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深夜归人指针滑过凌晨一点半,写字楼最后几盏坚持的灯火也相继熄灭,
融入城市庞大的睡眠呼吸中。陈默关掉电脑,眼前因长时间注视屏幕而残留着光斑幻影。
连续三周扑在“启明星”项目上,精力早已透支殆尽,此刻的他,
感觉身体像一具被掏空的容器,只剩下疲惫在内部嗡嗡作响。走出旋转玻璃门,
初夏的夜风带着未散的暑气和一丝凉意扑面而来,让他打了个激灵。城市褪去了白日的喧嚣,
宽阔的马路上车辆稀疏,路灯昏黄的光晕在渐起的薄雾中渲染开一圈圈毛边的光斑,
像是疲倦的眼睛。他找到自己那辆落满灰尘的旧车,钻进去,
发动机的轰鸣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车子驶入“锦华苑”时,小区里一片沉寂。
种植不久的香樟树在夜风中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幢幢楼宇如同沉默的巨人,
大部分窗口都是黑洞洞的,只有零星几家还亮着微光,大概是同样晚归的住户,
或是熬夜追剧的年轻人。停好车,陈默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血管的搏动。他深吸一口带着草木和泥土气息的凉薄空气,
试图驱散脑中那团混沌的浆糊,走向自己居住的B栋单元楼。大厅里灯火通明,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映出他略显摇晃的身影。
夜间保安老张通常坐着的服务台后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台老式对讲机搁在桌面上,
指示灯微弱地闪烁着,偶尔泄露出几声电流的杂音,更添几分空旷。
陈默习惯性地走向那部他日常乘坐的客梯,手指即将触碰到上行按钮时,
才注意到旁边电子屏上那行刺眼的红色小字:“故障维修,暂停使用”。
旁边还贴着一张打印纸,潦草地写着“预计明早修复”。一股无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真是……”他低声咕哝了一句,把后面不雅的字眼咽了回去。运气背到家了。他叹了口气,
转身走向位于大楼侧面,通常用来搬运家具、自行车的那部货梯。
货梯门前堆着几个鼓鼓囊囊的建筑垃圾袋,散发出石灰粉和油漆混合的刺鼻气味。
这部电梯他极少使用,只在搬家时用过一次。内部空间比客梯宽敞许多,
但四壁是冰冷、布满划痕和不明凹坑的不锈钢板,反射着人影也带着扭曲。
头顶的灯管是惨白色的,光线直直打下来,将他本就因熬夜而苍白的脸照得更是毫无血色,
眼底的乌青也愈发明显。角落里还残留着干涸的泥渍和几片枯叶,无人清理。陈默走进去,
按下“23”的按钮。电梯门缓缓合拢,发出沉闷而滞涩的摩擦声,仿佛不太情愿工作。
然后轿厢微微一震,开始上升,钢缆运行的单调嗡鸣和楼层数字变换时“叮”的轻响,
成了这密闭空间里唯一的节奏。他疲惫地靠在冰凉的轿厢壁上,闭上干涩发痛的眼睛,
几乎能立刻睡着。身体随着电梯的运行微微晃动,意识正迅速沉入一片温暖的黑暗。
……十楼……十三楼……十六楼……数字在脑海中模糊地跳跃。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断线的前一秒——“叮——!”电梯并非预想中的轻微顿挫,
而是猛地、带着一种突兀的卡滞感,停住了。不是23楼。
陈默勉强抬起仿佛重逾千斤的眼皮,
模糊的视线聚焦在楼层显示屏上——猩红的数字“17”,像一只骤然睁开的、凝固的血眼,
冷冷地注视着他。他皱了皱眉,心底那点烦躁再次升起,还夹杂着一丝被打扰的不快。
谁这么晚了还在等货梯?而且是在17楼?这层楼他印象里入住率不高,平时就很安静。
“嗤——嘎——”电梯门发出一种不太顺畅的、类似老旧齿轮咬合的声音,
缓缓地、带着些许犹豫地向两侧滑开。门外,是17楼的走廊。声控灯似乎彻底坏了,
或者根本没人触发。只有走廊尽头那安全出口的绿色指示牌,散发着幽微、近乎诡异的光芒,
勉强勾勒出走廊深邃而空旷的轮廓。近处尚能被绿光映照出模糊的物体形状,再往深处,
光线便无力穿透,融化在一片粘稠得化不开的黑暗里,仿佛通往另一个未知的维度。
而就在那片黑暗与惨淡绿光的交界处,静静地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鲜红色连衣裙的女人,
牵着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男孩。女人的头垂得很低,
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如同瀑布般披散下来,完全遮住了她的脸庞,
只能看到一个略显尖俏的下巴轮廓,肤色在昏暗光线下呈现出一种缺乏生气的苍白。
那身红裙红得极其正,极其浓烈,像是用最纯粹的朱砂染就,在这昏沉的环境中,
像一团凝固的、燃烧的、不合时宜的火焰,灼烧着人的视网膜。她身边的小男孩,
穿着一身略显宽大、颜色陈旧的蓝色童装,布料看起来有些硬挺,同样也是低着头,
小小的身体被笼罩在一种异常的静默中。深更半夜,一对母子,
待在光线昏暗、空无一人的17楼走廊,等着这部平时少有人用的货梯?
陈默因倦极而迟钝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处理这明显不协调的信息,那个女人开口了。
声音很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飘忽和空洞感,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又或者是从一个漏风的腔体里挤出,直接钻进了他的耳朵,
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回音:“能捎我们一段吗?”语调平直,没有任何起伏,听不出请求,
也听不出情绪。陈默几乎是下意识的,被沉重的疲惫和一种“与人方便”的社会惯性驱使着,
含糊地点了点头,甚至还下意识地往轿厢里面挪了挪脚步,让出了更多的空间。
他的大脑皮层还在休眠,支配行动的是更底层的神经反射。女人没有说谢谢,
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牵着小男孩,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们的脚步轻得近乎没有声音,
像是飘进来的一样。就在他们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
一股极其微弱的、混合着陈旧纸张、廉价水彩颜料,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于霉变灰尘的气味,钻入了陈默的鼻腔。也就在这一刻,
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了那小男孩垂在身侧、被女人牵着的左手。那只手,苍白,僵硬,
手指细长,关节处是竹篾般清晰的、一圈圈的接驳结构,覆盖其上的,
是薄薄一层画着粗糙肤理和半月形指甲的彩纸。色彩敷衍,笔触幼稚。
手腕与蓝色袖口连接的地方,甚至能看到粗糙的、没有处理好的毛边,
几根细小的竹篾支棱出来。那是一只……工艺粗糙的、给死人用的纸扎童子的手!
“轰”的一声,陈默感觉自己的头皮瞬间炸开,
一股冰锥般的寒意从尾椎骨沿着脊柱直冲头顶,所有的困意在这一刻被驱逐得干干净净,
冷汗唰地一下涌出,瞬间浸透了他后背的衬衫,粘腻地贴在皮肤上。他猛地抬头,瞳孔收缩,
死死盯住那个小男孩。蓝色童装下,露出的另一只手腕,双手,
甚至从挽起一角的裤腿下露出的一小截脚踝,
全都是同样的材质——惨白的、带着纹理的厚纸,用竹篾支撑着,画着僵硬的线条和鞋子。
而那女人低垂的头颅,在惨白灯光近距离的照射下,他惊恐地发现,
她脖颈处的皮肤似乎也隐隐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类似于浸过蜡的纸张的质感,
缺乏正常肌肤的纹理和光泽。她握着男孩“手”的手指,同样苍白纤细,但那种僵硬感,
与活人的柔软截然不同。她们就静静地站在电梯最里面的角落,背对着他,面朝不锈钢厢壁。
那团刺目的红色和那抹诡异的蓝色,在冰冷金属的扭曲映照下,
构成了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窒息的静默画面。电梯门,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隔绝了外面17楼那片令人不安的昏暗。轿厢微微一震,继续上升。
陈默的心脏疯狂地擂动着胸腔,每一次跳动都沉重得像是要撞碎肋骨。他死死咬住牙关,
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连呼吸都屏住了,身体僵硬地紧贴着另一侧的厢壁,
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衬衫传来,却无法降低他体内奔涌的恐惧热流。
他尽可能拉开与那对“母子”的距离,恨不得能嵌进墙壁里去。
空气中那股纸张、颜料和霉变灰尘的混合气味似乎更浓了些,
混杂着电梯间里固有的铁锈和灰尘气味,形成一种怪诞而催人欲吐的氛围。
他死死盯着楼层显示屏上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感觉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电梯运行的嗡鸣声此刻听起来像是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18……19……20……她们要在哪一层下?她们……真的需要“下”吗?还是说,
这电梯根本就是通往……他不敢再想下去。终于,“叮——”23楼到了。电梯平稳地停住。
“嗤——”门,缓缓打开。外面是他熟悉的23楼走廊,顶灯散发着温暖的乳白色光芒,
墙壁上挂着他看惯了的廉价装饰画,地毯干净,一切如常,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气息。
陈默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一动不动的红裙女人和纸扎小孩。
他的后背肌肉绷紧,随时准备爆发。她们没有动,依旧背对着他,面朝厢壁,
像是两尊被遗忘在这里的、粗制滥造的工艺品,与这个正常的世界格格不入。走?还是不走?
提醒她们?不,绝对不行!陈默的脑子飞速转动,恐惧和求生的本能激烈交锋。最终,
他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控制着发软颤抖的双腿,
以自己能做出的最快、却又最不引人注意的动作,侧着身子,
像一尾试图逃离渔网的滑溜的鱼,猛地从正在缓缓闭合的电梯门缝隙中挤了出去!
双脚踩在23楼走廊柔软的地毯上,他不敢回头,发疯般冲向自己的房门——2301。
钥匙呢?钥匙!他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在裤子口袋里胡乱掏摸着,哗啦一声,
钥匙串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走廊里如同惊雷。他心脏骤停一瞬,
慌忙弯腰捡起,手指哆嗦得不听使唤,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把正确的钥匙对准锁孔插了进去。
“咔哒。”门开了。他闪身进去,用后背猛地将门撞上,“砰”的一声巨响在耳边回荡。
他颤抖着手指反锁门钮,又慌乱地拉上防盗链,发出哗啦啦的金属摩擦声。做完这一切,
他背靠着冰冷坚硬的防盗门,身体脱力般缓缓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胸腔剧烈起伏,冷汗如同溪流般从额角、鬓边滑落,滴进眼睛里,带来一片酸涩的模糊。
安全了……吗?刚才电梯门关闭前,
他好像听到了一声极轻极轻的……像是厚纸张被缓慢摩擦的“沙沙”声?是从电梯里传来的,
还是他自己的幻觉?他强迫自己冷静,可身体却不听使唤地颤抖。他蹑手蹑脚地爬起来,
凑到猫眼前,屏住呼吸,向外窥视。走廊里空荡荡的,灯光依旧亮着,一切如常。
那部货梯的指示灯显示,它正停在他这一层——23楼。它没有动。
那对“母子”……没有下来?她们还在电梯里?还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比如,天台?
或者……地下?陈默的心脏再次沉了下去,落入一片冰窖。他不敢再想,
跌跌撞撞地走进客厅,拧开沙发边的台灯,暖黄色的光线驱散了一部分黑暗,
却无法驱散他心底那股源自未知的、彻骨的寒意。他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冷水,
手依然抖得厉害,水洒出来一些。他咕咚咕咚灌下去,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落入胃中,
稍微压制了一下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颤抖。他瘫坐在沙发上,双臂环抱住自己,
努力回忆刚才的每一个细节。红裙女人低垂的头,纸扎小孩僵硬的手,
17楼那片吞噬光线的昏暗走廊,那股令人作呕的纸张和颜料味道……这不是恶作剧。
绝对不可能。谁会有如此精湛、或者说如此恐怖的纸扎手艺,
并且选择在凌晨一点多的废弃楼层,搞这种毫无意义的恶作剧?成本太高,风险太大,
毫无逻辑。那是什么?一些深植于民俗传说中的恐怖片段,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回煞?
冥婚?寻找替身的怨灵?还是某个被遗忘的祭祀仪式中走失的“物品”?他用力甩了甩头,
试图用残存的理性说服自己。也许是太累了,产生了幻觉?加班过度导致精神紧张,
看到了幻视?对,一定是这样。他试图寻找合乎逻辑的解释,
但那只纸扎手的触感虽然他并未真正触摸、那股独特的气味,
都如此真实地烙印在他的感官记忆里,挥之不去。然而,就在这时——“咚。
”一声沉闷的、类似重物落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很轻,但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
却清晰得骇人,仿佛就响在门边。陈默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呼吸骤然停滞。
他僵在原地,心脏似乎也停止了跳动,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到了耳朵上。一片死寂。
死一样的寂静。几秒钟后。“沙……沙沙……”是纸张摩擦地面的声音。缓慢,拖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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