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王爷的脚步夺门而过，亦如往常那般潇洒疏阔。
从他的锦靴上一点点抬眸，竟是不知自己要向原来那般跪在他面前，还是像个娇滴滴的女人那样扑进他怀里。
他笑了：
“怎么，不习惯？”
我依旧被定在原地。
他走近了，让周身浸染他的气息，也让我一如既往的迷失。
灯珠被他随手用内功熄灭，被他一个转身按在床上。
还是那般熟悉的他，不知何时已然变的陌生。
在他的唇下来的时候，朦胧中又想起那个在无尽黑暗里朝我投来的温暖双眸。
为何，他会一再把仅有的药丸给我，为何，他会在乱剑之中飞身救我，为何，他会在王爷要赐死我的时候撞下我的剑，还拖着满身的伤一直到王妃入门都不肯好......
在那熟悉期盼了无数次的亲近袭来后变的陌生的时候，我仿佛都明白了。
这个如此和我亲近的人——不曾那样对我。
也永远不可能那样对我。
......
很久后，沉醉的王爷有些喘息：
“以后都留在我身边好吗？”
我没有忍住的问他：
“太子妃......同意吗？”
“不用管她，其他的事随她，但是你的事，她应该理解一下。”
是该庆幸，还是该心寒。
庆幸他会为了我而忽视太子妃的感受，还是心寒他每一次都会把人用完了就放在一边，就连太子妃也是如此。
若不是墨南几次舍命相救，还会有此刻吗......
“好吗？”
他的话呢喃在耳边，发狠的用牙齿轻咬着我耳垂做要挟。
不敢说出那句‘可以赦免了墨南吗？’不想他因此而丧命。
温热的气息依旧在我耳边等回应，宛如一只看着人好整以暇猎豹的逗玩。
我反身吻上他，将自己不愿出口的话淹没在长吻里。不再对他有任何期待，也不期待他的承诺。
第二日，太子妃过来了。
我没有在像以前那样跪她，也没有喝她派人送到嘴边的红花。
她的俏脸化作再也无法隐藏的黑云，极近暴躁的说：
“来人，给我灌下去，今天她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她忘了，即便有二十个嬷嬷围着，也近不了我的身。
看看嬷嬷们一个个跌倒在地，她气的红了眼眶，夺门而出。
我等着......
等着看太子爷如何处理我。
可太子爷没有来，来的是寒漠。
他只手端了一碗药，轻轻放在我的桌上，看我：
“这是太子爷的意思。”
我闻出了那药的味道，和王妃让人灌的一样，是红花，与以往的并不一样了。
他从未想过和我有一个孩子，即便我没没有奢望过怀他的孩子......
不管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当着寒漠的面将药全部喝下，那比第一次更痛苦的翻江倒海几乎将肚子从身上生生拽下来。
难以忍受的疼痛最终让我明白——他每一次在需要选择的时候，都不会是我，
夜深了，他定是在为自己的爱妃吹笛，安抚她娇弱的灵魂。
我剥下身上的罗衣，换了通身墨装潜进地牢。
见墨南依旧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将手里好不容易窃取的解药递给他：
“这盒解药应该够三年的量，你拿去，逃命吧。”
他狐疑的看我。
我说：
“别再找太子妃报仇了，过几年清静日子，当一个真正的人。”
他说：
“你脸色不对，你怎么了？”
“被灌红花了，估计以后会免很多责罚，好事。”
转身时，被他伸手拉住，那带着厚重茧子的手掀起的温度让我一时难以适应。
我看他牢牢扣住的手，一时不知所措。
他说：
“青蛮，请记住我，哪怕一刻。”
什么东西在眼睛里汇聚，我不抬头从衣袖里拿出一柄短剑塞进他手里，用作他逃生的工具。
墨南，如果我这一生不会再有自由，希望你是自由的......
第二日。
太子来了，看我的眼神莫名。
他将我按在怀里：
“没关系青蛮，即便没有孩子，也不会改变我们的。”
他这是在说什么？在说孩子不重要吗？还是说我不是有资格给他生孩子的女人？
我没有多想，沉迷在他的似有安慰般的欲望里，尽量不去想他也如此般对待其她女人的。
“禀太子！”
门外焦急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忘情。
“何事！”
“墨南......墨南刺杀了太子妃！”
......
看到墨南的时候，他血肉模糊的跪在地上，太子拔剑就朝他劈了过去。
而我......飞身挡在墨南身前。
墨南眼中的诧异比太子更多。
“你叛孤？”
太子眼中几乎带着恐惧的看我。
“他救过我。”
“他杀我妻！”
“我甘愿赴死！”
这是我、太子和墨南几乎同时说出的话。
“太子......太子妃她快不行了......”
丫环呜噎的话语撕开了太子的怒吼：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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