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把我关进了祠堂。“你必须从他们三个里选一个结婚!”“一个有钱,一个有权,
一个是你青梅竹马!”“你到底在犹豫什么!”我跪在蒲团上,冷冷地看着她。“妈,
您是不是忘了。”“有钱的那个,是我派去掏空对家公司的卧底。”“有权的那个,
是我用来扳倒你政敌的棋子。”“至于那个竹马……”我笑了。“他是我亲手送进监狱的。
”“您说,我该选哪个,来当我的‘新寡夫’?”1“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狠狠甩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我妈柳玉芳的手在发抖,眼眶通红,
既是气的,也是怕的。“沈知意,你疯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她不敢相信,
一向被她视为骄傲、被她牢牢掌控在手心的女儿,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我舔了舔嘴角的血丝,嘴里泛起一阵铁锈味。“我有没有胡说,您心里最清楚。
”“顾淮安的身家是怎么从零一夜暴涨到百亿的?”“周景辞的政途是怎么突然一帆风顺,
精准地踩在您那位死对头陈市长的痛脚上的?”“还有林屿森,他当年贪污挪用公款的证据,
是谁匿名举报的?”我每说一句,我妈的脸色就白一分。祠堂里香火缭绕,
祖宗的牌位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她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你……”“我都是为了这个家。”我平静地替她说了下去。三年前,我爸车祸去世,
沈家大厦将倾。是她,柳玉芳,一个被我爸保护了半辈子的女人,用柔弱的肩膀扛起了一切。
但她不知道,真正扛起这一切的,是我。
是她那个在她眼里只知道谈情说爱、不务正业的女儿。“为了这个家?
为了这个家你就把自己变成一个怪物?”“知意,你听妈说,我们收手好不好?
陈家我们斗不过,你嫁给顾淮安,我们拿着钱远走高飞,一辈子都花不完!”她蹲下身,
试图来抓我的手,语气里带着哭腔和哀求。我厌恶地躲开了。“远走高飞?妈,您太天真了。
”“您以为陈家是吃素的?我们现在收手,等于把脖子洗干净了送到他们的刀下。
”“顾淮安现在就是一颗埋在陈氏集团心脏的定时炸弹,你让我嫁给他?是想让他提前暴露,
拉着我们沈家一起陪葬吗?”柳玉芳被我吼得一愣,瘫坐在地上。她不懂商业,更不懂人心。
她只知道,顾淮安有钱,可以让她继续过现在这种挥金如土的日子。周景辞有权,
可以庇护沈家,让她在贵妇圈里挺直腰杆。林屿森是她看着长大的,是她心里的“良配”。
她以为这三个男人,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却不知道,他们只是我射向敌人的三支毒箭。
“那……那周景辞呢?他现在地位稳固,你嫁给他,陈市长也不敢动我们!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我冷笑一声。“妈,您忘了我爸是怎么死的吗?
”“那场车祸的背后,就是陈市长一手策划的。”“周景辞是我的人,他每往上爬一步,
都踩着陈家的血肉。我让他做我的棋子,去报杀父之仇,不是让他来当沈家女婿的!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柳玉芳彻底没了声息,祠堂里只剩下她粗重的喘息。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陌生和恐惧。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疯了……你真的疯了……”她喃喃自语,踉跄着站起来,像是要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我不准你再错下去!我这就给顾淮安打电话!就说你同意了!让他马上来提亲!
”她拿出手机,颤抖着手指就要拨号。我依旧跪在原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您打吧。
”“电话一通,明天头条就是,陈氏集团年度重点项目暴雷,亏空三百亿,
项目负责人顾淮安畏罪潜逃。”“而我们沈家,作为他最早的担保人,会第一个被清算。
”“妈,您想试试吗?”她拨号的手指,僵在了半空中。
2柳玉芳的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她死死地盯着我,
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出一丝说谎的痕迹。但我没有,我的表情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知意,你告诉妈妈,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崩溃的哀鸣。“我要陈家,血债血偿。”我一字一顿,
声音冰冷得不带任何感情。“我要当年害死爸爸的所有人,都付出代价。”“所以您看到的,
不是我的婚姻选择题,而是他们的催命符。”柳玉芳彻底瘫软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可……可那是陈家啊!盘踞江城几十年的陈家!
我们怎么斗得过?”“就凭你说的那些……那些棋子?”她不信,或者说,她不敢信。
在她眼里,我终究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怎么可能布下这么大一个局?
“那我们拭目以待。”我不想再跟她解释。因为我知道,
她永远无法理解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她无法理解我爸躺在ICU,浑身插满管子,
临终前死死攥着我的手,让我“保护好妈妈,活下去”时,我心里的恨意。她也无法理解,
当我查到所有线索都指向陈家,却求告无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逍遥法外时,我的绝望。
从那天起,我就不是沈知意了。我是一把刀,一把只为复仇而存在的刀。
柳玉芳见我油盐不进,哭喊着扑上来撕打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障!
你是要毁了沈家啊!”“我今天就打死你,也好过将来我们全家被你连累死!
”她没什么力气,打在我身上不痛不痒。我任由她发泄,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的牌位。爸,
您看到了吗?这就是您让我保护的妈妈。她想让我嫁给物质,让我放弃复仇,
当一个缩头乌龟。您说,我该听她的吗?不知过了多久,柳玉芳打累了,哭累了,
趴在我膝上哽咽着。“知意……算妈求你了……我们斗不过的……”“林屿森呢?
屿森那孩子……他不是棋子吧?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他那么喜欢你……”她提起了那个,
我最不愿提起的名。林屿森。我的竹马,我的初恋。也是我亲手送进监狱的人。
听到这个名字,我那颗早已冰封的心,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渗出丝丝寒气。“他?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妈,您还记不记得,我爸出车祸前,
正在谈一个上亿的合作案?”柳玉芳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记得,
就是因为那个合作案失败,公司资金链才断了……”“那个合作案的负责人,是林屿森。
”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柳玉芳心上。“是他,把我爸所有的计划和底牌,
全部卖给了陈家。”“那一个亿,就是陈家给他的封口费。”“我爸出事那天,
他拿着那笔钱,在给我买求婚的钻戒。”多么讽刺。他用出卖我父亲换来的钱,
想让我嫁给他。柳玉芳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不……不可能……屿森那孩子,他怎么会……”“您不信?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U盘,扔到她面前。“这里面,是他和陈家人交易的全部录音,
还有他账户上那笔不明巨款的流水。”“这些,就是我送他进去的‘礼物’。
”柳玉芳颤抖着手,捡起那个U盘,仿佛那是什么滚烫的烙铁。她终于明白,
为什么当年林屿森入狱,我会那么平静。她以为我是伤心过度,麻木了。原来,
我才是那个执刀人。“知意……我的女儿……”她看着我,眼神里除了恐惧,
还多了一丝怜悯和心痛。“你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正当她想说什么的时候,
祠堂厚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砰”的一声,一脚踹开。刺眼的阳光瞬间涌了进来,
晃得我睁不开眼。一群黑衣保镖簇拥着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是陈家的管家,
陈福。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神情倨傲的年轻人。陈家大少,陈卓。他们怎么会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陈卓踱着步子走进来,目光轻蔑地扫过我和瘫坐在地的柳玉芳。
他最终将视线定格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沈知意,你爸死了,
所以你伤心过度?”“见到我,还敢跪着不动?
”3陈卓的声音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和羞辱。柳玉芳吓得脸色惨白,
下意识地想把我护在身后。“陈……陈大少,您怎么来了?知意她不懂事,
您别跟她一般见识。”陈卓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径直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
“沈知意,我听说,你妈逼你从三个男人里选一个结婚?”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一个给你当间谍的走狗,一个被你当枪使的政客,还有一个被你亲手送进牢里的废物。
”“啧啧啧,沈大小姐的口味,真是独特啊。”我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顾淮安和周景辞的身份都暴露了?不可能!这个局我布了三年,
每一步都算无遗策,绝不可能出纰漏。除非……有内鬼。
我的目光不自觉地瞥向一旁抖如筛糠的柳玉芳。是她?是她在我被关进祠堂的时候,
慌不择路地向陈家求饶了吗?不,不对。以她的智商和胆量,她根本不知道该联系谁,
更不可能知道这些核心机密。那么,是谁?“很惊讶?”陈卓似乎很享受我此刻的震惊,
他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他的手指冰冷,
眼神里的淫邪和占有欲几乎要溢出来。“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天衣无缝?沈知意,
你太小看我们陈家了。”“你安插在我公司的老鼠,已经被我揪出来了。”他拿出手机,
点开一段视频。视频里,顾淮安被打得遍体鳞伤,像条死狗一样蜷缩在地上。
“顾淮安……”我心头一紧。“这个蠢货,还真以为自己是商业奇才?没有你给他喂消息,
他算个什么东西!”陈卓不屑地冷哼一声,关掉视频。“还有那个周景辞,
你以为他能扳倒我爸?天真!我爸在江城经营了三十年,根基岂是你们能动摇的?
”“他递上去的那些所谓‘证据’,早就被我爸的人扣下了。”“现在,他自身都难保了。
”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拳,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精心策划的一切,
难道就这么功亏一篑了?我不信!“你以为你赢了?”我强忍着心头的惊涛骇浪,
冷冷地看着他。“你以为你抓住了顾淮安,就能高枕无忧了?”“陈卓,你是不是忘了,
他手里,还有一份足以让你们整个陈氏集团万劫不复的‘大礼’。
”那是我给顾淮安的最后一道保险。一份记录了陈氏集团所有黑色交易的账本。
一旦顾淮安出事,这份账本就会被匿名发送给所有媒体和监管机构。
陈卓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你是说这个?
”他打了个响指,身后的管家陈福立刻递上一个加密硬盘。“你以为我没找到?沈知意,
你的手段,太嫩了。”我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完了。所有的牌,都被他看穿了。
“知意!快!快给陈少道歉!”柳玉芳连滚带爬地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哭着求我。
“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跟陈家作对!你快求求陈少,让他放过我们!
”陈卓一脚踹开柳玉芳,满脸嫌恶。“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到手的战利品。“不过嘛,也不是没有机会。”“沈知意,
你不是一直很高傲吗?”“今晚,来我房间。把我伺候舒服了,我或许可以考虑,
给你妈留条活路。”他的话,无异于最恶毒的侮辱。柳玉芳听到这话,非但没有愤怒,
反而像是看到了希望,拼命地给我使眼色。“知意,你快答应啊!保命要紧啊!
”我看着我妈那张卑微到尘埃里的脸,又看了看陈卓那张小人得志的嘴脸。
一股滔天的恨意和屈辱,在我胸中翻涌。我缓缓地,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因为跪得太久,
我的双腿早已麻木,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陈卓以为我要服软,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
他伸出手,想来扶我。就在他靠近的瞬间,我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
狠狠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啪!”这一巴掌,比刚才柳玉芳打我的,要响亮百倍。
整个祠堂,瞬间死寂。所有人都惊呆了。柳玉芳吓得忘了哭。陈卓捂着脸,
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你……你敢打我?”我看着他,笑了。那笑容,森然,决绝,
带着一丝疯狂。“打你?”“陈卓,你真以为你赢定了吗?
”4陈卓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五道清晰的指印刻在他脸上,显得滑稽又狰狞。
他暴怒地吼道:“给我抓住她!今天我要让她知道死字怎么写!
”两个保镖立刻朝我扑了过来。柳玉芳尖叫一声,闭上了眼睛。我却不闪不避,
只是冷冷地看着陈卓,一字一顿地说道:“陈卓,你信不信,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明天,给你父亲收尸的人,就是周景辞。”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
让那两个保镖的动作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陈卓的瞳孔猛地一缩:“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以为被扣下的证据,就是全部的证据了吗?”我缓缓抬起手,
指了指祠堂正上方,那块写着“沈氏宗祠”的牌匾。“你爸做过的那些好事,
可不止你找到的那些。”“还有一份更精彩的,我早就让周景辞,直接递到了巡视组手里。
”“算算时间,现在巡视组的专车,应该已经到市府大楼门口了。
”陈卓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可能!你诈我!巡视组的行程是绝密,你怎么可能知道!
”“我是不知道。”我笑了,“但我知道你们陈家有个世交,在省里当秘书,对不对?
”“你爸每次都能提前收到风声,靠的就是他。”“很不巧,那位秘书的儿子,在国外留学,
欠了一大笔赌债。”“而我,前段时间,刚好‘资助’了他一笔。”陈卓的身体开始发抖,
他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从我身上剜下两块肉来。“你……你算计我!”“彼此彼此。
”我走到他面前,拿起他手里的那个加密硬盘,在他眼前晃了晃。“还有这个,
你以为你拿到的是真账本?”“你打开看看,里面的‘惊喜’,
够不够你父亲在里面待一辈子。”陈卓闻言,手忙脚乱地让陈福拿来笔记本电脑。
当硬盘里的内容被打开时,出现的不是什么黑账,而是一段高清视频。视频的主角,
正是陈卓自己。内容不堪入目,是他和他那几个狐朋狗友,一起欺凌一个女大学生的画面。
时间、地点、每一个人的脸,都拍得清清楚楚。“啊——!”陈卓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
疯了一样把笔记本电脑砸在地上。“沈知意!你这个贱人!”“我给你的这份‘大礼’,
还喜欢吗?”我微笑着,语气却冰冷刺骨。“你以为你抓了顾淮安,就赢了?”“我告诉你,
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诱饵。”“一个用来吸引你们全部注意力的诱饵!”“真正的杀招,
从来都不是他!”我步步紧逼,陈卓则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绝望,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柳玉芳已经完全看傻了。
她呆呆地看着我,又看看狼狈不堪的陈卓,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她从来不知道,
她的女儿,竟然有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就在这时,陈卓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
他颤抖着手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少爷!不好了!
老爷……老爷被巡视组的人带走了!”“公司……公司也被查封了!”“完了!我们全完了!
”手机从陈卓的手中滑落,他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一样,瘫倒在地。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就像他刚才看我一样。“陈卓,你不是想让我去你房间吗?”“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
”“跪下,学狗叫。”“叫得让我满意了,或许,我可以考虑让你在牢里少待几年。
”我看着眼前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却像条丧家之犬。柳玉芳在一旁捂着嘴,
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知意……”她颤抖着开口。
我没有理她,只是冷漠地看着陈卓。“怎么,不愿意?”我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瓷片,
轻轻抵在他的脖子上。“或者,你想现在就下去陪我爸?
”5冰冷的瓷片划破了陈卓颈间的皮肤,渗出一丝血迹。他吓得魂飞魄散,
再也顾不上什么尊严和脸面。“别……别杀我!”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身体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汪!汪汪!”他真的学起了狗叫,声音凄厉又滑稽。
祠堂里的黑衣保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他们的大少爷都跪了,
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又能做什么?柳玉芳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双腿一软,也跌坐在地。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这就是她畏惧了几十年的陈家?
这就是她不惜牺牲女儿的幸福也要攀附的权贵?原来,也不过如此。
我看着陈卓卑微如尘土的模样,心中却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冰冷。这只是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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