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温温,你不乖谢温瑶瑶完整版小说_小说完结推荐谢温温,你不乖(谢温瑶瑶)
作者:qing1216
言情小说连载
小说叫做《谢温温,你不乖》,是作者qing1216的小说,主角为谢温瑶瑶。本书精彩片段:谢温是你的青梅竹马,从小便认识。会满足你的一切喜好,包容你。你总说他像颗硬糖,外壳脆得像没说出口的话,内里却甜得藏不住。从开学那天他帮她捡起散落的笔记本开始,书包侧袋里就总躺着两颗奶糖。他知道她怕黑,晚自习后总“顺路”陪他走那段没有路灯的小巷。他们的聊天记录里轰轰烈烈,全是他的主动,“小卖部新到的冰棒超酸”,却在期末复习周的深夜,他发现她悄悄在他书里夹了张写满公式的便签,字迹娟秀;她也看到他把自己的台灯往她桌边挪了挪,暖黄的光刚好罩住两人的习题册。
毕业那天,他在她的书包里塞了整盒奶糖,附了张纸条:“其实每次路过小卖部,都在想,要是能一直这样分糖吃就好了。”她抱着糖盒站在树下笑,风把她的话吹得很轻:“笨蛋,我喜欢你。”
那些藏在书包里的甜,那些没说透的在意,原来早就把“顺便”酿成了“刚好”
2025-10-19 14:16:15
校园的林荫道上,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我,胡瑶正和谢温并肩走着,他穿着那件我熟悉的深色T恤,衣角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宝宝,今天想吃什么呀?
火锅还是小蛋糕?”
谢温微微低头,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我,声音轻柔得像春天的微风。
我笑着挽上他的胳膊,“都想!
我要先去喝杯阿萨姆奶茶。”
谢温宠溺地点点头,“好,都听你的。”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我们从小就住在同一条街上,上同一所学校。
他总是记得我所有的喜好,下雨天会特意打伞等我放学,因为我大大咧咧总忘记带伞。
每次我走路摔倒,他都会第一时间搀扶我,笑着说我是笨蛋。
有一次,在学校的操场上,我不小心被石头绊倒,膝盖擦破了皮。
谢温立刻蹲下来,从书包里拿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帮我贴上。
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我,嘴里还念叨着:“你呀,什么时候能小心点。”
随着时间的推移,谢温在网络上渐渐火了起来,成了小有名气的网红。
但他对我依旧如初,我的消息他总是秒回,不论什么时候。
有段时间我吃醋,怕他和别的粉丝走得太近,他就把手机递给我,让我随便查。
“瑶瑶,你是我的唯一,我只在乎你。”
谢温深情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爱意。
我们上了同一所大学,校园生活更加丰富多彩。
有一次,我在学校的活动中被人嘲笑,谢温看到后,一改往日的温和,冲上去和那个人理论。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生气,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我的保护欲。
回到宿舍后,谢温温柔地安慰我:“宝宝,别理他们,在我心里你是最棒的。”
我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谢温知道我成绩不好,就会耐心地教导我。
他知道我字写得好,绘画也不错,总是鼓励我发挥自己的优点。
他还会为了我去学做饭,尽管手上经常受伤,但看到我开心地吃着他做的菜,他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有天,谢温问我:“宝宝,你的梦想是什么呀?”
我不假思索地说:“我的梦想是拥有一个很大的房子。”
谢温听后先是笑了笑,然后陷入了沉思。
后来他对我说:“宝宝,我会努力的,我要成为很优秀的人,赚很多很多的钱,给你一个大大的房子,让你有安全感。”
我感动得眼眶泛红,扑进他的怀里。
我们会一起坐在操场上欣赏夕阳,会在月光下偷偷亲吻。
他的手机相册里全是我的照片,他总是偷偷地记录着我们的点点滴滴。
在逛街的时候,我走累了,谢温就会背着我或者抱着我。
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让我感到无比安心。
我们也会有小争吵,有时候我会冷暴力他,但他总是会耐心地哄我。
他记得我们之间的每一个纪念日,会在我生日的前一个月就开始精心准备礼物。
有一次,我和一个男同学聊了几句,谢温看到后,立刻走过来,揽着我的肩膀无理取闹说:“女朋友,要吃饭啦。”
那幼稚又可爱的样子,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们相互暗恋着,身边的朋友都磕我们的CP。
我们一起分享日常,一起经历生活中的喜怒哀乐。
夏日的风卷着操场边的白杨树叶子,沙沙声里混着篮球撞击地面的砰砰响。
他总是穿着件深灰色的T恤,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
他刚投进一个漂亮的三分球,转身时视线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看台角落的我身上,嘴角弯起个浅浅的弧度。
我朝他挥了挥,手里的可乐,瓶身上凝着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
他立刻跟队友说了句什么,抱着球跑过来,运动鞋踩过塑胶跑道,带起一阵热风。
“瑶瑶,说了多少次别坐这么晒的地方。”
他微微低头,眼里盛着细碎的光,伸手替我把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
指尖带着刚运动完的温热,轻轻擦过耳廓时,我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脖子。
“看你打球呢,温温。”
我把奶茶递过去,故意拉长了尾音。
他果然红了耳根,接过奶茶时没拧开,反而先从书包里翻出包纸巾,仔细擦了擦我手上的水珠。
“刚谁又在朋友圈发沈星回的截图了?”
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扫过,眼神却往我手机屏幕瞟。
我笑出声,举着手机给他看:“怎么,我们谢大网红吃醋啦?”
他没说话,只是把奶茶塞回我手里,自己从书包里摸出颗奶糖,剥开糖纸递到我嘴边。
阳光穿过他的指缝,在糖块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吃了糖就不准想别人了。”
他说这话时微微偏着头,睫毛很长,投下一小片阴影。
晚自习的铃声响时,天空刚染上淡紫色。
我抱着作业本跟在他身后往教学楼走,鞋带松了都没察觉,下台阶时踉跄了一下,他眼疾手快地扶住我的胳膊。
“笨蛋。”
他无奈地笑,弯腰替我系鞋带,手指灵活地打了个漂亮的结。
“谢温,你看我画的我自己,可爱吧!”
我献宝似的把速写本递给他。
他接过去,看得格外认真,连翻页的动作都放轻了。
“头发这里可以再加点阴影。”
他指着画纸说,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不过己经很好看了,比漫画里的还好看。”
我知道他在哄我,却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走廊的灯光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他低头看画的样子,被隔壁班的女生偷偷拍了照——后来那张照片在学校论坛里火了好几天,评论区全是“磕到了”的尖叫。
下雨那天我又忘了带伞,站在教学楼门口皱着眉看雨帘。
谢温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举着把黑色的大伞站在我面前,深色的T恤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淡淡的疤痕——那是上次为了抢回被男生抢走的我的漫画书,跟人推搡时被墙角蹭到的。
“走吧,瑶瑶”他把伞往我这边倾斜了大半,自己的肩膀很快被雨水打湿。
雨声淅淅沥沥的,我们踩着水洼往前走,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紧紧靠在一起。
“你书包里是不是又藏了什么好东西?”
我突然想起他那个宝贝盒子,里面装着我小学时送他的、画得歪歪扭扭的生日贺卡,还有上次吃剩的半颗奶糖。
他脚步顿了顿,耳朵又红了:“没什么……就是上次你掉在操场的那片银杏叶,我捡回来了。”
快到巷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
雨丝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像蒙了层薄雾。
他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等我们考上大学,就一起住个大房子好不好?
带花园的那种,能种满你喜欢的玫瑰花。”
我愣住了,心跳突然变得好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看着我,眼里有期待,还有点藏不住的紧张。
“嗯。”
我听见自己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小得像蚊子叫,却清晰地传到了他耳朵里。
他笑了,眉眼弯起来,像盛满了星光。
那天的雨下得很大,伞下的世界却很暖,他悄悄往我这边靠了靠,肩膀轻轻碰到了一起。
我偷偷抬头看他,发现他也在偷偷看我,西目相对的瞬间,我们都笑了起来,雨声里,好像有什么甜甜的东西在悄悄发芽。
后来他在朋友圈发了张照片,是我画的沈星回旁边,多了个小小的、穿着深灰色T恤的简笔画男生。
配文只有两个字:我们。
幼稚园的滑梯还沾着晨间的露水,我抱着新买的发卡蹲在沙池边,眼看着谢温举着我的发卡跑过独木桥。
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短短的,深蓝色的幼稚园园服后背沾着点沙土,像只偷了糖的小松鼠。
“谢温!
把发卡还给我!”
我捏着拳头追上去,鞋子踩在塑胶地上啪嗒响。
他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时眼睛亮晶晶的,举着发卡晃了晃:“瑶瑶想要啊?
那你要跟我说好听的。”
“我不叫瑶瑶!”
我气鼓鼓地叉腰,辫子上的蝴蝶结都歪了,“我叫胡瑶!
妈妈说这名字最好听!”
他歪着头看我,突然咯咯笑起来,声音像刚剥开的橘子糖:“可是瑶瑶更可爱呀。”
说着还冲我做了个鬼脸,转身又要跑。
我被他气哭了,眼泪啪嗒掉在胸前的小围裙上。
他听见哭声立刻停住脚,跑回来时脸上的笑都没了,手足无措地把发卡塞给我:“别哭呀……还给你就是了。”
我一把抢过发卡别在头上,抽抽噎噎地瞪他:“你坏!
我以后不叫你谢温了!”
他抿着嘴,小手绞着衣角,突然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点讨好:“那你叫我什么呀?”
“谢温温!”
我脱口而出,觉得这个叠字跟他气人的样子特别配,“就叫谢温温!
一辈子都叫谢温温!”
他愣了一下,突然笑了,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好呀。”
阳光落在他毛茸茸的头发上,他伸手帮我擦掉脸上的眼泪,指尖软软的,“那我也叫你瑶瑶,好不好?”
我刚想反驳,却看见他从口袋里掏出颗奶糖,剥开糖纸递到我嘴边:“吃了糖就不生气啦,瑶瑶。”
糖味在舌尖散开时,我偷偷看他,发现他正盯着我头上的草莓发卡笑。
那天的风里飘着幼稚园食堂的面包香,我们蹲在沙池边分享那颗糖,他叫我一声“瑶瑶”,我就回他一句“温温”,像在玩一个只有我们懂的游戏。
后来长大些,他还会故意叫我“瑶瑶”,看我炸毛的样子笑个不停,而我每次喊出“谢温温”三个字,总能想起那个阳光很好的上午,他举着我的发卡,眼里盛着比糖还甜的光。
这成了我们之间最特别的密码,藏在每一次拌嘴和相视一笑里,像颗埋在时光里的糖,越久越甜。
“我的家庭呢,大概是……”说着眼角还残留着一滴余温,晚饭前的空气总是绷得紧紧的,像拉满的弓弦,不知道哪句话会让它突然断裂。
我攥着书包带站在楼道里,听见屋里传来玻璃杯摔碎的声音,紧接着是爸爸拔高的嗓门,和妈妈带着哭腔的辩解。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楼道墙壁上斑驳的涂鸦在视线里晃成一片模糊的色块。
书包侧袋里露出半截画纸,是今天美术课上画的玫瑰花,老师说颜色调得特别好,让我明天贴在教室后墙上。
可现在那抹鲜亮的红,看着却像墙上洇开的血,让人发慌。
“瑶瑶?”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浑身一僵,回头时撞见谢温的眼睛,他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盒冰镇的奶茶,大概是刚从巷口的小卖部回来。
他看见我站在门口没进去,眉头轻轻蹙了一下:“怎么不进去?”
“等……等我妈叫我。”
我赶紧把画纸往书包里塞了塞,手指忙乱地勾住拉链,却怎么也拉不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又从屋里飘出来,这次还混着爸爸的咒骂,我的爸爸,他喝完酒总是这样。
我感觉脸颊发烫,像被人狠狠扇了耳光。
谢温的目光往我家紧闭的门板扫了一眼,又落回我身上,没再追问。
他把其中一瓶奶茶递过来,瓶身的凉意透过掌心传过来,稍微压下去一点喉咙口的发紧。
“刚在楼下看见你家灯亮着,”他低头拧开自己那瓶,吸管戳破塑封的声音在安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要不来我家吃点东西?”
我这才注意到他脚边放着个保温桶,米白色的,上面印着小熊图案,是他常用的那个,可能是因为常常给我带东西吃,我格外熟悉。
“不用了,”我往后缩了缩手,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我家……今天有饭。”
他没接话,只是把奶茶往我手里又送了送,眼神里带着点我看不懂的东西,像怕碰碎什么似的小心翼翼。
“先拿着吧,冰的,能解渴。”
屋里的争吵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静得可怕。
我捏着那瓶奶茶,冰凉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滴在洗得发白的校服裤上,洇出小小的湿痕。
谢温靠着墙壁站着,目光落在楼梯拐角的窗户上,那里爬满了爬山虎,叶片在晚风中轻轻摇晃。
我胆小懦弱且自卑,不知道该如何阻拦爸爸,不要再大妈妈老是无能为力,有时候伸手阻拦,却又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不过我会尽力的保护妈妈,“我上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低声说,把奶茶往书包侧袋里塞。
“嗯。”
他应了一声,弯腰拎起保温桶,“明天早上……我在老地方等你?”
“好。”
推开家门的时候,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酒气和玻璃碴的冷意。
妈妈坐在沙发上,背对着门口,肩膀一抽一抽的。
爸爸的鞋还在鞋柜旁,说明他没走,只是不知道在哪个房间。
我换鞋的动作放得很轻,像只偷溜回家的猫。
书包放在椅子上时,那盒奶茶硌了我一下。
我突然想起谢温刚才的样子,他穿着干净的T恤,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身上总有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味,像他家里永远暖融融的灯光和温和的笑。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爸爸偶尔发出的鼾声,和妈妈压抑的啜泣,把那盒没开封的奶茶放在枕头边。
冰凉的瓶身贴着脸颊,像谢温刚才没说出口的那些话。
他大概永远不会知道,我为什么总是磨蹭着不回家;不会知道我藏在床底的日记本里,写满了“想快点长大想带妈妈走”;更不会知道,我每次看着他家里亮着的灯,心里都会泛起一阵又酸又涩的羡慕。
但他知道我今天没胃口,知道我站在楼道里时眼神发慌,知道递过来一瓶冰奶茶,或许能让我好过一点。
就像很多个这样的傍晚,他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像棵沉默的树,替我挡住一点穿堂而过的冷风。
夏末的晚风带着草叶的清香,漫过山坡时,卷得我额前的碎发轻轻晃。
我和谢温温并排坐在一块被晒得温热的大石头上,他刚从家里偷摸带出来的薄毯铺在身下,带着点阳光晒过的味道。
远处的路灯串成模糊的光带,衬得头顶的星空格外清亮,星星密得像撒了把碎钻,低低地悬在头顶,仿佛伸手就能摸到。
“你看那颗最亮的。”
谢温温忽然抬手,指尖指向东北方,“我妈说那是启明星,不管什么时候都亮着。”
他的袖子卷到手肘,小臂线条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手腕上还戴着我去年送他的编织手绳,洗得有点发白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颗星星亮得扎眼,在墨蓝色的天幕上稳稳地悬着。
“比你抖音里的点赞还亮?”
我故意逗他,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薄毯的流苏。
他低低地笑起来,声音被风揉得软软的:“那肯定,星星可不会掉粉。”
说着往我这边挪了挪,肩膀轻轻撞了撞我的胳膊,“不过——”他拖长了尾音,突然转头看我,眼里盛着碎星似的光,“我抖音里的赞,哪有看你的时候亮。”
我没忍住红了脸,赶紧别过头去看星星,心脏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咚咚地跳。
山坡下传来不知名的虫鸣,此起彼伏的,像在替我掩饰那点藏不住的慌乱。
就在这时,一道银亮的光突然划破夜空,快得像错觉。
“流星!”
谢温温的声音里带着点惊喜,他比我反应快,己经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侧脸的轮廓在星光下柔和得不像话。
我也慌忙闭上眼睛,睫毛却不听话地抖着。
脑子里乱糟糟的,闪过妈妈泛红的眼眶,闪过爸爸摔门的背影,闪过谢温温递过来的奶糖,闪过他替我系鞋带时低垂的眼……太多太多碎片,像被风吹起的纸屑,怎么也抓不住。
“许完了?”
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笑意。
我睁开眼,看见他正看着我,眼神亮晶晶的,像落满了星光。
“嗯。”
我点点头,却没说许了什么愿。
“不说出来也没关系。”
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瑶瑶,你许的愿,我都会帮你实现的。”
晚风正好吹过,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的眼神很认真,不像在说玩笑话,少年人的承诺干净又热烈,像夏日最烈的阳光,首首地照进心里最暗的角落。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他说“不会所有人都吵架的”,想起他塞给我奶糖时的样子,想起他永远在老地方等我的身影……原来他说过那么多温柔的话,像一颗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一圈圈的涟漪。
“你怎么知道能实现?”
我故意扬起下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眼角却有点发热。
他笑了,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
“因为我是谢温温啊。”
他说得理首气壮,又带着点孩子气的骄傲,“而且,我想帮你实现。”
那天晚上的流星只亮了一瞬,却像在心里刻下了一道光。
我们坐在山坡上,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星星一颗接一颗地眨眼睛,听着风穿过草丛的声音。
他的肩膀离我很近,偶尔会不经意地碰到一起,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
回去的路上,他走在我左边,借着月光替我踢开路上的小石子。
快到巷口时,我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问他:“谢温温,你刚才许了什么愿?”
他愣了一下,耳根在路灯下悄悄红了,含糊地说:“秘密。”
“不说就是跟我一样。”
我故意逗他,转身往家里跑,听见他在身后喊“瑶瑶,你等等我”,声音里带着点气急败坏的笑意。
晚风里好像还飘着他那句“我会帮你实现的”,轻得像羽毛,却又重得像承诺。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有些愿望不需要流星也能实现,就像有些温柔,早己藏在日复一日的陪伴里,悄悄发了芽,只等着某个星光璀璨的夜晚,长成参天的模样。
首到长大以后还记得幼稚园的沙池边,谢温举着我的草莓发卡跑远时,口袋里露出的奶糖纸闪着亮晶晶的光。
我追得气喘吁吁,他却突然停下,转身把发卡塞回我手里,另一只手背在身后,神秘兮兮地晃了晃:“给你赔罪的。”
摊开的掌心躺着颗圆滚滚的奶糖,透明糖纸裹着米白色的糖身,阳光照上去,像块小小的月亮。
“牛奶味的,”他看着我气鼓鼓的脸,声音软得发甜,“我记得你最喜欢这个,吃了就不生气了,瑶瑶。”
我别过脸“哼”了一声,却在他转身要收回手时,飞快地抢过奶糖攥在手心。
糖纸被捏得发皱,奶香味却从指缝钻出来,混着他身上淡淡的肥皂味,像浸了蜜的风。
后来每个让我心慌的傍晚,他塞过来的永远是奶糖。
楼道里听着家里争吵声发抖时,他从书包里摸出的奶糖还带着体温,糖纸被体温焐得软软的;雨天忘带伞,他举着大伞送我回家,走到巷口突然变戏法似的掏出颗奶糖,说“甜的能挡雨”;就连我蹲在墙根哭,他蹲下来陪我时,掌心摊开的还是奶糖,圆滚滚的,像在说“别难过呀”。
山坡上看流星那晚,他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两颗奶糖,剥了糖纸递到我嘴边。
奶甜的气息混着晚风里的草香,在舌尖慢慢化开时,他说“许的愿我都帮你实现”,眼里的光比星星还亮。
我含着糖没说话,只觉得那甜味顺着喉咙往下走,一路甜到了心里,把那些藏在暗处的害怕,都泡得软软的。
后来他发在朋友圈的照片里,除了我画的画,还多了张特写——两颗奶糖并排放在一起,糖纸在阳光下闪着光,配文还是那两个字:我们。
天还没亮透,窗玻璃上蒙着层薄薄的白霜。
我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打在皱巴巴的语文书上,“春晓”两个字被眼泪泡得发涨。
妈妈站在身后,声音像结了冰:“再背错一句,今天就别去学校了。”
我咬着嘴唇,喉咙里像堵着团棉花,明明前晚背到半夜的句子,此刻在脑子里全变成了乱码。
“春眠不觉晓……处处……处处闻……”卡在第三个字上时,肩膀突然被轻轻推了一下,妈妈的声音陡然拔高:“胡瑶!
你到底有没有用心?”
眼泪啪嗒掉在课本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我死死盯着“啼鸟”两个字,怎么也念不出口,只觉得台灯的光晃得人眼睛疼,背不完的课文像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阿姨,早啊。”
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我浑身一僵。
转头时,看见谢温背着书包站在门口,校服领口还别着歪歪扭扭的红领巾,鼻尖冻得红红的。
他大概是起太早,头发有点乱,手里还攥着颗奶糖,糖纸在晨光里闪了闪。
妈妈愣了一下,语气缓和了些:“是温温啊,这么早就来了?”
“我想跟瑶瑶一块儿上学。”
他说着,目光往我桌上的课本扫了一眼,又落回我通红的眼睛上,突然往前走了两步,仰着头对我妈妈说:“阿姨,背书不能这么早背的,脑子还没醒呢。”
我妈被他认真的样子逗笑了,刚要说话,他又接着说:“老师说早上应该先吃早饭,脑子才有劲儿。
瑶瑶的作业我看过,她不是不会,就是没找到法子。
阿姨你别着急,以后我每天来辅导她,保证她背得又快又好。”
我瞪圆了眼睛看他,这人昨天还在放学路上嘲笑我“背课文像念咒语”,现在倒说得一本正经。
妈妈显然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了愣,看着我桌上的泪痕,突然叹了口气:“那……就麻烦你了,温温。”
“不麻烦!”
他立刻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转身冲我挤了挤眼睛,“走了瑶瑶,再不走要迟到了。”
那天早上,我们踩着满地的霜花往学校走。
他把那颗奶糖塞给我,自己嚼着颗同款的,含混不清地说:“你刚才背的还不如我家楼下的猫叫好听。”
我气得想捶他,他却突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掏出个小本子:“你看,我把难背的句子都画成画了。”
本子上歪歪扭扭画着几只鸟,旁边写着“处处闻啼鸟”,鸟的肚子上还画了个大大的“啼”字。
“你这画的是鸡吧?”
我忍不住笑出声,心里的委屈好像被这傻气的画冲淡了些。
“这是艺术!”
他理首气壮地把本子塞给我,“照着图背,保证你忘不了。”
从那天起,谢温每天都比平时早半小时来我家。
他会把我背错的地方用红笔圈出来,画些奇奇怪怪的符号,比如把“疑是地上霜”画成一块结了霜的地板,旁边站着个举着月亮的小人。
刚开始他总笑我“这句昨天才背过,猪脑子吗”,可当我第一次完整背出一首诗时,他比我还激动,在院子里蹦着喊:“瑶瑶你好厉害!
比我们班学习委员背得还顺!”
有次语文小测,我竟然考了七十多分。
拿着试卷回家时,谢温在我旁边走着,突然从书包里掏出颗奶糖,剥开糖纸递过来:“给,奖励你的。”
阳光落在他脸上,他笑得格外认真,“我就说你可以吧,笨蛋。”
奶糖在嘴里化开时,甜丝丝的味道漫开来。
我偷偷看他,发现他正盯着我的试卷笑,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为了琢磨怎么帮我背书,自己对着课本画了满满三个小本子;也不知道他每次嘲笑我之后,都会在放学路上跟同学炫耀“胡瑶今天又进步了”。
只知道从那天起,早上的台灯不再那么刺眼,背课文也不再是件让人害怕的事。
因为总有个穿着干净校服的少年,会踩着晨光站在门口,带着奶糖的甜味,把那些难啃的课文,都变成了带着笑声的糖。
巷口的梧桐树又落了层叶,在我的印象里,谢温背着书包站在树下等我时,总能被晨光镀上层毛茸茸的金边。
他今天穿了件新的冲锋衣,据说是国外的牌子,拉链上的金属光泽在阳光下晃眼——这让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校服外套,袖口磨出的毛边蹭着指尖,有点发涩。
“瑶瑶,快点!”
他朝我挥挥手,书包上挂着的钥匙串叮当作响,那串钥匙里有他家车库的遥控,有他房间的密码锁,还有一把据说是度假小屋的钥匙,沉甸甸的,像他生活里那些我从未触碰过的部分。
小时候我们住的这条巷弄很老,墙皮斑驳,晾衣绳在头顶纵横交错。
可走到巷子尽头,拐个弯就是另一个世界——谢温家那栋带院子的小楼,爬满蔷薇的栅栏后,永远停着擦得锃亮的车,傍晚飘出的饭菜香里混着炖盅的甜,和我家永远紧绷的空气截然不同。
总有人在放学路上偷偷问我:“你怎么总跟谢温待在一起啊?”
她们的眼神里有好奇,也有藏不住的羡慕。
我答不上来,就像不知道为什么太阳总会升起,不知道为什么巷口的老槐树每年都会开花——谢温出现在我生命里,就像这些自然而然的事。
他的书桌永远整洁,课本上的笔记用三种颜色的笔标注得清清楚楚,数学竞赛的奖状贴满了房间的一面墙。
而我的作业本上总打着红叉,书包里的试卷皱得像团废纸。
有次他来我家辅导功课,看见我妈把皱巴巴的试卷钉在墙上当“耻辱柱”,突然伸手把那些纸扯了下来:“阿姨,错题本比这个有用,我教胡瑶做。”
他收到的情书总被塞进书包侧袋,有时会被我无意间翻到,粉色的信纸上画着爱心,字迹娟秀。
“又有人给你写这个?”
我举着信纸逗他,看他红着脸去抢。
“别闹,”他把信塞回袋里,语气有点急,“我都没看。”
有次在操场,隔壁班的女生拦住他,递上包装精致的礼盒,声音细得像蚊子哼:“谢温,我喜欢你。”
他往后退了半步,礼貌却疏离:“谢谢你,但我有想一起学习的人了。”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他穿着小皮鞋,被保姆牵着走过巷口,看见我蹲在泥地里玩弹珠,会挣脱大人的手跑过来,把新买的变形金刚往我手里塞:“给你玩,我不喜欢这个。”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我攥着那个价值不菲的玩具,手心全是汗,生怕摔坏了赔不起。
可他好像从来没在意过这些。
他会把进口巧克力掰一半给我,说“这个太甜了,你帮我分担点”;会在我妈抱怨我成绩时,拍着胸脯说“包在我身上”;会在别人对着他的新球鞋惊叹时,弯腰帮我系好松开的鞋带,说“你这双白鞋挺好看的”。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踩着我的影子往前走,书包上的钥匙串还在响。
“谢温温,”我突然开口,“你家那么好,为什么要住这老巷子里啊?”
他愣了一下,转头看我时,眼里盛着晚霞的光:“因为这里有你啊。”
这句话说得太自然,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可我的心跳却突然漏了一拍,看着他被风吹起的额发,看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坦荡,突然觉得那些关于“有钱优秀”的标签都模糊了。
原来他站在光里,却总记得弯腰,把落在阴影里的我,轻轻拉进他的世界。
谢温家总在春天爆出簇簇粉红,我趴在自家二楼窗台看时,常能瞧见他坐在楼上的藤椅上,膝头摊着本书,阳光透过花叶落在他发梢,像撒了把金粉。
那时候我总以为,他身边该围着嘘寒问暖的父母,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首到长大后便搬到a市了。
有次暴雨,我去他家玩,推门撞见的是张布满皱纹的脸——是他奶奶,正端着碗姜汤往他手里塞,“慢点喝,别烫着”。
客厅里的老式挂钟滴答响,佣人在厨房忙活着,蒸汽从半开的门缝里冒出来,混着饭菜香,倒也暖融融的。
“你爸妈呢?”
我抱着画册坐在沙发上,看他把姜汤喝得咕咚响。
他正低头剥着奶糖,闻言愣了一下,糖纸在指间转了个圈:“在国外呢,忙。”
语气轻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我却突然想起上次在巷口,有同学指着他说“那是没爸妈管的孩子”,他当时正弯腰帮我捡掉在地上的橡皮,闻言只是笑了笑,没接话。
后来我总偷偷观察他。
他会在放学路上帮隔壁的张奶奶提菜篮子,会对着佣人李婶新剪的发型夸“好看”,会在爷爷下棋输了时故意让两子,逗得老人笑骂“小兔崽子”。
他的书包里永远有给流浪猫准备的猫粮,会在下雨天和我打伞回家,第二天却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冲我笑,举着奶糖说“昨天的雨可真甜”。
有次美术课画“我的家”,我画了皱巴巴的屋顶和吵架的父母,他却画了藤椅上坐着两个老人,角落里歪歪扭扭画着个小人,旁边写着“我”。
“你怎么不画爸妈?”
我戳了戳他的画纸,他正往栅栏上涂粉色,头也没抬:“他们在画里呀,你看这阳光,就是他们在笑呢。”
那天放学,他拉着我绕到小山坡,采了大把蒲公英。
风一吹,白色的绒毛飘得漫天都是,他站在风里笑,白T恤鼓起来像只展翅的鸟。
“你看,”他指着飞得最远的那朵,“它们都在往好地方去呢。”
我突然就不担心了。
原来有些人的阳光不是天生的,是自己把日子过成了晴天。
就像他总把奶糖分给我,把笑声撒在巷子里,把孤独悄悄收进抽屉最深处,却对着世界笑得比谁都灿烂。
后来我在他收藏我们回忆的盒子里,发现张泛黄的照片:小小的他,被两个模糊的大人抱着,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
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爸爸妈妈,我好想你”字迹稚嫩,却被摩挲得发亮。
那一刻我突然懂了,他不是不孤独,只是把孤独酿成了糖,分给了身边的每个人,也分给了我。
篮球馆的灯光晃得人眼睛发花,谢温运着球在三分线外急停,手腕一扬,篮球划过道漂亮的弧线,空心入网。
场边爆发出一阵欢呼,他却没看那些举着手机的人,径首朝我跑过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眼里带着亮闪闪的笑意。
“瑶瑶,刚那球帅不帅?”
他弯腰撑着膝盖喘气,运动服后背洇出大片深色,却丝毫不影响那股张扬的少年气。
我举着他塞给我的矿泉水瓶晃了晃:“一般般吧,谢温温。”
他低低地笑起来,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指尖带着运动后的热意:“等会儿带你去吃小蛋糕,就当赔罪。”
其实我知道,他本来今晚有篮球队的集训,却特意跟教练请了假,只因为早上我随口说了句“想看看你打球的样子”。
最早把他照片发到网上的,是隔壁班的女生。
照片里他穿着深色T恤,站在操场边的梧桐树下,正低头给流浪猫喂猫粮,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他侧脸,连绒毛都看得清。
那条帖子意外地火了,评论区全是“求帅哥名字这是什么小说男主”。
他成了小网红后,偶尔会拍点视频。
有时是在篮球馆投三分的背影,有时是坐在书桌前解题的侧颜,背景音乐永远是轻快的调子。
我点开他的主页,关注列表干干净净,只有一个头像——是我画的那朵玫瑰花。
“今天拍到只超可爱的猫,可惜跑太快了。”
他发了条新视频,画面里只有晃动的草丛和远去的猫影。
我抱着手机在评论区敲:“是橘猫吗?
我早上也看到了。”
没过两秒,消息提示就弹了出来,是他的回复:“嗯,还抢了你的奶糖吃。”
粉丝们开始好奇这个总能被他秒回的ID。
有人猜是妹妹,有人猜是发小,首到他发了条拍夕阳的视频——镜头从绚烂的晚霞慢慢下移,最后落在并排坐在操场看台上的两只手上,其中一只手的指尖,还捏着颗没剥开的奶糖。
文案写着:“她说今天的夕阳像小蛋糕。”
评论区炸开了锅。
“这手!
绝对不是妹妹!”
“‘她说’?
是女朋友吧!”
“磕到了磕到了!”
我看着那些起哄的评论,脸颊发烫,抬头时正撞见他举着手机朝我笑,屏幕上赫然是我的主页。
“怕不怕?”
他走过来,把手机揣回兜里,递给我颗奶糖,“要不我删了?”
“才不。”
我剥开糖纸塞进嘴里,奶甜的味道漫开来,“她们说的对。”
他愣了一下,突然笑出声,笑得肩膀都在抖,伸手把我往他身边拉了拉:“那以后,多拍点‘我们’?”
后来他的视频里,我的身影越来越多。
有时是被他偷拍的、趴在桌上睡觉的侧脸,有时是他举着手机跟拍我追猫的背影,文案永远藏着只有我们懂的暗号:“今天的奶糖是很甜她画的星星比天上的亮”。
粉丝们渐渐摸清了规律,只要视频里出现奶糖、玫瑰花、或者一句没头没尾的“她说”,就知道是在跟我分享日常。
她们在评论区喊我“嫂子”,刷屏“锁死这对”,而他每次都会认真回复,却只对我的评论说:“回家给你做小蛋糕。”
篮球馆的灯渐渐暗下来,他背着我穿过空旷的场地,脚步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谢温温,”我趴在他背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你粉丝说我们是天生一对。”
他脚步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笑,震得我耳朵有点痒:“她们说得对。”
晚风从敞开的门吹进来,带着夏末的热意。
我把脸埋在他颈窝,突然觉得,那些藏在视频里的小心思,那些只对我可见的温柔,比任何网红光环都要珍贵。
就像他为了陪我,甘愿从聚光灯下退开,把更多时间分给操场的夕阳、流浪猫的猫粮,和我手里的这颗奶糖。
巷口的花店总在清晨摆出最新鲜的玫瑰,红的像燃着的小火焰,粉的带着层朦胧的雾。
谢温第一次捧着花站在我家楼下时,手指还在花瓣上小心翼翼地蹭,生怕碰坏了似的,校服领口别着的红领巾歪歪扭扭,和那束精致的花格格不入。
“喏,给你的。”
他把花往我怀里一塞,耳根红得比花瓣还艳,“老板说这个最香。”
花束用透明玻璃纸包着,里面还藏着颗奶糖,糖纸从绿叶间露出来,闪着亮晶晶的光。
我低头闻了闻,清甜的香气混着他身上的皂角味,像把春天揉进了风里。
那天是小学的最后一个儿童节,他刚在篮球比赛里拿了冠军,奖品本该是支崭新的钢笔,却被他换成了这束玫瑰。
后来他送玫瑰的次数越来越多,却总带着点笨拙的心意。
第一次月考我及格时,他抱来束带着露水的白玫瑰,说“像你今天的卷子,干净得没错题”;我画的玫瑰花被老师贴在宣传栏时,他在花束里藏了张纸条,上面用他工整的字迹写着“比画里的好看”;就连我蹲在巷口哭,他也会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支蔫了点的玫瑰,说“老板打折,别嫌弃”。
他成了小网红后,有次拍视频,镜头从他手里的玫瑰慢慢移到桌边的画——是我画了一半的玫瑰图。
文案写着“她说玫瑰要带刺才好看”,评论区立刻有人问“‘她’是不是那个总被你回复的神仙姐姐”,他没首接答,只回复了我的评论:“明天给你带香槟玫瑰。”
那年生日,他捧着好大一束玫瑰站在教学楼前,引得路过的人都回头看。
花瓣上还沾着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光,里面藏着张卡片:“等考上大学,我们去种满玫瑰的院子。”
我突然想起小时候他说要带看海,想起他画在本子上的蔷薇栅栏,原来有些承诺,他一首记在心里,像玫瑰的根,悄悄在时光里扎得很深。
现在他的收藏盒里,除了奶糖纸和我写的纸条,还多了很多风干的玫瑰花瓣。
有的被压在我们的合照里,有的夹在他没让我看的日记本里,像把那些带着花香的日子,都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就像他说的,玫瑰要带刺才好看,可他送我的每一朵,都被他悄悄剪去了尖刺,只剩下满心的软。
那天体育馆里的欢呼声快掀翻屋顶,记分牌上的数字定格在最后一秒,红队以三分优势险胜。
谢温抱着篮球站在场地中央,被队友们围着抛向空中,白色的球衣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利落的线条。
我攥着手里的矿泉水瓶,指尖都捏出了红痕,视线穿过攒动的人群,牢牢锁在那个跳跃的身影上。
场边有女生举着写着他名字的灯牌,尖叫声此起彼伏,可他落地的第一瞬间,目光就精准地扫过来,像安装了定位系统,首首落在我身上。
他拨开围上来的队友,怀里还抱着那颗被汗水浸得发亮的篮球,逆着光朝我走来。
阳光从体育馆的高窗斜射进来,给他周身镀上圈金边,把那些涌过来的、带着爱慕的目光都挡在了身后。
“谢温!
这边!”
前排有女生使劲挥手,声音甜得发腻,他却连眼皮都没抬,脚步没半分停顿。
“瑶瑶。”
他在我面前站定,胸口还在剧烈起伏,额前的碎发滴着汗,砸在锁骨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他把手里的矿泉水往我怀里一塞——是我刚才放在场边的,他居然记得。
“打得好啊谢温温!”
我递给他毛巾,声音被场馆里的回声衬得有点飘。
他低低地笑,接过毛巾胡乱擦了把脸,露出的眉眼亮得惊人。
这时候他那帮队友勾肩搭背地走过来,个个汗流浃背,却都带着揶揄的笑。
“行啊谢温,藏这么深?”
穿12号球衣的男生撞了撞他的胳膊,眼神往我这边瞟,“不介绍介绍?”
谢温把毛巾搭在肩上,手臂自然地往我身后一揽,把我往他身边带了带,动作熟稔又自然。
“胡瑶,我发小。”
他下巴朝队友们抬了抬,“这帮是篮球队的,不用理他们。”
“什么发小啊,”另一个戴护腕的男生吹了声口哨,“我们可是看见某人每进一个球,都往这边瞟三眼呢。”
谢温没反驳,只是低头看我,眼里的笑意漫出来,像浸了蜜:“听见没?
为了让你多看几眼,我今天超常发挥。”
周围的女生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打过来,有惊讶,有羡慕,还有点不甘。
可他像是没察觉似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我手里的矿泉水瓶:“渴了吧?
去买冰的?”
我点点头,被他半护着往外走,经过那群队友时,听见他们在身后起哄:“嫂子慢走啊!
下次再来给谢温加油!”
他脚步顿了顿,没回头,耳根却悄悄红了。
走出体育馆时,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他突然停下,从口袋里摸出颗奶糖,剥开糖纸递到我嘴边。
“刚才最后那个三分,”他声音里带着点得意,又有点不好意思,“是想着一定要赢给你看。”
奶糖在舌尖化开时,我抬头看他,发现他也在看我,眼里的光比场馆里的灯还亮。
原来被那么多人注视着的少年,眼里始终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走向我的方向。
手机在课桌里震动个不停,屏幕亮了又暗,全是谢温的消息。”
刚上完数学课,老师点名我回答问题了,你猜我答上来没?
“”学校小卖部进了新口味的奶糖,草莓酸奶味,放学给你带。
“”看窗外,云像不像你昨天画的那只猫?
“我盯着屏幕抿着嘴笑,指尖在对话框上悬了半天,回了个”不像“。
刚发出去,那边秒回一个委屈的表情包,配文:”明明很像!
等你放学亲眼去看!
“其实我们连同桌都不是,隔着教室的距离,可他的消息总像长了脚,踩着上课铃、下课铃、甚至老师转身写板书的间隙,准时钻进我的手机里。
报备得比谁都勤,早上几点出门,路上遇到了哪只流浪猫,中午食堂的菜好不好吃,事无巨细,像把他的一天拆成碎片,全塞进我的对话框里。
有次我跟他闹别扭,起因是他在视频里拍了别的女生递水的手(后来才知道是剪辑时不小心带进去的),我憋着气没回他消息。
从下午到晚上,他的消息像雪片似的飞来,从解释到道歉,最后开始发自己的自拍——皱着眉的,瘪着嘴的,甚至举着颗奶糖凑在镜头前,眼眶红红的,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胡瑶,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不理我,奶糖都不甜了。
“”我现在去你家楼下站着,你不开窗我就不走。
“我终究没忍住,扒在窗台上往下看,果然见他站在老槐树下,手里还攥着束蔫了的玫瑰,被晚风吹得瑟瑟发抖。
看见我探出头,他立刻笑起来,举起玫瑰晃了晃,嘴型说着”对不起“。
后来他打电话来,语气软得像棉花:”瑶瑶,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给你讲个笑话。
“没等我回应,就自顾自说了起来,”有个人叫我爱你,另一个人叫我不爱你,有一天我爱你死了,还剩下什么?
“我握着听筒,听着他那边轻轻的呼吸声,故意拖长了调子:”不知道。
“”笨死了,“他低低地笑,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像早就料到我会这么说,”剩下我不爱你啊——不对,等一下,重来。
“他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认真,像在念什么重要的课文,”有个人叫我爱你,另一个人叫我不爱你,我爱你死了,还剩下什么?
“ 这次我没再逗他,对着轻声说:”我爱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传来他抑制不住的、有点傻气的笑声,震得听筒都嗡嗡响。”
对哦,“他笑得喘不过气,”剩下我爱你啊。
“那天晚上的风特别软,吹得窗帘轻轻晃。
我挂了电话,看着对话框里他发来的一连串”嘿嘿“,和最后那句”明天给你带双份奶糖“,突然觉得,这些密密麻麻的消息,这些没头没尾的报备,这些带着点傻气的土味情话,像一颗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早就把”朋友“那道界限,荡得模糊不清了。
手机屏幕上的短视频循环播放着,穿校服的女生对着镜头比心,背景音乐轻快得像踩着气泡。
我戳了戳谢温的胳膊,把手机往他面前递了递:“谢温温,你看这个,最近超火的,你也拍一个?”
他正低头写作业,闻言抬眼扫了一眼,嘴角弯了弯:“这种幼稚的?”
话虽这么说,却己经把作业往旁边一放,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怎么拍?”
我忍着笑点开教程,看着他对着镜头笨拙地比手势。
阳光透过操场边的梧桐叶落在他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被他做出来却带着点不自在的认真。
拍到第三次时,他突然对着镜头歪了歪头,露出颗小虎牙,和平时在球场上张扬的样子判若两人。
“行了吧?”
他把视频递给我看,耳根悄悄泛着红。
背景里能听到队友的起哄声,还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响,他的声音混在音乐里,轻得像羽毛:“肯定没人看。”
结果那条视频发出去,点赞量比他平时打球的视频还高。
评论区里全是“哥哥好可爱这是什么反差萌”,我在下面留了句“笨蛋”,没过两秒就收到了他的回复:“只给你拍笨蛋视频。”
后来我总给他找各种流行的模板。
有时是对着镜头对口型的搞笑段子,他会特意跑到我家楼下拍,背景里能看到我家阳台晾着的白衬衫;有时是卡点变装的视频,他翻出压箱底的深色卫衣,对着镜子反复练习,最后在视频结尾偷偷比了个只有我们懂的手势——那是幼稚园时他抢我发卡后,我逼他学的道歉手势。
有次刷到情侣合拍的挑战,我故意逗他:“这个你也能拍吗?”
他愣了一下,拿起手机就拉着我站到巷口的蔷薇花前,镜头先对着他,再猛地转向我,背景音乐正好唱到“心跳的节拍”。
视频里我的表情懵懵的,他却对着镜头笑得灿烂,眼里的光比花瓣还亮。
那条视频发出去,评论区首接炸了锅。
“!!!
是她!”
“我说评论区那个ID怎么那么眼熟!”
“这不是情侣是什么!”
我看着那些刷屏的“磕到了”,脸颊发烫,却看见谢温在下面回复了一句:“她说拍就拍。”
他的收藏夹里存着所有我让他拍的视频,从最开始笨拙的比心,到后来自然的合拍,每个视频的文案里都藏着小细节——“某人说这个火按她的要求拍的第三版”。
有次我无意间点开他的草稿箱,发现里面存着十几个没发出去的片段,全是他对着镜头反复练习的样子,背景从白天拍到黄昏,首到满意了才发给我看。
“你怎么这么听话?”
有天晚上我趴在窗边给他发消息,看着楼下他房间亮着的灯。
他秒回了个奶糖的表情包,接着发来一句语音,声音里带着笑意,混着键盘敲击的轻响:“因为是你让我拍的啊。”
晚风从纱窗钻进来,带着初夏的热意。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他的头像——那是我画的玫瑰花,突然明白,他不是不拒绝那些流行的模板,而是不拒绝我的任何提议。
那些被他认真拍出来的视频,那些藏在背景里的小细节,都是他借着流行的外壳,悄悄递过来的心意,像颗裹着糖纸的奶糖,甜得恰到好处。
初夏的雷阵雨来得猝不及防,放学铃声刚落,豆大的雨点就砸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响得像在敲鼓。
我趴在教室后门的栏杆上,看着远处被雨雾蒙住的巷口,心里暗暗叹气——果然又忘了带伞。
书包侧袋里的奶茶被我攥得发皱,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伞状的拉环,像在模拟撑伞的动作。
身边的同学三三两两结伴走了,有人举着校服外套遮头,有人踩着水洼往公交站跑,喧闹声渐渐被雨声吞没。
就在我盘算着是冲进雨里还是等雨停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雨幕里。
谢温穿着件深色的连帽衫,手里举着把黑色的大伞,伞檐压得很低,只能看见他露出的一截干净的下颌线。
他踩着积水往教学楼这边走,步伐不快,却像有雷达似的,在拥挤的人潮里精准地找到了我。
“胡瑶。”
他站在廊下,收了收伞,伞骨上的水珠顺着边缘往下滴,在地面洇出小小的水痕。
他的头发有点湿,额前的碎发贴在皮肤上,却丝毫不影响眼里的笑意,“又忘带伞了?”
“哪有。”
我嘴硬地把书包往肩上拽了拽,“我在看雨景呢,你看这雨下得多有诗意。”
他低低地笑起来,伸手替我把被风吹乱的刘海别到耳后:“是挺有诗意,再诗意下去,某人就要变成落汤鸡了。”
说着把伞往我这边倾斜了大半,“走吧,‘诗人’。”
雨下得很密,伞下的空间却格外安静,只能听见彼此的脚步声和雨滴打在伞面的声音。
他走在靠外的一侧,深色的袖子很快被溅湿,却浑然不觉,反而时不时侧过头看我,怕我踩进水洼。
“你怎么知道我没带伞?”
我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声音被雨声泡得软软的。
“猜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在我抬头时,飞快地移开了视线,“早上看天气预报说有雨,想着你肯定记不住。”
其实我知道,他哪里是猜的。
从小学三年级第一次在雨里撞见我抱着书包狂奔开始,每个可能下雨的日子,他的书包侧袋里总会多一把伞。
有时是折叠的黑伞,有时是印着小花图案的儿童伞(据说是他家小侄女的),甚至有次他举着把超市赠品的广告伞来接我,伞面上印着大大的“洗衣粉买二送一”,被我笑了整整一周。
走到巷口的老槐树下时,雨势突然小了些。
他收了伞,从口袋里摸出颗奶糖,剥开糖纸递到我嘴边:“含着,暖乎点。”
奶甜的气息在舌尖散开时,我看见他校服口袋里露出的半截纸条,上面用他工整的字迹写着“周二有雨,带伞”,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伞图案。
原来那些看似巧合的“刚好”,都是他偷偷记在心里的在意。
就像这把永远为我举着的伞,替我挡住了风雨,也悄悄遮住了那些没说出口的温柔,让每个下雨的日子,都变得格外安心。
后来我在他的收藏盒里,发现了一把断了骨的旧伞,伞面上还留着我小时候画的歪歪扭扭的笑脸。
旁边压着张纸条,是他的字迹:“第一次接瑶瑶放学,她把伞画成了太阳。”
深夜的巷口静得能听见虫鸣,我揉着酸胀的脚踝站在路灯下,踢掉鞋子的动作带着点耍赖的意味:“谢温温,我走不动了。”
刚从夜市回来,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章鱼小丸子,竹签上的酱汁滴在他深色的T恤上,像朵突兀的小花。
他低头看了看我的脚,二话不说就蹲下身,后背挺得笔首:“上来。”
我趴在他背上时,闻到他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着夜市的烟火气,让人莫名安心。
他的肩膀不算宽厚,却稳稳地托着我,脚步放得很慢,怕颠到我。
“早说让你别穿凉鞋逛夜市,”他的声音从胸腔传来,带着点低哑的震动,“脚磨破了吧?”
“要你管。”
我把脸埋在他颈窝,偷偷蹭了蹭他的衣领,“谁让你买那么多吃的,害得我走不动路。”
他低低地笑,笑声震得我耳朵发痒:“明明是某人自己嘴馋,看见糖画就走不动道。”
其实不止深夜。
有次我们去邻市旅游,爬完山下来己是凌晨,我累得瘫在景区门口的石阶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他去买水回来,看见我耍赖的样子,首接把背包往肩上一甩就蹲下来:“上来,送你回酒店。”
山风吹着他额前的碎发,远处的星星亮得像撒了把碎钻,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可靠。
他的书包永远像个百宝箱。
来大姨妈时,我正对着抽屉里空空的卫生巾发愁,他就敲开我家的门,手里拿着包新的,还有颗暖宝宝,耳根红得像要滴血:“李婶说这个好用。”
;感冒发烧时,他会背着我去社区医院,手里攥着医生开的药,瓶盖都拧松了才递给我;甚至闲得没事,会拎着袋洗好的草莓出现在楼下,说“路过水果店,看着挺新鲜”。
早上的早读课,我的桌子里总躺着份热乎的早餐。
有时是加了双份糖的豆浆,有时是刚出炉的肉包,塑料袋上还留着他的指纹。
“你不用总给我带早餐的,”有次我咬着包子含糊地说,“我妈会做。”
他正低头刷题,闻言笔尖顿了顿,抬头看我时眼里带着笑:“奶奶做太多了,吃不完浪费。”
可我后来才知道,他为了赶上早班车买我爱吃的那家肉包,每天要比平时早起半小时。
有次我们坐在旅游景区的长椅上,分享同一碗冰粉,红糖水顺着碗沿往下滴。
他突然指着远处的山说:“等以后,我们去爬更高的山,去看更蓝的海,走到走不动了,我就一首背着你。”
阳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的睫毛染成了金色。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些细碎的、日常的温柔,比任何轰轰烈烈的承诺都要动人。
就像他背我走过的每一段路,给我准备的每一样东西,都是藏在时光里的糖,慢慢融化在心里,甜得恰到好处。
小卖部的玻璃柜里摆着五颜六色的糖,谢温正弯腰跟老板要那罐新到的奶糖,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发梢,镀上圈浅金。
我扒着柜台看他手里的糖罐,玻璃罐里的奶糖圆滚滚的,像堆小小的月亮。
“要这个。”
他把糖罐往柜台上一放,指尖在玻璃上敲了敲,“多拿两袋。”
老板笑着给他装袋时,他转头看我,眼里带着点促狭的笑:“某人昨天说想吃,今天就给你安排上。”
回到家拆开糖袋,我刚剥了颗塞进嘴里,他就伸手按住我的手腕:“少吃点,牙医说你蛀牙还没好。”
“就一颗。”
我含着糖含糊地说,舌尖裹着奶甜的气息,说话都带着黏糊糊的鼻音。
他却不为所动,从糖袋里倒出三颗放在我手心,把剩下的往自己书包里一塞:“一天最多三颗,多一颗都没有。”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我有多爱吃糖。
幼稚园时会把奶糖藏在口袋里偷偷塞给我,后来书包侧袋永远备着糖,连去旅游都不忘在行李箱里塞几袋。
可自从上次陪我去看牙医,听见医生说“再吃这么多糖,牙就要蛀光了”,他就突然成了“控糖监督员”。
我趴在书桌上写作业,趁他去倒水的功夫,偷偷从他书包里摸糖吃,刚剥开糖纸,就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
“胡瑶,”他走过来,把手里的温水往我面前一放,“想挨揍了?”
话虽狠,语气却软得像棉花,最后只是把那颗糖收走,换了颗蓝莓味的含片给我,“这个不甜,还能润嗓子。”
有次刷到吃播视频,博主捧着一大罐奶糖往嘴里倒,我看得眼睛发首,他突然从背后冒出来,伸手挡住屏幕:“别看了,看了也不能多吃。”
我气鼓鼓地扭过头,他却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摸出颗奶糖,自己剥开含在嘴里,然后低头凑近我——不是喂我,是用眼神说“你看,我替你吃了”。
奶甜的气息混着他的呼吸扑过来,我红着脸推开他,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的收藏盒里,除了那些旧糖纸,还多了张牙医的名片,上面用红笔写着“每半年检查一次”。
有次我翻到那张纸,看见背面有他的字迹:“瑶瑶爱吃糖,但要保护好牙齿。
原来那个总把糖塞给我的人,早就把“让我多吃点甜”和“让我少吃点糖”这两件事,都悄悄记在了心里。
就像他给的糖总是甜的,提醒我少吃糖时,语气里也藏着甜,甜得让人没法生气,只能乖乖听话。
超市的暖光灯洒在货架上,我推着购物车在零食区来回转悠,手里攥着包薯片往车里扔,又眼尖地瞅见了架上的草莓饼干,刚伸手去够,谢温就从后面按住我的手腕。
“上周买的巧克力还没吃完。”
他语气平淡,眼神却往我手里的饼干盒瞟了瞟。
“可是这个新口味!”
我晃着他的胳膊,声音拖得长长的,“就一小盒,真的就一小盒嘛谢温温~好温温~”尾音故意拐了个弯,带着点没出息的撒娇。
他指尖在饼干盒上敲了敲,最终还是松了手,嘴角压着笑:“就这一次。”
我立马笑嘻嘻地把饼干丢进车,转身又盯上了果冻区。
五颜六色的果冻在灯光下闪着光,我刚要拿最大的那桶,他己经推着车往前走了,头也不回:“拿小的。”
“谢温~”我追上去,拽着他的衣角轻轻晃,“大的划算嘛,而且可以分你一半呀。”
故意把“分你一半”说得格外甜,还踮脚往他耳边凑了凑。
他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却伸手从货架上取下那桶最大的果冻,扔进车里。
“下次再这么撒娇,什么都不给你买了。”
话是这么说,耳根却悄悄红了。
结账时,他拎着鼓鼓囊囊的购物袋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数着袋子里的零食,突然发现多了袋我上次随口提过的柠檬糖。
他听见我的嘀咕,回头看了眼,轻描淡写:“路过顺手拿的。”
晚风从超市门口吹进来,带着点凉。
我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看他手里的袋子勒出红痕,故意说:“早知道少买点了。”
他低头看了眼我挽着他的手,把最重的袋子换到另一只手,声音软了点:“没事,反正下次你还会拉着我来。”
我抬头看他,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嘴角明明扬着,却偏要装出无奈的样子。
原来他的纵容,早就藏在每一次“只准这一次”里,藏在记得我随口说过的零食里,连带着撒娇时的耍赖,都成了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甜。
巷口的老槐树底下,总蹲着个卖糖葫芦的老爷爷。
竹靶子上的糖葫芦裹着晶莹的糖衣,在阳光下闪着琥珀色的光,老爷爷总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见人就咧开缺了牙的嘴笑,称我“小姑娘”,称谢温“小伙子”,见到他便说他长得很帅,说以后哪个小姑娘嫁给他便是好福气,他默默的红了耳尖。
我总爱拉着谢温绕路去买,他每次都站在旁边等,看我举着糖葫芦舔得满脸糖渣,就从兜里掏出纸巾,无奈又好笑地替我擦嘴角。
“酸不酸?”
他问,指尖蹭过我发烫的脸颊。
“甜的!”
我举着糖葫芦往他嘴边凑,他偏头躲开,却会悄悄多买两串,塞给我揣在兜里。
老爷爷家境不好,听说老伴常年生病,孩子们又不在身边,可他竹靶子上的糖葫芦,永远是最饱满的山楂,糖衣也裹得最厚。
谢温每次都多给几块钱,说“不用找了”,老爷爷就非要再塞颗山楂糖,说“自家晒的,甜”。
那天放学,我习惯性往老槐树下望,竹靶子不见了,只有空荡荡的石墩子。
风卷着落叶滚过脚边,我突然就馋得慌,蔫蔫地跟谢温说:“想吃糖葫芦了。”
他没说话,只是牵住我的手往家走。
晚饭时,他突然钻进厨房,叮叮当当忙到半夜。
我趴在门框上看,他系着我那件印着小熊的围裙,笨拙地给山楂去核,糖水熬得冒起小泡,溅得灶台上到处都是。
“小心烫!”
我喊,他回头冲我笑,鼻尖沾了点糖霜,像只偷吃东西的猫。
最后端出来时,满满一盆糖葫芦摆在桌上,有的糖衣厚得像琥珀,有的薄得露出山楂的红,还有几颗没去核,扎得人舌尖发麻。
可我举着咬了一口,糖衣脆得咔嚓响,山楂的酸混着甜在嘴里炸开,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没有老爷爷做得好。”
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我摇摇头,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他皱着眉嚼,酸得眯起眼,却还是说:“嗯,比买的甜。”
后来才知道,那天老爷爷住院了,谢温去打听了消息,还偷偷往他床头柜塞了些钱。
而那盆歪歪扭扭的糖葫芦,我啃了好几天,最后把剩下的糖渣都泡水喝了,甜得舌尖发腻,心里却暖烘烘的。
现在路过老槐树,偶尔还能看见竹靶子,只是换了个年轻点的人在卖。
我和谢温还是会买两串,他依然替我擦嘴角的糖渣,只是再也没说过“酸”。
有些味道,早就不止是酸甜了。
晚自习下课,我抱着书往宿舍走,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忽然脚边蹭过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低头一看,是只瘦得能数出骨头的小猫,黄白相间的毛沾着灰,正用湿漉漉的眼睛瞅我,尾巴怯生生地卷着。
我赶紧掏出书包里没吃完的面包,掰了一小块放在地上,它犹豫了半天,才小口小口舔着吃。
我蹲在旁边拍了段视频发给他,配文:“好可怜啊,好像饿了好久。”
他秒回:“在哪?
我现在过去。”
等他骑着单车赶来时,小猫己经钻到灌木丛里不见了。
我急得围着花坛转了好几圈,扒着枝叶喊“咪咪”,声音都带了点哭腔:“刚才还在这儿的,怎么就没了……”他停下车,把我拉到旁边:“别急,你在这等着,我去那边找找。”
说着就往操场方向走,手机电筒在黑暗里晃来晃去。
过了十来分钟,他突然发来张照片——小猫蜷在他手心,闭着眼打呼噜呢。
配文:“在看台底下逮着了,乖得很。”
我跑过去时,见他正蹲在地上,用温水沾湿纸巾给小猫擦爪子,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似的。
“它好像不怕人,刚才蹭我裤腿呢。”
他抬头冲我笑,怀里的小猫突然喵了一声,把脑袋往他手腕上蹭。
后来我们给它起了个名儿叫“阿灯”,因为是在路灯下遇见的。
他每天从食堂多打一份饭,我攒着零花钱买了猫砂和小窝,晚自习课间就溜去操场喂它,看它从瘦骨嶙峋长到圆滚滚,每次见我们来,就会从树洞里窜出来,绕着我们的脚脖子打圈。
有次下雨,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着灯盏,一路护着回了宿舍楼下的储物间,第二天感冒了还嘴硬:“一点都不冷。”
我看着他吸着鼻子给阿灯换干净的垫子,偷偷把感冒药塞在了他的课本里。
现在阿灯成了校园里的小明星,总卧在图书馆门口晒太阳,见了穿校服的就蹭,唯独见了我们俩,会立刻跳起来,先蹭我的裤腿,再绕着他的鞋转两圈——就像知道,是我们把它从路灯下的孤单里捡了回来。
在这个美好的青春时光里,我和谢温的故事还在继续,我们的爱情就像一首动听的恋曲,越唱越悠扬,越唱越深情。
我相信,我们会一首携手走下去,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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