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修成大罗金仙了，系统才来？

无垠星海，深邃冰冷，亘古如此。

这里是万界边荒，法则紊乱，道则显化成肉眼可见的恐怖风暴，轻易便能撕碎寻常仙帝。

星辰于此，亦不过是大一些的尘埃，生灭无常。

然而此刻，这片连时空概念都近乎模糊的绝地，却正酝酿着一场足以让诸天万道都为之颤栗的碰撞。

一方，是无穷无尽、嘶吼着毁灭与吞噬本能的诡异黑潮。

它们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堕落世界的怨念、消亡神魔的残骸、以及最纯粹的“寂灭”法则凝聚而成，所过之处，万物归虚，连光都无法逃逸。

其势滔天，蔓延不知几亿万里，仿佛要将这最后一片清净星海也彻底吞没。

另一方，却只有一人。

一袭青衫，身影孤峭，立于一颗即将崩灭的古老星辰之上。

黑发随意披散，眼眸开阖间，似有亿万宇宙生灭的景象流转，又归于一种极致的平淡，仿佛眼前这能吓瘫仙神的灭世场景，于他而言，不过是庭院前一道不起眼的浪花。

他名凌霄。

“吵死了。”

凌霄微微皱眉，看着那铺天盖地涌来的诡异黑潮，像是被蚊蝇扰了清静，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

“安安稳稳地归于寂灭不好么？

偏要出来折腾。”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五指修长，看似寻常，但随着这个简单的动作，周遭肆虐的法则风暴骤然静止，那奔腾咆哮的诡异黑潮仿佛感受到了某种超越理解的大恐怖，冲击之势猛地一滞！

没有璀璨的神光，没有浩大的声势，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能量波动。

他只是朝着那无尽的黑潮，轻轻向前，按出一掌。

动作轻柔得，像是要推开一扇虚掩的木门。

下一刻——无声无息间，那足以湮灭万千大世界的恐怖黑潮，就像是遇到了烈阳的冰雪，从最前端开始，寸寸崩解，化为最原始的虚无。

不是爆炸，不是冲击，而是彻底的“抹除”。

掌势所向，星河黯然。

无数在其中沉浮、挣扎、嘶吼的堕落星辰与魔神残念，连同那代表着终极毁灭的黑潮本身，皆在这一掌之下，归于彻底的死寂。

一掌过后，眼前寰宇为之一清，仿佛那令人绝望的诡异黑潮从未存在过。

只有远方几颗侥幸未被波及的残星，证明着方才的一切并非幻象。

凌霄收回手掌，掸了掸青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低声自语：“清理了十万年，总算把这犄角旮旯的垃圾扫干净了。

啧，回家钓鱼。”

然而，就在他心神微松，想着回哪处别苑钓哪条倒霉的龙鲤时，异变陡生！

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抗拒、甚至无法理解的至高法则之力，毫无征兆地骤然降临！

这股力量，并非来自任何己知的强者或宝物，它仿佛就是“规则”本身，是“存在”的基石，是运转万物的铁律！

浩瀚、冰冷、绝对！

“嗯？”

凌霄眸光一凝，周身那足以轻易覆灭多元宇宙的混元无极大罗金仙之力瞬间自发运转，欲要抗衡。

但在这股绝对的“规则”力量面前，他那冠绝万古的修为，竟显得……有些无力？

并非力量层次不足，而是仿佛遇到了天生的克星。

就像水能灭火，但再滔天的洪水，也无法违背“水往低处流”这条最基础的规则本身！

这股至高法则之力，并非要毁灭他，而是要……“修正”他。

仿佛他这身超越了天地许可极限的力量，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一个“BUG”，此刻终于引来了“系统”的强制修复和打补丁！

“强制……飞升？

不对，是强制……降维？！”

凌霄瞬间明悟了这股力量的意图，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错愕的神情。

他想反抗，但在这代表了整个宇宙底层运行逻辑的力量面前，他的反抗就像是试图用手挡住瀑布，徒劳无功。

他那浩瀚无边的混元无极大罗金仙道果，被那股力量强行压缩、封印、剥离！

境界开始疯狂跌落！

圣人……准圣……大罗金仙……金仙……真仙……天仙……地仙……人仙……速度之快，让他甚至连稳住境界都做不到。

最终，一切的力量都被强行塞回体内最深处，施加了无数道他一时半会儿都难以冲开的恐怖封印。

他的修为气息，一路暴跌至了一个令他感到无比陌生的境界——炼气期！

货真价实的炼气期一层！

还是刚刚入门，气感微弱的那种！

同时，那股至高法则之力裹挟着他的身体，强行撕裂时空，将他朝着某个感知中无比“低维”的方向抛射而去。

“我……”凌霄只来得及爆出一个字，身影便彻底消失在那片刚刚恢复寂静的星海之中。

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一个莫得感情的机械音在真灵深处响起：检测到未知错误…权限不足…执行默认规则…强制遣返…坐标锁定…能量适配中…………万象剑宗，后山。

这里古木参天，灵气相较于宗门主峰而言，显得稀薄许多，平日多是杂役弟子活动之所，或是宗门用来堆放一些无用杂物的地方。

傍晚时分，夕阳给山林镀上一层暖金色，显得有几分静谧。

突然——砰！

一声不算太响的重物落地声，打破了此地的宁静。

惊起几只飞鸟。

一个略显狼狈的身影从一个小土坑里爬了起来，正是凌霄。

他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看了看身上沾了些草屑泥土的青衫，又低头感知了一下自己体内那孱弱得可怜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炼气期一层灵力，脸上表情无比精彩。

愤怒？

有一点。

无奈？

更多。

荒唐？

简首满溢出来了！

想他凌霄，横推诸天无敌手，弹指间覆灭黑暗动乱源头，屹立于万界顶点不知多少纪元，今天居然……居然被这方天地的“规则”当成了病毒给清理了？！

还首接给他打回了“新手村”？

“强制炼气……可真有你的。”

凌霄哭笑不得，感受着久违的“弱小”感，浑身都不自在。

他尝试调动一丝力量冲击体内的封印，却发现那封印稳固得令人发指，以他目前这炼气期的修为去冲击，无异于蚍蜉撼树。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他倒是看得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打量起西周环境，“灵气稀薄，道法层次似乎也不高，是个小位面。

先搞清楚这是哪儿再说。”

就在他准备散开神念（虽然现在炼气期的神念弱得可怜，只能覆盖周身数丈）探查一下时——嘟！

检测到合适宿主！

灵魂强度符合标准！

肉身强度符合……错误…重新扫描…肉身强度异常…无法解析… 修为等级：炼气期一层（极度微弱）！

符合“废材”资质标准！

宇宙无敌打脸系统！

绑定中！

10%…50%…100%！

绑定成功！

欢迎你，宿主！

本系统将辅佐你，拳打天命之子，脚踢远古世家，一路打脸，走向无敌，称霸万界！

一连串冰冷又激昂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炸响，语气切换之生硬，内容之中二，让凌霄首接愣在了原地。

系统？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系统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你捡了大便宜”的雀跃感：新手任务发布：加入宗门！

任务描述：作为一个有志于打脸全世界的废材，怎么能没有宗门作为起点呢？

请宿主在三日之内，成功加入眼前的万象剑宗，成为一名光荣的外门弟子！

任务奖励：新手大礼包一份！

任务失败：惩罚宿主品尝微电流按摩套餐！

凌霄：“……”他沉默了足足三秒钟。

然后，他抬头望了望天，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炼气一层的“修为”，最后深吸了一口这“低级”位面的稀薄灵气。

一股极其荒谬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凌霄，混元无极大罗金仙，一掌能拍碎无数星域的存在，被强行打回炼气期也就算了……现在，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破系统，把他误判成了“废材”，还要辅佐他……打脸全世界？

称霸万界？

失败惩罚是……电疗？

“哈哈……哈哈哈……”凌霄实在没忍住，低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最后几乎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引得路过附近的几个杂役弟子纷纷侧目，以为这人是摔坏了脑子。

笑了好一会儿，他才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看着脑海里那个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系统面板，眼神变得极其古怪，充满了同情和……一丝玩味。

“行吧。”

他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感，“打脸系统是吧？

要加入宗门是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陪你玩玩。”

“看看你这延迟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系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虽然修为没了，但那历经无尽岁月蕴养出的气质仍在，只是此刻被他完美内敛，看上去就像一个略有几分落魄，但眼神格外清亮的普通少年。

他迈开步子，懒洋洋地朝着山下那隐约传来人声鼎沸之处——万象剑宗的山门考核处走去。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代无极大佬的“自律”、“打脸”（被迫）之路，就此以一种谁也无法预料的方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