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诗雪生下女儿那天,霍萧楚决绝离去,留下她独自面对育儿的艰辛。
沉默的孟谦荀悄然出现,十年如一日照顾母女,她却视作理所当然,
甚至嘲讽他是“不图回报的舔狗”。直到霍萧楚归来,母女冷落孟谦荀的生日宴,
反因一场莫须有的指控将他逼至绝境。他留下“祝安好”三字消失后,
宋诗雪才惊觉生活全面崩塌:原来十年守护,是一场跨越世界的赎罪;而他的离去,
是此世人间再不相逢的永别。第一章 归途宋诗雪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她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煎熬,一个新生命在她的嘶吼与挣扎中降临人世。
护士将清洗干净的婴儿轻轻放在她臂弯里,那个小小的、皱巴巴的女婴闭着眼睛,
嘴唇微微嚅动。“是个很健康的女孩。”护士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温和。
宋诗雪勉强抬起手指,触碰婴儿柔软的脸颊,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
她抬眼望向病房门口,那个她期待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霍萧楚,
这个在她怀孕时还信誓旦旦说要给她和孩子一个家的男人,此刻杳无踪迹。
阵痛最剧烈的时候,她曾抓着他的手,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霍萧楚当时只是皱着眉,
说了句“忍一忍就过去了”,随后便借口抽烟离开了产房。这一去,便是整整一天。
病房门终于被推开时,宋诗雪眼中闪过一抹光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霍萧楚走了进来,
西装革履,一丝不苟,仿佛不是来探望刚刚生产的女友,而是参加一场商务会议。
他甚至没有看一眼她怀中的婴儿,只是站在床尾,目光疏离。“诗雪。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想了很久,我们还是不适合要这个孩子。
”宋诗雪的心脏骤然收紧,她下意识地将婴儿搂得更紧些:“你什么意思?”“我还年轻,
事业刚起步,不想被孩子束缚。”霍萧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
放在床头柜上:“这笔钱应该够你应付一段时间。以后……我们就各走各的路吧。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转身离去,背影决绝而没有一丝留恋。
怀中的婴儿突然啼哭起来,声音尖锐而急促,像是在抗议这个刚刚开始就已然破碎的家庭。
宋诗雪机械地拍抚着女儿,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她想起一年前那个夜晚,
霍萧楚在漫天烟花下单膝跪地,说会爱她一辈子。那些誓言还萦绕在耳畔,
现实却已冰冷如铁。出院那天,宋诗雪抱着女儿站在医院门口,茫然无措。
出租车一辆接一辆地从她面前驶过,她却不知该去向何方。回到和霍萧楚同居的公寓?
那里已经不再属于她。回父母家?当初他们极力反对她和霍萧楚在一起,如今这般狼狈回去,
只怕会换来一句“早知如此”。雨悄无声息地下了起来,细密而冰冷。
宋诗雪将婴儿紧紧护在怀里,生怕她受一点风寒。就在她几乎被绝望吞噬时,
一把黑色的伞突然出现在头顶,为她隔绝了凄风冷雨。她愕然转头,
看到了一张不算熟悉的脸。孟谦荀,霍萧楚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一个在几次聚会中总是安静坐在角落的男人。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灰色毛衣,神情平静,
眼神深邃得让人看不透。“我送你回去。”他的声音低沉,没有多余的寒暄。
宋诗雪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孟谦荀与霍萧楚虽是商业伙伴,但交集并不深,
她甚至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霍萧楚托我来的。”他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
简短地解释,但眼神却闪烁了一下。疲惫不堪的宋诗雪没有再追问,
抱着女儿坐进了孟谦荀的车后座。车内很温暖,婴儿奇迹般地停止了啼哭,安然入睡。
宋诗雪靠在车窗上,看着雨滴顺着玻璃滑落,划出一道道蜿蜒的痕迹,
就像她此刻支离破碎的人生。孟谦荀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难辨。
没有人知道,这一刻他脑海中浮现的是另一个世界病床上躺着的妻儿。为了换取他们的重生,
他绑定了一个名为“陪伴系统”的神秘存在,来到这个世界照顾宋诗雪母女十年。这是交易,
也是救赎。他将宋诗雪送到一处整洁的公寓,递给她钥匙:“暂时住这里吧,
一切等身体养好再说。”宋诗雪接过钥匙,指尖冰凉。她不知道的是,
这套公寓是孟谦荀特意为她租下的;婴儿在她怀里动了动,发出细微的鼾声。
宋诗雪低头看着女儿稚嫩的脸庞,一种为母则刚的勇气悄然滋生。即使被抛弃,
即使前路艰难,她也要将这个孩子抚养成人。而孟谦荀只是静静站在一旁,目光越过她,
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他的倒计时,已经开始。第二章 十年一瞬时光如白驹过隙,
转眼已是十年。宋诗雪将最后一盘菜端上餐桌,习惯性地摆好了三副碗筷。客厅里,
女儿霍心怡正趴在茶几前写作业,小脸皱成一团。“妈妈,这道数学题好难啊!
”她嘟着嘴抱怨,笔尖在草稿纸上胡乱划拉着。“吃完饭妈妈帮你看看。”宋诗雪解下围裙,
望向墙上的时钟。下午六点整,一分不差,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孟谦荀推门而入,
手里提着一个小巧的蛋糕盒。“孟叔叔!”霍心怡抬头喊了一声,
又迅速低下头和数学题较劲,态度平淡得如同对待一件家具。孟谦荀并不在意,
将蛋糕盒放在餐桌上:“今天路过那家你喜欢的甜品店,就买了一个抹茶蛋糕。
”宋诗雪接过他脱下的外套,随意挂到衣架上:“又乱花钱。”语气里没有感激,
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十年了,这样的场景每天都在上演。
孟谦荀如同一个精准的钟摆,规律地融入她们母女的生活。每天清晨,
他会在六点半准时出现,为她们准备早餐;七点十分,他送霍心怡去学校;晚上六点,
他准时回家,带着偶尔的小礼物,一束花、一本书、一块蛋糕。起初,宋诗雪也曾感激过。
记得霍心怡三岁那年,深夜突发高烧,她惊慌失措地打电话给孟谦荀。不过十五分钟,
他就赶到了公寓,抱着孩子冲向医院,垫付了所有医药费,并在病床前守了整整一夜。
那次生病后,霍心怡变得格外胆小,不敢独自入睡。孟谦荀就坐在她床边,
一遍又一遍地读着童话故事,直到她安然入睡。这样的夜晚,持续了整整三个月。
然而时间是最可怕的腐蚀剂,它将善意熬成了理所当然。
宋诗雪渐渐习惯了孟谦荀无微不至的照顾,甚至开始挑剔他做的菜太咸或太淡,
买的衣服款式不够时尚。她忘记了那个雨夜是他给了她们一个避风港,
忘记了女儿每一次生病都是他守在身边,忘记了生活中每一个难题都是他默默解决。
“今天心怡在学校怎么样?”孟谦荀洗手后坐到餐桌前,自然地给宋诗雪盛了一碗汤。
“还能怎么样?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老师说要家长多督促复习。”宋诗雪头也不抬,
专注地挑着鱼刺:“你明天记得早点下班,带她去买两本参考书。”孟谦荀点点头,
将挑好刺的鱼肉放到霍心怡碗里。女孩漫不经心地扒拉着米饭,眼睛还盯着茶几上的作业本。
这样的画面,平淡得如同千千万万个家庭。但水面之下,暗流涌动。上周,
霍心怡在学校被几个男生嘲笑是“没有爸爸的孩子”,她哭着跑回家。
孟谦荀第一时间赶到学校,平静地与老师沟通,与那些孩子的家长谈话。第二天,
那些男生就向霍心怡道了歉。然而当晚,宋诗雪在电话里对闺蜜说:“孟谦荀这种人,
说好听了是老实,说难听了就是懦弱。那些孩子的家长一开始态度多强硬啊,
他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人讲道理,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她不知道的是,
孟谦荀离开学校后,去了那几个男孩的家里,没有争吵,没有威胁,
只是用一种近乎冰冷的理智,让那些家长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没有告诉宋诗雪,
那些孩子之所以道歉,是因为他找到了他们参与校园欺凌的证据,
并暗示若不道歉就将证据提交给校方。十年间,孟谦荀解决了无数这样的危机。
小到霍心怡的入学问题,大到宋诗雪工作的变动;从水管爆裂到车祸纠纷,
他总能以最稳妥的方式处理好一切,却从不邀功。甚至在宋诗雪父亲重病时,
也是他连夜驱车数百公里,将老人接到最好的医院,安排手术,支付了高昂的医疗费。
但这些付出,在宋诗雪眼中渐渐变成了“他肯定另有所图”的佐证。
她私下对女儿说:“孟叔叔对咱们好,是因为他孤独一人,想找点心理慰藉。心怡,你记住,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霍心怡在这样的言传身教下,对孟谦荀的态度也从最初的依赖,
变成了如今的淡漠。她会在需要买最新款平板电脑时甜腻地喊“孟叔叔”,
会在想去游乐园时拽着他的衣角撒娇,但一旦得到满足,就会迅速恢复疏离。餐桌上,
孟谦荀安静地吃着饭,目光偶尔扫过宋诗雪和霍心怡。十年光阴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只是眼神越发深邃。没有人知道,每当夜深人静,他都会在脑海中调出一个半透明的界面,
那是陪伴系统的倒计时。剩余时间:23天17小时08分界面的数字冰冷而精确。
在这个世界度过十年,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场漫长的赎罪。在那个真实的世界里,
他的妻子和儿子还躺在病床上,依靠呼吸机维持生命。一场车祸夺走了他们的意识,
也几乎摧毁了他的人生。直到那个神秘系统的出现,
给了他一个拯救家人的机会:在这个平行世界照顾宋诗雪母女十年,换取家人重生的机会。
所以他对宋诗雪的冷漠视而不见,对霍心怡的利用心甘情愿。这一切的隐忍,
都只是为了那个归期。“下周六是我生日!”霍心怡突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妈妈,
你说爸爸会回来吗?”宋诗雪手中的筷子顿了顿。霍萧楚这个名字,
已经很久没有在餐桌上被提起了。三年前,霍萧楚重新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以成功企业家的形象。他离过婚,事业有成,
似乎对曾经抛弃的女儿产生了迟来的愧疚和兴趣。“也许吧。”宋诗雪轻声回答,
眼神却飘向了远处。她心里清楚,霍萧楚的回归并非因为父爱觉醒,
而是因为他现在的妻子无法生育,他突然想起了这个被他抛弃的女儿。孟谦荀安静地吃着饭,
仿佛没有听到这段对话。只是在他低头喝汤的瞬间,眼神微微闪动。
系统界面在他脑海中浮现:剩余时间:23天17小时02分。归期将至。
第三章 暗潮霍萧楚的归来,像一块巨石投入本就不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周六下午,
一辆黑色豪车准时停在公寓楼下。霍萧楚从驾驶座走出,西装革履,
腕表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他今年四十出头,保养得宜,看上去不过三十五六,
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成功商人的自信与从容。“心怡!”他张开双臂,笑容灿烂。
霍心怡像只小鸟般扑进他怀里:“爸爸!”宋诗雪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眼眶微微发热。
十年了,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一个看似完整的家庭画面。她特意穿上了新买的连衣裙,
化了精致的妆容,生怕在霍萧楚面前显得逊色。“诗雪。”霍萧楚朝她点点头,
态度礼貌而疏离:“你们准备好了吗?我已经在酒店订好了位置,给心怡庆祝生日。
”他的目光掠过宋诗雪,落在她身后的孟谦荀身上,眉头皱了一下:“孟先生也去?
”孟谦荀站在阴影处,神情平静:“我今天有点事,就不去了。”“孟叔叔不去吗?
”霍心怡从霍萧楚怀里抬起头,语气中听不出是失望还是无所谓。“孟先生有事要忙,
我们就不打扰他了。”宋诗雪急忙接过话茬,
生怕孟谦荀的存在破坏了这难得的“家庭团聚”。孟谦荀点点头,没有多言。
他看着三人走向那辆豪车,霍心怡一手拉着父亲,一手拉着母亲,中间再也没有他的位置。
等车驶远后,他才转身回到公寓,继续准备晚餐。原本,今天也是他的生日。十年了,
没有一个人记得。酒店包厢奢华气派,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
霍心怡兴奋地坐在主位,左右分别是霍萧楚和宋诗雪。服务生推来一个三层生日蛋糕,
上面插着十根蜡烛。“许个愿吧,心怡。”霍萧楚温柔地说。霍心怡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良久才睁开,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她笑嘻嘻地说,
切下的第一块蛋糕却自然递给了霍萧楚:“爸爸吃最大的!”宋诗雪看着父女俩的互动,
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才是她理想中的家庭,理想中的生活。霍萧楚虽然离开了十年,
但如今他以更强大的姿态回归,足以弥补过去的遗憾。餐桌上,霍萧楚侃侃而谈,
讲述他在国外的见闻,生意场上的趣事,引得霍心怡阵阵惊叹。宋诗雪安静地听着,
偶尔附和几句,眼神中满是欣赏与迷恋。她似乎完全忘记了,
是谁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伸出援手,是谁陪伴她们走过了艰难的十年。“心怡以后想做什么?
”霍萧楚摸着女儿的头,语气宠溺。“我想当明星!像电视上那些姐姐一样漂亮!
”霍心怡兴奋地说。“好,爸爸以后给你投资一部电影,让你当女主角!”霍萧楚爽快答应。
宋诗雪笑着补充:“那你可要好好学习,明星也要有文化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画面温馨得刺眼。服务生进来上菜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对同事低声说:“这一家人真幸福啊。”他不知道的是,在这幸福的表象下,暗潮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