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乡的梅雨季,总是裹着化不开的湿意。泥泞的田埂上,五岁的萧如宜蹲在那里,
小小的身子几乎要被雨雾吞没。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袖口都磨破了的旧布衫,
两条细细的羊角辫垂在肩头,辫梢还沾着草屑。此刻,
她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脚边一株不起眼的植物。那草叶子蜷缩着,沾了泥点,
看起来和周围的杂草没什么两样,但萧如宜清澈的眸子里却闪着异样的光。
她伸出冻得发红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拨开草叶根部的泥土,指尖触到那冰凉的草根时,
小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找到了……”她小声嘀咕着,声音软糯,
却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笃定。这株草叫“还魂草”,是她前几天在梦里“见”到的。
梦里有个白胡子老爷爷告诉她,这草能治“看不见”的病,
还能让“不能动”的腿重新站起来。她不知道这梦是真是假,但每次做了这样的梦,
总会有好事发生——比如昨天在田埂边捡到一个鸡蛋,偷偷藏起来没被婶子发现。
她刚把还魂草连根拔起,想找片干净的叶子包起来,身后就传来了尖利的咒骂声:“死丫头!
又躲在这里偷懒!是不是想挨揍了?”萧如宜吓得手一抖,还魂草掉在了泥里。她慌忙回头,
就看见婶子王翠花叉着腰站在不远处,满脸横肉因为愤怒而扭曲着。
王翠花刚从镇上的**回来,输光了这个月本就不多的口粮钱,一肚子火气正没处撒,
看见萧如宜就像是看见了出气筒。“婶子,我没有偷懒,
我在找药……”萧如宜怯生生地解释,小手紧张地绞着衣角。“找药?你个灾星,
还想找药治自己?我看你就是个丧门星,自打你被扔到我们家,我就没顺过!
”王翠花几步冲过来,一把揪住萧如宜的辫子,将她狠狠拽起来。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萧如宜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哭出声。她知道,哭了只会挨更重的打。
“跟你那个瞎子小叔一样,都是扫把星!”王翠花一边骂,一边抬手就往萧如宜身上打,
“我告诉你,今天我输了钱,你就得给我补上!邻村的张老棍说了,
愿意出五十块钱买你回去做童养媳,明天我就把你送过去!看你还敢不听话!
”“不要……婶子,我不去……”萧如宜吓坏了,她听说过张老棍,是个瘸腿的老光棍,
脾气暴躁,还打老婆。她拼命挣扎,小小的身子在王翠花手里像只被抓住的小鸡仔,
毫无反抗之力。王翠花打累了,把萧如宜推倒在泥地里,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哼,
由不得你!明天一早我就去回话,你要是敢跑,打断你的腿!”说完,
她转身骂骂咧咧地回了屋,留下萧如宜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泥水里。雨水混合着泥水溅在脸上,
冰凉刺骨。萧如宜趴在地上,看着那株掉进泥里的还魂草,终于忍不住,
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她不是灾星,她记得梦里的老爷爷说过,她是锦鲤,
能给人带来好运的。可是为什么,好运从来不光临她呢?她想起襁褓里模糊的记忆,
似乎有过温暖的怀抱,有过轻柔的歌声,但那些记忆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雾,抓不住,
摸不着。她只知道,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奶奶说她八字不好,克父克母,
会给萧家带来灾难,于是就被亲生父母亲手送到了这个偏僻的村落,
交给了这个刻薄的远房婶子。“小叔……”她哽咽着,小声喊着那个只在照片上见过的人。
那是一张被她藏在枕头下的旧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着军装,眉眼俊朗,笑得很温和。
婶子说,那是她的小叔萧启铭,五年前出了车祸,双腿断了,眼睛也瞎了,被萧家赶了出来,
现在不知道在哪儿讨饭呢。“小叔,你在哪里啊……”萧如宜蜷缩在泥地里,
小小的身子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发抖,“如宜不是灾星,
如宜能带来好运的……你快来接我走好不好?”她不知道,就在她哭着呼唤小叔的时候,
村口那条坑坑洼洼的小路上,正缓缓驶来一辆与这村落格格不入的黑色轿车。
那是一辆顶级的迈巴赫,车身锃亮,即使在这样的雨天,也能看出它的价值不菲。
车子在泥泞的路上行驶得很慢,轮胎碾过泥水,溅起一道道水花。车内,气氛有些沉闷。
后座上坐着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即使是坐着,也能看出他身形挺拔。
只是他的双腿盖着一条毛毯,显然不便行动。他脸上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和紧抿的薄唇,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他就是萧如宜口中的小叔,萧启铭。“二爷,前面就是王翠花家了。”前排的保镖低声汇报,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当年就是她主动要收养小姐,说会好好照顾,
没想到……”萧启铭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侧了侧头,似乎在“听”着什么。
他的听觉因为失明而变得异常敏锐,能听到远处的鸡鸣狗吠,能听到雨水敲打车窗的声音,
还能听到……隐约传来的、小女孩压抑的哭声。那哭声很轻,却像一根细针,
轻轻刺了一下他的心。“五年了……”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岁月的磨砺,
“他们说,我这场车祸,是因为她的八字冲撞了我。说她出生那天,我就出了事,
所以她是灾星。”保镖连忙道:“二爷,那都是老夫人和大少他们胡说的!
哪有刚出生的婴儿能害人的道理?当年您的车突然失控,明显是有人动了手脚,
怎么能怪到一个孩子头上!”萧启铭的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
墨镜后的眼神深邃难测:“一个襁褓婴儿,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车祸现场附近?他们说,
是她自己从家里爬出去的,爬到了马路中央,才让我分神出了意外。这话,你信吗?
”保镖一噎,随即道:“当然不信!肯定是有人故意把她放在那里的!”“嗯。
”萧启铭应了一声,语气听不出情绪,“所以,我来接我的‘灾星’侄女回家了。
”车子缓缓停在了王翠花家那座破旧的土坯房门口。院门关着,上面还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
保镖下车,刚想敲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王翠花的叫骂声,夹杂着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紧接着,那道压抑的哭声又响了起来,比刚才更近,也更清晰了。
萧启铭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保镖用力推开虚掩的院门,大喝一声:“王翠花!
”王翠花正在屋里翻箱倒柜,想找找有没有什么能当的东西,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出来一看,
就看见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气势逼人的男人站在院子里,其中一个还推着一辆轮椅,
轮椅上坐着的男人虽然戴着墨镜,但那通身的气派,让她心里咯噔一下。“你……你们是谁?
”王翠花色厉内荏地问。萧启铭没有看她,只是侧耳听着,
然后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保镖立刻会意,快步走到屋角,
果然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那里,浑身是泥,辫子散了,正小声地哭着。
“小姐……”保镖的声音软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蹲下身,“别怕,
我们是来接你的。”萧如宜听到声音,抬起布满泪痕的小脸。她的眼睛哭得红红的,
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但当她看到轮椅上那个模糊的身影时,却愣住了。不知为何,
她觉得这个身影很熟悉,心里的恐惧也消散了不少。萧启铭示意保镖把她扶过来。
当萧如宜被带到他面前时,他能闻到她身上的泥土味,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青草的清香。“你叫萧如宜,对吗?”他开口,声音放得很温和,
尽量不让她害怕。萧如宜怯生生地点点头,小手紧紧攥着衣角,
眼睛好奇地盯着他脸上的墨镜。“我是你小叔,萧启铭。”他说,“小叔来接你回家,
跟我走,好不好?”回家?萧如宜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又带着一丝渴望。
她看向王翠花,王翠花此刻已经吓得腿都软了,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就在这时,
萧如宜的小手摸到了口袋里的东西——是她刚才摔倒前,下意识揣进兜里的还魂草。
虽然沾了泥,但根茎还完好。她想起梦里老爷爷的话,
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坐着轮椅、戴着墨镜的小叔,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她小心翼翼地掏出还魂草,递到萧启铭面前,小声说:“小叔,这个给你。
它能治好你的眼睛,还能让你站起来。”保镖愣了一下,刚想说话,却被萧启铭制止了。
萧启铭能“感觉”到女孩递过来的东西,那是一株带着湿润泥土的小草,
还有女孩指尖传来的微弱温度。他没有立刻接过,而是问:“你怎么知道它能治好我?
”萧如宜眨了眨红红的眼睛,认真地说:“梦里的老爷爷告诉我的。他说我是锦鲤,
能带来好运,这个草能帮小叔。”锦鲤?萧启铭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这个说法,
倒是和他查到的一些事情不谋而合。当年他出事前,确实有个风水先生说过,
萧家这一代会有个锦鲤转世的孩子,能旺家兴族,但也可能引来灾祸,需要好生护着。
只是后来他出了车祸,家里人就把这笔账算到了刚出生的萧如宜头上,
那风水先生的话也没人再提了。他伸出手,接过了那株还魂草。入手微凉,带着泥土的湿气。
“好,小叔信你。”他说,“那我们现在就回家,好不好?”萧如宜看着他接过草,
开心地点点头:“好!”萧启铭对保镖示意:“把王翠花叫过来。
”王翠花哆哆嗦嗦地走过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这位……这位贵人,
您看这孩子……”萧启铭没看她,只是淡淡地说:“这五年,你照顾如宜的‘恩情’,
萧家不会忘。保镖,给她一笔钱,足够她这辈子衣食无忧了。
但如果我再听到她对如宜有半句不好,或者向外人透露半个字,你知道该怎么做。
”保镖立刻应道:“是,二爷。”王翠花拿到钱,喜出望外,哪里还敢多嘴,连声称谢。
萧启铭让保镖把萧如宜抱上了车。车里很暖和,萧如宜坐在柔软的座椅上,有些局促不安。
她偷偷看着萧启铭,看到他把那株还魂草放在手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甜甜的。
车子缓缓驶离村落,萧如宜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小声问:“小叔,我们要回萧家吗?
”“嗯。”萧启铭应道,“那里是你的家。”“可是……奶奶说我是灾星,
爸爸妈妈不要我了……”萧如宜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失落。萧启铭沉默了片刻,
然后说:“他们不要你,小叔要你。以后,小叔就是你的爸爸。”爸爸?萧如宜愣住了,
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但这次,是感动的泪。她扑过去,小心翼翼地抱住萧启铭的胳膊,
把小脸贴在他的袖子上,哽咽着说:“爸爸……”萧启铭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缓缓抬起手,
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这是他五年来,第一次感受到这样温暖的触碰。他拿起那株还魂草,
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清苦的草木香钻入鼻腔。他不知道这草是否真的有那么神奇,
但他愿意相信这个孩子。或许,从他决定来接她的那一刻起,他的好运就已经开始了。
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着,雨渐渐停了。萧如宜靠在萧启铭身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突然指着路边一头正在吃草的老牛喊道:“牛爷爷!”那老牛似乎听到了她的叫声,抬起头,
朝着车子的方向“哞哞”叫了两声,还用头朝着前方的山路顶了顶。萧如宜脸色一变,
拉了拉萧启铭的袖子:“爸爸,不能走这条路!前面有危险!”司机愣了一下,
回头道:“二爷,这条路是回市区的近路,我早上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萧启铭没有犹豫,
立刻说:“掉头,走另一条路。”“可是二爷,
另一条路要多走两个小时……”司机有些犹豫。“照做。”萧启铭的语气不容置疑。
司机不敢再反驳,只好慢慢掉转车头。车子刚开出去没几分钟,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仿佛山崩地裂一般。保镖从后视镜里一看,吓得脸色发白:“二爷!
刚才那条路……山上滚下来一块大石头,把路砸断了!”司机也吓得手都抖了,
刚才如果不是及时掉头,他们的车恐怕已经被砸扁了!他看向萧如宜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这孩子,竟然真的能预知危险?萧如宜也吓了一跳,紧紧抓住萧启铭的手。
萧启铭反握住她的小手,低声说:“别怕,有爸爸在。”他能感觉到,
自己的手心也有些出汗。刚才那一瞬间的惊险,让他更加确定,这个孩子,确实是他的福星。
车子继续行驶着,萧启铭看着身边的小女孩,她已经有些累了,靠在座椅上,眼皮打着架。
他轻轻把她抱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萧如宜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很快就睡着了。睡着的时候,她的小嘴角还微微上扬着,像是做了个好梦。
萧启铭低头“看着”她熟睡的小脸,墨镜后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温柔的光芒。他知道,
接她回家,只是一个开始。等待他们的,还有萧家那些复杂的人和事,
还有五年前那场车祸背后的真相。但他不怕。因为他现在有了铠甲,也有了软肋。
这个叫萧如宜的锦鲤小千金,就是他往后余生,要拼尽全力去守护的人。几个小时后,
车子驶入了一片郁郁葱葱的别墅区。这里是萧家庄园的所在地,气派的大门前站着两排佣人,
看到车子驶来,都恭敬地低下头。车子停在主别墅门口,萧启铭抱着熟睡的萧如宜下了车。
管家连忙上前:“二爷,您回来了。”“嗯。”萧启铭淡淡应道,“准备一间干净的房间,
给小姐住。”“是。”管家应着,目光落在萧如宜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萧启铭抱着萧如宜走进别墅。别墅内部装修奢华,
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但这一切,都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刚走到客厅,就听到一个娇嗲的声音响起:“爸爸妈妈,你们看我画的画好不好看?
”萧如宜被这声音吵醒了,揉了揉眼睛,从萧启铭怀里探出头来。
她看到客厅中央站着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还戴着一个精致的发箍,看起来就像个洋娃娃。那女孩也看到了萧启铭和他怀里的萧如宜,
尤其是看到萧如宜身上那身破旧的衣服和脸上没擦干净的泥渍时,皱起了小眉头,
眼神里满是不屑。“爸爸,妈妈,他们是谁呀?”女孩拉着旁边一对中年男女的手,问道。
那对中年男女,正是萧如宜的亲生父母,萧家长子萧启明和他的妻子刘梅。
萧启明看到萧启铭,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老二?你怎么回来了?还有,
你怀里这个野丫头是谁?”刘梅也附和道:“就是啊,启铭,你怎么带个乡下孩子回来?
我们萧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传出去像什么样子。”萧如宜听到“野丫头”三个字,
心里一酸,往萧启铭怀里缩了缩。她认出了这对男女,虽然记忆模糊,
但血缘的感应让她知道,这就是她的亲生父母。可是,他们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甚至……还带着厌恶。萧启铭将萧如宜抱得更紧了些,冷冷地看着萧启明和刘梅:“大哥,
大嫂,她不是野丫头,她是萧如宜,你们的亲生女儿。”“什么?!
”萧启明和刘梅都惊呆了。刘梅反应过来,立刻尖叫道:“你把这个灾星带回来干什么?
启铭,你忘了五年前的事了吗?就是因为她,你才……”“萧启铭打断刘梅的话,
语气里的寒意几乎能冻结空气:“五年前的事,轮不到你来定论。如宜是萧家的血脉,
是我萧启铭认定的女儿,从今天起,她就在这里住下。”萧启明脸色铁青,他从未想过,
这个被家族边缘化五年的残废弟弟,竟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
这个被他们视为耻辱和灾祸的“灾星”,竟然要被带回萧家主宅。“不行!
”萧启明猛地一拍桌子,茶杯在桌面上震得叮当响,“萧家的门,
绝不能让这个灾星再踏进来!当年就是因为她,你断了腿瞎了眼,家族生意也受了牵连,
难道你还想让萧家再遭一次祸吗?”“大哥这话,未免太迷信了。”萧启铭淡淡回应,
墨镜后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人心,“若真论灾祸,五年前那场车祸,究竟是意外,
还是有人刻意为之,恐怕还得打个问号。”萧启明眼神一慌,随即强作镇定:“你胡说什么!
当年警方都认定是意外,你难道怀疑是家里人害你?”“我只是觉得事有蹊跷。
”萧启铭没有把话说透,转而看向那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这位,就是你们领养的孩子?
”刘梅立刻换上一副温柔的表情,把萧雪儿拉到身边,抚摸着她的头发:“是啊,这是雪儿,
我们的乖女儿。雪儿,快叫二叔。”萧雪儿怯生生地看了萧启铭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
小声叫了句“二叔”,眼睛却瞟向萧如宜,那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饰。她早就听妈妈说过,
这个二叔是个残废,还是被家族赶出去的,而那个乡下丫头更是个灾星,
会给所有人带来霉运。萧如宜从萧启铭怀里探出头,看着萧雪儿,小声说:“我叫萧如宜。
”萧雪儿却往刘梅身后躲了躲,仿佛萧如宜是什么脏东西。
刘梅立刻护犊子似的把萧雪儿搂紧,瞪着萧如宜:“小孩子家不懂事,别乱说话!
”萧启铭皱了皱眉,刚想说话,就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萧家家主萧振雄拄着拐杖走了下来,他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依旧锐利,
扫过客厅里的每一个人。“吵什么?”萧振雄的声音苍老却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爸!”萧启明和萧启铭同时开口。萧振雄摆了摆手,目光落在萧启铭怀里的萧如宜身上,
眉头微蹙:“这就是……如宜?”“是,爷爷。”萧如宜虽然害怕,
但还是鼓起勇气叫了一声。她能感觉到这位老爷爷身上的气场很强,
但似乎并没有像爸爸妈妈那样讨厌她。萧振雄盯着她看了半晌,
又看向萧启铭:“你要带她回来?”“是,爸。”萧启铭语气坚定,“她是萧家的孩子,
理应回来。而且,我已经决定,认她做我的女儿。”“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