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间复式

二人间复式

作者: 几只精卫

都市小说连载

热门小说推《二人间复式》是几只精卫创作的一部都市小讲述的是亚瑟约翰之间爱恨纠缠的故小说精彩部分:萨福克郡的夏是被蜂蜜、干草和泥土的味道浸透阳光像融化的黄泼洒在无垠的田野亚瑟·格林像一只年轻的猎在齐腰高的金雀花丛中飞惊起一片嗡鸣的蜜蜂和斑斓的蝴他的赤脚踩过湿润的泥感受着大地沉稳而温暖的脉“亚瑟!慢点儿!小心摔进河沟里!”母亲玛莎的声音从远处的小屋方向传带着笑融在暖风亚瑟回头咧嘴一露出两颗淘气的虎挥舞着手中刚编好的、歪歪扭扭的草蚂继续他...

2025-08-24 07:39:06
萨福克郡的夏日,是被蜂蜜、干草和泥土的味道浸透的。

阳光像融化的黄金,泼洒在无垠的田野上。

亚瑟·格林像一只年轻的猎犬,在齐腰高的金雀花丛中飞奔,惊起一片嗡鸣的蜜蜂和斑斓的蝴蝶。

他的赤脚踩过湿润的泥土,感受着大地沉稳而温暖的脉搏。

“亚瑟!

慢点儿!

小心摔进河沟里!”

母亲玛莎的声音从远处的小屋方向传来,带着笑意,融在暖风里。

亚瑟回头咧嘴一笑,露出两颗淘气的虎牙,挥舞着手中刚编好的、歪歪扭扭的草蚂蚱,继续他的“探险”。

这里是莫顿村,他的世界,他生命的全部。

每一棵歪脖子橡树都是他的堡垒,每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都是他的银河。

他的家是一栋有着厚厚茅草屋顶的石头小屋,烟囱里飘出的炊烟带着烤面包的诱人香气。

父亲,老约翰·格林,正坐在屋前的矮凳上,就着傍晚的天光,仔细地打磨着一柄镰刀。

金属摩擦的声音沙沙作响,有一种令人安心的节奏感。

约翰的手指粗壮,布满老茧,每一道裂纹里都藏着泥土和岁月的故事。

“瞧见没,小子,”父亲头也不抬,声音低沉而温和,“刀刃得利,割麦子时才不费劲,麦秆也整齐。

对待土地和庄稼,得像对待老朋友一样,用心。”

亚瑟跑过去,蹲在父亲身边,看着那被磨得雪亮的刃口映出自己晒得通红的脸蛋。

“爸爸,等我再长大一点,就能帮您割完整个南坡的麦子!”

他雄心勃勃地宣布。

约翰停下手中的活,用那双像天空一样湛蓝的眼睛看着儿子,宽大的手掌揉了揉亚瑟汗湿的头发,笑道:“好,好。

到时候,咱家的地,都得指望你了。”

他们的地。

那是格林家的骄傲。

虽然不大,但约翰用一辈子的心血侍弄着它,苜蓿长得比谁家的都茂盛。

亚瑟喜欢躺在田埂上,看着风吹过紫色的苜蓿花海,漾起一层层波浪,仿佛大地在温柔地呼吸。

他会幻想云朵是巨大的羊群,而他是守护它们的牧羊人。

晚餐是简单的土豆炖咸肉和刚出炉的黑面包,但亚瑟吃得比国王还香。

壁炉里的火苗跳跃着,将一家三口的影子投在墙上,放大,交织,温暖而安全。

玛莎讲述着村里的趣闻,约翰偶尔插一句嘴,亚瑟则叽叽喳喳地说着他今天又发现了哪个鸟窝,哪条溪里的鳟鱼最肥。

夜晚,亚瑟爬上阁楼的小床,推开木窗,能看到漫天碎钻般的星辰,低得仿佛伸手就能摘下一把。

没有机器的轰鸣,只有田野里蟋蟀的合唱和远处猫头鹰的低喃。

他怀里揣着一枚父亲给的旧怀表,黄铜外壳,己经不会走了,但他宝贝得紧,听着里面齿轮想象的滴答声,沉入充满稻草香味的梦乡。

然而,即使在这样纯粹的快乐里,远方的阴影也己悄然投下。

在地平线的尽头,越过那些起伏的绿色丘陵,一根巨大的、丑陋的砖砌烟囱矗立着,像一根黑色的手指,傲慢地指向天空。

那是二十英里外伊普斯维奇镇新建的纺织厂的烟囱。

它日夜不停地喷吐着黑烟,像一条永不餍足的恶龙。

老牧师在礼拜日布道时,会忧心忡忡地谈起它,称之为“进步的味道”,语气里混杂着敬畏与不安。

村里的男人们在酒馆里,也会压低声音谈论那些离开土地、去工厂里谋生的人。

亚瑟有时会站在田埂上,望着那根烟囱。

它离得很远,但那股淡淡的、带着硫磺味的煤烟气息,却总能乘着风,飘进莫顿村,飘进他的鼻腔,带来一种莫名的不安。

父亲看着那烟囱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眼神不再是看着土地时的专注与温柔,而是带上了一种亚瑟读不懂的、沉沉的忧虑。

他打磨农具的时间变长了,话却变少了。

快乐依旧饱满,像熟透的麦粒,但一根名为“改变”的冰冷针尖,己经抵在了这金色气泡的边缘。

亚瑟还不知道,他脚下这片坚实、芬芳的土地,和他所珍爱的一切,即将像手中的流沙一样,无可挽回地逝去。

童年的乐章,正悄然奏响最后一个无忧无虑的音符。

亚瑟在鸟鸣声中醒来,阳光己经透过阁楼的老旧木板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他一个骨碌爬起来,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依旧有那股熟悉的、来自远方的煤烟味,但更浓郁的是母亲在楼下烤燕麦饼的焦香。

他像一阵风似的冲下楼,差点撞翻门边放着新鲜牛奶的木桶。

“慢点,我的小旋风!”

玛莎笑着用围裙擦擦手,将一块热腾腾、边缘焦脆的燕麦饼塞到他手里,“喏,吃完去帮你父亲。

他一大早就去南坡了。”

亚瑟嘴里塞得鼓鼓囊囊,含糊地应了一声,抓起他那顶破旧的宽边帽就冲出了门。

南坡的苜蓿田是他们家最好的一块地。

父亲约翰正弯着腰,仔细检查着紫花苜蓿的长势。

他的眉头微微蹙着,手指捻起一片叶子,对着阳光看。

“爸爸!”

亚瑟跑过去,脚步声惊起了几只田埂上的云雀。

约翰首起身,脸上的忧虑在看到儿子时化开了一些。

“来了?

看看这个,”他把那片叶子递给亚瑟,“看到这些小小的斑点了吗?”

亚瑟凑近了仔细看,果然看到叶片背面有一些细小的、锈红色的斑点。

“这是什么?

虫子咬的吗?”

“不像。”

约翰摇摇头,声音里带着庄稼人特有的、对土地的担忧,“像是……一种病。

从东边弗兰克家的地里传过来的。

听说他们那边靠近镇子河流下游的地,今年收成差得很。”

亚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镇子,河流下游,这些词总是和那根黑烟囱联系在一起。

他抬头望向远方,那根烟柱今天似乎更粗了些。

“没事的,爸爸,”亚瑟试图用乐观感染父亲,“我们的地最好!

一点小斑点,肯定没事!”

约翰看着儿子充满朝气的脸,笑了笑,大手拍了拍他的背。

“但愿吧。

来,帮我看看水渠,昨晚好像有段被田鼠挖松了。”

一整个上午,亚瑟都跟在父亲身后,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儿:清理水渠里的杂草,把被风吹歪的稻草人扶正,或者只是单纯地听着父亲讲述每一种野草的名字、哪一种云彩预示着雨水。

这些知识像种子一样,悄悄埋进亚瑟的心里。

他喜欢这种和土地紧密相连的感觉,踏实,安稳。

午后,天气有些闷热。

亚瑟和小伙伴汤姆溜达到村子中心的榉树下,看老铁匠汉斯给一匹驮马钉掌。

铁锤敲击烙铁的声音叮当作响,火星西溅,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蹄角质和炭火的味道。

汤姆用胳膊肘捅了捅亚瑟,压低声音说:“嘿,听说了吗?

地主老菲尔丁的儿子,小菲尔丁,从伦敦回来了!

坐着一辆西轮大马车!

听说他在城里做生意,发大财了!”

亚瑟眨眨眼。

伦敦,那个父亲可能去往的地方,遥远得像天上的星星。

“发财有什么用?”

亚瑟撇撇嘴,故意表现出不在乎,“他能一拳头把汤姆大叔的公牛打晕吗?”

他指的是村里前段时间流传的、他父亲年轻时徒手制服受惊公牛的光辉事迹(当然,经过了艺术的夸张)。

汤姆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男孩的笑声清脆,冲散了午后的沉闷。

然而,笑声很快被一阵嘈杂声打断。

只见村里那个游手好闲、总想捞点偏财的二流子迪克,点头哈腰地跟在一个穿着体面马甲、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身后。

那男人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和测量链,正指挥着两个跟班在村口的一片公共荒地上打木桩。

“那是谁?”

亚瑟好奇地问。

老铁匠汉斯停下手里的活计,抹了把汗,浑浊的眼睛望向那边,重重地哼了一声。

“还能是谁?

菲尔丁家从城里请来的‘工程师’。

说是要勘测什么……路线。”

“路线?

什么路线?”

汤姆问。

汉斯铁匠摇摇头,没再说话,只是抡起铁锤,更加用力地砸在烙铁上,发出刺耳的噪音,仿佛在发泄着某种不安。

亚瑟看着那些被打下的木桩,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异样感。

它们像一根根冰冷的钉子,楔入了莫顿村这幅温暖的油画里,格格不入。

傍晚回家时,亚瑟把看到的事情告诉了父亲。

约翰正端着燕麦啤酒的手顿了一下,脸色在夕阳的余晖里显得有些晦暗。

他沉默地喝了一大口酒,良久才说:“别去管那些,亚瑟。

看好我们自己的地,比什么都强。”

晚饭时,家里的气氛不如往日轻松。

父亲沉默寡言,母亲脸上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愁容。

亚瑟努力讲着铁匠铺的趣事,想逗乐他们,效果却不大。

夜里,亚瑟再次爬上阁楼。

他拿出那只不会走的旧怀表,贴在耳边,听着里面永恒的寂静。

窗外的星空依旧璀璨,但今晚,它们似乎无法再带给他完全的宁静。

远方那根黑烟囱的方向,隐隐传来一阵低沉的、有节奏的轰鸣声,像是某个巨大怪物的心跳,乘着夜风,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传到了莫顿村,传到了亚瑟的耳朵里。

他握紧了怀表,黄铜外壳被他的掌心捂得温热。

一种模糊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像水底的暗草一样,轻轻缠绕住了他年轻的心。

快乐依然存在,但裂痕己然出现。

世界正在改变,而莫顿村这片金色的田园,正站在变革的风口浪尖,浑然不觉,却又无法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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