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夜,月光像一把冷厉的刀,割开了城市表面的繁华与宁静。顾雪柔站在金辉会所门口,
高跟鞋底下的鹅卵石路冰凉刺骨,心头的温度却瞬间跌至零点。
她本是来接她的“丁克”丈夫谢天扬回家。他发来的短信说自己醉得厉害,让她务必来一趟,
语气里带着一丝平日里少有的脆弱和依赖。顾雪柔心头一软,哪怕是阖家团圆的日子,
她也愿意做他唯一的港湾。她刚走到那扇厚重的红木门边,
就听到里面传出一个男人带着醉意的、含混不清的声音,那声音她太熟悉了,是谢天扬,
可说出的话语却像最恶毒的诅咒,击碎了她五年的婚姻生活。“背着老婆有第二个家,
我...我不是故意的,老李,别说了,过完中秋就跟三儿断,
家里那两个三岁的孩子...我得弥补...得多陪他们。
”“三儿……”顾雪柔的大脑像被高温熔断了的电路,嗡地一声,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她僵在原地,如同被定格在时间里的雕塑。三岁的孩子?第二个家?他口中的“老婆”是谁?
她,顾雪柔,这个与他同床共枕、约定丁克,一起规划未来蓝图的妻子,
竟然是他口中那个见不得光的,需要“过完中秋就断”的**“三儿”**?
五年的丁克婚姻,她放弃了做母亲的权利,为他打理事业,操持家庭,
换来的竟然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谢天扬的声音再次传来,
带着浓重的愧疚和虚伪的深情:“她太好了,太爱我了,
所以我才不能让她知道另一个女人的存在。等中秋过去,我会处理干净,
给我那个‘三儿’一笔钱,让她走。”每多听一个字,顾雪柔的灵魂就仿佛被烈火灼烧一次。
她没敢进去,转身逃离,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
狼狈地跑回了他们共同的**“家”**——那栋市中心价值千万的湖景公寓。推开门,
屋内一片清冷,没有一丝节日的温馨,只有她自己提前布置的、带着浓郁秋色的花束,
显得可笑又讽刺。她跌坐在客厅中央,胸口剧烈地起伏,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
只觉得胃里一阵阵翻涌,仿佛要将过去五年的甜蜜和信任一起呕出来。颤抖着双手,
顾雪柔冲进了卧室,开始机械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她需要离开,立刻,马上。
这个地方的每一件家具、每一丝空气,都浸透了谎言的味道,让她窒息。
在衣帽间角落的保险柜里,她取出一个精致的雕花木盒,里面是她从大学时代就珍藏的信物。
她本想把谢天扬送的第一枚戒指也放进去,却意外地拨动了保险柜深处的一个暗格。
暗格里不是珠宝,而是一本被妥善保管的、略显陈旧的相册。顾雪柔迟疑地打开,
手掌都在发抖。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全家福。照片上的谢天扬年轻英俊,笑容阳光,
怀里抱着一个约莫两岁的女孩,旁边站着一个温婉秀丽的女人,和一个同样粉雕玉琢的男孩。
**双胞胎!**照片底角用钢笔写着清晰的日期:五年前的春天。五年前的春天,
正是谢天扬向她求婚、他们筹备婚礼,她以为的**“新婚燕尔”**时期!
顾雪柔的心脏像是被一把钝刀缓慢地切割,痛得她几乎站不住。她仔细看那女人,眉眼清秀,
带着一种顾雪柔从未见过的,属于“正妻”的安然与大气。她又翻了几页,
每一张都是孩子们的成长记录、温馨的家庭旅行,以及那个女人与谢天扬依偎的身影。
相册的最后一页,赫然夹着一张结婚证的复印件,上面的日期,比她和谢天扬领证的日期,
早了整整一年半。原来如此。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是被谢天扬精心设计的**“局”。
她这个“丁克”妻子,是他用来在商界立足、扮演新潮精英的完美花瓶;而那个女人,
才是他用来延续血脉、安抚家庭的“正室”**。他们每年中秋,
她总是会体贴地让醉酒的谢天扬休息,从不追问他深夜归来的疲惫,
只以为是商场应酬的无奈。现在想来,那些深夜的醉酒,
不过是他从另一个温暖的家中抽身时的不舍与伪装。她,顾雪柔,
才是那个见不得光的、可以随时被抛弃的“三儿”。“咔哒”一声,
门锁转动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谢天扬回来了。他摇摇晃晃地走进客厅,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
领带松散,脸上带着一丝潮红和酒后的疲倦。他一看到坐在地毯上、手中拿着相册的顾雪柔,
脸上的醉意瞬间消退了大半,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就被一种惯有的傲慢和掌控欲取代。“雪柔?你怎么坐在这儿?快起来。”他走近,
试图伸手扶她。顾雪柔像触电般躲开他的碰触,将手中的相册狠狠砸在他的脚边。相册散开,
那些温馨的家庭照像雪花一样飘落在地上,无情地展览着他精心编织的谎言。“这是什么?
谢天扬!”顾雪柔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痛苦而变得沙哑,她指着地上那张全家福,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的味道,“这上面的女人是谁?孩子是谁?五年前!这是五年前!
你跟我结婚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存在了!”谢天扬的脸色彻底变了,他深吸一口气,
故作镇定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衬衫,语气开始变得敷衍和轻蔑:“你看到了?
看到了就看到了。你闹什么?大惊小怪。”“闹?!”顾雪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站起身,眼中燃烧着两团火苗:“我跟你五年的婚姻,是建立在你重婚的基础上的!
我放弃了当母亲的权利,全力支持你的事业,你在外面养着孩子,还有个家,
现在反过来骂我大惊小怪?”谢天扬的耐心耗尽,他走过去,一脚踢开了地上的相册,
眼神冷酷得像一块冰。“行了,别演苦情剧了。我承认,我是商业联姻,
我的太太是李氏集团的千金,两个孩子是家族继承人。但顾雪柔,我爱的是你!
我只有跟你在一起,才能感受到自由和真正的爱情,才能谈什么丁克,谈什么未来!你懂吗?
”“爱?”顾雪柔笑了,笑声里充满了绝望和嘲弄:“你把重婚的罪名推给我,
把我当成见不得光的‘三儿’,你现在跟我谈爱?谢天扬,你爱的是你那份虚荣和自私!
你把两个家玩弄于股掌之间,你根本就不是人!”谢天扬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凑近她,眼神变得阴鸷:“别给脸不要脸。
你以为你现在能全身而退吗?你跟了我五年,我给你置办了多少东西?这套房子,
你身上的首饰,你开的车,哪一样不是我给的?你敢走,信不信我让你身无分文,
连件像样的衣服都穿不起?
”他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一个冷酷、自私、擅长用物质来钳制和威胁的伪君子。就在这时,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松开手,走到餐厅,拿起一个精美的礼盒,
里面是她亲手定制的流心奶黄月饼。“你今天跑这么快,
这盒月饼还没拿给我的客户做人情呢。去,打扮一下,跟我去见李总,把事情闹大了,
对谁都没好处。”“做人情?”顾雪柔看着那个月饼盒,只觉得恶心至极。
她亲手为他定制的月饼,竟是要被他拿去讨好他真正妻子的家族。她挣脱了他,
狠狠将月饼盒扔进了垃圾桶,发出的巨大声响,像是在宣告她彻底的诀别。“谢天扬,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这五年,我付出的劳动、我的青春、我的感情,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你重婚,你犯法!我会让你付出代价!”她不再看他一眼,拖着早已准备好的行李箱,
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这个囚禁她五年的金丝笼。当门在身后合上的那一刻,
她感觉到自己胸腔里那颗破碎的心,终于有了一丝重生的、虽然微弱但却坚定的跳动。
顾雪柔拖着行李箱,在凌晨两点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手机屏幕上,
她拨通了唯一能信任的人的电话——李琴,她的大学闺蜜,也是S市赫赫有名的金牌律师。
“喂?雪柔?中秋节不陪你家天扬,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李琴的声音带着一丝被吵醒的不满,但很快被听筒里传来的颤抖的哭声取代。
顾雪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将谢天扬的重婚、两个三岁的孩子、以及她作为“小三”被威胁的全部真相,
像倒苦水一样倾泻而出。电话那头,李琴彻底清醒了,
她的声音从慵懒变成了前所未有的冷静和愤怒:“**混蛋!**谢天扬这个伪君子!
**重婚罪是公诉案件,民事上他要赔偿你这五年的一切损失!**你现在在哪儿?
别待在外面,马上来我的公寓,地址我发给你。”李琴的果断和专业,像一剂强心针,
让顾雪柔混乱的思绪找到了一丝方向。她按照李琴的指示,打车赶往闺蜜的公寓。
在出租车上,她开始梳理谢天扬所有的资产,
包括那套湖景公寓、几处商铺、还有他公司**“天扬科技”的股份。她知道,
这不仅是一场婚姻的保卫战,更是一场名誉和尊严**的残酷争夺战。到了李琴的公寓,
两人一夜未眠。李琴连夜拟定了初步的诉讼方案,
并指导顾雪柔开始收集证据:转账记录、通话录音、以及所有证明他们五年夫妻关系的物证。
李琴脸色凝重地说:“雪柔,谢天扬这种人,既然能布下五年的局,他就不会束手就擒。
他必然会先发制人,利用舆论和物质来彻底打垮你。我们要比他更快,更狠!”然而,
李琴的预言不幸言中,且谢天扬的动作比她们想象的要卑劣得多。次日清晨,
顾雪柔在李琴的建议下,尝试打开社交媒体,想看看是否有关于天扬科技的负面新闻。
但她看到的,却是铺天盖地的、关于她自己的毁灭性报道。
标题醒目而恶毒:“S市知名企业家谢天扬遭仙人跳!隐婚小三顾雪柔索要天价分手费!
”下面的内容更是精心编造的谎言:文章将顾雪柔描述成一个贪婪、心机深重的拜金女,
趁谢天扬醉酒偷走公司机密,并利用五年的感情索要巨额财产。更令人发指的是,
新闻中还附带了几张模糊但足以辨认的顾雪柔的私密照片,
那些照片是谢天扬在两人情浓时拍摄的,原本只存在于他的私人相册中。评论区瞬间炸开,
无数匿名的键盘侠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对着顾雪柔进行着最恶毒的攻击。
“这种小三真恶心,睡了别人的老公还想要钱!”“照片看起来真骚,怪不得能把谢总迷住,
可惜谢总清醒了。”“必须人肉她!让她在S市待不下去!”顾雪柔看着那些污言秽语,
感觉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了冰冷的雪地里,任由人践踏。她的胃又开始剧烈地绞痛,
手指紧紧抓着手机,指节泛白。“这是谢天扬的报复。”李琴脸色铁青,
立刻联系了技术团队,试图删除那些照片和新闻,但谢天扬显然动用了他所有的媒体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