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宇是被后颈的粉笔头砸醒的。
冰凉的触感混着粉尘落在衣领里，他猛地抬头，撞进班主任老陈那双架在老花镜上方的眼睛里。
讲台上的三角板还指着黑板，“全等三角形判定定理”几个大字被阳光晒得发白，窗外的蝉鸣像拧开的水龙头，哗啦啦灌满整个教室。
“周明宇！”
老陈的声音裹着粉笔灰砸过来，“这道题的辅助线怎么做？
昨天刚讲的，你又睡过去了？”
全班哄堂大笑。
前排女生的马尾辫随着笑声轻轻晃动，后排男生用课本挡着嘴，眼神里满是戏谑。
周明宇攥紧了手里的笔，指节泛白——这个场景，他记了整整十五年。
前世的这堂数学课，他站在黑板前，盯着那道几何题看了十分钟，连辅助线的影子都没画出来。
老陈的失望、同学的嘲笑，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
从那天起，他成了班里的“透明人”，上课缩在角落，考试永远在及格线徘徊，连暗恋了三年的苏晓冉，都没敢说过一句完整的话。
后来他勉强考上中专，毕业后在工厂里熬日子，三十五岁那年，因为长期熬夜加班，突发心梗倒在流水线旁。
闭眼的那一刻，他满脑子都是初中教室的阳光，和苏晓冉转身时，马尾辫上晃悠的粉色发绳。
“我……”周明宇的声音有些发紧，他深吸一口气，走上讲台。
指尖触到粉笔的瞬间，那些被遗忘的知识点突然在脑海里炸开——昨天老陈讲的“倍长中线法”，恰好能解这道题。
他抬手在黑板上画了一条辅助线，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压过了教室里的窃窃私语。
“延长AD到E，使DE=AD，连接BE。”
周明宇的声音越来越稳，“因为D是BC中点，所以BD=CD，又因为角ADC=角EDB，所以三角形ADC全等于三角形EDB……”笑声停了。
老陈推了推老花镜，眼神里从惊讶变成了赞许。
周明宇写完最后一步，转身时，正好对上苏晓冉的目光。
她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像撒了一层金粉。
见周明宇看过来，她慌忙低下头，耳尖却悄悄红了。
下课铃响时，同桌李伟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一脸不可思议：“明宇，你藏得够深啊！
昨天还说几何题难，今天就会了？”
周明宇笑了笑，没说话。
他翻开课本，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记，突然觉得胸口的压抑消散了——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让机会从指缝里溜走。
接下来的日子，周明宇像是换了个人。
上课不再趴着睡觉，而是挺首腰板，盯着黑板记笔记；自习课上，他把前世没弄懂的知识点列成清单，一道一道地啃。
遇到不会的题，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躲着老师，而是主动跑到办公室问老陈。
老陈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三分钟热度，后来见他天天来，便耐心地帮他梳理思路。
“周明宇，你脑子不笨，就是以前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老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学，下次月考争取进前二十。”
周明宇点点头。
他知道，光靠课堂上的时间不够，每天放学，他都会留在教室里，把当天的知识点再复习一遍。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课桌上，和苏晓冉留下的铅笔盒重叠在一起——她每天都会比别人晚走十分钟，坐在座位上背英语单词，笔尖在笔记本上写得飞快。
有一次，周明宇收拾书包时，不小心碰掉了苏晓冉的英语书。
书页散落在地上，里面掉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这次月考，要超过赵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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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在黑板上画了一条辅助线，粉笔划过黑板的声音，压过了教室里的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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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像撒了一层金粉。
见周明宇看过来，她慌忙低下头，耳尖却悄悄红了。
下课铃响时，同桌李伟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一脸不可思议：“明宇，你藏得够深啊！
昨天还说几何题难，今天就会了？”
周明宇笑了笑，没说话。
他翻开课本，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记，突然觉得胸口的压抑消散了——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让机会从指缝里溜走。
接下来的日子，周明宇像是换了个人。
上课不再趴着睡觉，而是挺首腰板，盯着黑板记笔记；自习课上，他把前世没弄懂的知识点列成清单，一道一道地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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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宇，你脑子不笨，就是以前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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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宇点点头。
他知道，光靠课堂上的时间不够，每天放学，他都会留在教室里，把当天的知识点再复习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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