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五年,秦舒一直以为,嫁给战神将军顾云舟,是她此生最大的幸事。
她为他洗手作羹汤,做他身后最温婉的妻。
今日边境传来急报,敌国北狄来犯,镇国将军顾云舟的“白月光”,被皇帝亲封为“安和郡主”的上官燕,在阵前被俘。
秦舒备好安神汤,想去书房慰劳刚刚从皇宫议事归来的夫君。
还未走近,便听见他与心腹侍卫在廊下的对话,声音压抑却清晰。
“侯爷,陛下真的要您用夫人的兵符去换安和郡主?”
“那是雪原军的虎符!您三思啊!”
秦舒脚步顿住,端着汤碗的手微微一颤。
她听见顾云舟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已应下。”
“陛下说了,那兵符不过是秦家留下的一个信物,并无实权。”
“用一个无用的信物,换回燕儿的性命,换回大夏的颜面,值得。”
侍卫的声音带上了急切。
“可是侯爷,属下曾听闻,雪原军只认虎符不认君令……”
“住口!”
顾云舟冷声打断他。
“此事不必再说。燕儿当年为救我身负重伤,险些丧命,我欠她一条命。”
“如今她身陷囹圄,我绝不能坐视不理。”
“至于秦舒……她一向温顺懂事,我会好好与她解释,她会理解的。”
秦舒站在暗影里,只觉得浑身冰冷。
温顺懂事?
所以她的兵符,她母亲留给她、足以号令三十万雪原军的兵符,在他眼里,就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拿去交换另一个女人的“无用信物”?
他甚至……都不屑于先问她一声。
就在这时,秦舒忽然感到腹中一阵轻微的悸动。
她下意识地抚上小腹,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化为坚定。
她不能让他犯下这等通敌叛国的大错!
她深吸一口气,端着安神汤,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从暗影中走出。
“夫君,夜深了,喝完汤早些歇息吧。”
顾云舟看到她,眼中的烦躁瞬间化为柔情,快步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汤碗。
“怎么亲自送来了?天凉,仔细冻着。”
他将她揽入怀中,语气是她熟悉的温柔。
秦舒靠在他怀里,轻声道:“夫君,我方才……好像听到你和张副将提及兵符之事。”
顾云舟身形微僵。
秦舒抬起头,仰视着他,眼神恳切。
“夫君,我知上官郡主被俘,你心中焦急。”
“但那兵符是我母亲遗物,更是北疆三十万将士的军心所在,绝不可轻动。”
“否则,北疆必将大乱。”
顾云舟眉头微蹙,放开她,声音沉了下去。
“阿舒,你多虑了。”
“那只是个信物,北疆安危自有朝廷大军镇守。”
“此事我已决定,你无需多言。”
看着他眼中的不耐,秦舒的心一寸寸下沉。
她抓住他的衣袖,做最后的努力,声音微颤。
“夫君,我……我已有孕了。”
顾云舟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她,眼中瞬间迸发出狂喜。
“此话当真?阿舒,我们……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他激动地将她紧紧抱住,五年了,他们终于有了第一个孩子!
秦舒被他抱得几乎喘不过气,却固执地重复。
“夫君,为了我们的孩子,收回成命,好不好?”
顾云舟的狂喜,在听到这句话后,一点点冷却下来。
他松开她,看着她祈求的眼神,又想到在敌营受苦的上官燕,内心陷入剧烈的天人交战。
最终,他扶着秦舒的肩膀,声音低沉。
“阿舒,你先回房歇息,此事……容我再想一想。”
他亲自将秦舒送回卧房,又亲手为她端来一杯温水。
“夜里干燥,喝点水再睡。”
秦舒看着他眼中的温柔,心中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或许,孩子能让他回心转意。
她没有怀疑,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浓重的倦意很快袭来,她几乎是立刻就陷入了沉睡。
昏睡中,她感觉到一双熟悉的手,正轻柔地解开她贴身戴着的那个小小的、用雪域丝线编织的香囊。
香囊里,藏着那半块冰冷的、雕刻着雪狼图腾的虎符。
那是她的嫁妆,是她的一切!
她拼尽全力想要睁开眼,想要抓住那只手,可身体却像被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一滴绝望的清泪,从她紧闭的眼角,无声滑落。
顾云舟。
你终究,还是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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