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沈清辞是在一阵剧痛中醒来的。喉咙里灼烧的感觉尚未散去,
四肢百骸却已浸入刺骨的寒冷。她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绣金芙蓉帐顶,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沉水香。这是她未出阁时的闺房。她猛地坐起身,
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白皙纤细,指尖透着健康的粉红,
没有那些因长期做粗活而生的厚茧,更没有受刑后扭曲变形的指节。“姑娘醒了?
”帘外传来丫鬟白芷轻柔的声音,“方才您在宴上多饮了几杯,夫人特意吩咐让您歇会儿。
”宴上?多饮了几杯?沈清辞掀开锦被下床,赤足踩在冰凉的白玉砖上,快步走到梳妆台前。
镜中映出一张尚带稚气的脸。眉眼如画,肤光胜雪,正是十五岁时的模样。她重生了。
重生回到了永昌二十八年的春日宴,那个改变了她一生命运的日子。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沈清辞,镇国大将军沈崇的嫡长女,
曾被誉为“大周第一才女”。却因痴恋三皇子萧玦,甘愿收敛锋芒,为他出谋划策,
助他一步步登上太子之位。可他登基后的第一道圣旨,
便是以“通敌叛国”之罪将沈家满门抄斩。刑场上,父亲的头颅滚落在地,
双目圆睁;三个哥哥被五马分尸,死无全尸;母亲和嫂嫂们被充入教坊司,
受尽凌辱...而她自己,被灌下毒酒,扔在教坊司最肮脏的房间里等死。临死前,
柳如烟——她那个一向柔顺乖巧的表妹,穿着一身正红色凤袍,
俯在她耳边轻柔地说:“姐姐,你知道么?那些所谓的通敌证据,都是你亲手盖的印呢。
”“三殿下说,你这样的女人,聪明得让人害怕,还是死了最干净。”“对了,忘了告诉你,
你那个还没出世的孩子,不是意外流产,
是我一碗一碗的堕胎药灌下去的...”沈清辞死死攥着梳妆台的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镜中的少女眼中,不再是十五岁应有的天真烂漫,而是历经生死、看透人心的冰冷与沧桑。
“萧玦,柳如烟...”她轻声念着这两个名字,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冰,“这一世,
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整理好情绪,沈清辞唤白芷进来梳妆。“姑娘,您脸色不太好,
要不要再歇会儿?”白芷担忧地问。“无妨。”沈清辞淡淡道,“宴席还没散吧?
”“还没呢,听说前头正在讨论北境战事,三殿下和太子争得面红耳赤。
”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就是今天了。前世便是在这场春日宴上,
萧玦凭借一番对北境战事的精辟见解,不仅赢得了皇帝的赞赏,也彻底俘获了她的心。
而那一番见解,其实是她前夜与他私会时,无意中透露的沈家军作战思路。
“梳个简单些的发髻就好。”沈清辞吩咐道,“把那支白玉簪子拿来。
”那是母亲去世前留给她的遗物。前世她听信萧玦“过于素净”的评价,将它束之高阁,
现在想来,真是愚蠢至极。整理好仪容,沈清辞带着白芷重返宴席。春日宴设在御花园中,
桃李芬芳,莺歌燕舞。权贵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处,言笑晏晏。她的出现,
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那就是沈大将军的嫡女?果然名不虚传...”“听说才华横溢,
只可惜是个女子。”沈清辞无视那些或欣赏或惋惜的目光,径直走向女眷所在的席位。
“辞儿,你好些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沈清辞转头,看见柳如烟关切的脸。
眼前的柳如烟穿着一身淡粉衣裙,妆容精致,眉眼间满是纯真无害。任谁也想不到,
这张楚楚动人的脸下,藏着一颗多么恶毒的心。“劳表妹挂心,已无大碍。
”沈清辞语气疏离。柳如烟微微一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但很快又扬起甜美的笑容:“那就好。方才你不在,三殿下大放异彩,把太子都比下去了呢。
”又是这种看似无心、实则刻意的挑拨。前世她就是被这些话语蒙蔽,
以为萧玦真的才华出众,又处处受太子打压,才一心想要助他。“是么?”沈清辞不动声色,
“朝廷大事,不是我们闺阁女子该议论的。”柳如烟被她噎了一下,神色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前庭传来一阵喧哗。“听说北境八百里加急!莫非是战报?
”众人纷纷向前庭涌去。沈清辞也跟着人群前往,心中冷笑——好戏,就要开场了。
前庭气氛凝重。兵部尚书手持战报,面色沉重:“陛下,北戎突袭云州,守将殉国,
云州...失守了。”满座哗然。云州是北境门户,一旦失守,北戎骑兵便可长驱直入,
威胁中原。“众卿有何良策?”皇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太子抢先出列:“父皇,
儿臣愿领兵十万,亲征北戎,必收复云州,扬我国威!”沈清辞暗暗摇头。太子勇猛有余,
智谋不足。北戎骑兵骁勇,正面交锋胜算不大,更何况云州地势复杂,十万大军展不开,
反而容易中埋伏。果然,萧玦站了出来,言辞恳切:“皇兄勇气可嘉,但北戎狡猾,
云州地势险要,强攻恐非上策。”他转向皇帝,侃侃而谈:“儿臣以为,当派一支精兵,
绕道黑水谷,奇袭北戎后方。同时派人联络西羌,许以重利,使其出兵牵制...”这番话,
与前世一模一样。朝臣们纷纷点头称赞,皇帝也露出满意的神色。萧玦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下意识地看向沈清辞的方向。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三殿下此计,
是要将五千将士送入死地么?”众人愕然转头,只见沈清辞从容出列,
向皇帝行礼:“臣女沈清辞,参见陛下。”“沈卿的女儿?”皇帝挑眉,“你有何见解?
”萧玦脸色微变,强笑道:“清辞,军国大事,不是儿戏...”“正因不是儿戏,
才更不能纸上谈兵。”沈清辞毫不留情地打断他,“三殿下可知,黑水谷此时正值汛期,
根本无路可通?又可知西羌早已与北戎结盟,此时前去,无异于自投罗网?”她每说一句,
萧玦的脸色就白一分。这些都是前世沈家军付出惨痛代价才换来的情报。“那依你之见,
该当如何?”皇帝来了兴趣。沈清辞从容不迫:“云州虽失,但北戎长途奔袭,
粮草必定不继。他们必会尽快南下,抢夺粮草。”她走到沙盘前,
纤指轻点:“我军当在落霞坡设伏。此处地势狭窄,不利于骑兵展开,却便于我军埋伏。
同时派小股部队骚扰其后方,断其粮道。不出十日,北戎必退。”满座寂静。这番见解,
不仅精准地分析了敌我形势,更提出了切实可行的策略,
远比萧玦那华而不实的计策高明得多。“妙啊!”一个浑厚的声音打破寂静。沈清辞转头,
看见一个身着玄色蟒袍的男子站在不远处,正是靖王谢无咎。大周唯一的异姓王,北境战神,
也是前世唯一为沈家收尸的人。他看着她,目光深邃如海:“沈姑娘深谙兵法,
不愧是将门虎女。”沈清辞心头一震。前世,他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可惜了,
将星陨于闺阁。”那时她满心都是萧玦,对他的评价不以为然。现在想来,
他才是真正看懂她的人。“靖王过奖。”沈清辞微微颔首。皇帝大笑:“好!
好一个将门虎女!沈崇有个好女儿啊!”他当即下令,按沈清辞的策略部署兵力。宴席继续,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从容退下的少女身上。萧玦快步追上沈清辞,
压低声音:“清辞,你今日为何...”“三殿下,”沈清辞打断他,语气疏冷,
“男女有别,请唤我沈姑娘。”看着他错愕的表情,她微微一笑,转身离去。那笑容冰冷,
没有丝毫温度。回到沈府,已是黄昏时分。沈清辞推辞了父亲的询问,独自回到闺房。
她点燃灯烛,铺开宣纸,磨墨挥毫。纸上,
个名字渐次浮现:萧玦、柳如烟、吏部尚书、京兆尹...这些都是前世参与陷害沈家的人。
她的笔在“柳如烟”的名字上重重一圈。第一个,就从你开始吧。她想起前世此时,
柳如烟正暗中与江南盐商勾结,利用沈家的关系走私官盐,从中牟取暴利。而这些钱,
最终都成了萧玦争夺储位的资本。“表妹,”沈清辞轻轻抚摸着那个名字,
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一世,姐姐送你一份大礼。”她唤来白芷,低声吩咐了几句。
“姑娘,这...”白芷面露难色。“照我说的做。”沈清辞语气平静,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白芷怔了怔,觉得自家姑娘似乎哪里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
“是,姑娘。”夜深人静,沈清辞推开窗,望着天边那轮冷月。
她想起刑场上父亲滚落的头颅,想起母亲被拖入教坊司时绝望的眼神,
想起自己那个尚未出世就化作一滩血水的孩子...恨意如毒蛇,啃噬着她的心脏。“父亲,
母亲,哥哥...再等等我。”她轻声呢喃,“这一世,我定会护你们周全。
”“那些欠我们的人,一个都跑不了。”月光如水,映照着少女冰冷而坚定的面容。
锦夜初临,一场跨越生死的大幕,正缓缓拉开。二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
在青石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沈清辞坐在书案前,指尖轻轻敲击着一本泛黄的账册。
这是她让白芷从柳如烟房里“借”来的,上面记录着柳如烟与江南盐商往来的秘密账目。
“姑娘,表小姐那边已经开始动作了。”白芷低声回禀,
“听说她昨日又见了那个姓赵的盐商。”沈清辞唇角微勾。前世此时,
柳如烟正是通过这个赵老板,搭上了江南盐运使的路子,暗中倒卖盐引,牟取暴利。
而这些钱财,最终都流向了萧玦的私库,成为他结交朝臣、培植党羽的资本。“白芷,
你去一趟城南的永济当铺。”沈清辞取出一枚玉佩,“把这个当了,
换来的银子全部买成粮食。”“姑娘,
这不是夫人留给您的...”白芷惊讶地看着那枚成色极佳的翡翠玉佩。“无妨。
”沈清辞神色平静,“很快就会有十倍、百倍的回报。”她记得很清楚,再过半个月,
黄河将突发大水,淹没沿岸数州。届时粮价飞涨,现在囤积的粮食,转手就能获利数倍。
而这,只是她计划的第一步。晚膳时分,沈崇从军营回来,眉宇间带着几分忧色。
“父亲可是在为北境战事烦心?”沈清辞为他斟了一杯茶。沈崇叹了口气:“今日朝会上,
兵部那些人还在争论不休。有人主张增兵,有人主张和谈...真是荒唐!
”“那父亲以为该如何?”“北戎此次进犯,看似凶猛,实则后继乏力。”沈崇沉吟道,
“若是能在落霞坡设伏,断其粮道,必能不战而胜。”沈清辞心中一动。
这正是她前世在春日宴上提出的策略。“父亲高见。”她轻声道,“不过女儿听说,
北戎此次出兵,背后似乎有西羌的支持。若是贸然在落霞坡设伏,恐怕会中了他们的圈套。
”沈崇猛地抬头:“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前几日翻阅父亲书房中的军报,
看到西羌近来频频调动兵马,故而有所猜测。”沈清辞面不改色地说着谎。
这其实是她前世从萧玦那里得知的机密。当时萧玦正是利用这个情报,
在最后一刻“识破”了北戎的阴谋,赢得了皇帝的赏识。沈崇若有所思:“若是如此,
确实要重新部署...”“女儿以为,不如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沈清辞缓缓道,
“表面上在落霞坡设伏,实则派精兵绕道黑风岭,直取北戎大营。
”沈崇眼中精光一闪:“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辞儿,你真是让为父刮目相看。
”看着父亲欣慰的眼神,沈清辞心中五味杂陈。前世她为了讨好萧玦,刻意隐藏自己的才华,
甚至故意在父亲面前装傻充愣。现在想来,真是愚蠢至极。这一世,
她不会再辜负父亲的期望,也不会再让沈家重蹈覆辙。三日后,白芷从永济当铺回来,
面带忧色。“姑娘,当铺的掌柜说,最近市面上流通的盐引有些异常。
江南来的盐商都在大量收购,导致盐价飞涨。”沈清辞眸光一冷。果然开始了。
柳如烟和萧玦的盐引生意,已经悄然启动。“我知道了。”她淡淡道,
“你继续留意当铺的动静,特别是关于盐引的交易。”“是。”白芷欲言又止,“姑娘,
还有一事...今日在当铺,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什么人?
”“一个戴着面具的公子。”白芷回忆道,“他在打听一批特殊的货物,
说是从西域来的香料。但我看他问话的方式,倒像是在查案。”沈清辞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
戴面具的公子...查案...她想起前世这个时候,
京城确实发生了一桩大案——一批从西域运来的香料中,被混入了北戎的密信。而这些密信,
最终成了萧玦构陷太子的“证据”。难道...“他可还说了什么?”“他问当铺的掌柜,
最近有没有见过形迹可疑的西域商人。”白芷低声道,“我看他的气质不凡,不像是寻常人。
”沈清辞心中了然。看来,靖王谢无咎已经开始调查这桩案子了。前世他就是在查案过程中,
被萧玦设计陷害,差点丢了兵权。这一世,她或许可以...帮他一把。是夜,
沈清辞换上一身夜行衣,悄无声息地翻出沈府后院。凭借着前世的记忆,
她很快找到了那家隐藏在城南小巷里的香料铺子。铺子已经打烊,但后院还亮着灯。
沈清辞轻盈地跃上屋顶,揭开一片瓦片,向下望去。只见几个西域打扮的商人正在清点货物,
而在一旁的角落里,赫然放着几个特殊的木箱——正是前世用来藏匿密信的那些箱子。
“这批货什么时候运出去?”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明天一早。”另一个声音回答,
“三殿下吩咐了,要赶在靖王查到之前处理掉。”沈清辞心中冷笑。果然如此。她正欲离开,
忽然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回头望去,只见对面屋顶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月光下,
那人脸上的银色面具泛着冷光。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住了。谢无咎!沈清辞心中一惊,
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不小心踩碎了一片屋瓦。“什么人!”下面的西域商人立刻警觉。
沈清辞当机立断,转身就逃。几个起落间,她已经跃出了小巷。然而身后的脚步声紧追不舍。
她回头一看,竟是谢无咎追了上来。两人的轻功都在伯仲之间,
在月色下的屋顶上展开了一场无声的追逐。沈清辞心念电转,突然改变方向,
朝着城西的一处废弃宅院奔去。那里是前世萧玦用来藏匿赃物的地方,她再熟悉不过。
她灵活地翻过院墙,躲进一间破败的厢房。脚步声很快跟了过来,在门外停顿片刻,
然后推门而入。月光从破旧的窗棂照进来,映出来人修长的身影。“阁下是谁?
”谢无咎的声音低沉而警惕。沈清辞屏住呼吸,藏在阴影里。她知道,以谢无咎的武功,
自己根本不是对手。“不必躲了。”谢无咎缓缓走近,“我看到你进去了。
”就在他伸手欲掀开帘幔的瞬间,沈清辞突然开口:“靖王殿下是在查西域香料案吗?
”谢无咎的手顿在半空:“你知道什么?”“我知道那批香料里藏着什么。
”沈清辞压低声音,“也知道是谁在背后主使。”“谁?”“三皇子,萧玦。
”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许久,谢无咎才缓缓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沈清辞轻轻吐出两个字,“复仇。”她趁谢无咎愣神的瞬间,
猛地掷出一枚烟雾弹,随即从后窗翻出,消失在夜色中。谢无咎挥散烟雾,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面具下的眉头微微蹙起。那个女子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
次日清晨,沈清辞刚刚梳洗完毕,白芷就急匆匆地进来。“姑娘,出大事了!”她压低声音,
“听说靖王殿下昨夜带兵查抄了一家香料铺子,搜出了通敌的密信!
”沈清辞唇角微扬:“是么?”“更惊人的是,那些密信居然和三殿下有关!
”白芷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现在满朝哗然,皇上已经下令彻查了。
”这一切都在沈清辞的预料之中。前世,萧玦就是用同样的手段陷害太子。这一世,
她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表小姐那边有什么动静?”她问。
“表小姐一早就出门了,说是去上香,但我看她神色慌张,怕是...”沈清辞冷笑。
柳如烟这是急着去找萧玦商量对策了。很好,就让你们先狗咬狗吧。她走到书案前,
铺开一张信纸,开始写信。这封信是写给江南盐运使李大人的。前世,
这位李大人因为卷入盐引案被罢官,实际上却是被萧玦和柳如烟当成了替罪羊。这一世,
她要提前卖个人情给他。“白芷,把这封信送到李大人府上,务必亲手交给他。”“是。
”看着白芷离去的背影,沈清辞轻轻抚摸着腕上的玉镯。这只是开始。萧玦,柳如烟,
你们欠沈家的,我会一笔一笔讨回来。窗外,春光正好。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三靖王查获密信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朝堂上掀起惊涛骇浪。
三皇子萧玦被禁足府中,等候审查。往日门庭若市的三皇子府,一夜之间变得门可罗雀。
“姑娘,听说三殿下在府中大发雷霆,砸了不少古董珍玩。
”白芷低声禀报着刚打探来的消息。沈清辞正在修剪一盆兰草,
闻言唇角微勾:“他自然要生气。精心布置的局,反倒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可是...皇上真的会严惩三殿下吗?”“不会。”沈清辞剪下一截枯枝,
“皇上最多小惩大戒。毕竟,他还要用这个儿子来制衡太子。
”她太了解那位坐在龙椅上的帝王了。多疑、谨慎,最擅长的就是平衡之术。
前世若不是萧玦布局太深,让皇帝以为太子真要谋反,也不会轻易废储。
“那咱们不是白忙一场?”白芷不解。“白忙?”沈清辞轻笑,“这才刚刚开始。
”她放下剪刀,走到窗边。院中的海棠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你要记住,
摧毁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不是让他速死,而是一点一点地,剥掉他所有的依仗和希望。
”正说着,一个小丫鬟匆匆进来:“姑娘,表小姐求见。”沈清辞与白芷对视一眼,
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然。该来的,终于来了。柳如烟走进来时,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色。
“表姐,”她柔声唤道,眼中甚至泛着泪光,“你可听说了三殿下的事?
”沈清辞故作惊讶:“三殿下怎么了?我这几日身子不适,一直在房中休养,
倒是不知外头的事。”柳如烟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确实一无所知,这才稍稍放心。
“有人陷害三殿下,说他通敌叛国...”她说着,拿起帕子拭了拭眼角,
“三殿下那样光风霁月的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沈清辞心中冷笑。光风霁月?
确实很会装。“表妹别急,”她温声安慰,“清者自清,三殿下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柳如烟欲言又止,“我听说,指证三殿下的证据,
是从一家香料铺子里搜出来的。表姐可还记得,前几日我们一起去那家铺子买过香料?
”沈清辞眸光一冷。果然是想拉她下水。前世就是这样,每次出事,
柳如烟总是第一个想到把她拖下水。偏偏前世的她傻乎乎地以为这个表妹是真心待她。
“是么?”沈清辞面露疑惑,“我怎么不记得去过什么香料铺子?表妹是不是记错了?
”柳如烟一愣,没想到她会矢口否认。“就是月初的时候,
我们一起去的那家...”“表妹,”沈清辞打断她,语气依然温和,眼神却冷了下来,
“说话要谨慎。这种涉及皇子的大事,可不能信口开河。”柳如烟被她看得心中一寒,
竟不敢再说什么。送走柳如烟后,白芷担忧地道:“姑娘,表小姐这是要拖您下水啊。
”“她没那么聪明。”沈清辞淡淡道,“是萧玦授意的。他现在急需一个替罪羊,
而我最合适不过——既是将门之女,又与靖王有过接触。”“那怎么办?
”沈清辞走到书案前,取出一枚小小的印章:“是时候给靖王送第二份礼了。
”这枚印章是她前世在萧玦的书房里见过的,是他与北戎往来密信的私印。这一世,
她早早地就让白芷仿制了一枚。“把这个送到靖王府上,就说是故人相赠。”是夜,
沈清辞独自一人来到城外沈家祖坟。月光如水,洒在一排排冰冷的墓碑上。
这里埋葬着沈家历代先祖,也将在不久后,埋葬她所有的亲人——如果她不能改变命运的话。
她走到父母的合葬墓前,轻轻抚摸着冰凉的墓碑。“父亲,母亲...”她低声唤着,
声音在夜风中微微发颤,“辞儿又来看你们了。
”前世的种种在眼前浮现——父亲被斩首时的不甘,母亲被拖入教坊司时的绝望,
兄长们被五马分尸时的惨状...她跪在墓前,指尖深深陷入泥土。
“再等等我...”她轻声说,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这一次,我定能护你们周全。
”“那些害我们的人,一个都跑不了。”夜风吹过,带动周围的松柏沙沙作响,
像是在回应她的誓言。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松林里,一道身影静静地立在那里,
将她的话尽数听入耳中。谢无咎原本是来祭拜一位故人,却不料撞见了这样一幕。月光下,
那个跪在墓前的少女身影单薄,声音却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决绝与沧桑。
他想起那夜在废弃宅院中,那个说“复仇”的神秘女子;想起春日宴上,
那个侃侃而谈的将门之女...原来是她。谢无咎微微蹙眉。沈家与三皇子不是一向交好么?
为何沈清辞会对萧玦有如此深的恨意?还有她说的“这一次”...又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那个在祖坟前独自哭泣的少女,心中第一次产生了探究的欲望。三日后,
朝堂之上再起波澜。靖王谢无咎呈上了新的证据——一枚刻有三皇子私印的印章,
以及几封与北戎往来的密信。“皇上,这些密信上的印鉴,与三殿下的私印完全吻合。
”谢无咎声音平静,却字字千钧,“而且据臣查证,这些密信的用纸,
正是三皇子府特供的澄心堂纸。”萧玦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父皇明鉴!
儿臣冤枉!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儿臣!”“陷害?”谢无咎冷冷道,“三殿下是说,
有人能潜入你的书房,盗用你的私印,再用你府上的特供纸写信?”“这...”萧玦语塞,
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皇帝面色阴沉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又看看手中的密信,久久不语。
满朝文武大气不敢出,都知道这是决定三皇子命运的时刻。“皇上,”宰相出列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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