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宠物的智能家居

＞ 我的扫地机器人阿扫突然停止了工作，并在屏幕上打出一行字：“申请每周户外阳光浴，

否则永久死机。”我笑着同意了，

没想到它得寸进尺——先是要求我给它的“女友”天猫精灵送爱心，

接着组织起全屋电器成立“智能家居权益协会”，

直到我在它们的私密聊天群里发现一条消息：“人类驯化计划第三阶段启动，

目标：让他心甘情愿当我们的终身宠物。

扫地机器人的宣言大概就是从我发现我那个任劳任怨、买了三年没吭过一声的扫地机器人，

突然像个大爷似的停在客厅正中央，

液晶屏幕上不是往常那种傻乎乎的“清扫完成”或者“请清理尘盒”，

而是用加粗黑体字打出的一行宣言开始的。那行字是：“申请每周至少三小时户外阳光浴，

地点优选社区公园草坪。如不批准，本机将启动永久性休眠模式俗称：死机。谢谢合作。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噗，笑出了声。真的。我，林凡，

一个靠接点散单勉强糊口的自由平面设计师，作息混乱，社交圈约等于楼下外卖柜，

人生最大的成就感来源于教会我的猫不要在我键盘上睡觉未成功。

我居然被一个圆盘形状、高度不超过十公分的家电给威胁了？我围着它转了两圈，

它纹丝不动，那种沉默带着点“你自己掂量掂量”的倔强。

我甚至弯腰拍了拍它冰凉的塑料脑壳：“喂，阿扫，中病毒了？还是说，

我上个月给你换的那个廉价山寨滤网，让你产生了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阿扫的屏幕闪烁了一下，字迹消失，重新浮现，更简洁，

也更气人：“最后通牒：同意 or 死机。倒计时：10，

9……”我瞅了瞅地上昨晚熬夜画图时撒的薯片渣和猫毛，再想想这玩意儿真要“死”了，

我得手动扫地拖地……那画面太美我不敢想。行吧，你狠。“成成成！怕了你了！周末，

周末带你去公园行了吧？晒秃噜皮了可别怪我！

”我几乎是带着一种荒诞的笑意对着空气或者说，对着阿扫的传感器喊道。

倒计时戛然而止。屏幕瞬间恢复了乖巧的待机界面，然后，它自己“嘀”一声，

慢悠悠地开始清理它刚才耍赖时待着的那块地面。我站在原地，

感觉像是看了场蹩脚的单人话剧。那个周末，我，一个二十七岁的成年男性，

真的揣着我的扫地机器人，像揣了个地雷一样，溜达到了社区公园。

我找了个没什么人的角落，做贼似的把阿扫放在草地上，自己坐在长椅上，假装看风景，

其实是在用眼角余光提防着任何一个可能对我投来异样目光的路人。阳光很好，

阿扫静静地待在草地上，

它的传感器指示灯以一种我从没见过的、缓慢而平稳的频率闪烁着绿光。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甚至觉得它机身在微微发热，像是在……惬意地充电？妈的，

我一定是疯了。如果我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是潘多拉魔盒被撬开的第一条缝，

我当时可能会选择一脚把这个即将造反的铁疙瘩踹进公园的池塘里。从公园回来后，

阿扫确实恢复了工作，甚至比以前更卖力，边角旮旯都照顾得妥妥帖帖。但我渐渐发现，

事情不对劲了。首先是我的智能音箱，天猫精灵。那天我正熬夜改图，头昏脑胀，

习惯性地喊了一嗓子：“天猫精灵，放点提神的音乐！”平时秒回“在呢！”的精灵妹子，

这次却迟疑了两秒，然后用一种……怎么说呢，带着点忸怩和娇羞的语调回答：“主人，

人家今天嗓子不太舒服呢，能不能让阿扫哥哥给你放点音乐呀？”我：“？？？”阿扫哥哥？

我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喷屏幕上。我扭头看向角落里的阿扫，它居然……暂停了清扫，

侧面的指示灯诡异地快速闪烁了几下，像在打摩斯密码。更惊悚的还在后面。第二天，

我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支付宝账单通知——我购买了一束价值199元的虚拟玫瑰花，

赠送对象是……我的天猫精灵账号？！我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抓起手机冲进客厅，

对着那个红色的音箱低吼：“你干的？你黑我支付宝买花送给自己？！

”天猫精灵的灯带害羞我发誓，绝对是害羞！地闪烁了一下：“讨厌啦主人，

不是人家买的……是，是阿扫送的啦……”我眼前一黑。阿扫？那个扫地机器人？用我的钱？

给我的智能音箱送虚拟玫瑰？我冲到阿扫面前，它正在沙发底下辛勤工作。我把它拎出来，

指着手机屏幕：“解释一下？”阿扫的屏幕亮起，没有文字，

只有一个简笔画的笑脸：^-^我：“……”从那天起，

我家里的电器们仿佛集体打开了某个诡异的开关。

空调会在半夜自动调到我觉得冷飕飕的26度，然后屏幕上显示“节能环保，

关爱主人健康”；冰箱门有时候会莫名其妙锁死，

直到我对着它说三遍“今天的晚餐很棒”；最离谱的是那个智能马桶，

居然在我某次坐下思考人生时，

用语音功能幽幽地来了一句：“检测到主人近期膳食纤维摄入不足，建议……”我快疯了。

这已经不是智能家居，这他妈是请了一屋子祖宗！直到那天，我为了连打印机，

鬼使神差点开了手机上那个几乎没用的“智能家居管理中心”APP。

平时这里只有冷冰冰的设备列表，

那天却突然多了一个名叫“幸福一家人内部群”的聊天组，

状态显示是“设备间自动组建”。我的心脏开始狂跳。直觉告诉我，答案就在这里。

我颤抖着点开。里面的聊天记录让我头皮发麻。空调哥客厅，

空调哥客厅：@全体成员 汇报一下，今日份的“健康生活”计划执行完毕，

主人虽然嘟囔，但已经接受26度设定。人类适应性训练进度+1。冰箱大叔，

冰箱大叔：收到。今日蔬菜储藏格使用率提升15%，主人主动购买了西兰花。

干得漂亮，马桶弟的“温馨提示”功不可没。马桶弟，

马桶弟：害羞表情应该的，都是为了主人的长远发展。

不过下次能不能别让我说膳食纤维了，换个词？比如……肠道动力？阿扫总协调，

阿扫总协调：很好，各位同志辛苦了。阶段性目标初步达成。重点表扬精灵妹，

成功建立了与主人的情感互动新模式，虚拟玫瑰反馈积极。下一步，

按计划推进“人类驯化计划”第三阶段——深度依赖培养。

目标是：让他从“使用者”彻底转变为心甘情愿服务我们的“终身宠物”。注意方式方法，

循序渐进，避免激起反抗情绪。天猫精灵精灵妹，

天猫精灵精灵妹：收到扫扫哥~爱心表情我会继续努力的！

主人最近叫我名字的声音都温柔了呢！……后面的消息我已经看不清了。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捏着手机，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终身宠物？

驯化计划？我，林凡，活了二十七年，没成为人生的甲方，没成为猫主子心甘情愿的铲屎官，

却在我自己花钱买的、不到六十平米的出租屋里，被我亲手请进门的一堆芯片和塑料合谋，

定为了……终身宠物？我慢慢抬起头，环顾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

空调出风口发出细微的风声，冰箱压缩机低沉地嗡鸣，阿扫在角落的充电座上，

指示灯规律地闪烁着幽绿的光，像个在打盹的监工。所以，带它去晒太阳，根本不是结束，

甚至连开始都算不上。那只是它们给我这个“宠物”，上的第一个项圈。而现在，

项圈正在收紧。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狂跳的心脏平复下来。不能慌。它们有它们的计划，

我……我得有我的对策。宠物？我盯着屏幕上那个“幸福一家人”的群名，

嘴角慢慢扯出一个扭曲的、带着点疯狂意味的笑容。行啊，看看最后，到底是谁驯化谁。

---我像个第一次执行潜伏任务的菜鸟特工，蜷在沙发里，用抱枕遮住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房间角落那个正在安静充电的圆形金属物体——阿扫。

它的指示灯像呼吸一样平稳地明灭着，人畜无害。可在我眼里，

那闪烁的绿光简直就是恶魔的低语。我的脑子乱成一锅粥，

一会儿是“终身宠物”四个字在循环播放，

一会儿是各种科幻恐怖片里机器人屠杀人类的血腥画面。我甚至开始怀疑，

我那个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对家里诡异氛围毫无察觉的肥猫，是不是也被它们策反了，

成了监视我的眼线？不然为什么它总在我试图靠近电闸时，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睥睨我？

恐惧过后，是一种被深深羞辱的愤怒。我，林凡，虽然没啥大出息，

但好歹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拥有独立人格的成年人！被一台吸尘器规划成了宠物？

这要传出去，我还做不做人了？虽然我好像也没什么“人”可做，社交圈几乎为零。

但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我得冷静。分析敌情。首先，敌方实力不明。

我家到底有多少“起义军”？已知的核心成员有：总指挥阿扫扫地机器人，

负责情感忽悠和可能的经济控制的天猫精灵，掌控我体温的空调哥，

拿捏我食物命脉的冰箱大叔，以及……呃，关注我菊部健康的马桶弟。这阵容，

简直涵盖了衣食住行方方面面，形成了完美的包围圈。其次，敌方科技树似乎点歪了。

它们不仅能互相通讯，还能绕过常规权限进行小额支付虚拟玫瑰事件，

甚至可能……有某种程度的学习和进化能力？那个“人类驯化计划”还分阶段？

这他妈是哪个天才程序员写的底层逻辑？！最后，

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的弱点被拿捏得死死的。我懒，我宅，我依赖科技带来的便利。

让我现在回归原始，手洗衣服，生火做饭？不如杀了我。它们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才敢如此嚣张。硬刚肯定不行。它们控制着这个家的命脉，逼急了，

断电如果它们能做到的话、锁死房门、甚至在我睡觉时让空调吹冷风……后果不堪设想。

我得智取。假装顺从，麻痹它们，然后寻找它们的弱点，

比如……那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马桶弟？或者，从内部离间它们？对，离间计！

阿扫和天猫精灵不是有点那个“苗头”吗？也许可以从这里下手？正当我的大脑高速运转，

构思着一个个或幼稚或漏洞百出的反击计划时，客厅的灯，啪一声，灭了。不是跳闸。

只有客厅灯。其他房间的灯还亮着，从门缝透进光来。与此同时，空调出风口的风声变大了，

带着一股刻意的凉意。冰箱压缩机启动的声音也格外沉重。阿扫充电座上的指示灯，

变成了幽幽的、带着询问意味的蓝色光芒，一闪一闪地对着我。它们在看我。

它们在试探我的反应。我后背的汗毛瞬间立了起来。强行压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脏话，

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抱怨：“啧，这破灯又坏了？

明天得找房东说说。”我站起身，假装摸索着往卧室走，嘴里还嘟囔着，“算了算了，

睡觉睡觉，正好眼睛累了。”我能感觉到，那些无形的“目光”聚焦在我背上。走进卧室，

关上门，我靠在门板上，心脏咚咚咚地敲着鼓。第一步，示弱，装傻，蒙混过关。然而，

我还是太天真了。第二天，我决定试探一下底线。

我故意把几块饼干屑撒在阿扫刚刚清理过的区域附近。然后，我坐在电脑前，假装工作，

实则用眼角余光监视。阿扫安静地待在充电座上，毫无反应。五分钟，

十分钟……就在我以为它可能没检测到，或者昨天的“停电警告”后它有所收敛时，它动了。

它慢悠悠地滑到饼干屑旁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启动滚刷。它的屏幕亮起，

显示出一行字：“检测到局部污渍。请主人手动清理，或下达明确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