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尖叫撕裂的末日世界并非轰然终结,而是死于一声漫长的、撕心裂肺的尖叫。
尖叫源自三分钟前还对着手机摄像头嘟嘴卖萌的精灵女孩。此刻,
她精致的尖耳朵被硬生生扯掉一半,
骑士痛楚扭曲的脸上——那位“英雄”正徒劳地试图把咬在他覆甲小臂上的“吸血鬼”甩开。
吸血鬼的嘴角撕裂到耳根,只有那布满暗红色十字形疱疹的脸上,
是一种混合了极端愉悦和纯粹恶毒的智慧光芒。他不是在进食,他是在…享受。
空气不再是汗臭与香水味,而是滚烫的、厚重的铁锈味和粪便失禁的恶臭。
华丽的展台坍塌了,变成践踏肉体的砧板。价值数万的高级COS服被撕烂,
浸透在制造它们的主人的血泊里。这不是混乱,这是…屠宰场的高效流水线。
那些脸上扭曲着十字疱疹的感染者,它们就是流水线的工人林渊的拖把掉在地上。
四十三年的人生,下岗、离婚、催租的辱骂、路人鄙夷的目光…所有构成他卑微存在的苦难,
在这纯粹的地狱绘景前,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他甚至感觉不到恐惧,
只有一种冰冷的、抽离的虚无感。一个穿着蕾姆女仆装的女孩尖叫着从他身边跑过,
身后追着一个手持巨大展览用塑料霜之哀伤剑的感染者,它脸上疱疹因兴奋而充血。
那感染者没有立刻扑倒她,而是像猫捉老鼠一样,用剑身拍打她的腿,欣赏她的踉跄和哭喊,
嘴里不断发出笑声。蕾姆绊倒了,就在林渊脚边。她抬起头,泪水冲花了精致的妆容,
眼里是纯粹的、动物般的乞求。追猎者停下脚步,歪着头,布满疱疹的嘴唇咧开。
它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穿着清洁工制服、僵在原地的林渊。然后,
它做出了一个手势——指了指女孩,又对林渊说:“这个,是我的,你在旁边看着”挑衅。
清晰的、智慧的、残忍的挑衅。林渊的血液瞬间冰冷,
随后又被一种从未有过的、狂暴的怒意点燃。不是正义感,不是勇气,
而是他妈的被一个怪物…鄙视了?!连这种东西都敢看不起他林渊?!
他发出一声自己都陌生的低吼,不是语言,纯粹是野兽般的咆哮,
猛地抓起旁边展台上一个沉重的金属奖杯——“砰!”奖杯砸在感染者的太阳穴上,
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那东西踉跄一步,诧异地摸向脑袋,粘稠的黑血从指缝渗出。
它看向林渊,眼睛里出现了惊讶的情绪。没等它反应,林渊像头发疯的公牛撞了上去,
凭借体重将它压倒在地。拳头,手肘,膝盖…所有能用上的部位,
带着积压了一辈子的屈辱和愤怒,雨点般砸落。他听不到骨头的碎裂声,听不到女孩的尖叫,
只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脏擂鼓般的轰鸣。直到身下的东西彻底不再动弹。
他喘着粗气爬起来,浑身沾满黑红粘稠的液体。手臂剧痛,衣服撕开后,
可以看到深深的牙印渗着血。而那个女孩早已不见了踪影。灼热感开始从伤口蔓延,
像熔岩注入血管。视线模糊,蜂鸣声尖锐。他跌跌撞撞扑进最近的工作人员厕所,
反锁了隔间。黑暗。痉挛。冰冷的瓷砖贴着滚烫的脸。
;房东把行李扔出门外骂他是社会渣滓;童年省下早餐钱偷偷买来的、被翻烂的蝙蝠侠漫画,
和举着纸壳宝剑高喊“替天行道”却被大孩子抢走踩碎,
嘲笑他是“扫把侠”的场景交织在一起…病毒咆哮着放大一切黑暗,
却又精准地捕获了那最深、最可笑、最幼稚的渴望——被需要,被仰望,
成为…某种像蝙蝠侠一样的存在。但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被更深的羞愧淹没:他不配,
他永远只能是那个被踩碎纸剑的废物。灼热感汇聚面部。手机微弱的光线下,
暗红色的十字疱疹如同活物般在皮肤下凸起、蔓延。2 夜影初现他没有变成外面那些东西。
力量在奔涌,头脑异常清醒,一种冰冷的、操控一切的欲望和暴戾的冲动同时滋生。隔间外,
惨叫和撕扯声不绝。还有一个细弱的、压抑的哭泣声,就在隔壁。他撞开隔间门。
一个穿着初级魔法师COS服的小女孩,大概只有十几岁,蜷缩在角落,
一个脸上疱疹破损流脓的感染者正试图把拖把杆塞进她嘴里。另一个则在解自己的裤子。
它们看到他,发出威胁性的低吼。林渊甚至没有停顿。他抓起墙上的棒球棍,
砸碎了一个感染者的喉结,反手将断裂的拖把杆插进了另一个的眼窝。
动作干净、利落、高效得可怕。女孩吓傻了,呆呆地看着他,
看着他脸上那狰狞的、新鲜的十字疱疹。他伸出手。女孩惊恐地向后缩,眼泪汹涌而出,
视线死死避开他的脸,仿佛那是比死亡更恐怖的东西。那只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然后缓缓握紧。一种被刺痛的感觉,比伤口更甚。他需要隐藏这印记,更需要一个符号。
他沉默地转身,不再看她。目光落在不远处地上——一套高级定制的蝙蝠侠战衣,
它的主人只剩下不远处一只穿着同样颜色靴子的断脚。
旁边还有一个黑色的、全覆盖式的战术面罩。他走过去,捡起。先戴上战术面罩,
遮盖口鼻下颌,再穿上那身战衣。镜子里,清洁工林渊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色的、充满力量的、眼神冰冷的…赝品。外面的世界在燃烧、在尖叫。
他握紧拳头,指关节发出轻微的爆响。城市的动脉被切开了,脓血和混乱肆意横流。“顶住!
妈的!顶住啊!”王大磊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抵住超市那不断震颤的卷帘门。
外面的感染者正在用工具破坏门体!绝望中,头顶通风管道盖板猛地炸开!
一个黑色的身影悍然砸入门外感染者群中!不到一分钟,门外只剩下寂静和扭曲的尸体。
黑影缓缓直起身,背对超市门口。“等…等等!”大磊猛地反应过来,推开破损的门,
“蝙…蝙蝠侠!谢谢!”那个黑色的身影猛地顿住,肩膀僵硬。“…我不是,
不许这样叫我”低沉压抑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那我们该怎么称呼您?
”黑影沉默了片刻。“…夜影。现在,清理痕迹。躲好。
”他向外走去3 信号弹的绝望“夜影…先生!我们…我们怎么找你?”黑影脚步顿住,
从腰间取出一个金属信号枪,扔在地上。“危险。发射。”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次拯救发生在一所废弃小学的操场。这里本该充满童趣,此刻却成了绝望的牢笼。
他们被逼到了角落——一个巨大的、色彩已经斑驳剥落的攀爬架城堡。
近十个感染者围在下面,它们没有像最初那样只有野兽般的冲撞,而是开始协作。
几个强壮的感染者有节奏地撞击着攀爬架的主支撑柱,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同时嘴里不断的骂着脏话。另外几个则尝试着从不同的角度向上爬,
腐朽的塑料和木头在他们的重量下断裂,但它们毫不在意,眼中只有高处的“猎物”。
王大磊用一根捡来的铁管徒劳地捅刺着试图爬上来的感染者,虎口早已震裂出血。
阿明缩在最高处的平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每一次撞击都让他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小雨紧紧抓着冰冷的金属杆,指节发白。她看着下面那些脸上扭曲着十字疱疹的面孔,
它们偶尔会抬起头,露出一种近乎嘲弄的、残忍的好奇表情,不断的发出死亡威胁,
仿佛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这种有组织的围攻比单纯的疯狂更令人窒息。“顶不住了!
这东西要塌了!”大磊嘶吼着,又是一次猛烈的撞击,整个攀爬架剧烈摇晃,
螺丝钉弹飞出去。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小雨。她想起了那个信号枪,
那个被称为“夜影”的男人留下的唯一希望。她颤抖着从背包里掏出它,
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没用!谁知道他能不能看到!”大磊吼道。
“必须试试!”小雨尖叫着,几乎是在对自己打气。她奋力举起信号枪,
对着乌云密布、只有微弱月光透下的夜空,扣动了扳机!“咻——啪!
”一颗红色的信号弹挣扎着升空,在低垂的云层下炸开一片不祥的、短暂的红光,
映照出下方一张张仰起的、疱疹扭曲的贪婪面孔,以及摇摇欲坠的攀爬架。光芒迅速熄灭,
仿佛被更大的黑暗吞噬了。希望也随之熄灭。就在攀爬架发出一声断裂的哀鸣,
即将彻底散架的瞬间——“轰!!!”操场边缘,靠近锈蚀的篮球架地方,
猛地发生了一次剧烈的爆炸!一个废弃的垃圾桶被炸上了天,火焰冲天而起,
瞬间点燃了旁边的枯草堆!耀眼的火光和突如其来的巨响,立刻吸引了所有感染者的注意力!
混乱中,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同从地狱火焰中诞生的魔神,缓缓走了出来。是夜影!
但他此刻的样子更加骇人。他手中握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长长钢管,
钢管的一端似乎蘸满了易燃物,正熊熊燃烧,火焰在他手中咆哮,
将他黑色的战衣映照得忽明忽暗,脸上的战术目镜反射着冷酷的火光。他没有立刻冲过来,
而是站在原地,挥舞了一下燃烧的钢管,发出骇人的呼啸声。这个动作,这个燃烧的武器,
加上刚刚的爆炸,形成了强大的视觉冲击力,仿佛某种原始的、暴力的图腾。
感染者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它们暂时放松了对攀爬架的围攻。然后,他动了。
如同旋风般冲入感染者群中!燃烧的钢管不再是武器,而是表演的道具和刑具。
他很少直接击杀,
而是用燃烧的末端狠狠抽打、灼烫;他用冰冷的那一端精准地戳刺关节、喉咙,
动作粗暴高效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表演性质。他是在清理威胁,
更是在演示一种绝对的暴力统治,一种令人胆寒的“拯救”。
惨叫声、燃烧的噼啪声、骨头碎裂声在操场上回荡。不到两分钟,
还能站立的感染者已经没剩多少夜影扔掉燃烧殆尽的钢管,几步冲到攀爬架下,
声音透过面罩,比上次更加沙哑急促:“下来!快!”三人连滚带爬地下来,腿都是软的。
夜影几乎没有看他们,只是指向操场另一端的出口:“走那边!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