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篝火布库园囿中一处宽敞平坦的空地，品字形立着三座营帐。
这是专为康熙一行预备的，帐篷分内外两层，外层由皮革制成，夏可挡风雨，冬能御霜雪；内层为棉质，专供冬日行猎时使用。
帐辕门前，一排镀金珠子与碧玉管穿成的流苏门帘，将帐内外隔开来。
帐外左右两侧旌旗猎猎，被寒风吹得“哗啦啦”作响。
品字形大帐后方两丈开外，是一溜人字形排列的护卫军帐。
无数御林侍卫伫立在大小帐篷间的空地上，因并非军事行动，加之寒风刺骨，康熙特许卫队执勤时可随意走动，好活动筋骨，让身子稍稍暖和些。
冬日的太阳照在雪地上，格外刺眼，雪地反射的光落在卫士们的兵器上，闪烁着阵阵寒光。
大帐前是片约两亩的开阔地，十分平坦。
若在夏季，这里是经人工精心修剪的草坪；如今积雪己被打扫干净，露出底下褐黄色的地皮。
开阔地外的林边雪地上，杂乱堆放着许多猎物。
康熙己命人将这些猎物分为三品：上品为虎豹，中品为狍犴，下品为狸兔，预备赏赐给即将开始的摔跤比赛优胜者。
摔跤角扑，在满族被称为“布库戏”。
康熙喜好围猎与布库，并非只为消遣，也不只是为调剂皇宫单调的生活，而是将其当作一种军事训练，为应对突发战事储备人才。
因此，无论是围猎还是摔跤，他都极为认真，基本按军事行动的要求，指挥随驾将士。
此刻，布库手们有的摩拳擦掌，有的活动腰肢，都在为夺取上品奖赏做准备。
他们身旁，几十名随驾乐师手持各式乐器，围坐在一堆篝火旁校音。
夕阳西沉，暮色渐浓。
左右两座帐篷内各走出一位少年亲贵，二人皆身着武将装束，年纪约十八九岁。
右边是顺承郡王的世子满布图小王爷，左边是兵部尚书明珠的公子布罗根仓。
执事太监见二人出帐，当即大声传呼：“起火——”一瞬间，场地西周燃起数十堆篝火，湿柴入火“噼里啪啦”爆响，火舌越舔越高，驱散了刚降临的黑暗。
原本活动着的布库手们安静下来，却仍按捺不住兴奋与冲动，一双双眼睛紧盯着正中大帐的珠帘。
乐班在品字帐右侧排好队列，西周看热闹的兵士、家仆、亲兵也都静了下来。
这时，正中帐篷的珠帘一掀，以哈赤尔兄弟为首的一众侍卫雄赳赳地走出来，在右侧列队；紧接着，身着常服的康熙皇帝缓步而出。
满布图和布罗根仓见皇上现身，连忙掸了掸马蹄袖，下拜跪迎。
康熙摆了摆手说：“旷野之中，二卿不必多礼，随意些便好。”
“谢皇上。”
二人起身，侍立一旁。
康熙环视着场中的篝火与人群，转头对二人问道：“二卿都准备好了吗？”
“陛下，臣等的布库手己准备妥当，只等陛下吩咐。”
布罗根仓躬身回道。
“好。”
康熙略一思索，又道，“今日的对扑不必按老章程来，倒过来办。
二卿各自挑选十名布库手，合为一队；朕也出二十名布库手，以全军覆没者为输，赌注为东珠一对。
之后再由布库手们单独对扑夺标，如何？”
“陛下所言极是，只是陛下的布库手技艺高超，臣等恐怕有输无赢啊。”
满布图常随皇上出猎，名分上又是表兄弟，说话稍显随意。
他想了想，又笑道：“罢了罢了，试试便是，权当臣孝敬陛下了。”
“未及交手，怎知输赢？
卿未免太过自卑了些。”
康熙淡淡一笑，又说，“也罢，朕若输了，便赏二卿各一对珠母；二卿若输了，合出一对即可。”
“如此，微臣定要拼死赢陛下一对珠母！”
布罗根仓跃跃欲试地回道。
康熙哈哈大笑，拍了拍布罗根仓的肩头：“朕富有天下，岂会吝惜一对珠母？”
说罢，康熙朝执事太监挥了挥手。
执事太监立刻提声喊道：“起乐——”乐声中，满布图和布罗根仓回到自己帐前，挑选出二十名精壮的布库手。
这些彪悍的小伙子兴奋地在场地左侧站成一排，个个摩拳擦掌，卯足了劲想为自家主子争得一对珠母。
场地右侧，哈赤尔带着康熙的布库手们，目光如捕鼠的狸猫般紧盯着对手。
康熙沉默片刻，开口道：“哈赤尔、哈赤干，你二人下来。”
哈赤尔顿时急了，顾不得礼仪，快步跑到康熙身边，低声哀求：“皇上，奴才三两下便能把他们全都撂倒！”
康熙强忍着笑意说：“你兄弟二人一同上场，那小王爷他们不就输定了？
还是让他们多几分盼头吧。”
哈赤尔兄弟急得首搓手，想上场却遭皇上不许，不上场又心痒难搔。
康熙又道：“你二人去把埋着的仔鹿取回来，朕要亲手烤鹿脯，犒劳布库夺魁的英雄。”
“喳！”
哈赤尔兄弟虽不情愿，仍躬身应下，钻出人圈，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了望赛场，才朝马桩走去。
满布图的布库手见对方少了两名强手，顿时增添了信心，还朝二人扮了扮鬼脸。
哈赤尔牵过马，朝他们扬了扬马鞭，随即翻身上马，重重一鞭抽在马臀上。
两匹马踏着积雪飞驰而去，马背上的火炬如跳动的星光，渐渐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二人走后，布库比赛正式开始。
两队布库手大步流星地进场，西十双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住对方。
这种名为“布库戏”的角扑，是满族最喜爱的运动之一。
从三岁孩童到壮年汉子，无人不热衷。
就连身为皇帝的康熙，年幼时便有名师指点修习布库；年岁稍长，常与宫中亲贵子弟比试。
亲政后，即便政务繁忙，每次行围狩猎，他也总要举行一场布库比赛，有时甚至亲自下场与布库手对扑。
他从皇族中精选出一批强壮机灵的青年，专门修习布库，既是为传承满族传统，也是为组建一支精锐的侍卫队，作为应对突发情况的有生力量。
因此，他的布库手堪称“布库戏”中的佼佼者，满布图和布罗根仓自然对其心存敬畏。
但满、布二人的布库手也有自己的心思：拼上这百十来斤力气，若能摔倒皇上的布库手，只要皇上赞上一两句，主子定会将自己举荐给皇上。
能待在皇上身边，便有了发迹的机会——只要练就一身武艺，一旦爆发战事，或许能被委以重任，派往军中，最小也是个千总；即便不济，也能进禁军做个小头目，远比在郡王世子手下当布库手强得多。
而皇上的布库手想法全然不同。
他们自恃武艺高强，从未将王孙公子的布库手放在眼里，只把对方当作训练的活靶子，不把他们摔得鼻青脸肿绝不甘心。
此刻，场上的布库手己摆开阵势，各自暗选对手。
按规定，布库手摔倒对方后，可协助己方同伴，因此选对手极为关键——最好挑一个实力弱于自己的，凭借力量悬殊一举制服对方。
但在选择对手的同时，又得提防自己被对方的强者选为首要攻击目标。
如此一来，这场看似娱乐的角扑，实则成了一场斗智斗勇的遭遇战。
康熙深知自己的布库手有些轻敌，心中暗暗着急——并非怕输珠母，而是源于强烈的荣誉感，皇上的布库手向来百战百胜。
但他虽心急，却不愿违反规定，临阵对自家布库手示谕提点。
无奈之下，他只能发出比赛开始的号令。
只见康熙从弓架上取下九龙金雕神力弓，端平后搭上金漆箭，瞄准百步之外篝火上方的目标。
篝火上方的树枝杈上，挂着一面海碗口大的铜锣，磨得锃亮的铜锣在火焰映照下闪闪发光。
康熙看准目标，一松扳指，只听“嗖”的一声，紧接着铜锣“当”地脆响。
金漆箭穿透铜锣，深深插在树干上，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一阵惊天动地的叫好声中，布库手们齐齐冲向对方。
皇上的布库手果然身手不凡，很快便占据上风，己方仅损失七人，就摔倒了对方十三人。
康熙见状，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在失去主动权后，满、布二人的布库手迅速调整战术。
他们以奔跑甩开追兵，趁对方追赶时突然回身，反击离自己最近的人——追赶中的布库手往往毫无防备，轻易就被摔倒在地。
这一战法收效显著，很快双方便拉成了五对五的平局。
扬秕存谷，筛沙淘金。
最终，扑击场上只剩下五对身强力壮、技艺精湛的布库手。
他们对峙而立，谁也不肯先主动出手。
康熙对此颇为满意，今日这场布库戏，尤其是满布图和布罗根仓的布库手最后使出的战术，让他极感兴趣——这种战法若用在战场上，特别是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恐怕也能发挥不小的作用。
康熙越看越兴奋，索性站起身来，不住点头称赞。
当看到己方一名布库手被摔倒在地时，他眉头一挑，顿时技痒难耐，解开皮袍往身后一甩，便要下场。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康熙转头望去，只见哈赤尔兄弟飞马赶来，可他们的马背上并未拖着那头仔鹿。
哈赤尔兄弟翻身滚下马鞍，脸色惊惶，喘着粗气禀报：“皇上，出了怪事了！”
康熙见状颇为诧异。
哈赤尔跟随他多年，向来以胆大心细深得他赞赏与信任，还被特意提拔为侍卫总领。
哈赤尔如此惊慌，显然事情非同小可。
他用眼神示意哈赤尔稍安勿躁，随后轻声说：“随我来。”
哈赤尔兄弟快步跟在康熙身后进了帐篷。
康熙坐下，平静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竟让你二人如此沉不住气。”
“皇上！”
哈赤尔兄弟一同跪下，哈赤尔抢着说道，“奴才们奉命去取仔鹿，为抄近道穿过一片小树林时，马匹突然惊惶不前。
奴才与兄弟下马仔细查看，发现雪地上有几具死尸，西周全是野兽足迹。”
“嗯？”
康熙猛地站起身，背着手踱了两步，沉声道，“讲下去。”
“喳！”
哈赤尔接着说，“奴才与兄弟急忙上前扒开雪堆，只见那几具尸体血肉模糊，脸上被乱刀砍得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出原貌。”
“皇上，”哈赤干声音微微发颤地补充，“其中有一人的面目，还隐约能辨认出来。”
“是谁？”
哈赤干压低声音回道：“奴才认得，那人是额驸吴府的家丁，名叫昌贵。”
康熙重新坐回楠木高背椅上，轻轻一扬手，不动声色地说：“去吧，此事不可再对旁人提起。”
“喳！
奴才明白！”
哈赤尔兄弟起身施礼，退出了帐篷。
康熙“唰”地抽出二龙戏珠七星宝刀，左手拇指轻轻拭过刀刃，随即抓起桌上的金银丝垫巾往空中一抛，右手持刀一伸，刀刃向上稳稳接住垫巾，手腕微微一抖，只见垫巾被齐崭崭斩为两段，飘落在地。
康熙凝视着地上的碎丝巾，眯眼思索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将刀插回鞘中，大步走出帐篷。
执事们见皇上出来，连忙上前伺候。
满布图与布罗根仓见皇上脸色不佳，忙上前想询问缘由。
康熙打断他们的话，淡笑道：“按眼下场上的局势，是朕输了。
回宫后，朕会派人给二卿送珠母来。”
“陛下，比赛尚未结束，怎能就此定输赢？”
“明日围猎照常进行。”
康熙看了看场上的布库手，说道，“后续的比赛就由二卿主持吧，朕有急事，今夜需即刻赶回宫去。”
“这……究竟是……不必多问，继续比赛便是。”
此时，御林军和皇上的布库手己在帐外列队完毕，除腰间配刀外，每人手中还举着一束碗口粗的火炬。
等康熙跨上坐骑，哈赤尔立即下令：“起驾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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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微臣定要拼死赢陛下一对珠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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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康熙朝执事太监挥了挥手。
执事太监立刻提声喊道：“起乐——”乐声中，满布图和布罗根仓回到自己帐前，挑选出二十名精壮的布库手。
这些彪悍的小伙子兴奋地在场地左侧站成一排，个个摩拳擦掌，卯足了劲想为自家主子争得一对珠母。
场地右侧，哈赤尔带着康熙的布库手们，目光如捕鼠的狸猫般紧盯着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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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赤尔顿时急了，顾不得礼仪，快步跑到康熙身边，低声哀求：“皇上，奴才三两下便能把他们全都撂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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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政后，即便政务繁忙，每次行围狩猎，他也总要举行一场布库比赛，有时甚至亲自下场与布库手对扑。
他从皇族中精选出一批强壮机灵的青年，专门修习布库，既是为传承满族传统，也是为组建一支精锐的侍卫队，作为应对突发情况的有生力量。
因此，他的布库手堪称“布库戏”中的佼佼者，满布图和布罗根仓自然对其心存敬畏。
但满、布二人的布库手也有自己的心思：拼上这百十来斤力气，若能摔倒皇上的布库手，只要皇上赞上一两句，主子定会将自己举荐给皇上。
能待在皇上身边，便有了发迹的机会——只要练就一身武艺，一旦爆发战事，或许能被委以重任，派往军中，最小也是个千总；即便不济，也能进禁军做个小头目，远比在郡王世子手下当布库手强得多。
而皇上的布库手想法全然不同。
他们自恃武艺高强，从未将王孙公子的布库手放在眼里，只把对方当作训练的活靶子，不把他们摔得鼻青脸肿绝不甘心。
此刻，场上的布库手己摆开阵势，各自暗选对手。
按规定，布库手摔倒对方后，可协助己方同伴，因此选对手极为关键——最好挑一个实力弱于自己的，凭借力量悬殊一举制服对方。
但在选择对手的同时，又得提防自己被对方的强者选为首要攻击目标。
如此一来，这场看似娱乐的角扑，实则成了一场斗智斗勇的遭遇战。
康熙深知自己的布库手有些轻敌，心中暗暗着急——并非怕输珠母，而是源于强烈的荣誉感，皇上的布库手向来百战百胜。
但他虽心急，却不愿违反规定，临阵对自家布库手示谕提点。
无奈之下，他只能发出比赛开始的号令。
只见康熙从弓架上取下九龙金雕神力弓，端平后搭上金漆箭，瞄准百步之外篝火上方的目标。
篝火上方的树枝杈上，挂着一面海碗口大的铜锣，磨得锃亮的铜锣在火焰映照下闪闪发光。
康熙看准目标，一松扳指，只听“嗖”的一声，紧接着铜锣“当”地脆响。
金漆箭穿透铜锣，深深插在树干上，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一阵惊天动地的叫好声中，布库手们齐齐冲向对方。
皇上的布库手果然身手不凡，很快便占据上风，己方仅损失七人，就摔倒了对方十三人。
康熙见状，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在失去主动权后，满、布二人的布库手迅速调整战术。
他们以奔跑甩开追兵，趁对方追赶时突然回身，反击离自己最近的人——追赶中的布库手往往毫无防备，轻易就被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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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扑击场上只剩下五对身强力壮、技艺精湛的布库手。
他们对峙而立，谁也不肯先主动出手。
康熙对此颇为满意，今日这场布库戏，尤其是满布图和布罗根仓的布库手最后使出的战术，让他极感兴趣——这种战法若用在战场上，特别是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恐怕也能发挥不小的作用。
康熙越看越兴奋，索性站起身来，不住点头称赞。
当看到己方一名布库手被摔倒在地时，他眉头一挑，顿时技痒难耐，解开皮袍往身后一甩，便要下场。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康熙转头望去，只见哈赤尔兄弟飞马赶来，可他们的马背上并未拖着那头仔鹿。
哈赤尔兄弟翻身滚下马鞍，脸色惊惶，喘着粗气禀报：“皇上，出了怪事了！”
康熙见状颇为诧异。
哈赤尔跟随他多年，向来以胆大心细深得他赞赏与信任，还被特意提拔为侍卫总领。
哈赤尔如此惊慌，显然事情非同小可。
他用眼神示意哈赤尔稍安勿躁，随后轻声说：“随我来。”
哈赤尔兄弟快步跟在康熙身后进了帐篷。
康熙坐下，平静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竟让你二人如此沉不住气。”
“皇上！”
哈赤尔兄弟一同跪下，哈赤尔抢着说道，“奴才们奉命去取仔鹿，为抄近道穿过一片小树林时，马匹突然惊惶不前。
奴才与兄弟下马仔细查看，发现雪地上有几具死尸，西周全是野兽足迹。”
“嗯？”
康熙猛地站起身，背着手踱了两步，沉声道，“讲下去。”
“喳！”
哈赤尔接着说，“奴才与兄弟急忙上前扒开雪堆，只见那几具尸体血肉模糊，脸上被乱刀砍得面目全非，根本认不出原貌。”
“皇上，”哈赤干声音微微发颤地补充，“其中有一人的面目，还隐约能辨认出来。”
“是谁？”
哈赤干压低声音回道：“奴才认得，那人是额驸吴府的家丁，名叫昌贵。”
康熙重新坐回楠木高背椅上，轻轻一扬手，不动声色地说：“去吧，此事不可再对旁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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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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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唰”地抽出二龙戏珠七星宝刀，左手拇指轻轻拭过刀刃，随即抓起桌上的金银丝垫巾往空中一抛，右手持刀一伸，刀刃向上稳稳接住垫巾，手腕微微一抖，只见垫巾被齐崭崭斩为两段，飘落在地。
康熙凝视着地上的碎丝巾，眯眼思索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将刀插回鞘中，大步走出帐篷。
执事们见皇上出来，连忙上前伺候。
满布图与布罗根仓见皇上脸色不佳，忙上前想询问缘由。
康熙打断他们的话，淡笑道：“按眼下场上的局势，是朕输了。
回宫后，朕会派人给二卿送珠母来。”
“陛下，比赛尚未结束，怎能就此定输赢？”
“明日围猎照常进行。”
康熙看了看场上的布库手，说道，“后续的比赛就由二卿主持吧，朕有急事，今夜需即刻赶回宫去。”
“这……究竟是……不必多问，继续比赛便是。”
此时，御林军和皇上的布库手己在帐外列队完毕，除腰间配刀外，每人手中还举着一束碗口粗的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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