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夜班邀请林晓雨把脸埋在掌心,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浸透了她的每一根发丝。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病情恶化,需要尽快进行髓移植,
初步费用预估在四十万左右。”四十万。这个数字像一块冰冷的巨石压在她的胸口,
让她喘不过气。她只是一个刚转正不久的实习护士,
所有的积蓄在妹妹晓雪前期的治疗中早已消耗殆尽。“姐……”病床上,晓雪虚弱地唤她,
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别担心,我没事的。”就是这样的笑容,
每一次都像针一样扎在晓雨心上。她握住妹妹冰凉的手,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嗯,
姐姐一定会想办法。”就在她几乎绝望时,
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带来了转机:安宁医院急招夜班护士,周薪一万,包食宿。
有意向请致电……周薪一万?林晓雨反复确认着这个数字,内心的警报疯狂鸣响。
这远远超出了市场行情,高得诡异。
她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那些关于非法器官买卖或是药物试验的都市传说。可当她抬头,
看到晓雪闭目沉睡时轻蹙的眉头,看到床头那张姐妹俩的合影——照片里,
晓雪笑得没心没肺,手里举着她们在海边捡的贝壳——那股强烈的、想要守护这笑容的欲望,
压倒了一切恐惧。她拨通了那个电话。对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只简单询问了她的专业背景,便告知她已被录用,今晚即可上岗,并发来了一份电子合约。
条款简单到近乎简陋,只强调了高薪酬和保密义务,对工作内容语焉不详。没有退路了。
林晓雨在电子合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指尖冰凉。交接班发生在晚上十一点。
白班的护士是个面色蜡黄的女人,眼神躲闪,交接过程沉默得令人窒息。
她只是匆匆将一串钥匙塞进林晓雨手里,含糊地说了句“按规矩来”,
便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片被夜色笼罩的建筑。安宁医院内部比想象中更旧。
墙皮有些地方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灰暗的底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甜腻中带着腐朽的药水味,
与她熟悉的公立医院截然不同。护士站只有她一个人,惨白的灯光照亮一小片区域,
走廊深处是望不穿的黑暗,寂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回音。在清点物品时,
她拉开护士站最底层那个卡涩的抽屉,指尖触到一个硬壳的边角。
她用力将它抽了出来——是一本薄薄的、封面没有任何文字的小册子,纸张泛黄,边角卷曲,
仿佛被无数人摩挲过。她翻开第一页,心脏骤然收紧。
夜班护士守则1. 工作时间:晚11:00至早7:00,请绝对遵守,
切勿早到或晚走。2. 凌晨2:22至2:44,切勿以任何理由进入东侧走廊。
3. 若在病人输液袋中发现黑色絮状物,请立即停止输液,并为该病人办理出院手续。
4. 血库储备血浆仅限O型血病人使用,切记!违反此条后果自负。
5. 若听到电梯内传来持续的哭泣声,请勿理会,更不要尝试打开电梯门。
6. 每隔一小时巡查病房,但若看到309病房门把手上悬挂着红色铃铛,
请跳过该次巡查。……一条条规则读下来,林晓雨的后背渗出了冷汗。这些规则荒诞、诡异,
完全违背了她所学的医学常识和护理伦理。为什么不能进东侧走廊?黑色絮状物是什么?
血型为什么被限制?这哪里是护士守则,更像是一本……生存指南。就在她心神不宁时,
“叮”的一声,时钟指向了凌晨两点半。几乎是同时,从东侧走廊的深处,
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像是什么重物轰然倒地,紧接着,似乎还有微弱的呻吟传来。
她的身体瞬间绷紧,职业本能让她几乎要冲过去查看。但指尖触碰到那本冰冷的守则,
第二条规则像烙印一样灼烧着她的神经。切勿以任何理由进入东侧走廊。
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规则的荒谬与救死扶伤的天职在她脑中激烈交战。
最终,对未知的恐惧,以及对失去这份工作的担忧,像冰冷的锁链捆住了她的双脚。
她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强迫自己无视那可能意味着一条生命正在消逝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直到墙上的时钟指针稳稳地走过2:44,那隐约的呻吟声也早已彻底消失,
她才虚脱般靠向椅背,发现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一夜,格外漫长。
第二章:边界的裂痕接下来的几个夜班,林晓雨像个惊弓之鸟,
严格遵循着守则的每一条指令。她跳过悬挂红铃铛的309房巡查,
对电梯里的哭泣声充耳不闻,甚至真的在一个老人的输液袋里看到了细微的黑色絮状物,
并忍着巨大的心理不适,按照规则流程,通知了所谓的“后勤部”将其带走“出院”。
老人被带走时浑浊而绝望的眼神,成了她新的梦魇。高薪像是有毒的蜜糖,滋养着希望,
也腐蚀着良知。她不断告诉自己,为了晓雪,她必须忍受这一切。
转折发生在一个异常忙碌的夜晚。一名患有严重哮喘的病人突然急性发作,呼吸窘迫,
面色紫绀,急需支气管扩张剂。而护士站的备用药,恰巧用完了。
“药……药在东侧走廊尽头的储备药房……”病人艰难地挤出这句话,手指死死攥着胸口。
东侧走廊!那个被规则明令禁止踏入的禁区!林晓雨看着病人因缺氧而扭曲的脸,
又瞥向墙上指向2:35的时钟。规则在尖叫,而生命在流逝。“妈的!”她低咒一声,
长久以来压抑的愤怒、恐惧和对这诡异规则的反叛,在这一刻冲破了临界点。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她像一颗出膛的炮弹,
猛地冲进了那条昏暗的东侧走廊。就在她的脚踏入走廊范围的瞬间——“啪!
”头顶的灯管应声而灭,不是跳闸,而是像被什么东西精准掐断了光源。
一股冰冷的、带着陈腐气息的寒风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吹得她几乎站立不稳。与此同时,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在走廊两侧那些紧闭的房门旁,墙壁前,
开始浮现出一个个模糊的、半透明的人形轮廓。它们无声地徘徊着,面容扭曲,
带着深深的茫然与痛苦。亡魂!守则的警告是真的!恐惧像冰水一样浇遍全身,
但她没有停下。她凭借着记忆和微弱的安全出口指示牌绿光,疯狂地冲向尽头的药房,
拿到药,再以更快的速度冲回。当她将药剂成功注入病人体内,
看着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时,她才感觉到双腿软得像面条。她不仅违反了规则,
她还……看见了。第二天夜里,她在巡查病房时,
那个昨天被她从东侧走廊“救”回来的哮喘病人,在递给她水杯时,
悄悄塞给了她一个冰凉坚硬的小东西。她低头一看,是一枚磨旧的军牌,
上面刻着名字和编号。“交给……我女儿……她在市三中,
高二三班……”病人的声音气若游丝,眼神却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谢谢你……但快没时间了……”林晓雨攥紧那枚军牌,感觉它烫得像一块火炭。她意识到,
违反规则带来的不仅是危险,还有……信息。这些弥留之际的人,或者说,他们的“灵魂”,
似乎知道些什么。一个更大胆,
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她或许可以主动利用规则的漏洞。某天凌晨,
在非规则禁止的时间,她站在了那部偶尔会传来哭声的电梯前。里面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像猫爪一样挠着她的心。深呼吸了三次,她猛地按下了开门键。电梯厢里空无一人,
只有角落里,用血一样红色的口红,
在金属内壁上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系统核心在地下,生命是它的燃料。
”林晓雨的心脏狂跳起来。果然!这哭泣声不是危险,而是引导!
医院果然在进行着某种可怕的勾当!她的行动开始升级。
她偷偷记录下出现黑色絮状物的病人特征,发现他们大多病情严重且没有直系亲属频繁探视。
她冒险将标注为“仅限O型血”的血浆,换给了一个急需输血、血型匹配的B型血儿童,
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然而,她的“小动作”似乎引起了注意。一天深夜,
她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看到了一个身影。那是一个穿着笔挺制服的男人,
脸上戴着一张极其逼真、却没有任何细微表情的“人皮面具”,
面具上的笑容标准得令人毛骨悚然。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走廊尽头,无声地“注视”着她,
直到她浑身冰冷地退回护士站。“监察员”。这个词莫名地出现在她脑海里。规则的维护者,
来了。在她最不安的时候,陈医生出现了。他是一位看起来三十五六岁的男医生,气质沉静,
眼神像蒙着一层雾,让人看不透。他会在查房时,
用最平常的语气说着最诡异的话:“林护士,你要理解,能量是守恒的。这里的‘健康’,
需要另一处的‘衰竭’来平衡。打破平衡,对谁都没有好处。”他像是在警告,
又像是在……点拨。直到那天白班,她特意来看望那个她偷偷输过血的B型血儿童,
却发现病房已经空无一人,床铺整理得一丝不苟,仿佛那个孩子从未存在过。
护士站的记录上,只有冷冰冰的两个字:出院。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她的干预,
并没有真正拯救那个孩子,反而可能……加速了他的“消失”。规则的报复,无声而彻底。
第三章:窥见深渊B型血儿童的“被出院”像一记重锤,敲碎了林晓雨最后一丝侥幸。
她明白了,零星的善意和试探在这座吃人的机器面前毫无意义,
只会让更多无辜者成为“平衡”的牺牲品。她必须找到核心,摧毁它。
她把老兵的身份牌交给了他在市三中的女儿,女孩的眼泪和感激让她更加坚定了决心。同时,
她开始更系统地记录医院的异常,尤其是陈医生的行踪。她发现,
陈医生似乎对医院地下的某个区域格外关注。就在她苦于找不到地下入口时,
医院的“净化机制”因她持续的干扰而被触发了。那是一个寻常的夜班,突然,
所有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墙壁上的白色涂料像活物般开始蠕动、起泡,
散发出更浓烈的甜腻腐臭味。熟悉的走廊路径在眼前扭曲、变幻,一扇门后可能是死路,
而原本是墙壁的地方却出现了新的通道。低语声不再是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混乱、疯狂,充满了诱惑与威胁。
……”“成为我们的一部分……”“平衡……需要你……”林晓雨在扭曲的迷宫走廊中狂奔,
身后是某种沉重而粘腻的爬行声,那是“规则”实体化形成的怪物。
就在她即将被追上的瞬间,旁边一扇原本是墙壁的“门”突然打开,
一只手猛地将她拽了进去。是陈医生。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将她拉进一条布满管道、灯光昏暗的维修通道。“你闹出的动静太大了!”他低吼道,
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激烈情绪,“监察员和净化程序都被你激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地下有什么?我妹妹的病和这里到底有什么关系?!”林晓雨抓住他的手臂,
连珠炮似的发问。陈医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疲惫,有怜悯,
还有一丝……同病相怜?“医院在进行一种‘生命转换’。”他语速极快,
“将临终或特定目标的生命力,通过地下的系统提取、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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