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纹身工作室打烊时间是晚上九点。八点五十九分,我摘下无菌手套,长舒一口气,
准备结束这熬鹰似的一天。我叫池夏,二十七岁,
是这家“墨痕”工作室的老板兼首席纹身师。对,就是那种爸妈眼里“不正经”的行当。
但我凭着一手绝活,专攻高难度疤痕遮盖,在圈内人送外号“皮肤魔术师”。
就在我准备关灯滚蛋时,学徒小雅探进个脑袋,一脸为难。“夏姐,还有个预约,客人刚到,
说是……加急。”我火气“噌”地就上来了。都这个点了,什么“急诊”非得今晚看?
“让他明天再来。”“可……客人说他指定要你,而且……愿意付三倍加急费。”嚯,
有钱是大爷。我捏了捏眉心,资本的力量让我妥协:“让他填表,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接过小雅递来的客户信息表,我的目光落在姓名那一栏,脑子“嗡”地一声。——言烬。
五年了。这个名字,像一根扎进肉里的针,我以为早就跟皮肉长在了一起,忘了疼。
可再看到时,心脏还是被狠狠刺穿。01晚上九点,我靠在操作间的椅子上,
揉着发酸的手腕,盘算着今晚是吃麻辣烫还是烧烤。我叫池夏,这家纹身店的老板。
白天是拿针在别人身上精雕细琢的艺术家,晚上是只想躺平摆烂的咸鱼。学徒小雅推开门,
打断了我的美梦:“夏姐,还有最后一个客人,刚到。”我看了眼墙上的钟,
时针已经指向九点整。“什么客人这么大面子,不知道我们准时下班?”我不耐烦地挥挥手,
“让他明天再来。”小雅一脸为难:“可是……他说他愿意出三倍的价钱,只要你肯接。
”我眼睛一亮,还有这好事?“让他把信息表填了,我马上就到。”毕竟,
没人会跟钱过不去。几分钟后,我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感觉有千斤重。客户姓名那一栏,
龙飞凤舞地签着两个字:言烬。那个把我从云端拽入地狱,
又一声不吭消失了整整五年的前男友。我深吸一口气,推开接待室的门。男人坐在沙发上,
低头看着手机。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
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着冰冷的光。五年不见,他褪去了大学时的青涩,
浑身上下都写着“精英”和“昂贵”。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四目相对的瞬间,
空气仿佛凝固了。他脸上的从容和疏离寸寸碎裂,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涛骇浪。“池夏?
”他的声音比记忆中要沙哑低沉,像是被砂纸磨过。我攥紧了手里的客户信息表,
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我扯出一个极其职业的微笑,公式化地开口:“言先生是吧?
我是纹身师池夏。请问,您想纹点什么?”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在我脸上盯出个洞来。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想……遮个疤。”“可以,
我们工作室最擅长的就是疤痕遮盖。”我点点头,翻开手边的作品集,推到他面前,
“疤痕在什么位置?面积多大?您可以先看看我们的风格。”他没有看作品集,
目光依旧胶着在我身上,带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在小腹。”他一字一顿地说,
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一道……很长的疤。”小腹?我脑子里“轰”的一声,
仿佛有烟花炸开。大学时,他有八块棱角分明的腹肌,是我最爱枕着睡觉的地方。如今,
那里却多了一道疤。我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这时,
学徒小雅端着水进来,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我们之间诡异的气氛,然后对我小声说:“夏姐,
客人说……那道疤,靠近腹股沟。”我:“……”很好。分手五年,前男友不仅从天而降,
还指名道姓要我在他最私密的地方,一针一针地,画上新的图案。这算什么?
对我这个前任的专属侮辱吗?还是嫌我们当年分得不够体面,
非要再来上演一出活色生香的“售后服务”?02我强压下心里的惊涛骇浪,
面上一派云淡风轻。“言先生,既然是特殊部位,那我们需要先看一下疤痕的具体情况,
才能判断是否适合进行纹身遮盖,以及设计相应的图案。”我说话的语气,
专业得像个人工智能,不带一丝私人感情。他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好。
”我领着他进了里面的操作间,顺手关上了门,隔绝了小雅探究的目光。操作间里很安静,
只有仪器发出的轻微嗡鸣声。我指了指房间中央那张铺着一次性床单的纹身床:“躺上去,
把裤子……解开。”最后几个字,我说得有些艰难。言烬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
但他什么也没说,依言照做。他躺在床上,解开皮带,然后是西裤的纽扣和拉链。
我戴上无菌手套,尽量让自己的目光显得专业且没有冒犯性。当他把裤腰往下拉开一截时,
我的呼吸还是漏了一拍。一道狰狞的疤痕,从他的右侧小腹,斜斜地延伸下去,
几乎要没入……禁区。那道疤痕颜色很深,凸起不平,
像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他曾经平坦紧实的腹肌上,破坏了所有的美感。
我的指尖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怎么弄的?”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问。“车祸。
”他言简意赅。“什么时候?”“五年前。”五年前。正是我们分手的那一年。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我伸出手,
戴着手套的指尖轻轻触碰上那道疤痕的边缘。他的身体瞬间绷紧,腹肌的轮廓根根分明。
“疼吗?”我问。“早就好了。”他答非所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隐忍。我抬起眼,
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睛很深,像一潭望不到底的湖水,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是懊悔?是痛苦?还是……别的什么?“这么深的疤,恢复期应该很长吧?
”我继续用专业的口吻盘问,仿佛我只是个医生,而他只是个普通的病人。“一年。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在医院躺了一年。”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五年前,
他毫无征兆地提出分手,理由是“腻了,不爱了”。我哭过,闹过,甚至卑微地去求过他。
他却只是冷漠地看着我,说:“池夏,别让我看不起你。”然后,他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我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从那段感情的废墟里爬出来,舔舐干净自己的伤口,
重新活得像个人样。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可现在,当我知道他消失的那一年,
是在医院里度过的时候,那些被我强行压下去的恨意和不甘,又开始死灰复燃。凭什么?
凭什么他可以一声不响地离开,让我一个人在痛苦里挣扎。而他自己,却只是因为一场车祸,
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消失?我收回手,站直了身体,恢复了冷漠的表情。“疤痕情况我了解了。
可以做,但过程会比在普通皮肤上纹身更疼,而且时间会更长。你能接受吗?”“能。
”他毫不犹豫。“好。”我点点头,“设计图三天后给你。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就安排时间。
加急费和服务费,需要提前支付百分之五十的定金。”我公事公办地报出了一串数字。
那是一个足以让普通人肉疼好几个月的价格。我以为他会讨价还价。但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我,
说:“全款吧。我相信你的技术。”说完,他拿出手机,干脆利落地扫了前台的二维码,
付了全款。手机提示音响起,看着那笔巨额款项,我却没有丝毫喜悦。
只觉得心里堵得更厉害了。他这是在干什么?用钱来弥补吗?他以为,
钱可以抚平一切伤害吗?“言先生,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我下了逐客令,
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他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到门口时,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池夏,”他叫我的名字,
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这五年,你过得好吗?”我嗤笑一声,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托您的福,死不了。”我靠在操作台上,环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他,“而且,
活得比以前好多了。”“那就好。”他低声说,转身拉开了门。就在他即将迈出门的那一刻,
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言烬,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全城那么多纹身师,
他不至于找不到一个能为他遮疤的人。他为什么偏偏要来我这里,自取其辱?
他的背影僵住了。过了很久,我才听到他闷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因为……这道疤,
我想让你亲手了结它。”03言烬走了,带着他那句没头没尾的话。
操作间里还残留着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和我惯用的消毒水味混在一起,
形成一种诡异又熟悉的气息。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站了很久,直到手脚都有些发麻。“了结它?
”我反复咀嚼着这三个字,只觉得荒唐可笑。他凭什么觉得,一道疤,
一段由我亲手终结的纹身,就能了结我们之间那段乱七八糟的过去?他把我想得太神圣,
还是把他自己看得太无辜?接下来的三天,我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
像个没有感情的画图机器。我调出了言烬疤痕的所有照片,
从各个角度分析它的走向、深浅和皮损程度。我摒弃了所有私人情绪,
只把他当成一个最高难度的挑战。我设计了三个方案。第一个,是一条盘踞的黑龙。
龙身随着肌肉的线条起伏,龙爪刚好抓住疤痕最狰狞的起始点,
龙尾则巧妙地隐入他裤腰的边缘。霸气,张扬,充满了力量感,能完美地遮盖疤痕,
也符合他如今精英霸总的身份。第二个,是一片破碎的机械羽翼。
金属的冰冷质感和羽毛的柔软交织在一起,充满了赛博朋克的美感,象征着破碎与重生。
这是一个更具艺术性的方案。第三个……我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那幅图,失了神。
那是一株从荆棘里顽强生长出来的蔷薇。荆棘丛代表着那道丑陋的疤痕,
而那朵盛开的血色蔷薇,则代表着新生。这是我大学时,最喜欢画的图案。言烬曾经说过,
我就是他的那朵野蔷薇,带刺,却美得惊心动魄。我为什么要画这个?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想把这个方案删掉。可鼠标悬停在删除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心底有个声音在说,池夏,
别自欺欺人了。你恨他,但你更想知道,他到底还记不记得。三天后,言烬如约而至。
他换下了一身精英标配的西装,穿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休闲裤,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
多了几分大学时的清爽模样。我将三个方案的打印稿推到他面前,言简意赅地介绍。
“方案一,黑龙,遮盖效果最好,也最大众。方案二,机械羽翼,比较有设计感。
方案三……”我顿了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荆棘蔷薇,象征破而后立。
”他的目光从第一张图扫到第二张,最后,定格在了第三张图上。然后,他就再也挪不开了。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抚摸着那朵纸上的蔷薇,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我看到他的眼圈,一点点地红了。“就这个吧。”他哑着嗓子说。
“这个方案对细节要求很高,过程会非常疼,而且耗时最长,预计要分三次才能完成,
每次间隔半个月。你确定?”我再次确认。“我确定。”他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水光,
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池夏,我就要它。”那一刻,我几乎要在他炙热的目光里溃不成军。
我仓促地别开眼,拿起桌上的预约本。“那就约第一次的时间吧。这周五下午,可以吗?
”“可以。”“好,那就这么定了。”我合上本子,站起身,摆出送客的姿态。他却没动。
“池夏。”他又叫我。“言先生还有事?”我提醒他我们之间该有的称呼。
他像是没听到我的话外音,自顾自地问:“你工作室……还招人吗?”我愣住了:“什么?
”“我最近……刚从国外回来,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他看着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期待?“我可以来你这里帮忙吗?端茶倒水,打扫卫生,
什么都可以。我不要工资。”我被他这番话雷得外焦里嫩。一个开着迈巴赫,
戴着百达翡丽的男人,要来我的小纹身店里当免费的杂工?他脑子是被那场车祸撞坏了吗?
“言先生,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我毫不客气地拒绝,“你要是实在闲得慌,
可以去你家公司体验一下生活,别来我这儿添乱。”“我不是添乱。”他急切地解释,
“我只是……只是想离你近一点。”“我们已经分手了,言烬。”我终于忍不住,
连名带姓地吼了出来,“五年了!你现在跑回来说这些有意思吗?
你觉得我还会像当年那个傻子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吗?”我的情绪有些失控,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看着我,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对不起。”他低声说,
“是我唐突了。”他站起身,落寞地朝门口走去。看着他萧瑟的背影,
我心里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了。“言烬!”我叫住他。他回头,眼里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我走到他面前,从脖子上扯下一个东西,狠狠地塞进他手里。
那是一个用红绳穿着的银色子弹吊坠,上面刻着一个“烬”字。
是我当年亲手给他做的生日礼物。他离开后,我一直戴在身上,像一种自虐的惩罚。
“你的东西,还给你。”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从今以后,我们之间,
只剩下客人和纹身师的关系。等这个纹身做完,我们就两清了。”他低头,
看着掌心里的那枚子弹,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我看到有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他的手背上。
一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男人,此刻却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我的心,
也跟着一寸寸地碎裂。04周五下午,言烬准时出现在我的工作室。他看起来有些憔悴,
眼下带着淡淡的青色,但精神还好。我没跟他有任何多余的交流,直接带他进了操作间。
“趴下。”我用命令的口吻说。他顺从地趴在纹身床上,熟练地解开裤子,
露出那片需要被改造的皮肤。我戴好手套,开始做准备工作。备皮,消毒,转印图案。
冰凉的消毒酒精接触到皮肤时,他轻轻地“嘶”了一声。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但什么也没说。转印的过程很顺利,荆棘蔷薇的图案完美地贴合在他的小腹上,
仿佛它天生就该长在那里。我拿出纹身机,装上最细的割线针,深吸一口气。“要开始了。
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我例行公事地提醒。“嗯。”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我打开机器,马达的嗡鸣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我扶着他的腰侧,稳住手,将第一针,
稳稳地刺入他皮肤。他整个人猛地一颤,肌肉瞬间绷紧,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我能感觉到,
他正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忍耐那种尖锐的刺痛。“很疼?”我明知故问。“没事。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我心里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疼就对了。
当年我被他抛弃的时候,心比这疼一百倍,一千倍。我手下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甚至比平时更快,更重。细密的针尖,一下又一下地刺破他的皮肤,带出一颗颗细小的血珠,
然后迅速被我擦去。黑色的颜料,顺着针尖,渗入他的皮肉,勾勒出荆棘的轮廓。整个过程,
他除了最开始那一声闷哼,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他紧握的双拳,
和额角不断渗出的冷汗,暴露了他此刻正在承受的痛苦。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操作间里,
只有纹身机单调的嗡鸣声,和我们两人交错的呼吸声。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的额头也开始冒汗,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紧张的。我的视线,被迫停留在他紧实的腰线,
和他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后背上。大学时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我的脑海。那时候,
他也总是这样趴在宿舍的床上,而我则像只小猫一样,趴在他的背上,
用手指描摹他背部的蝴蝶骨。他会笑着把我捞进怀里,用带着薄茧的指腹,
轻轻地刮我的鼻尖,宠溺地叫我“小懒猫”。那时候的我们,多好啊。好到我以为,
我们真的会有一生一世。“池夏。”他沙哑的声音,将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我回过神,
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针尖悬在他的皮肤上方,微微颤抖。“怎么了?
”我定了定神,冷声问。“我能……看看你吗?”他偏过头,用一种近乎乞求的眼神看着我。
“看我干什么?看我怎么在你身上动刀子吗?”我讥讽道。“不是。”他摇摇头,
声音里带着一丝脆弱,“我只是……太久没见了,想多看看你。”我的心,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我别开脸,不去看他那双能溺死人的眼睛。“专心点,
言先生。要是乱动,纹歪了,我可不负责。”说完,我重新低下头,
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下的这片方寸之地上。我必须承认,言烬的忍耐力超乎我的想象。
整整三个小时的割线过程,他硬是扛了下来。当最后一根线条完成时,
我感觉自己也像是虚脱了一样。我关掉机器,用专门的药水为他清洁创面,然后敷上保鲜膜。
“好了。”我站起身,摘掉沾满血污的手套,“今天先到这里。回去之后,
注意保持创面清洁干燥,按时涂抹修复膏。一周之内,不要剧烈运动,不要蒸桑拿,
不要吃海鲜和辛辣的食物。”我一口气说完注意事项,像是在背书。他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
额发被汗水浸湿,嘴唇因为忍痛而有些发白。他看着自己小腹上那个初具雏形的图案,
眼神复杂。“谢谢。”他低声说。“不用谢,你付了钱的。”我把用过的工具扔进消毒柜,
“下次是半个月后,具体时间小雅会通知你。”说完,我便转身准备离开。
我一秒钟都不想跟他多待。“池夏!”他却突然从身后抱住了我。他的胸膛滚烫,
隔着薄薄的衣料,烙得我皮肤生疼。他的手臂很有力,紧紧地圈着我的腰,
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放开!”我挣扎着,
用手肘去顶他的胸口。“别动。”他把脸埋在我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就一会儿,让我抱一会儿。”他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脖子上,又热又痒。
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混合着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这味道,让我一阵反胃。
“言烬,你他妈有病吧!”我终于爆发了,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撞到了身后的操作台,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他抬头看着我,眼眶通红,
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大型犬。“池夏,我们……”他的话还没说完,
操作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的漂亮女人站在门口,
惊讶地看着我们。“阿烬?”女人皱起眉,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我身上,
带着明显的审视和敌意,“这位是?”言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我看着门口的女人,
又看看一脸慌乱的言烬,心里突然就明白了什么。我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个自认为最明媚的笑。我走到那个女人面前,伸出手。“你好,
我是言烬的……前女友。”然后,我转向言烬,故意用一种亲昵又暧昧的语气说:“烬,
这位是你的新女朋友吗?你怎么不早说,我好替你参谋参谋啊。”05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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