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晨,我刚坐上马桶,屁股下的水箱就传来一阵敲击声。
紧接着一个细小的声音响起:“喂?楼上的?你能不能别用草莓味的洁厕宝?
我们全家对草莓过敏!”我还没来得及回应,那个声音又响了:“还有,
你昨天是不是吃金针菇了?”1我光着屁股,呆在卫生间,一动不敢动。这声音又尖又细,
穿透力极强。“谁?谁在说话?”我对着马桶,声音都在发抖。“废话,当然是我们!
”那个声音充满了不耐烦,“你楼下601的,我叫叶晓。”“能不能有点公德心?
草莓味都顺着管道飘下来了,呛得我妈直咳嗽!”楼下?管道?我脑子嗡的一声。
这他妈是什么都市传说照进现实?我强作镇定:“有毛病吧你?你在我家装监控了?”“呵,
监控?”叶晓冷笑一声,“我们需要那玩意儿?你每天冲几次厕所,用了几格厕纸,
我们都一清二楚!”我瞬间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已经不是骚扰了,
这是赤裸裸的变态!“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吼道。“很简单。”叶晓的声音慢悠悠的,
“第一,立刻、马上,换掉你的洁厕宝,海洋清香型的最好。”“第二,改善你的饮食,
少吃点金针菇、韭菜这种不好消化的东西,尊重一下下游用户的体验。
”“第三……”“我去你妈的第三!”我忍无可忍,抓起旁边的马桶刷,
对着马桶眼一顿猛戳。“你他妈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还管我拉屎用什么味儿的?
你当你是厕所所长啊?”马桶里传来一声尖叫,然后是气急败坏的咒骂。
“你这个野蛮的女人!你等着!你给我等着!”声音消失了。我喘着粗气,心脏狂跳。
我没把这事儿当真,只当是哪个神经病邻居搞的恶作剧,
可能是在通风管道里装了什么扩音器。我心里憋着火,去超市买了一整排洁厕宝,
柠檬的、青苹果的、薰衣草的,五颜六色。我偏不用海洋清香的。我回到家,
拆开一个柠檬味的,狠狠丢进水箱。清新的柠檬香瞬间充满了整个卫生间。
我等着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准备跟他大战三百回合。然而,一整个下午,
卫生间里都静悄悄的。我以为他认怂了。直到晚上,我准备洗澡的时候,一打开花洒,
一股黄褐色的铁锈水喷涌而出,还夹杂着一股下水道的恶臭。我恶心得差点吐出来。接着,
我听到排水口传来叶晓阴冷的笑声。“柠檬味?呵,我看你现在还喜不喜欢。
”2我一整晚没睡好。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上班,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下班回家,
我先冲进卫生间检查。花洒里的水恢复了正常,那股恶臭也消失了。马桶也安安静静的,
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我松了口气,也许他们就是吓唬吓唬我。我照常做饭,吃饭,
洗碗。然后,我去上了个厕所。就在我按下冲水键的一瞬间,马桶里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水位猛地升高,无数污秽物混合着泡沫,疯狂地从马桶里倒灌出来!我尖叫着跳开,
眼睁睁看着那些恶心的东西淹没了我的拖鞋,蔓延了整个卫生间地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腐恶臭。“哈哈哈哈!”叶晓的狂笑声从下水道深处传来,
“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林乔小姐!”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我气得浑身发抖,
愤怒淹没了恐惧。“叶晓!你个王八蛋!你给我出来!”“我就在下面,
你有本事下来找我啊?”他的声音充满了戏谑。我冲出卫生间,跑到楼下,
疯狂地敲打601的门。“开门!叶晓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没人应。
整层楼都静悄悄的。我问了隔壁的邻居,他们都说601根本没人住,一直空着。
房门上连个猫眼都没有,只有一把锈迹斑斑的旧锁。我彻底懵了。没人住?那叶晓是谁?
他又是怎么通过管道跟我说话的?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面对着一片狼藉的卫生间,
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我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才把卫生间清理干净。
当我累得瘫倒在沙发上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起来,里面传来的,
正是叶晓那令人憎恶的声音。“林乔小姐,卫生间打扫干净了吗?真是辛苦你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我惊恐地问。“我们知道的可多了。
”叶晓的语气得意洋洋,“我们知道你26岁,单身,在这家破公司当个小文员,
每个月拿着半死不活的工资,还欠着一屁股信用卡债。”我的血液都凉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昨天说得很清楚了。”叶晓的声音冷了下来,“给你一周时间,
从这个房子里滚出去。否则,今天这点只是开胃小菜。”3我一夜没合眼。天一亮,
我就冲去了物业。我把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只说是601的住户恶意骚扰,往我家反水。
物业经理是个和稀泥的老油条,他懒洋洋地告诉我,601的业主姓叶,常年在国外,
房子一直委托给中介出租,但最近半年都空着。“没人住?不可能!
”我把手机里的通话记录给他看,“他昨天还给我打电话威胁我!”经理查了一下那个号码,
皱起了眉:“这是个网络虚拟号,查不到机主的。”他又调出了楼道的监控。监控显示,
昨天晚上我发疯一样地在601门口敲门,但自始至终,都没有人进出过那套房子。
在监控视频里,我就像个精神失常的疯子。物业经理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同情和鄙夷。
“林小姐,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要不……去看看医生?”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
从物业出来,我感觉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没有回家,
而是直接打车去了我朋友唐茵那里。唐茵是我大学同学,毕业后没找工作,在网上开了个店,
专门卖一些神神叨叨的开运物件,自己研究些周易八卦,风水玄学。
以前我总笑她搞封建迷信,但现在,她是我唯一的希望。我把事情原原本本跟她说了一遍。
唐茵听完,没有笑我,反而表情变得非常严肃。“马桶精?还能通过管道反水,
用虚拟号给你打电话……”她摸着下巴,来回踱步,“这不像是一般的恶作剧。
”“什么意思?”我心里一紧。“有两种可能。”唐茵伸出两根手指,“一,
你楼下住的不是人。二,对方是个懂点邪门歪道的高手,在用某种术法整你。”“不是人?
”我吓得脸都白了。“别怕。”唐茵拍了拍我的肩膀,“不管是哪种,他们这么大费周章,
肯定不是为了让你换个洁厕宝那么简单。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你的房子。”我的房子?
我这套破房子有什么值得他们惦记的?“你这房子,买的时候有没有看过风水?”唐茵问。
我摇摇头。我买的是二手房,图便宜,根本没想那么多。“这就对了。”唐茵眼神一亮,
“我怀疑,你家卫生间下面,有什么特别的东西。”4唐茵的话让我毛骨悚然。她说,
有些地方是所谓的聚阴之地或者水眼,对于一些特殊的东西来说,是大补之物。而这些地方,
往往都在老旧建筑的管道交汇处。“他们让你搬走,就是想独占那个地方。”唐茵断言。
“那我该怎么办?”我六神无主。“先别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唐茵从她的货架上拿下来一个巴掌大的罗盘,还有一个小布包。“你先回去,
把这个罗盘放在你家卫生间的正中央。如果指针疯狂转动,那就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
”“这个布包里是朱砂和艾草,你把它挂在卫生间的门上,能暂时抵挡一下污秽之气。
”我拿着东西,半信半疑地回了家。一进门,我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是从卫生间传来的。
我壮着胆子走过去,只见马桶里不再是清水,而是一汪幽幽的绿水,还在微微冒着气泡。
我头皮发炸,赶紧把唐茵给我的那个小布包挂在门上。说也奇怪,布包挂上去之后,
那股腥味似乎淡了一些。我定了定神,拿出罗盘,小心翼翼地走进卫生间,
把它放在了正中央的瓷砖上。下一秒,惊人的事情发生了。罗盘的指针就像疯了一样,
开始疯狂地、毫无规律地高速旋转,发出嗡嗡的声响!唐茵说对了!我吓得连连后退,
一屁股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就在这时,马桶里传来了叶晓愤怒的尖叫。“你在干什么!
把那该死的东西拿开!”紧接着,卫生间的灯开始疯狂闪烁,水龙头自己打了开,
哗哗地往外流着水。挂在门上的布包剧烈地抖动起来,仿佛在抵御着某种无形的攻击。
“林乔!我警告你!别耍花样!不然我让你这房子变成水帘洞!”我被他吼得一个激灵,
非但没有害怕,一股怒火反而冲昏了头。“水帘洞?好啊!我看谁怕谁!”我冲进厨房,
拿出最大号的垃圾袋,打开冰箱,把里面所有东西都往里倒。吃剩的麻辣小龙虾汤汁,
过期一周的牛奶,还有半颗烂掉的卷心菜。我甚至把猫砂盆里我主子刚拉的屎也铲了进去。
然后,我拎着这袋生化武器,走到卫生间门口,对着马桶狞笑。“叶晓!
你不是嫌弃我吃的金针菇吗?今天我让你尝尝满汉全席!”说完,我把整袋垃圾,连汤带水,
全都倒进了马桶里!5马桶里瞬间死寂。过了足足有十秒钟,才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
那声音已经不是叶晓的了,而是一个苍老的女声,充满了痛苦和怨毒。“啊!我的眼睛!
好辣!好臭啊!”“妈!妈你怎么了!”叶晓惊慌的声音响起。“是那个贱人!
她倒了什么东西下来!快!快给我冲掉!”我站在门口,听着管道里传来的鸡飞狗跳,
心里一阵快意。我拿起手机,给唐茵打了个电话,告诉她罗盘的反应和刚才发生的一切。
唐茵在电话那头笑得直不起腰。“干得漂亮!乔乔!对付这种阴沟里的东西,
就不能跟他们客气!”笑完,她又严肃起来。“不过你这次是彻底惹毛他们了,
他们肯定会疯狂报复。你今晚别在家住了,来我这儿。”我看着家里一片狼藉,
也觉得心里发毛,立刻收拾东西投奔了唐茵。在唐茵家,她给我找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书。
什么《奇门遁甲入门》、《现代风水实战》、《都市妖魔鬼怪识别手册》。
我像看天书一样翻了半天,唐茵指着其中一页对我说:“找到了,你们楼下这个,
应该叫井中宅。”书上画着一个剖面图。一口古井,上面盖着房子,
房子的排污管正好穿过井口。书上说,这种格局被称为污龙探井,是大凶之兆。久而久之,
井中就会滋生出依附管道而生的邪物。它们靠吸食污秽之气和过往住户的运势为生。
“它们就是寄生虫。”唐茵总结道,“而你家,就是它们最重要的宿主。它们骚扰你,
把你赶走,就是想换一个更肥美的宿主,或者彻底占据这个地方,完成某种蜕变。
”“它们提到的十年一次的机会,应该就是指的某种天时地利,能让它们力量大增。
”我听得心惊肉跳。“那有办法彻底解决它们吗?”“有。”唐茵指着书上的一行小字,
“井中宅,畏阳火,惧纯净。至阳之物可焚其根,至纯之水可断其生。”“说人话。
”“意思就是,要么用大火烧,要么用最干净的东西去冲刷它们的老巢。”唐茵一拍大腿,
“烧是不可能了,你总不能把楼给点了吧?那就只能用水了。”“什么水最纯净?
”“蒸馏水?纯净水?”我猜测道。唐茵摇了摇头,神秘一笑。“对于这些阴邪之物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