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沙噬之城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像磨牙,在死寂的戈壁上扯出一道细弱的回响。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沁出冷汗,挡风玻璃外,夕阳把沙丘染成凝固的血痂,而那座城,
就蹲在血痂中央,像一头半埋在沙里的巨兽骸骨。“就是这儿了?
”副驾驶座上的老陈推了推滑到鼻尖的墨镜,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两道缝。
他手里捏着张泛黄的地图,边缘卷得像朵干枯的花,“民国二十三年的标注,
说是叫‘黑沙堡’,鼎盛时住过三千人,后来……”“后来一夜之间没人了。
”我接话时喉咙发紧,窗外的风卷着沙粒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像有无数只指甲在挠,
“县志里就一句话:‘沙暴过,城空,唯余风鸣’。”我叫林野,自由摄影师,
靠拍些奇闻异事混饭吃。老陈是我在古玩市场捡来的“向导”,据说祖上是走西口的驼夫,
手里有本传下来的《西路秘闻》,黑沙堡的记载就在那本书里。三个月前,
我在一张老照片上看见过这座城——残垣断壁间立着座尖顶教堂,
穹顶嵌着的彩色玻璃在沙雾里泛着诡异的光,照片背面用朱砂写着四个字:“生人勿入”。
车在城门外半公里处熄了火。不是没油,是引擎突然死了,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转圈,
最后重重砸在底,像口棺材盖落了锁。我和老陈对视一眼,
他从背包里摸出把锈迹斑斑的短刀,刀鞘上刻着只独眼,“下车吧,这地方的规矩,
得用脚走进去。”城门是两扇铁皮包木的巨门,上面钉着的铜钉早被风沙啃成了麻子脸,
门楣上“黑沙堡”三个鎏金大字只剩些残缺的笔画,像被人啃过的骨头。风穿过门轴的缝隙,
发出女人哭似的呜咽,我举着相机想拍张特写,镜头里却突然闪过个黑影,
快得像睫毛扫过镜片。“别看镜头。”老陈拽了我一把,他的手冰凉,“这城里的东西,
不爱被人盯着看。”城里比外面更静。脚下的路是用青石板铺的,缝隙里塞满了黄沙,
踩上去像踩着碾碎的骨灰。两旁的房子大多塌了半边,
断墙上还留着模糊的商号招牌——“裕丰粮行”、“同顺布庄”,墙角堆着些破烂的陶罐,
罐口结着蛛网,网眼里卡着干枯的苍蝇尸体。走了约莫半小时,
老陈突然停在一座完好的宅院前。院门是朱漆的,上面挂着两盏褪色的红灯笼,风吹过,
灯笼晃了晃,竟发出“咯吱”的声响,像是木头在摩擦。“今晚在这儿歇脚。
”老陈掏出钥匙串,上面挂着把黄铜钥匙,形状古怪,像只蜷着的蝎子,
“我祖上在这儿开过当铺,这是当年的库房。”推开门的瞬间,一股霉味混着尘土涌了出来,
呛得我直咳嗽。院子里长着些半枯的杂草,正屋的门虚掩着,门楣上挂着块“当”字匾,
漆皮剥落,露出底下的木头纹理。“别碰院子里的草。”老陈一边搬行李一边叮嘱,
“这草叫‘锁魂草’,当年城里的人用它做药引,后来……”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我走进正屋,里面摆着张八仙桌,桌上蒙着层厚灰,桌角蹲着只缺了耳朵的瓷瓶。
墙角有个通往地下的梯子,黑黢黢的,像张咧着的嘴。“下面是库房,防潮,也安全。
”老陈跟进来,点燃手里的马灯,昏黄的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忽大忽小,
“晚上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去。”第一夜还算平静。我躺在库房的木板床上,
听着外面风声呜呜地响,像有人在院子里哭。迷迷糊糊快睡着时,
突然听到正屋传来“啪嗒”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我猛地坐起来,老陈也醒了,
他按住我,摇摇头,嘴唇动了动,没出声。马灯的光忽明忽暗,映着他脸上的皱纹,
像刀刻的一样。那声音没再出现。但后半夜,我总觉得库房顶上有脚步声,很轻,
像光着脚在走,一圈圈地绕着,偶尔还夹杂着指甲刮木头的声音。我攥着相机,手心全是汗,
直到天快亮时才昏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我跑到正屋查看,发现地上有滩水渍,
形状像只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八仙桌下。我蹲下去摸了摸,水渍冰凉,带着股土腥味。
“是‘水鬼’。”老陈蹲在院子里拔草,他手里的锁魂草被连根拔起,
根须上缠着些头发丝似的东西,“这城里以前有条河,后来干了,淹死在河里的人,
魂就留在了水里。”“水鬼?”我皱起眉,“可这城里早就没水了。”“谁说没水?
”老陈指了指墙角,那里有口枯井,井栏上刻着些模糊的花纹,“井里有水,只是不能喝。
”我走到井边,探头往下看。井不深,底下黑黢黢的,隐约能看到水面反光。
风从井口灌进去,发出“呜呜”的声,像有人在井底叹气。“别多看。
”老陈把锁魂草扔进火堆,草烧起来时发出“噼啪”的响,冒出股黑烟,“井里的东西,
爱勾人的魂。”2 教堂惊魂上午我们决定去城里走走。老陈拿着他的《西路秘闻》,
说书上记载黑沙堡有座教堂,里面藏着当年的秘密。教堂在城中心,是座哥特式建筑,
尖顶歪歪斜斜的,像是随时会塌下来。彩色玻璃大多碎了,只剩几块还嵌在窗上,
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斓的光斑,像打翻了的调色盘。教堂里空荡荡的,
只有正前方的十字架还立着,上面的耶稣像缺了头,手臂也断了一只。
地上散落着些腐朽的长椅,椅腿上刻着些歪歪扭扭的名字,像是信徒留下的。“书上说,
当年这里的神父是个外国人,会用黑魔法。”老陈翻着书,声音压得很低,“城空的前一夜,
有人看到教堂里亮着红灯,还听到有人在唱歌,不是中文,也不是外文,像鬼叫。
”我举着相机四处拍,镜头扫过墙角时,突然拍到个白色的影子。我心里一紧,
赶紧放大照片,那影子像是件长袍,垂在地上,看不见脸。“老陈,你看这个。
”我把相机递给他。他刚接过相机,教堂的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了。风从破窗里灌进来,
吹得长椅“咯吱”作响,十字架上的断手晃了晃,像是在招手。“不好!”老陈脸色一变,
把相机塞回我手里,“快走!它醒了!”我们刚跑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歌声。
那声音又尖又细,像指甲刮玻璃,绕着耳朵转,让人头皮发麻。我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十字架下站着个穿白袍的人,背对着我们,个子很高,袍子拖在地上,沾着灰尘。
“别回头!”老陈拽着我往外冲,门板被我们撞得摇摇晃晃,“那是神父的魂,
被黑魔法困住了,见人就抓!”跑出教堂,歌声还在耳边响,直到拐进一条小巷才消失。
我扶着墙喘气,心脏跳得像要炸开,“刚才那到底是什么?”老陈脸色苍白,
掏出腰间的短刀,紧紧攥着,“是执念。当年他用黑魔法害了全城的人,自己也被魔法反噬,
魂留在这里,守着教堂,等着替身。”中午我们没敢回宅院,在一间塌了半边的茶馆里歇脚。
老陈从背包里拿出干粮,是些硬邦邦的饼,咬起来像啃石头。“这城里的人,
到底是怎么没的?”我咬着饼问。老陈沉默了一会儿,说:“书上说,民国二十三年那年,
沙暴特别大,刮了三天三夜。风停了之后,城里就没人了,门窗都好好的,
锅里的饭还冒着热气,就是人没了,像凭空蒸发了一样。”他顿了顿,
“不过我祖上在《秘闻》里写了句怪话——‘沙噬人,魂不归,血养土,花自开’。
”“血养土?”我想起院子里的锁魂草,根须上缠着的头发丝,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下午风大了起来,黄沙漫天,能见度不到十米。我们躲在茶馆里,听着沙子打在墙上的声音,
像有无数人在外面拍门。傍晚时,风小了些。我走出茶馆,想拍几张夕阳下的废墟,
刚举起相机,就看到巷口站着个小孩。那小孩穿件破烂的蓝布褂子,梳着两条麻花辫,
辫梢沾着黄沙。她背对着我,一动不动,像是座雕塑。“小朋友,你怎么在这里?
”我试探着喊了一声。小孩没回头,却慢慢往前走了几步,拐进了旁边的巷子。“等等!
”我赶紧跟上去,老陈在后面喊我,我没听清他喊什么,只想着那小孩可能是迷路的,
城里怎么会有小孩?巷子很深,两侧的房子塌得更厉害,断墙上伸出的钢筋像白骨。
我跟着小孩走到巷子尽头,那里有扇小门,小孩推开门走了进去。我追到门口,刚想推门,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了。是老陈,他脸色铁青,手劲大得像铁钳。“你想死啊!
”他压低声音吼道,“那不是人!”“什么?”我愣了一下,回头看那扇门,门虚掩着,
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那是‘望子娘’的魂。”老陈拽着我往回走,
“当年她孩子在沙暴里丢了,她疯了,天天在城里找,见了人就拉着问有没有见过她孩子,
被她拉住的人,就再也出不去了。”我心里一阵发寒,刚才那小孩的背影,确实有些不对劲,
走路的姿势太僵硬了,像提线木偶。回到茶馆,老陈从包里掏出个布包,打开,
里面是些黄色的符纸和一小瓶朱砂。“今晚不能回宅院了,望子娘跟上我们了。
”他一边画符一边说,“这茶馆以前是座庙,有菩萨镇着,她不敢进来。
”第二夜过得惊心动魄。刚入夜,就听到茶馆外面传来女人的哭声,断断续续的,
像在耳边哭。接着,门板被人轻轻拍着,“啪,啪,啪”,节奏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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