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东，一个靠偷狗卖肉为生的偷狗贩。
我的生活充斥着血腥和麻木，直到那天，我在巷口盯上了一只黑色的老狗。
它看我的眼神，不像畜生，倒像是个悲悯的审判官。
从那一刻起，我的世界开始崩塌。
耳边总响起来自虚空的狗吠；
宰杀后的狗毛里，混着早已被我吃掉的黑狗的毛发；
梦中被低语追问：“你吃它们，谁吃你？”；
醒来时，枕边赫然放着象征死亡的黑色狗毛……
我追捕它，那黑狗却像幽灵般戏弄我，留下混杂着我自己鞋印的足迹。
流浪汉对我喃喃警告，说我欠了“狗债”。
当我终于用陷阱抓住它，它竟用人类的语言，对我发出了最恶毒的诅咒：
“你会变成我们。”
我不信邪，当着一位神秘老者的面，亲手宰了它。
老者消失前，眼中闪过冰冷的犬类竖瞳。
现在，我吃下了它的肉。
味道鲜美，却带着一丝诡异的苦涩。
而我的指甲，正在变长、变厚，弯曲得像爪子。
镜子里的倒影，开始变得模糊而陌生……
它们来了。讨债的来了。从我的身体里面。
我在一股挥之不去的腥臊和霉味中醒来，阳光透过出租屋肮脏的窗户，在布满污渍的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脑袋昏沉，昨晚那顿狗肉火锅的油腻感还糊在喉咙口。
“又是这样……”我嘟囔着，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浑浑噩噩，一天又一天。”
我坐起身，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目光习惯性地扫向墙角，那里堆着我“吃饭的家伙”——钢丝套索，加了料的肉包子，还有那个特制的厚实麻袋。
“老伙计们，”我对着那堆工具扯了扯嘴角，算是打了招呼，“今天看你们的了。”
一边熟练地检查着套索的活扣，一边忍不住回味昨晚的“盛宴”。那帮家伙吃得满嘴流油，吆五喝六。
“东子，你这手艺绝了！” 酒气熏天的王老五拍着我的肩膀，“哪儿搞来的货？真他娘香！” “就是，” 旁边有人附和，“比市场上买的肉狗够味多了！” 我那时只是嘿嘿笑着，灌了口劣质白酒：“独家渠道，管够！”
回忆让嘴里似乎又泛起了那肉的味道，但心底却是一片麻木的泥沼，激不起半点波澜。收拾停当，我揣上工具，出门融入了城中村混乱的白天。
狗市永远是那么嘈杂，各种犬吠、讨价还价声、商贩的吆喝混杂在一起。 “瞧一瞧看一看了啊，正宗的看家土狗，机灵得很！” “老板，这细狗怎么卖？便宜点呗？” “便宜不了！你看这品相，跑起来快如风！”
我像个幽灵一样在市场中穿梭，目光在那些或惶恐、或懵懂的狗身上扫过。它们只是商品，是目标，是……肉。我在心里对自己重复着。
临近傍晚，我在一个肮脏的巷口停下脚步，目光锁定在了一只正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的流浪土狗身上。它瘦骨嶙峋，毛色杂乱，眼神怯懦。
“呵，” 我无声地冷笑，仿佛已经看到它变成锅里翻滚的肉块，“就你了。”
就在我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盘算着如何下手时，一声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狗吠声，突兀地在我耳边响起。
“呜……汪……”
那声音……不对劲。不像是来自现实，倒像是直接从我的脑子里钻出来的，带着一股子冰冷的寒意。我猛地扭头四顾，巷子空无一人，只有远处传来的模糊市井声。
“妈的，” 我低声咒骂了一句，揉了揉耳朵，“幻觉？昨晚喝多了？”
可那声诡异的狗吠，像根冰冷的针，刺穿了我麻木的外壳，留下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