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兰柳如玉亡妻的牌局全本免费在线阅读_亡妻的牌局全本阅读

李凤兰柳如玉亡妻的牌局全本免费在线阅读_亡妻的牌局全本阅读

作者:喜欢蜂花的黑狮王

其它小说连载

金牌作家“喜欢蜂花的黑狮王”的男生生活,《亡妻的牌局》作品已完结,主人公:李凤兰柳如玉,两人之间的情感纠葛编写的非常精彩:热门好书《亡妻的牌局》是来自喜欢蜂花的黑狮王最新创作的男生生活的小说,故事中的主角是柳如玉,李凤兰,秀莲,小说文笔超赞,没有纠缠不清的情感纠结。下面看精彩试读:亡妻的牌局

2025-10-18 08:40:52

村里人都说陈建国命硬,克死了第一个老婆还能娶上续弦。

直到他把第二任妻子秀莲赶出门那晚,

暴雨中她嘶吼:“你娶我妹就为了她长得像你死去的白月光?”更劲爆的是,

他竟同时和村里最泼辣的寡妇在麻将桌上调情。某天深夜,麻将桌突然炸裂,

木屑中飞出一张泛黄的孕检单——日期正是原配临终前一周。所有人瞳孔地震时,

寡妇慢悠悠抹着口红:“该清账了,姐夫。”---第一章 硬命夏日的白槐村,

是被毒日头烤得发蔫的。黄土路面蒸腾起扭曲的、看得见的热浪,

裹挟着尘土和牲口粪便混杂的气味,黏糊糊地糊在每一个过路人的皮肤上。

蝉在那些半死不活的槐树枝桠里声嘶力竭地叫着,一声赶着一声,

像是给这沉闷的午后敲着催命的边鼓。村东头那栋还算齐整的砖瓦房里,

传出哗啦啦的洗牌声。夹杂着女人尖细的笑骂和男人低沉的咳嗽,

给这黏稠的寂静撕开一道活泛的口子。“碰!”陈建国粗壮的手指将两张“八万”拍在桌上,

声音闷得像石头砸进棉花堆。他五十出头年纪,身板依旧厚实,穿着一件洗得发灰的旧汗衫,

领口松垮垮地耷拉着,露出晒成酱红色的粗糙脖颈。脸上沟壑纵横,

是岁月和风霜联手刻下的印记。一双眼睛看人时总像是蒙着一层薄翳,浑浊,

却偶尔会闪过一点让人捉摸不定的光。坐在他对面的,是他死去原配柳如烟的亲妹妹,

柳如玉。二十七八的年纪,眉眼间能看出几分她姐姐当年的清秀影子,只是下巴更尖了些,

嘴唇也更薄些。看人时眼风里总带着钩子,此刻正翘着染了蔻丹的小指,慢条斯理地码着牌。

“姐夫今儿手气可以啊,”柳如玉飞过去一个眼风,声音又软又糯,“连着坐好几庄了吧?

”陈建国没接话,只从鼻孔里“嗯”了一声,目光掠过柳如玉,落在她下家的那个女人身上。

那是村里的寡妇,李凤兰。三十五六岁,一件水红色的确良衬衫绷得紧紧的,

勾勒出饱满的胸脯和腰身。她正叼着一根烟,眯着眼看手里的牌,烟雾缭绕里,

那张颇有几分颜色的脸上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野气。感觉到陈建国的目光,她眼皮一掀,

嘴角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伸出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啪”地打出一张“东风”。

“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她吐出个烟圈,话里有话。

陈建国喉结滚动了一下,端起手边的搪瓷缸子,咕咚灌了一大口凉茶。

茶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洇湿了汗衫的前襟。坐在李凤兰下首的是个面相憨厚的中年男人,

叫王老五。他搓着手里的一张牌,嘿嘿干笑了两声,没敢接李凤兰的话茬。

牌局在一种微妙而粘滞的气氛里继续着。屋外,毒日头底下,一个女人正佝偻着背,

在菜地里拔草。那是陈建国的第二任妻子,秀莲。她比陈建国小十来岁,

刚嫁过来时也是个水灵人儿。如今却像是被抽干了水分的老菜帮子,脸色黄黄的,

眼角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苍蝇。汗水顺着她的鬓角往下淌,滴进干裂的泥土里,

瞬间就不见了踪影。她偶尔直起腰,捶捶后背,目光茫然地投向那间传出麻将声的屋子,

眼神空洞,像两口枯井。屋里,柳如玉摸了一张牌,指腹细细捻过牌面,

脸上绽开一个甜得发腻的笑:“自摸,清一色,门前清,坎张……姐夫,对不住,

您这庄家可算是下了。”陈建国脸色沉了沉,没说什么,

从桌角那一堆皱巴巴的毛票里数出几张,推过去。李凤兰“嗤”地笑出声,

把手里的烟蒂按灭在一個缺了口的陶瓷烟灰缸里:“如玉妹子这手气,真是随了她姐,

旺夫又旺财呐。”她话里的“姐”字,咬得格外轻,却又像针一样,扎在某些人的心尖上。

柳如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化开,一边收钱一边说:“凤兰姐说笑了,

我哪有我姐那福气。”她顿了顿,眼波往陈建国那边一转,“我姐那是短命,

没福气陪着姐夫享后来的福。”陈建国码牌的手停住了,指关节有些发白。他抬起眼皮,

浑浊的眼睛盯着柳如玉,那目光阴沉沉的,带着压力。柳如玉像是没看见,自顾自地说下去,

声音放低了些,像是自言自语,又确保屋里每个人都能听见:“要说也是怪了,我姐那人,

平时身子骨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临走前那几天,我瞧着脸色倒是不错,

还以为是怀上了……”“哗啦”一声脆响!陈建国猛地将刚码好的一摞牌狠狠推倒,

麻将牌四散飞溅,有几颗掉在地上,滴溜溜乱转。“打牌就打牌!哪来那么多屁话!

”他低吼道,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屋子里霎时安静下来。只有掉在地上的那几颗麻将牌,

还在不甘心地转动着,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王老五吓得缩了缩脖子,大气不敢出。

李凤兰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又勾起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拿起桌上的烟盒,又抖出一根烟来,

慢悠悠地点上。柳如玉撇了撇嘴,垂下眼皮,拿起桌角的手绢,

轻轻擦拭着自己刚收过来的钱票,不再吭声。屋外的秀莲,

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惊得浑身一颤,手里的杂草掉在地上。她茫然地抬起头,

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嘴唇哆嗦了一下,最终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只是更深地埋下了头,

继续对付那些仿佛永远也拔不尽的杂草。空气仿佛凝固了,比之前更加沉重。

蝉鸣声不知何时歇了,只剩下屋里粗重的呼吸声,和窗外那无休无止的、令人烦躁的日光。

陈建国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他弯腰,沉默地把散落在地上的麻将牌一颗颗捡起来,

动作僵硬。当他捡起最后一颗“白板”时,手指在光滑的牌面上摩挲了片刻。

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像是透过这张牌,看到了很久以前,另一张苍白失血的脸。

他把牌重重拍回桌上。“继续。”他说,声音沙哑。牌局重新开始,但先前的那些暗流涌动,

似乎都沉到了更深处。潜藏在每一张摸起打出的牌底下,

潜藏在每一个人闪烁的眼神和刻意维持的平静之下。李凤兰吐出烟圈,

目光扫过陈建国紧绷的侧脸,又掠过柳如玉那带着几分得意又强行掩饰的嘴角。最后,

穿过窗户,落在院子里那个几乎要融化在烈日下的单薄背影上。她的红唇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无声地,像是在说——“还早着呢。”第二章 夜逐天,不知什么时候阴了下来。

厚重的、铅灰色的云层从北边的山坳里漫上来,悄无声息地吞噬了最后一点残阳的余晖。

风开始有了劲道,卷着地上的尘土和枯叶,打着旋儿,发出呜呜的声响,

像是无数冤魂在低泣。空气变得又湿又重,压得人胸口发闷。牌局早早散了。

王老五像是屁股着了火,第一个蹿出门去,连招呼都没敢打一个。李凤兰掐灭了最后一根烟,

站起身,水红色的衬衫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有些刺眼。她没看陈建国,也没看柳如玉,

只伸手理了理自己有些散乱的鬓发,嘴角那抹似笑非笑还在,却淡了许多。“走了。

”她丢下两个字,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干脆。高跟鞋敲在水泥地上,咔哒,

咔哒,一步步远去,消失在愈发浓重的暮色里。柳如玉看着李凤兰的背影,撇了撇嘴,

转身就开始收拾桌上的麻将牌,动作麻利,带着一种即将成为女主人的理所当然。

她瞥了一眼站在窗边,像尊铁塔般沉默不语的陈建国,柔了声:“姐夫,天要下雨了,

我去把晾在外头的衣裳收进来。”陈建国没回头,只从喉咙里又挤出那个单调的音节:“嗯。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不,还有屋外那个一直如同隐形人般的秀莲。

柳如玉扭着腰肢出去了。很快,院子里传来她收衣服时哼起的小调,不成腔不成调,

却透着一股子快活劲儿。陈建国依旧站在窗前,望着外面越来越暗的天色。风更大了,

吹得院里的老槐树疯狂摇摆,枝叶乱舞,像一群张牙舞爪的鬼影。

他的脸映在开始蒙上水汽的玻璃窗上,模糊,扭曲。秀莲是什么时候进屋的,没人注意。

她悄无声息地,像一只怕惊扰了主人的猫,贴着墙根,想去厨房烧点热水。

她的裤腿上还沾着泥点,手指因为长时间的劳作而显得粗糙红肿。“站住。

”陈建国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道冰冷的鞭子,抽在沉闷的空气里。秀莲的脚步钉在了原地,

肩膀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她慢慢地转过身,低着头,不敢看陈建国。

陈建国终于从窗前转过身,浑浊的眼睛落在秀莲身上,那目光里没有丝毫温度。

只有一种积攒了许久的、毫不掩饰的厌弃。“去,把你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他说,

语气平静得可怕,像是在吩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秀莲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

嘴唇哆嗦着:“……建国……你,你说啥?”“我说,让你收拾东西,滚蛋。

”陈建国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砸进秀莲的耳膜里,“听不懂人话?

”“为……为啥?”秀莲的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我嫁给你十几年,没功劳也有苦劳,

我……”“为啥?”陈建国打断她,嘴角扯起一个讥诮的弧度,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显得格外狰狞,“你看看你这副鬼样子!看着就倒胃口!老子养你十几年,够对得起你了!

现在,老子不想再看见你!”“不……不能这样……”秀莲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顺着她枯黄的脸颊往下淌,

“你不能这样对我……当初是你求着我嫁过来的……你说会对我好……”“当初是当初!

”陈建国不耐烦地挥挥手,像是要赶走一只恼人的苍蝇,“现在是现在!少他妈废话,

赶紧滚!”这时,柳如玉抱着收好的衣服走了进来。看到屋里的情形,她脚步顿了一下,

随即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怜悯和优越感的复杂神色。她把衣服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走到陈建国身边,轻轻挽住他的胳膊,柔声劝道:“姐夫,你看这……天都快下雨了,

要不……让姐明天再走?”她这声“姐”叫得异常顺口,仿佛已经练习了千百遍。

“这没你事!”陈建国甩开柳如玉的手,眼睛依旧死死盯着秀莲,“今晚必须滚!

多一分钟老子都嫌膈应!”秀莲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柳如玉那故作姿态的表演。

看着陈建国那铁石心肠的决绝,一股巨大的悲愤和屈辱猛地冲上了头顶。她浑身都在发抖,

指着柳如玉,声音尖利得变了调:“陈建国!你不是人!你赶我走……就是为了娶她?!

她可是如烟的亲妹妹!你……你娶我妹,就因为她长得像你那个死去的白月光?!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屋内凝滞的空气。陈建国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猛地向前跨了一步,扬手——“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秀莲脸上。

秀莲被打得踉跄了一下,半边脸立刻红肿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她捂着脸,

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建国,眼神里最后一点微弱的光,彻底熄灭了。屋外,酝酿了许久的暴雨,

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瓦片上、窗户上、地面上,噼里啪啦,

像是千军万马在奔腾,瞬间掩盖了世间一切其他的声音。“滚!”陈建国指着大门,

怒吼声在雨声中显得有些失真。秀莲不再哭了,也不再求饶。她直勾勾地看着陈建国,

又看看躲在他身后、眼神里带着一丝快意的柳如玉。突然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她转过身,没有再去收拾任何东西。就那么踉踉跄跄地,一步一步,

走进了门外那片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雨幕之中。单薄的背影很快就被密集的雨线吞没,

消失不见。柳如玉看着秀莲消失的方向,轻轻吁了口气,重新挽住陈建国的胳膊。

把脸贴在他僵硬的手臂上,软语道:“姐夫,别生气了,为了这种人不值当……以后,

有我陪着你呢。”陈建国没有推开她,也没有回应。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门外那一片混沌的雨夜。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双浑浊的眼睛里,

翻涌着某种比夜色更浓、比暴雨更烈的东西。雨,下得更疯了。

仿佛要将这世上所有的污浊和罪恶,都冲刷个干净。

第三章 雨夜秀莲像是被抽掉了骨头的皮影,深一脚浅一脚地撞进泼天的雨幕里。

冰凉的雨水瞬间浇透了她单薄的衣衫,紧贴在皮肤上,冷得刺骨。但她感觉不到,

脸颊上那火辣辣的痛楚和心口那片巨大的、空洞的麻木,盖过了一切。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能去哪里。白槐村是她的娘家,可爹妈早没了。哥嫂嫌她是个拖累,

当初她嫁给陈建国,他们怕是恨不得放鞭炮庆祝甩掉了包袱。这十几年,她在陈家当牛做马,

早已没了自己的窝。雨水糊住了眼睛,她胡乱地抹了一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陈建国那声冰冷的“滚”,还有柳如玉那故作姿态的软语。

她想起了刚嫁过来的时候,陈建国虽然沉默,

但也会在她生病时默默熬上一碗姜汤;想起了柳如烟还在世时,姐妹俩偶尔坐在院子里说笑,

那时的阳光,好像都比现在暖和……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她猛地咳嗽起来,弯下腰,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雨水灌进她的口鼻,

呛得她一阵窒息。黑暗和暴雨吞噬了她。土路变得泥泞不堪,每走一步,鞋子都深陷进去,

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像是绝望的叹息。路旁的树木在狂风中疯狂摇曳,

张牙舞爪的影子投在地上,如同择人而噬的鬼魅。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

直到双腿如同灌了铅,再也抬不动。前方出现了一点昏黄的光,在雨幕中 摇曳不定,

像是鬼火。是村头那座废弃的土地庙。秀莲踉跄着扑了过去。庙门早已朽坏,歪斜地敞开着。

她挤进门内,一股混合着霉味、尘土和动物粪便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庙里很小,

地上散落着枯草和不知名的秽物。神龛上的土地公塑像斑驳脱落,半边脸都塌了,

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她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蜷缩起来,

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冷,彻骨的冷,从外到内,冻僵了她的四肢,也冻僵了她的心。

外面,暴雨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反而越下越猛,仿佛天破了个窟窿。

雷声在低沉的云层中滚动,偶尔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瞬间照亮庙内狼藉的景象,

也照亮秀莲那张毫无血色的、如同死人一般的脸。她瞪大眼睛,空洞地望着门外无边的黑暗。

陈建国那狰狞的面孔,柳如玉那虚伪的笑容,李凤兰那看戏般的眼神……一幕幕在眼前晃动。

为什么?凭什么?十几年,她伺候他吃,伺候他穿,给他操持这个家,就算没有功劳,

也有苦劳。可他呢?说赶就赶,像是丢掉一件破旧的垃圾。就因为她老了,丑了,

不如那个年轻貌美、长得像他心头白月光的妹妹了?恨意,如同藤蔓,

在冰冷的胸腔里疯狂滋生,缠绕,收紧。她枯瘦的手指深深抠进身下潮湿的泥土里,

指甲断裂了也浑然不觉。又一个闪电划过,照亮了庙门口。秀莲猛地一颤。恍惚间,

她好像看到雨幕里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

穿着她熟悉的、柳如烟生前最爱穿的那件淡蓝色碎花裙子,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姐……?”秀莲下意识地喃喃出声,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锣。那身影没有回答,

只是在闪电熄灭的瞬间,悄然隐没在更深的黑暗中。是幻觉吗?秀莲不知道。

她只觉得一股更深的寒意从脚底窜起,瞬间席卷了全身。雨,还在下。

砸在土地庙残破的屋顶上,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声响,像是敲打着谁的丧钟。

第四章 新妇白槐村被一夜暴雨洗刷过后,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干净。

黄土路面被冲出一道道沟壑,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腥气和草木的清新。日头重新露脸,

明晃晃地照着,却驱不散某些人心头的阴霾,也照不亮某些角落里的晦暗。

陈建国家的院子里,柳如玉正指挥着两个请来的短工。

把秀莲留下的几件旧家具和杂物搬到院子角落的柴房里去。

她今天换上了一件崭新的桃红色衬衫。头发也精心梳理过,脸上施了薄粉,

嘴唇涂得红艳艳的,站在还有些泥泞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扎眼。“轻点轻点!别磕坏了!

”她声音清脆,带着一种扬眉吐气的快活,“这些没用的东西,先堆这儿,

赶明儿有空了再收拾。”一个短工憨厚地笑了笑:“如玉妹子,哦不,

现在该叫建国嫂子了吧?这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柳如玉脸上飞起两朵红云,

嗔怪地瞪了那短工一眼,眼风却带着得意:“瞎说什么呢!赶紧干活!”陈建国蹲在屋檐下,

嘴里叼着烟,看着院子里忙碌的景象,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脚边已经扔了好几个烟头。

秀莲被赶走,似乎并没有让他感到丝毫轻松,那眉宇间的阴沉反而更加浓重了。“姐夫。

”柳如玉扭着腰走过来,手里端着一杯刚泡好的热茶,递到他面前。声音软得能滴出水来,

“喝口茶,歇会儿。这些粗活让他们干就行。”陈建国接过茶杯,没喝,只是握在手里,

目光越过院子,不知道在看什么。“家里……也该添置点新东西了。”柳如玉在他身边蹲下,

自顾自地规划着,“那床旧的睡着不舒服,窗帘也旧了,

还有堂屋那张桌子……”“你看着办吧。”陈建国打断她,声音有些沙哑。

柳如玉对他的冷淡似乎并不在意,或者说,她早已习惯了。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姐夫,

秀莲姐……她昨晚,没闹出什么事吧?这黑灯瞎火的,她能去哪儿?

”陈建国夹着烟的手指顿了一下,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神情。“管她去哪。”他吐出四个字,

冰冷生硬。柳如玉识趣地不再问,转而说道:“对了,凤兰姐刚才捎信儿来,

说晚上想来打几圈牌,问你有空没?”听到李凤兰的名字,

陈建国的眼神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烟,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灭。

“来就来吧。”新的女主人,新的牌局,似乎一切都将步入新的轨道。

只是那被暴雨冲刷过的地面,某些痕迹可以被掩盖,某些渗入地底的东西,

却未必能轻易抹去。村里的风言风语,像雨后的霉菌,在各个角落悄无声息地滋生、蔓延。

“听说了吗?陈建国真把秀莲给赶出去了!就在昨晚上那么大暴雨的时候!”“啧啧,

真不是个东西!秀莲跟了他十几年呐!”“嘿,这不是有新人了嘛!那小姨子,

长得跟她死去的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我看那柳如玉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瞧她那骚情劲儿!”“还有李凤兰那个寡妇,整天往他家跑,打的什么主意谁不知道?

”“哎,你们说,当年柳如烟死得是不是也太突然了点……”这些窃窃私语,被风吹着,

飘荡在村子上空,却飘不进那栋刚刚“辞旧迎新”的砖瓦房里。傍晚,李凤兰果然又来了。

依旧是那副慵懒中带着泼辣的姿态,水红色的衬衫换成了墨绿色,衬得皮肤越发白净。

牌局在堂屋重新支了起来。这一次,牌桌上的人没变,气氛却微妙地不同了。

柳如玉以女主人的身份坐在陈建国上家,时不时给他递水点烟,动作亲昵。李凤兰冷眼瞧着,

打出一张“九条”,似笑非笑地说:“哟,建国哥,这有人疼就是不一样啊,

牌都有人帮着看了。”陈建国没接话,摸了一张牌,指腹慢慢捻着。柳如玉脸上挂着笑,

话里却带着刺:“凤兰姐说笑了,我这不是怕姐夫渴着饿着嘛。不像有些人,

只会动动嘴皮子。”李凤兰“呵”了一声,也不生气,

慢悠悠地吐出个烟圈:“动嘴皮子也得有那个本事,就怕有些人,连嘴皮子都动不到点子上。

”王老五坐在中间,只觉得屁股下的凳子像是长了钉子,左右不是,只能嘿嘿干笑着,

埋头看自己的牌。陈建国听着两个女人言语间的机锋,眉头越皱越紧。

他猛地将手里的牌拍在桌上:“打牌!”牌声哗啦,掩盖了某些暗涌的波涛。屋外,

夜色渐浓。被暴雨洗礼过的村庄,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澄澈,反而像是被搅浑的水,

沉淀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在新妇的笑语和牌局的喧闹声中,没有人注意到,

村头废弃的土地庙里,那个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身影。正用一双逐渐被恨意烧红的眼睛,

死死盯着这个方向。第五章 旧影日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推着,浑浑噩噩地往前淌。

陈建国的家里,似乎很快便抹去了秀莲存在过的所有痕迹。

的旧衣服、用了多年的搪瓷盆、还有墙角那个她偶尔会坐着发会儿呆的小马扎……都消失了,

被柳如玉利索地清理出去,或是塞进了柴房最深的角落。取而代之的,

是带着廉价香水味的新窗帘。印着俗艳牡丹花的床单,

还有堂屋桌上那包敞开着、随时准备敬客的带过滤嘴的香烟。

柳如玉俨然成了这里真正的女主人。她指挥若定,笑声清脆,把屋子里外收拾得焕然一新。

连院子里那几棵半死不活的花草,似乎也因为她时常泼下的洗菜水而精神了几分。

可有些东西,是换不掉,也掩盖不了的。夜深人静时,陈建国躺在换了新床单的炕上。

身边是柳如玉年轻温软的身体,散发着和他记忆中柳如烟相似的、淡淡的雪花膏香气。

可他却常常失眠,瞪着眼睛看糊着旧报纸的顶棚,

耳边似乎总能听到另一种声音——不是柳如玉娇柔的喘息,

而是秀莲那带着疲惫的、小心翼翼的鼾声。或者是她在厨房里轻手轻脚走动时,

木屐敲击地面的细微声响。那些声音,曾经让他觉得烦躁,嫌她碍眼,如今却在死寂的夜里,

变得清晰而刺耳。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柳如玉。她确实像她姐姐,

尤其是侧脸的轮廓和笑起来时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可她终究不是柳如烟。

柳如烟的眼神是温婉的,带着点书卷气的宁静,看人时像一泓清浅的泉水。

而柳如玉的眼睛太活,太亮。里面藏着太多算计和欲望,像两簇跳动的火苗,灼得人不舒服。

她刻意模仿着她姐姐生前的某些小习惯,比如把头发挽在耳后时,

会用小指轻轻勾一下鬓角;比如喝茶前,会先轻轻吹一口气。这些动作,

柳如烟做来自然优雅,落在柳如玉身上,却总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矫揉造作。陈建国看着她,

有时候会恍惚。仿佛透过这张相似的脸,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让他隐隐不安的灵魂。

这天下午,柳如玉翻箱倒柜,不知从哪里找出一个蒙尘的木盒子。“姐夫,

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她献宝似的把盒子捧到陈建国面前。陈建国正在磨一把锄头,

抬头瞥了一眼,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那是柳如烟生前放些零碎东西的盒子。

柳如玉自顾自地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些褪色的头绳、几颗光滑的鹅卵石、一个巴掌大的小圆镜,

还有一本薄薄的、页面泛黄的《红楼梦》连环画。“哎呀,这镜子都锈了。

”柳如玉拿起那面小圆镜,照了照,撇撇嘴,随手就要扔到一边。“放下。

”陈建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柳如玉的手僵在半空,

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她转过头,有些委屈地看着陈建国:“姐夫,

这都是些没用的旧东西了……”“我让你放下。”陈建国重复了一遍,

目光沉沉地落在那个盒子上,像是透过木质的盖子,看到了里面沉睡的旧时光。

柳如玉悻悻地放下镜子,嘴里小声嘟囔了一句:“人都死了多少年了,

还留着这些破烂干什么……”陈建国没理会她,放下锄头,走过去,

从柳如玉手里拿过那个木盒子。他的动作很慢,手指拂过盒盖上粗糙的纹路,然后,

轻轻合上盖子,拿着它走进了里屋。柳如玉看着他的背影,气得跺了跺脚,

脸上那层模仿来的温婉瞬间剥落,露出底下尖刻的怨怼。

陈建国把盒子放在里屋那个掉了漆的柜子顶上,那个位置,既不显眼,也不容易够到。

他站在那里,盯着盒子看了很久,久到窗外的天色都开始暗淡下来。盒子里,除了那些零碎,

底层还压着几张照片。有一张是柳如烟单独的半身照,穿着月白色的衬衫,

梳着两条粗黑的辫子,对着镜头浅浅地笑着,眼睛像含着星光。还有一张,

是他和柳如烟的合影。那时候他还年轻,肩膀宽阔,眉眼间带着一股锐气。

柳如烟依偎在他身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仿佛隔了一辈子。

他伸出手,似乎想去触摸那张合影。指尖却在即将碰到照片时,猛地缩了回来。

像是被烫到一样。他烦躁地转过身,不再看那个盒子。旧影幢幢,勾起的不是甜蜜,

而是一种沉甸甸的、夹杂着某种难以言说情绪的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堂屋里,

柳如玉已经把麻将桌摆开了,李凤兰和王老五也到了。哗啦啦的洗牌声传来,

带着一种日常的、喧闹的虚假繁荣。陈建国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脑海里那些纷乱的影像驱散,

迈步走了出去。牌桌上,灯光下,柳如玉笑靥如花,李凤兰眼神莫测,

王老五依旧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陈建国坐下来,伸手摸牌。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牌面,

那熟悉的触感让他稍微安定了一些。他试图将注意力集中在牌局上,

集中在眼前这个活色生香的、属于他的“新生活”上。可当他偶尔抬眼,

;当他听到李凤兰那意有所指的话语时;当他感受到这屋里某种挥之不去的、冰冷的气息时。

他知道,有些东西,就像柜顶那个蒙尘的木盒子,虽然被盖上了,却始终在那里。

而村头土地庙里,那个靠着冰冷墙壁、眼神逐渐变得空洞继而狠厉的女人。她的存在,

更像是一根看不见的刺,扎在这个看似平静下来的家庭最脆弱的神经末梢上。夜还很长。

牌局,也才刚刚开始。第六章 牌桌上的硝烟日子像是被麻将牌洗过一样,哗啦啦地翻着篇。

陈建国家的堂屋,几乎成了固定的牌场。吃过晚饭,不等招呼,

李凤兰便会踩着那双半旧不新的高跟鞋,咔哒咔哒地晃悠过来。

身后多半跟着缩头缩脑的王老五。柳如玉早已把麻将桌擦得锃亮,茶水瓜子备得齐全,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派头。只是这牌桌上的气氛,比起秀莲在时,

更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紧绷。今晚也不例外。白炽灯泡悬在头顶,洒下昏黄的光。

照着桌上绿绒布和散乱的牌,也照着牌桌旁四人神色各异的脸。柳如玉坐在陈建国上家,

出牌时总带着几分刻意的讨好。“姐夫,吃这张‘二饼’不?”她声音软糯,打出一张牌,

眼风往陈建国那边瞟。陈建国盯着自己的牌,眉头拧着,没作声。他手气似乎一直不太好,

面前的毛票薄了下去。李凤兰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地摸了一张牌。指腹在牌面上轻轻捻过,

也不看,只用涂着蔻丹的指甲轻轻敲着牌边。她今天穿了件黑色的紧身线衣,

衬得脖颈越发白皙,眼神里那股慵懒的劲儿底下,藏着锐利的光。

“如玉妹子现在可真是一心扑在建国哥身上了。”李凤兰不打牌,先开口,

声音带着点烟熏过的沙哑,“连出牌都想着姐夫能不能吃,这要是放在旧社会,

可是标准的贤内助啊。”她这话听着像是夸奖,那语调却拐着弯,带着钩子。

柳如玉脸上笑容不变,手下却暗暗用力,将一张“西风”拍在桌上:“凤兰姐说笑了,

我这不是看姐夫这几天手气背,想着帮衬点嘛。”她转过头,又对陈建国柔声道,“姐夫,

别急,牌运总会转过来的。”陈建国从鼻孔里哼出一声,算是回应。他摸起一张牌,

是张没用的“一索”,看也没看就打了出去。“碰!

”李凤兰立刻将那两张“一索”收拢过来,动作干脆利落。她抬起眼皮,看向陈建国,

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建国哥,心不在焉啊?这牌打得……可不像你平时的水平。

”陈建国烦躁地抓起桌上的搪瓷缸,灌了一大口凉茶。他确实心不在焉。白天去地里,

听到几个长舌妇凑在一起嘀咕,虽然一见他来就散了,但那指指点点的眼神,

像麦芒一样扎在他背上。她们在议论秀莲,议论他,议论柳如玉,或许,

还在议论……柳如烟。那些窃窃私语,和眼前这虚假的牌局热闹交织在一起,让他胸口发闷。

“该谁出牌了?磨磨蹭蹭的。”他没好气地催促下家的王老五。王老五吓得一哆嗦,

赶紧打出一张“三条”。“胡了。”李凤兰轻轻推倒自己的牌,“屁胡,单调将,

就等这张‘三条’。”柳如玉凑过去看了一眼,撇撇嘴:“凤兰姐今天手气是真好。

”李凤兰一边收钱,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手气好不好,得看跟什么人打牌。有些人啊,

心思不在牌上,尽想些有的没的,这牌运自然就跑了。

”她意有所指的目光扫过陈建国阴沉的脸,又掠过柳如玉那强装笑意的嘴角。

柳如玉被这话刺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声音也尖了些:“凤兰姐这话说的,

打牌不就是图个乐呵嘛,想那么多累不累?”“乐呵?”李凤兰轻笑一声,拿起桌上的烟盒,

抖出一根烟点上,深吸了一口,才缓缓吐出烟雾,“是啊,是得找点乐呵。不然这日子,

守着个空屋子,多难熬。”她这话像是自嘲,又像是把锐利的刀子,

不经意间划开了某些伪装。陈建国握着牌的手紧了紧。李凤兰的话,像是一根针,

精准地扎到了他某个隐秘的痛处。空屋子?他这屋子现在热闹得很,有新人,有牌局,

可为什么,他有时候还是会觉得空落落的?牌局在一种诡异的氛围中继续。

柳如玉不再刻意讨好,出牌变得又快又急,带着一股发泄的意味。

李凤兰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却总能恰到好处地胡牌,或是用几句不轻不重的话,

搅动一池暗水。王老五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尽量减少存在感。陈建国则越来越沉默,

只是闷头摸牌打牌,额角的青筋却时不时跳动一下。桌上的硝烟,看不见,

却弥漫在每一张摸起打出的牌里。弥漫在每一个眼神的交锋和每一句含沙射影的话语中。

直到夜深,牌局散场。李凤兰揣着赢来的钱,扭着腰肢走了。王老五如蒙大赦,溜得飞快。

柳如玉一边收拾着麻将,一边抱怨:“这李凤兰,说话阴阳怪气的,赢几个钱瞧把她得意的!

”陈建国没接话,他走到院子里,点燃一支烟。夜色冰凉,

空气中还残留着李凤兰身上那股淡淡的、廉价的雪花膏和烟草混合的味道。

他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天,没有星星,只有一弯瘦伶伶的月亮,散发着清冷的光。堂屋里,

柳如玉收拾完,走过来想挽他的胳膊,

却被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生人勿近的冷硬气息逼退了一步。“姐夫,不早了,歇了吧?

”她小声说。陈建国猛地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狠狠摁灭在墙上,转身进了屋,

依旧没有看柳如玉一眼。柳如玉站在院子里,看着他那决绝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看那弯冷月,

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这刚刚到手的热闹日子底下,

似乎潜藏着比她想象中更深的、冰冷的暗流。第七章 庙里的低语村头的土地庙,

在暴雨过后,更加破败了。朽坏的门板歪斜得厉害,几乎要掉下来。

庙里那股霉烂腐败的气味,混合着泥土的腥气,浓得化不开。阳光很难照进这里,

即使是在白天,里面也是昏昏沉沉的,像个被遗弃的墓穴。秀莲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几天过去,她身上那件被雨水浇透又捂干了的衣服已经变得硬邦邦,散发着馊味。

头发纠结在一起,沾着草屑和泥土。脸颊上被陈建国扇过的地方,红肿消了下去。

留下几道暗紫色的指痕,更显得她面容憔悴,眼神空洞。最初的冰冷和麻木过去后,

一种更为尖锐的东西在她身体里苏醒。是恨。像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让她喘不过气,也像野火,在她空洞的眼眶里燃烧。她几乎不吃不喝,

靠着庙里偶尔能找到的、不知哪个路人丢弃的半个干馍,

或者几口积在破瓦罐里的雨水维持着。大部分时间,她就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

像一尊失去生气的泥塑。只有那双眼睛,偶尔会转动一下,透过庙门的缝隙,

死死地盯着通往陈建国家的那个方向。村里不是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有几个心善的老太太,

偷偷摸摸地给她送过几次吃的。放在庙门口,不敢多留,也不敢跟她说话,

只是叹着气摇摇头快步离开。她们怕惹上麻烦,怕陈建国,也怕那些越来越不堪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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