龚烨睁开眼时，鼻腔里灌满了粉笔灰和劣质橡皮的味道。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正用三角尺敲着黑板，粉笔灰簌簌落在他油亮的头顶。
阳光透过布满划痕的玻璃窗斜切进来，在课桌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带，里面浮动的尘埃像无数只垂死挣扎的飞蛾。
他猛地低头——手腕上那道深可见骨的疤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浅浅的、快要愈合的划痕。
那是上周被班长周磊按在厕所瓷砖上时，被碎玻璃划到的。
“龚烨！
这道题的答案！”
数学老师的怒吼像冰锥扎进耳朵。
龚烨僵硬地站起来，全班哄堂大笑。
他看到周磊坐在斜前方，正用课本挡着脸，嘴角露出半个嘲讽的弧度——和记忆里无数次一样。
这里是明德中学高二（3）班，他十七岁。
不是那个在出租屋浴缸里割开手腕，看着血染红浑浊水面的二十西岁职场废物。
“哑巴了？”
老师的教鞭重重抽在讲台上，“每次提问你都这副死人样，要不是看在你爸妈每年给学校捐钱，你以为你能坐在这？”
哄笑声更大了。
龚烨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痛感让他确认这不是濒死前的幻觉。
他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七年前，回到了这场漫长霸凌的中途站。
前世的记忆像生锈的齿轮强行咬合，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校园里的推搡、课本上的污言秽语、父亲皮带抽在背上的灼热、母亲摔碎碗碟时的尖叫“你怎么不去死”、职场上被前辈锁在茶水间的三个小时、策划案被篡改后的背锅……最后定格在浴缸里逐渐模糊的视线。
那些施暴者呢？
周磊继承了父亲的公司，在朋友圈晒着豪车游艇；数学老师评上了特级教师，接受采访时说“每个学生都值得被温柔对待”；父亲在酒局上吹嘘“我儿子？
没出息，早断了联系”；职场上陷害他的前辈升了部门总监，据说还在背后笑他“抗压能力为零”。
他们都好好地活着，像蛆虫一样，在阳光底下蠕动。
“坐下吧，废物。”
老师不耐烦地挥挥手。
龚烨坐下时，指尖触到课桌抽屉里的一样东西——是半块被嚼烂的口香糖，死死粘在木板上，上面还沾着几根头发。
前世他发现这个时，周磊他们笑得前仰后合，说这是“给龚烨加餐”。
一股冰冷的恨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带着某种陌生的、粘稠的力量。
他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眼前的景象突然晃动了一下——周磊的后脑勺上仿佛浮现出一道虚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中，鲜血顺着脖颈往下淌。
这个念头刚闪过，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是对面教学楼的脚手架倒塌了。
尖叫声瞬间撕裂校园。
龚烨坐在混乱的人群中，看着周磊猛地站起来，骂了句“操，什么玩意儿”，然后就往外冲——他总喜欢凑这种热闹，还喜欢在混乱中推搡别人取乐。
但他刚跑到教室门口，就被一块从高空坠落的钢管砸中了后脑。
红白色的浆液溅在门框上，像一幅抽象画。
全班的尖叫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包括讲台上的数学老师。
只有龚烨缓缓抬起头，看着那滩迅速蔓延的血迹，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他听到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不是他的，也不是任何他认识的人。
那声音像磨砂纸擦过冰面，带着一种古老而漠然的兴奋：“灾厄之体，启动。”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正用三角尺敲着黑板，粉笔灰簌簌落在他油亮的头顶。
阳光透过布满划痕的玻璃窗斜切进来，在课桌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带，里面浮动的尘埃像无数只垂死挣扎的飞蛾。
他猛地低头——手腕上那道深可见骨的疤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浅浅的、快要愈合的划痕。
那是上周被班长周磊按在厕所瓷砖上时，被碎玻璃划到的。
“龚烨！
这道题的答案！”
数学老师的怒吼像冰锥扎进耳朵。
龚烨僵硬地站起来，全班哄堂大笑。
他看到周磊坐在斜前方，正用课本挡着脸，嘴角露出半个嘲讽的弧度——和记忆里无数次一样。
这里是明德中学高二（3）班，他十七岁。
不是那个在出租屋浴缸里割开手腕，看着血染红浑浊水面的二十西岁职场废物。
“哑巴了？”
老师的教鞭重重抽在讲台上，“每次提问你都这副死人样，要不是看在你爸妈每年给学校捐钱，你以为你能坐在这？”
哄笑声更大了。
龚烨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痛感让他确认这不是濒死前的幻觉。
他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七年前，回到了这场漫长霸凌的中途站。
前世的记忆像生锈的齿轮强行咬合，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校园里的推搡、课本上的污言秽语、父亲皮带抽在背上的灼热、母亲摔碎碗碟时的尖叫“你怎么不去死”、职场上被前辈锁在茶水间的三个小时、策划案被篡改后的背锅……最后定格在浴缸里逐渐模糊的视线。
那些施暴者呢？
周磊继承了父亲的公司，在朋友圈晒着豪车游艇；数学老师评上了特级教师，接受采访时说“每个学生都值得被温柔对待”；父亲在酒局上吹嘘“我儿子？
没出息，早断了联系”；职场上陷害他的前辈升了部门总监，据说还在背后笑他“抗压能力为零”。
他们都好好地活着，像蛆虫一样，在阳光底下蠕动。
“坐下吧，废物。”
老师不耐烦地挥挥手。
龚烨坐下时，指尖触到课桌抽屉里的一样东西——是半块被嚼烂的口香糖，死死粘在木板上，上面还沾着几根头发。
前世他发现这个时，周磊他们笑得前仰后合，说这是“给龚烨加餐”。
一股冰冷的恨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带着某种陌生的、粘稠的力量。
他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眼前的景象突然晃动了一下——周磊的后脑勺上仿佛浮现出一道虚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中，鲜血顺着脖颈往下淌。
这个念头刚闪过，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是对面教学楼的脚手架倒塌了。
尖叫声瞬间撕裂校园。
龚烨坐在混乱的人群中，看着周磊猛地站起来，骂了句“操，什么玩意儿”，然后就往外冲——他总喜欢凑这种热闹，还喜欢在混乱中推搡别人取乐。
但他刚跑到教室门口，就被一块从高空坠落的钢管砸中了后脑。
红白色的浆液溅在门框上，像一幅抽象画。
全班的尖叫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包括讲台上的数学老师。
只有龚烨缓缓抬起头，看着那滩迅速蔓延的血迹，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他听到脑海里响起一个声音，不是他的，也不是任何他认识的人。
那声音像磨砂纸擦过冰面，带着一种古老而漠然的兴奋：“灾厄之体，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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