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弃保研名额，在工地搬砖，只为给弟弟攒出国留学的保证金。他却用我血汗钱，
给他女友买限量版包包。家宴上，妈抢走我存了三十万的卡，说这是给弟弟的彩礼。
我如坠冰窟，指尖冰凉，耳鸣轰响。那张被弟弟踩在脚下的银行卡，
背面有一道我用指甲划出的浅痕。1我扑过去想抢回那张卡。那里面不是三十万。
是三十二万八千六百五十二块。是我用血汗和未来换来的。弟弟比我高，比我壮，
他轻易地把我推开。我没站稳，后脑重重磕在红木餐桌的桌角。尖锐的剧痛炸开。
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脖子流下来。世界在旋转，所有人的脸都在晃动，扭曲。妈妈尖叫起来。
我以为她是在担心我。“血！我的新地毯！快拿东西堵住！”她冲过来，不是扶我，
而是用一块抹布死死按住我的伤口。那块抹布刚刚擦过桌上的油渍，
一股腥臊的油腻味扑进我鼻腔。爸爸皱着眉，看着地毯上那滩刺目的红。“晦气。
”他只说了两个字。弟弟把那张银行卡揣进兜里，一脚踢开旁边挡路的招财猫摆件。
陶瓷的脆响。招财猫滚到我手边。我头上的血，一滴，一滴，正好滴在它举起的右爪上。
染红了那只象征财运和福气的猫爪。我看着那只血淋淋的猫爪，忽然就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妈看我像看一个疯子。“笑什么笑！
还不快自己起来去卫生间处理一下！别把血滴得到处都是！”她厌恶地甩开那块油腻的抹布。
我撑着地，慢慢爬起来。眩晕感一阵阵袭来。我扶着墙，一步步走向卫生间。镜子里的人，
脸色惨白如纸，额角的血糊住了半边脸，眼神空洞得像一具行尸走肉。我听见客厅里，
他们已经开始兴高采烈地讨论弟弟和那个女孩的订婚宴要怎么办了。没有人问我一句，
疼不疼。血还在流。我没有处理伤口。我只是打开水龙头，一遍又一遍地洗脸。
冰冷的水让我暂时麻木。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陌生的，破碎的自己。然后，
我做了一个决定。从这一刻起，以前那个叫林晚的女孩，已经死了。
死在了这场庆祝背叛的家宴上。死在了这滩无人问津的血泊里。现在活着的，
只是一个复仇的幽灵。我关掉水，走出卫生间。客厅里一片欢声笑语。我走过去，
捡起了那只被血染红的招财猫。它的底座摔裂了，是中空的。一个完美的藏身之处。
我把它抱回了我的房间。房门被我反锁。血染红的招财猫。2他们把我锁在了房间里。
美其名曰，让我冷静冷静。其实是怕我跑了，或者做出什么让他们没面子的事。每天，
妈妈会掐着点送来饭菜。永远是他们吃剩的。凉透的米饭，凝着白油的菜汤。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要不是看你还有用，我真想直接饿死你这个白眼狼。
”她把餐盘重重地放在地上，像喂狗。我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拿起筷子。我还不能倒下。
我需要力气。除了饭菜，还有一杯水。水总是温的，但喝起来总有一股奇怪的涩味。
喝完之后，我总是昏昏沉沉，睡上很久。我假装喝下，等她一走，
就立刻吐在床底的垃圾桶里。然后用事先藏好的矿泉水漱口。有一次，
我故意“不小心”打翻了水杯。水渍干后，地板上留下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粉末。安眠药。
他们为了让我“听话”，竟然给我下药。我的心比那杯水还要冷。白天，我躺在床上，
装作药效发作，昏睡不醒。耳朵却竖得像雷达。我听见妈妈在客厅打电话，
给那个女孩的妈妈。“亲家母，你放心，彩礼一分都不会少！晚晚这边我们已经做通工作了，
她自愿的，自愿的！”“她那保研名"额？哎呀，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嘛，
最后还不是要嫁人。能帮到她弟弟，是她的福气！”我听见弟弟在跟他的朋友炫耀。
“我姐就是个书呆子，脑子读坏了，还是我妈有办法。”“三十万而已，
她打几年工就赚回来了，我的人生可不能耽误。”我听见爸爸在跟生意伙伴喝酒。
“家门不幸，养了个不懂事的女儿，让您见笑了。”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
扎在我心上。他们把我当成一个可以随意处置的物品。一个可以榨干价值就丢掉的工具。
夜深人静时，我才敢睁开眼。房间里唯一的电器，是一个很旧的MP3。是我初中时买的，
带着录音功能。我把它从书架最深处翻了出来，确认还能用。然后，
我把它小心翼翼地藏进了那只摔裂的招财猫底座里。我每天假装喝下那杯加了料的水。
身体越来越虚弱，精神却越来越清醒。我在等待。等待一个机会，把他们所有丑陋的嘴脸，
都记录下来。杯底的白色粉末。3我的手机，钱包，身份证，电脑，
所有能与外界联系的东西，都被搜走了。他们剪断了我房间的网线。我成了一座孤岛。
这天下午，我听见门外有访客的声音。是我的导师，王教授。“林晚妈妈，林晚在吗？
保研的确认手续需要她本人签字，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王教授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是我的未来，我曾经拼尽全力想要抓住的未来。妈妈立刻堆起笑脸。
“王教授啊，真是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我们家晚晚，她想通了，不准备读研了。
”“女孩子嘛，总要回归家庭的，她最近在准备婚事，所以就不去学校了。”“那个名额，
就让给其他更需要的同学吧。”我冲到门边，疯狂地拍打着门板。“老师！不是的！我没有！
他们把我锁起来了！”我的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王教授在门外惊疑地问：“林晚？
你在里面吗？发生什么事了？”妈妈的声音瞬间变得尖利。“这孩子，最近精神不太好，
总说胡话，我们正愁呢！”她一边说，一边把电视音量开到最大，盖过了我的呼救。
“家丑不可外扬，让您见笑了。总之，读研的事就这么算了，我们做家长的，替她决定了。
”很快，我听到了王教授叹息着离开的脚步声。世界安静了。
只剩下电视里吵闹的综艺节目笑声。那笑声，像无数根针，扎进我的耳朵。我的未来，
我用无数个日夜苦读换来的希望，就这样被我妈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断送了。晚上，
弟弟推门进来。他手里拿着一张纸，是我那份保研通知书的一角。上面印着我们大学的校徽。
他用那一角，漫不经心地擦了擦他新买的球鞋上的一个污点。然后，
他把那团沾着油污的纸团，扔在我脚边。“姐，你看，这东西也没什么用嘛，擦鞋正好。
”他笑着说，眼神里满是轻蔑和得意。我低头，看着那个被他踩在脚下，沾满油污的校徽。
那是我的骄傲，我的梦想。现在，它和垃圾没有任何区别。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一定很可怕。他被我看得有些发毛，骂了一句“神经病”，
就摔门出去了。我捡起那团纸。小心翼翼地抚平。油污浸染的校徽。4绝望是一片沼泽。
你越是挣扎，陷得越深。我停止了挣扎。我开始扮演他们想要我扮演的角色。一个顺从的，
被打垮的，认命的女儿。我不再拍门，不再哭喊。妈妈送来饭菜时，
我会低声说一句“谢谢”。她送来那杯加料的水时，我当着她的面喝下去然后吐掉。
我的顺从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妈妈脸上的表情不再那么刻薄，甚至偶尔会说：“这就对了，
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坎。”爸爸不再说我“晦气”，只是偶尔会用复杂的眼神看我一眼。
弟弟则彻底无视了我，每天都在打电话，和他的“未婚妻”腻歪。他们以为，
我已经彻底屈服。他们不知道，在每一个他们沉睡的深夜，我都在黑暗中睁着眼。
我开始有计划地“生病”。先是装作吃不下饭，日渐消瘦。然后是夜里“说胡话”，
让他们以为我精神真的出了问题。最后，我利用一次假装喝完安眠药水后的“昏沉”，
在下楼梯时，“不小心”一脚踩空。我没有真的摔下去。我只是制造了巨大的声响，
和一声凄厉的惨叫。全家人都冲了出来。看到我“瘫”在楼梯上，脸色惨白，
妈妈的第一个反应是骂我：“你又想作什么妖！”我蜷缩着，捂着肚子，声音微弱。
“妈……我肚子疼……好疼……”我的演技很逼真。冷汗从我额头冒出来，
嘴唇也因为用力而发白。爸爸看我的样子的确不像装的，皱起了眉。“别是在家关出毛病了，
万一真出事，那个订婚宴怎么办？”弟弟也附和：“是啊，她要是病了，订婚宴上拉着个脸，
多丢人。”他们关心的，从来不是我的死活。而是我能不能作为一个“合格的道具”，
出现在他们的重要场合。最终，妈妈不情愿地妥协了。“算了算了，去社区医院看看吧，
别花太多钱。”我被允许走出这个囚禁了我半个多"月的家。走出大门的瞬间，
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我贪婪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在去医院的路上，
我经过了那只被我藏起来的招财猫。我假装头晕，靠在了旁边的柜子上。手指，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度，按下了MP3的录音键。一个微弱的红点，在招财猫底座的裂缝里，
闪烁了一下。像一颗复仇的种子，悄然埋下。黑暗中的红光。
5我被诊断为“急性肠胃炎”伴有“轻度营养不良”。医生开了一些药，嘱咐要好好休息，
清淡饮食。回到家，妈妈把药扔给我，嘴里还在抱怨花掉的几百块钱。但经过这次“病倒”，
他们对我的看管，明显松懈了许多。我获得了在家里“自由活动”的权利。
我开始“主动”承担家务。擦地，洗衣，打扫卫生。我表现得温顺而勤快，
像一个赎罪的囚徒。他们很满意我的“转变”。妈妈甚至把她的手机丢给我，
让我帮她看购物直播。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借口要去洗手间，
拿着她的手机进了厕所。我没有看购物直播。我打开了她的微信，找到了弟弟的对话框。
然后，我看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一张弟弟发给妈妈的截图。
是他和那个“未婚妻”的聊天记录。女孩说：“亲爱的，我爸妈说了，只要三十万彩礼到手，
我们马上就办订婚。等结了婚，你出国的钱，我们家也可以帮你凑一点。
”弟弟回：“放心吧宝贝，钱已经到手了，我姐那个傻子，还真以为是给我交学费的。
”更关键的是，我看到了那个女孩的微信头像。是一张自拍。背景里，有一个很特别的招牌，
“锦绣前程”教育咨询。我心里咯噔一下。这家机构，我听说过。在我们学校的黑名单上，
是专门做“假学历”“假offer”的骗子中介。我又飞快地打开浏览器，
用妈妈的手机号登录了家里的云服务。我找到了弟弟手机的云备份。在相册里，
我看到了他那份所谓的“国外大学offer”和“学费缴纳回执”的高清照片。
我把照片放大，仔仔"细细地看。Offer上的校徽，
和我那张被踩脏的保研通知书上的校徽，完全不同。它显得粗糙，甚至有像素模糊的痕迹。
而那张学费回执单，右下角的水印，浅得几乎看不见。我立刻用妈妈的手机，把这些照片，
还有那张聊天截图，用一个加密的邮件，发给了我的私人邮箱。做完这一切，
我删除了发件记录，然后平静地走出洗手间。把手机还给妈妈。“妈，
这个主播推荐的锅好像不错，你要不要买一个？”她接过手机，完全没有怀疑。我低下头，
继续擦地。地板的倒影里，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一张像素化的校徽。
6证据链正在一环环形成。但我需要更多，更致命的“雷”。我把目标，锁定在了我爸身上。
我爸是个小老板，做建材生意的。这些年家里能过得这么滋润，全靠他。但我知道，
他的生意，并不干净。我需要找到他的账本。我以打扫书房为名，
获得了进入他“禁地”的许可。他的书房里有一个上了锁的保险柜。我猜，账本就在里面。
我没有试图去撬锁。我知道密码。是我妈的生日。我爸这个人，在某些方面，
有着一种可笑的“仪式感”。我等到了一个深夜。确认所有人都睡熟了。我悄悄潜入书房，
拧开了保险柜。里面没有现金，只有一叠叠文件和几个账本。我找到了那个最厚的，
封面写着“内部往来”的黑皮本子。我飞快地翻阅着。里面的内容，
比我想象的还要触目惊心。偷税漏税，虚开票据，商业贿赂……每一笔，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足够他把牢底坐穿。我没有带走账本。我用手机，把每一页都拍了下来。然后，
我把这些照片，连同之前找到的关于我弟弟的证据，全部存进了一个微型U盘里。这个U盘，
比我的指甲盖还要小。藏在哪里最安全？我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的一家三口合照上。
照片里，我妈抱着年幼的弟弟，笑得一脸幸福。我爸站在旁边，意气风发。而我，
站在最角落，表情怯生生的，几乎要被挤出画框。我把相框拆开。将那个小小的U盘，
用透明胶带，紧紧贴在了相框背板的后面。贴在我照片头像的位置。没有人会想到，
这个家里最大的秘密，就藏在这张象征“幸福美满”的全家福背后。然后，
我需要一个引爆器。我再次利用我爸的电脑，登录了一个匿名邮箱。
给本市最著名的税务稽查组，发了一封举报信。信里，我只写了一句话。“XX建材公司，
林建国，长期偷税漏税，证据确凿，静候佳音。”我没有提供任何实质证据。
我只是要让“稽查组”这三个字，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我爸的头上。让他开始恐慌，
开始犯错。做完这一切，我把所有痕迹清理干净。回到房间，我看着那只招财猫。
MP3在里面。U盘藏在全家福里。举报信已经发出。三颗雷，已经埋好。现在，
我需要一场最盛大的宴会，来点燃它们。一抹相框后的微光。7弟弟的订婚宴，定在下周六。
地点是市里最高档的酒店，牡丹厅。我妈这几天容光焕发，每天都在打电话，
向各路亲戚炫耀她儿子多有出息，未来儿媳多有钱。他们需要我。
需要我这个“懂事”的姐姐，在订婚宴上亲口“祝福”这对新人。用我的“牺牲”，
来衬托这个家庭的“和美”。我看到了我的机会。我决定，在引爆一切之前，
再添一把最猛的火。我要诱导他们，说出最恶毒，最不设防的真心话。并且，让这一切，
被第三方见证。我选择了一个下午。我妈正在和邻居张阿姨在客厅聊天。
张阿姨是小区里有名的大喇叭。任何风吹草动，不出半天，就能传遍整个小区。我算好时间，
从房间里走出来。我“扑通”一声，跪在了我妈面前。客厅瞬间安静了。
张阿姨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我妈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干什么！疯了吗！
”她压低声音怒斥我。我没有理她，我只是哭着，卑微地拉着她的裤脚。“妈，我求求你，
把钱还给我好不好？”“那个保研名额没有了，我可以再考，我可以去打工，我什么都能做。
”“求你别逼我，我不想嫁人，我还想读书……”我哭得撕心裂肺，
把一个被压迫到极致的女儿，演得淋漓尽致。张阿姨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同情和了然。
我妈的理智，彻底崩断了。她感觉到了羞辱，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她一脚踢开我的手。
“你还有脸哭！我养你这么大，供你吃穿，让你给你弟出点彩礼钱怎么了！”“书书书！
你就知道读书！读成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一个女孩子家，读再多书，
最后不还是个赔钱货！”“我告诉你林晚，这三十万，你得出！这个订婚宴，你也得去！
你要是敢搅黄了你弟的好事，我打断你的腿！”她的话，一句比一句恶毒，一句比一句诛心。
这时候，我弟也闻声从房间出来。看到这场面，他非但没有劝解，反而抱着手臂，
冷笑着说：“姐，你演给谁看呢？全小区谁不知道你是个书呆子，现在装可怜，晚了！
”“赶紧起来，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我妈和我弟，一唱一和。把所有的丑陋，
都暴露在了张阿姨的眼前。也暴露在了我衣领下，那个微型录音笔的面前。
这是我用省下的药钱，托社区医院的小护士买的。她很同情我。张阿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最后借口家里烧水，落荒而逃。我知道，好戏，很快就要传遍整个社区了。我低着头，
任由他们的辱骂。嘴角，却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微微上扬。衣领下的微型录音笔。
8订婚宴的前一天。我需要最后一件“武器”。一件能把他们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永世不得翻身的武器。这件武器，就是我自己。我的身体。自从被锁在家里，
我就一直在偷偷收集那些安眠药的粉末。我把它们藏在一个空的维生素瓶里。现在，
已经积攒了相当可观的分量。下午，我妈给我送来了一件红色的敬酒服。“明天订婚宴，
你穿这件。给我打起精神来，别哭丧着脸，听见没有！”她命令道。我接过衣服，
顺从地点点头。“妈，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好好祝福弟弟的。”我的乖顺，让她非常满意。
她哼着歌，转身去厨房准备晚饭了。晚饭很丰盛。为了庆祝明天的“大喜日子”。
我爸甚至开了一瓶好酒。席间，他们高谈阔论，规划着我弟结婚后，拿到亲家投资，
生意如何做大，如何出国享福。我就像一个透明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默默地吃饭。
在他们给我夹菜的时候，我假装不经意地，把我积攒的所有安眠药粉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