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夜那晚，我收到一条匿名视频。包厢里灯光暧昧，
我的未婚妻林薇正和一群男女玩着咬纸巾接力的游戏。视频里她笑得放肆，
嘴唇几乎贴上另一个男人的脸。婚礼当天，我微笑着把这段视频投上了大屏幕。
第一章手机屏幕亮起来的时候，我刚把最后一份婚礼流程确认单签好字扔在桌上。累，
骨头缝里都透着那种被琐事榨干的疲惫。明天，明天就是我和林薇的大日子。五年恋爱长跑，
终于要修成正果。说不期待是假的，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麻木。也许，婚姻就是这样？
发信人是个陌生号码，没头没尾，就一个视频文件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我皱了皱眉，
这年头垃圾信息太多，诈骗、广告，烦不胜烦。手指悬在删除键上，犹豫了一秒。
鬼使神差地，还是点开了。缓冲的小圈转了几秒，画面跳出来。光线很暗，
带着KTV包厢那种特有的、黏糊糊的暧昧。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浪隔着手机都仿佛要冲出来。
镜头晃得厉害，一看就是偷拍的。焦点对准了包厢正中的一群人，男男女女挤在一起，
笑闹声几乎盖过了背景音乐。我一眼就看到了林薇。她穿着件亮片吊带小短裙，头发散乱，
脸颊酡红，整个人像是被泡在了酒精里，笑得前仰后合，
完全没了平时在我面前那种端着的小心翼翼。她手里捏着一小截纸巾，薄薄的一层白，
在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指间显得特别扎眼。“到你了薇薇！快点快点！
”一个染着紫色头发的女人尖声笑着推她。林薇咯咯笑着，身体不稳地晃了一下，
然后凑近她旁边一个穿着花衬衫、梳着油头的男人。那男人我见过，林薇的狐朋狗友之一，
叫什么杰森还是杰克的，开个破改装车，整天在朋友圈发些故作深沉的文字配方向盘照片。
她把那截纸巾叼在嘴里，薄薄的一小片，另一端朝着那个花衬衫男凑过去。距离太近了，
近得离谱。花衬衫男咧着嘴，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轻佻，也凑了上去。
两张脸在昏暗闪烁的灯光下几乎贴在一起，鼻尖对着鼻尖。林薇的眼睛半眯着，
带着醉意朦胧的笑意，嘴唇微微嘟起，去够男人嘴里叼着的纸巾另一端。
就在嘴唇即将碰触到纸巾，或者说，即将碰触到对方嘴唇的瞬间，视频戛然而止。
最后定格的画面，是林薇迷离带笑的眼睛，和花衬衫男近在咫尺的、充满玩味的嘴角。
包厢里震天的音乐和哄笑声，在我按下暂停键后，死寂无声。只有我自己的心跳，
像擂鼓一样，一下，又一下，重重地砸在耳膜上，砸在空荡荡的胸腔里。
血液先是猛地冲上头顶，太阳穴突突地跳，紧接着又刷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手脚冰凉。
我盯着那定格的画面，看了很久。久到屏幕自动暗下去，
映出我自己那张毫无血色的、扭曲的脸。
“呵……”一声短促的、完全不受控制的气音从我喉咙里挤出来，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我猛地抬手，狠狠把手机掼在铺着厚厚绒布的桌面上。
沉闷的撞击声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五年。整整五年。我像个傻子一样，
规划着未来，憧憬着明天，以为找到了可以携手一生的人。结果呢？就在我们婚礼的前夜，
我的准新娘，穿着我给她买的裙子，在别的男人面前，笑得像个廉价妓女，
玩着这种下三滥的游戏！愤怒像岩浆一样在血管里奔涌，烧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疼。但更深的，
是一种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恶心感，从胃里一直翻涌到喉咙口。我扶着桌子边缘，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才勉强压下那股强烈的呕吐欲。手机屏幕又顽强地亮了起来，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这次是一条文字信息：“王总，新婚快乐？这份‘单身夜狂欢’的礼物，
还满意吗？友情提示，备份很多哦。”挑衅。赤裸裸的、恶毒的挑衅。我死死盯着那行字，
每一个笔画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的眼睛。备份很多？威胁我？想用这个来敲诈？
还是单纯地想看我身败名裂，看我的婚礼变成一场天大的笑话？胸腔里那股冰冷的怒火，
被这条信息彻底点燃，烧掉了最后一丝残存的、名为理智的灰烬。它不再灼热，
反而沉淀下来，凝成一种坚硬、锋利、带着绝对零度寒意的决心。想玩？那就玩把大的。
我拿起手机，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但动作却异常稳定。我拨通了一个号码，
响了两声就被迅速接起。“喂，王总？”电话那头是我最信任的助理，小陈，声音清醒，
显然还在加班。“小陈，”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连我自己都感到一丝陌生，
像结了冰的湖面，“婚礼现场的AV设备，最终调试权限，现在立刻，转到我个人控制端。
所有操作指令，只认我的生物识别和动态密码。立刻办。”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显然被这个突兀且强硬的要求惊到了。“王总？这…明天就是婚礼了，
设备组那边已经反复测试过，流程都…”“按我说的做。”我打断他，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现在。立刻。出了问题，我负责。”“……明白，王总。
我马上去办，十分钟内给您确认。”小陈没再多问，职业素养让他选择了立刻执行。
挂了电话，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万家灯火，车流如织，
一片繁华盛景。明天，这里将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宾客云集，祝福满堂。我扯了扯嘴角，
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在玻璃的倒影中浮现。很好。非常好。林薇，你不是喜欢玩吗？
你不是觉得刺激吗？明天，我亲自给你搭个舞台，让所有人，都好好看看，
你单身夜玩得有多“尽兴”。第二章阳光刺眼得要命，透过巨大的教堂彩绘玻璃窗，
在地上投下五彩斑斓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百合和香槟混合的甜腻气味，
还有几百号人低声交谈汇聚成的、令人烦躁的嗡嗡声。
我穿着那身贵得要死、勒得我快喘不过气的定制西装，像个提线木偶一样站在神父旁边。
脸上挂着的笑，大概比哭还难看。司仪在台侧唾沫横飞地暖场，
那些精心准备的、关于我们“感人至深”爱情故事的桥段，从他嘴里说出来，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我耳膜生疼。“我们的新郎王哲先生，英俊多金，年轻有为，
更重要的是，他对新娘林薇小姐的深情，那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啊！
”司仪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教堂，带着一种夸张的煽情。
台下立刻配合地响起一片掌声和善意的哄笑。
我甚至能感觉到几道来自长辈席位的、欣慰又满意的目光落在我背上，沉甸甸的，
压得我脊梁骨发僵。深情？天地可鉴？我放在裤兜里的手，死死攥着那个小小的U盘，
冰凉的金属外壳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
才让我勉强维持着脸上那副快要碎裂的“幸福”面具。教堂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伴随着《婚礼进行曲》那庄重又俗套的旋律。所有的目光，所有的镜头，瞬间聚焦过去。
林薇出现了。她穿着那件我陪她挑了整整三个月的Vera Wang定制婚纱，
层层叠叠的昂贵蕾丝和曳地头纱，在门口透进来的强光下，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她挽着她父亲的手臂，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又幸福的笑容，一步一步，踩着红毯，
向我走来。每一步都走得那么稳，那么优雅，像个真正的公主。真他妈能装。
看着她那张在精心妆容下显得无比圣洁的脸，
看着她眼中刻意流露出的、仿佛盛满全宇宙爱意的光芒，
我胃里那股熟悉的、冰冷的恶心感又翻涌上来。
昨晚视频里那个叼着纸巾、笑得放浪形骸的女人，和眼前这个纯洁无瑕的新娘，
两张脸在我脑海里疯狂地重叠、撕扯。她越走越近，那笑容在我眼中也变得越来越刺眼，
越来越虚假。我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深处，
那丝极力掩饰的、属于胜利者的得意和满足——她终于要嫁给我了，嫁进王家，
成为名正言顺的王太太，享受她梦寐以求的一切。终于，她走到了我面前。她父亲，
那个一直对我还算客气的林老板，此刻脸上也堆满了笑容，
带着点商人特有的精明和如释重负，郑重地把林薇的手交到我手里。“王哲啊，
薇薇就交给你了。”他声音洪亮，带着长辈的嘱托，“以后要好好待她。
”我感觉到林薇的手落在我掌心，微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激动？还是紧张？
或者，是昨晚玩得太疯的后遗症？我用力地、几乎是钳制般地握住了她的手，
脸上挤出一个堪称完美的笑容，对着林老板，也对着台下所有的宾客：“爸，您放心。
”放心？我心底冷笑。好戏，才刚刚开始。神父清了清嗓子，开始念诵那些千篇一律的誓词。
他的声音庄严肃穆，回荡在空旷的教堂里。“王哲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林薇小姐为妻，
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
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教堂里安静得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带着祝福，带着期待。我握着林薇的手，
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冰凉和微微的汗意。她侧过头，看着我，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
此刻盛满了全然的信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我深吸一口气，
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扫过那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最后，
定格在教堂后方那个巨大的、用来播放我们“甜蜜”婚纱照的LED屏幕上。
“我……”我开口，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我要说出“愿意”的那一刻，我空着的左手，
极其自然地、仿佛只是整理了一下西装口袋，
指尖却精准地按下了口袋里那个微型遥控器的某个按钮。动作快得几乎没人察觉。
“……需要一点时间。”我话锋陡然一转，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歉意微笑。
台下瞬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懵了，包括我身边的神父，他拿着誓词本的手都僵在了半空。
林薇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猛地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王哲？
你…你说什么？”我没看她，目光依旧锁定着那块巨大的屏幕。
它原本正循环播放着我和林薇在马尔代夫拍的、蓝天碧海下深情相拥的婚纱照。下一秒，
屏幕猛地一黑。紧接着，刺耳的音乐声浪毫无预兆地炸响！
那熟悉的、带着强烈鼓点的夜店舞曲，瞬间冲垮了教堂里庄严肃穆的气氛！巨大的屏幕上，
清晰地跳出了昨晚那个偷拍的视频画面！昏暗暧昧的包厢灯光，晃动的人影，
震耳欲聋的音乐。然后，焦点锁定——穿着亮片吊带短裙、醉眼迷离的林薇，
正叼着那截薄薄的纸巾，身体前倾，嘴唇几乎要贴上那个花衬衫油头男的嘴！
她脸上那种放肆的、带着情欲意味的笑容，在教堂圣洁的光线下，被放大了无数倍，
显得无比刺眼和……下贱！“啊——！”台下瞬间爆发出无法抑制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天哪！那是…那是林薇？”“这…这是在干什么？咬纸巾？我的妈呀！”“这不是昨晚吗？
单身夜？玩这么大？”“快看！快看那个男的！脸都快贴上了！”“我的老天爷！
这婚礼……”议论声、惊呼声、难以置信的抽气声，像潮水一样瞬间淹没了整个教堂。
无数道目光，从惊愕、疑惑，迅速转变为鄙夷、嘲讽、看好戏的兴奋，
齐刷刷地钉在了台中央那个穿着洁白婚纱的身影上。林薇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像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脸色在短短几秒钟内褪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她死死地盯着那块巨大的屏幕，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连带着她头上那顶昂贵的钻石冠冕都在簌簌抖动。“不…不…不是的…”她嘴唇哆嗦着，
发出微弱的气音，像是濒死的鱼。她猛地甩开我的手，那力道大得惊人，
仿佛我是什么肮脏的瘟疫。“关掉！关掉它！！”她终于爆发出凄厉的尖叫，
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羞愤而完全变了调，尖锐得刺破耳膜。她像疯了一样，
不顾一切地扑向台侧控制台的方向，长长的头纱和裙摆绊住了她的脚步，
让她踉跄着差点摔倒。“谁干的？！是谁！！”她歇斯底里地嘶吼着，
妆容精致的脸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羞辱而扭曲变形，眼泪混合着眼线液和睫毛膏，
在她惨白的脸上冲出两道污浊的黑痕，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圣洁新娘的模样？
整个教堂彻底乱了套。宾客们有的震惊地捂住嘴，有的兴奋地举着手机拍摄，
有的则是一脸尴尬和不知所措。林薇的父母，林老板和他妻子，脸色铁青地站起来，
试图冲上台去拉住失控的女儿，却被混乱的人群挡住。一片混乱的中心，我站在原地，
纹丝不动。刚才被林薇甩开的手，还残留着她指尖冰凉的触感。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像个疯子一样在台上尖叫、哭喊、试图去砸那坚硬的屏幕，
看着她精心营造的完美世界在眼前轰然崩塌。教堂穹顶投下的五彩光斑，此刻落在我脸上，
冰冷而诡异。第三章林薇的尖叫和哭喊还在教堂里回荡，像一把生锈的锯子，
反复拉扯着所有人的神经。她终于被冲上来的她母亲和两个伴娘死死抱住，
但身体还在剧烈地挣扎，头纱歪斜，婚纱凌乱，脸上的妆糊成一团，
狼狈得像个被当场捉奸的泼妇。“放开我！放开！王哲！是你！一定是你！！
”她血红的眼睛越过人群，死死地钉在我身上，那眼神里的怨毒和恨意，
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喷出来，“你毁了我！你毁了我的一切！！”整个教堂几百号人，
此刻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从那个崩溃的新娘身上，转移到了我这个“新郎”身上。
探究、疑惑、同情、幸灾乐祸……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笼罩下来。
我无视了那些目光，也仿佛没听到林薇那撕心裂肺的指控。我的视线，平静地扫过台下前排，
落在了脸色铁青、浑身都在微微发抖的林老板——我的准岳父身上。他也在看着我，
那双精明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震惊、愤怒，还有一丝极力压制的恐慌。
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寄予厚望、能挽救他摇摇欲坠的家族企业的金龟婿，
会在婚礼上给他女儿、给他林家，送上这样一份“大礼”。我迈开脚步，
皮鞋踩在光洁的红毯上，发出清晰而沉稳的声响。这声音在死寂的教堂里被无限放大。
我一步步走下礼台，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径直走到林老板面前。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想看看我这个“受害者”要做什么。我从西装内袋里，
掏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打印得清清楚楚的文件。纸张很薄，但此刻拿在手里，
却仿佛有千钧重。“林总。”我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
带着一种冰冷的、公式化的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谈一桩再普通不过的生意，
“这份文件，麻烦您过目。”林老板的嘴唇哆嗦着，他死死地盯着我，又看看我手里的文件，
没有接。他旁边的林太太，早已哭成了泪人，此刻更是惊恐地看着我，
又看看台上还在挣扎哭喊的女儿。“王哲！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老板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恐惧。“没什么，
”我微微扯了下嘴角，那笑容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只是觉得，在继续这场闹剧之前，
有些东西，需要您，还有您的女儿，先看清楚。”我把那份文件，
直接塞到了林老板僵硬的手里。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文件抬头，几个加粗的黑体大字，
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了他的眼睛：离婚协议书“哗——！”台下瞬间又炸开了锅！
比刚才看到视频时更加震惊！“离婚协议？！我的天！当场就离？”“这…这也太狠了吧？
”“废话！换你你能忍？婚礼上放那种视频，这脸都丢到太平洋了！
”“可这也太绝了…一点余地都不留啊…”林老板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他飞快地翻看着协议内容，脸色由铁青转为煞白，最后变得一片死灰。协议条款极其苛刻，
几乎完全偏向于我，林薇不仅拿不到一分钱所谓的“青春损失费”，
甚至还要承担婚礼筹备期间的部分费用！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你…你欺人太甚！
”林老板猛地抬起头，目眦欲裂，拿着协议的手指向我，气得浑身发抖，“王哲！
我们林家待你不薄！薇薇她…她就算有错，你也不能这样赶尽杀绝！”“待我不薄？
”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议论声，“林总，您是指您公司资金链断裂，
急需我那笔‘彩礼’救命的时候，待我不薄？还是指您女儿一边花着我的钱，
一边在单身夜跟别的男人玩那种下三滥游戏的时候，待我不薄？”我的目光锐利如刀，
直直刺向林老板。他像是被戳中了最不堪的软肋，脸色瞬间涨红，嘴唇哆嗦着，
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这份协议，”我无视他难看的脸色，声音重新恢复冰冷，
目光转向台上那个被死死抱住、已经停止尖叫、只是用怨毒无比的眼神死死瞪着我的林薇，
“签，还是不签？”我抬高了声音，确保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林薇，
我给你选择。现在，立刻，签字。或者……”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最后落回她惨白扭曲的脸上，一字一句，如同冰锥：“我保证，刚才那段视频，
会出现在这座城市每一个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角落。你的名字，会跟它一起，
成为所有人茶余饭后最精彩的笑料。身败名裂，这四个字，我会让你亲身体会到，
什么叫刻骨铭心。”“你选。”第四章“刻骨铭心”四个字，像四把淬了冰的匕首，
狠狠扎进林薇的耳朵里。她身体猛地一颤，那双死死瞪着我的、充满怨毒的眼睛里，终于，
无可抑制地，涌上了巨大的、真实的恐惧。那恐惧瞬间压过了愤怒和羞耻，
让她整个人都剧烈地哆嗦起来。“不…不要…”她嘴唇翕动着，发出破碎的气音，
眼神开始涣散，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刚才那股歇斯底里的疯狂劲头，
在我赤裸裸的威胁下，瞬间土崩瓦解。她母亲和伴娘感觉到她身体的瘫软，
下意识地松开了些力道。就在这一瞬间，林薇猛地挣脱了她们的搀扶！
她甚至顾不上整理自己歪斜的头纱和凌乱的裙摆，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又像一个溺水的人看到了最后一根浮木，踉踉跄跄地、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下礼台，
朝着我的方向扑了过来！“王哲！王哲！！”她嘶喊着我的名字，声音凄厉绝望，带着哭腔。
昂贵的曳地婚纱成了最大的阻碍，她几次被绊倒，膝盖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上，
发出沉闷的响声，但她浑然不觉，只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继续往前冲。
人群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自动让开一条路。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看着那个几分钟前还光鲜亮丽的新娘，此刻像个疯婆子一样，在红毯上跌跌撞撞。终于，
她冲到了我面前。没有丝毫犹豫，“噗通”一声，双膝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那声音响得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她跪在了我面前。
“哲…哲哥…”她仰起那张被泪水、汗水和糊掉的妆容弄得一塌糊涂的脸，
头发散乱地黏在脸颊上，眼神里充满了卑微的乞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原谅我这一次！求求你！”她伸出颤抖的手，
想要抓住我的裤腿，那双手上还戴着象征誓言的钻戒，此刻却显得无比讽刺。
“那…那只是游戏！真的只是游戏！喝多了…大家都喝多了…玩疯了…我发誓！
我跟他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有！”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冲开脸上的污迹，“你知道的…你知道我有多爱你！我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
那视频…那视频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是角度问题！是剪辑的！哲哥…你信我！你信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