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季度考核结果公示前两小时，我在系统后台看见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裁员名单里。
提交人是苏晚，我的直属领导，也是谈了四年的未婚妻。
我心一冷，拨通她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她漫不经心的声音：
“哦，是陈默提的申请，他说跟你闹着玩，看你能不能提前发现。”
“你自己撤回就行，又不麻烦。”
陈默，那个三个月前刚入职，非要拜苏晚为师的应届生。
我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垂眸一笑。
原来我兢兢业业守了六年的岗位，在他们眼里，只是个能随意摆弄的玩笑。
离职那天，我平静地收拾好私人物品。
苏晚慌乱地拉着我问：“我不是让你撤回申请吗？你怎么还离职？”
“因为我，没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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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裁员名单里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我以为系统出了故障。
上周跟苏晚核对季度目标时，她还笑着说“这次考核稳过，等结果出来我们就去结婚吧”。
那是我们四年前就约定好的事。
等我晋升部门主管，就用年终奖订下她看中的那款鱼尾裙婚纱结婚。
可现在，系统显示我的岗位状态是“待裁撤”。
提交人一栏明晃晃写着“苏晚”。
备注里还附了句“员工适配度不足，建议优化”。
如果不是提前登录后台核对数据，等公示结束，我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我再次拨通苏晚的电话。
这一次，她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不耐烦：
“陈默说想测试下你的敏感度，毕竟做我们这行，细心很重要。”
“现在撤回还来得及，你别小题大做。”
我盯着屏幕上的“适配度不足”，喉咙发紧：
“苏晚，这不是小题大做。裁员申请需要走审批流程，他怎么拿到你的权限提交的？”
电话那头的敲击声骤然停了，苏晚的语气冷下来：
“陆则，你现在怎么这么斤斤计较？陈默刚毕业，不懂职场规矩，我帮他担着点怎么了？”
“你非要揪着这点事不放，还要去投诉他？你就不能对他宽容点？”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透过听筒刺得耳膜发疼：“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他一个人在这座城市打拼不容易，我作为师父多照顾他，有问题吗？你要投诉，连我一起投诉！”
电话被猛地挂断，忙音在耳边嗡嗡作响。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桌角那本写满批注的项目手册。
去年我带队攻坚时，苏晚每天陪我加班到凌晨，在手册上写下“陆则加油，我们一定能成”。
还有抽屉里的戒指盒。
上个月她生日，我偷偷把钻戒放进去，等着考核通过后给她惊喜。
从大学校园到职场并肩。
我们一起挤过早高峰的地铁，一起在出租屋里煮过泡面，一起在深夜的街头规划未来。
同事总说我们是职场情侣模板，双方父母早就见过面，婚期定在明年春天。
一切都该顺顺利利的。
可现在，我看着屏幕上的裁员申请，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明明只要点击撤回按钮，就能回到原来的轨道。
可那句“只是玩笑”像根刺，扎在心里拔不出来。
一股疲惫感从心底蔓延开来，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