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江澈把脸埋进水池。冰冷的水流冲刷着他的额头。镜子里的人,眼角有一块淤青。
是卢嵩下午在公司楼梯间推他时撞的。墙壁上那种粗糙的颗粒漆,蹭破了点皮,
现在泛着紫红。手机在旁边震动。嗡嗡的,像是催命。是银行发来的短信,
提醒这个月的房贷还款日。他关掉屏幕,用毛巾胡乱抹了一把脸,回到自己那张单人床上。
房间不大,也就十来个平方。一张床,一张电脑桌,一个衣柜,就塞满了。
这里唯一的光源来自电脑显示器。屏幕上是《源界远征》的游戏商城界面。
一个全身覆盖着暗物质装甲的角色,手持一把造型科幻的银色手枪。
枪口闪烁着幽蓝色的电弧,像是囚禁了一小片星空。商品名:星尘-K1型手枪。
售价:648源晶。换算成人民币,也是648。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江澈的鼠标指针在“购买”按钮上悬停。他想起了卢嵩那张油腻的脸。想起了被抢走的方案,
那个本来能拿到一笔不菲奖金的方案。想起了明天开会时,自己要替他背的那口黑锅。
想起了他凑在耳边说的话:“小江啊,在社会上混,要懂事。你不扛,谁扛?”他移动鼠标,
点了一下。屏幕上跳出支付二维码。他拿起手机,扫码,输入密码,确认支付。一气呵成。
游戏角色手里瞬间多出了那把枪。银色的,带着蓝色电弧,和他想象中一模一样。
他操控着角色,进入了训练场。里面是模拟的怪物靶子,人形的,和他差不多高。他举起枪,
对准人形靶的头部。扣下扳机。“砰。”一道蓝光闪过,人形靶的脑袋炸成了一堆像素碎片。
他又对准第二个。“砰。”第三个。“砰。”他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直到训练场里的人形靶全部清空。心里的那股恶气,好像也随着枪声,消散了一点。
他退出游戏,关掉电脑,把自己摔在床上。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明天,
还要继续面对卢嵩那张脸。他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2闹钟还没响。
江澈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咚咚咚!”又重又急,像是要拆门。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看了一眼手机,才早上六点半。“谁啊?”他哑着嗓子喊。
外面没人回答,敲门声却停了。他皱着眉,揉了揉眼睛,准备下床。脚在床底下摸索着拖鞋。
没摸到。他又往里探了探,脚尖却踢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触感冰冷,沉甸甸的。
他心里嘀咕了一声,弯下腰,伸手从床底摸索。指尖先是触到了一片冰凉的金属。
他愣了一下,随即把那个东西整个拖了出来。借着窗外照进来的微弱晨光,
他看清了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把枪。一把银色的手枪。造型很科幻,
枪身上有复杂的蓝色纹路,仿佛是某种电路。重量十足,压得他手腕微微一沉。
江澈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清醒了。他认得这把枪。
和他昨晚在游戏里买的那把星塵-K1,一模一样。
怎么会……他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下。疼。不是做梦。他把枪翻来覆去地看。金属的质感,
冰冷的温度,每一个细节都无比真实。这绝不是一个塑料模型。
一个荒唐的念头从他心底冒了出来。游戏里的东西,跑到现实里来了?怎么可能。
他一定是没睡醒。江澈把枪重新塞回床底,像是扔掉一个烫手的山芋。他站起来,走到窗边,
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楼下,早起的大爷大妈已经开始晨练。
卖早点的摊子升起了袅袅的白烟。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可他床底下,多了一把真枪。
他感到一阵口干舌燥,转身想去倒杯水。这时,他又听到了敲门声。这次很轻,很有礼貌。
“咚,咚,咚。”江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3“谁?”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门外传来一个平静的女声:“您好,社区人口普查。”江澈松了半口气。他走到门边,
透过猫眼往外看。外面站着一个穿着网格员制服的年轻女孩,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看起来很正常。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女孩冲他笑了笑:“您好,打扰了,
耽误您几分钟时间,核对一下住户信息。”江澈点点头,让她进了屋。
女孩的目光在狭小的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江澈身上,准确地说,
是落在他眼角的淤青上。“先生,您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眼角。“哦,没事,
昨天不小心撞的。”江澈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含糊道。女孩没再多问,低头开始核对信息。
“江澈,24岁,户籍是……”“对。”“工作单位是蓝海科技,对吗?”“嗯。
”核对过程很快,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女孩站起身,礼貌地道别:“好了,谢谢您的配合,
打扰了。”江澈把她送到门口,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出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或许那把枪只是个逼真的玩具,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
他定了定神,拿起手机,准备看看新闻,换换脑子。手机刚解锁,
一条本地新闻的弹窗就跳了出来。标题很醒目。《城西立交桥下发现一具男性尸体,
警方已介入调查》城西立交桥……江澈心里咯噔一下。他公司就在那附近。
他鬼使神差地点开了新闻。新闻内容不长,配了一张打了马赛克的现场照片。
“今日清晨6时许,有市民在城西立交桥下的小巷内发现一具男性尸体。经警方初步确认,
死者卢某,男,38岁,系蓝海科技有限公司部门主管。死因初步判断为枪击,
但现场未发现弹壳,弹头成分特殊,无法进行常规比对。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卢某。38岁。蓝海科技,部门主管。每一个词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江澈的胸口。
他手一抖,手机掉在了地上。卢嵩死了。被枪打死的。江澈慢慢蹲下身,全身都在发抖。
他想起了昨晚在游戏里,他用那把星尘-K1,一次又一次地打爆人形靶的脑袋。
他慢慢爬到床边,颤抖着手,从床底把那把银色的手枪再次拖了出来。枪口是黑洞洞的。
仿佛连接着地狱。他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卢嵩的死,一定和自己有关。
4一整个上午,江澈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没去上班。他不敢去。
他把那把枪用毛巾包了好几层,塞进了衣柜最深处。但他总觉得,那股冰冷的金属气息,
依然弥漫在整个房间里。手机响了无数次。有公司同事打来的,有人事打来的。
他一个都没接。他怕。怕接起电话,对面就是警察。下午两点左右,敲门声又响了。
还是那种又重又急的“咚咚咚”。江澈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
从猫眼里看出去。外面站着两个男人。都穿着便服,但身材挺拔,眼神锐利。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国字脸,表情严肃。另一个年轻些,寸头,目光一直在周围扫视。
不是网格员。江澈的后背渗出了冷汗。“开门,警察。”门外的国字脸男人开口了,
声音不大,但很有穿透力,“我们知道你在里面。”该来的,还是来了。江澈深吸一口气,
手抖得厉害,拧了好几次才把门锁打开。门一开,两个警察的视线就锁定在他身上。“江澈?
”国字脸问道。“是。”“我们是市刑侦队的,我叫李兵,这是我同事小王。
有点情况想跟你了解一下。”李兵说着,亮出了自己的证件。“请进。”江澈侧过身,
让他们进来。房间太小,两个男人一进来,就显得格外拥挤。李兵的目光快速扫过房间,
最后停在江澈脸上。“你今天为什么没去上班?”“我……我身体不舒服,就请了假。
”江澈低着头,不敢看他们的眼睛。“哦?哪里不舒服?”“头疼。”“我看你眼角的伤,
是怎么回事?”李兵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拉家常。“不小心撞的。”“什么时候撞的?
在哪里撞的?”“昨天下午,在公司楼梯间。”李兵点点头,没再追问这个。
他换了个话题:“你和你们部门的卢嵩主管,关系怎么样?”江澈的心猛地一沉。
“就……就正常上下级关系。”“是吗?”李兵笑了笑,那笑容里没什么温度,
“据我们了解,昨天下午,你在楼梯间和他发生过争执,他还动手推了你。
”江澈的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年轻的警察小王在旁边补充道:“有人看见了。而且,
监控也拍到了。”江澈的头埋得更低了。李兵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昨天晚上下班之后,
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有谁能证明?”一连串的问题,像子弹一样射过来。
江澈的脑子飞速旋转。他不能说实话。绝对不能。他抬起头,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我下班就直接回家了。晚饭叫的外卖,
之后就一直在家里打游戏。我一个人住,没人能证明。”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
补充了一句。“警官,我昨晚在游戏里杀了几百只怪物,这算不在场证明吗?
”他想用一句玩笑话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李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笑。“打的什么游戏?
”“《源界远征》。”“我们会核实你的登录记录的。”李兵说完,站了起来,
“今天就先这样。这段时间,请你不要离开本市,随时保持手机畅通。”说完,
他们转身就走了。门被关上。江澈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他瘫坐在地上,
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5警察走了。但江澈心里的石头,一点也没落下来。
反而悬得更高了。他知道,他们还会再来的。“核实登录记录”,
这句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盘旋。他们会查到什么?查到他昨晚登录了游戏,
然后氪金648,买了一把叫星尘-K1的枪?然后呢?他们能把游戏里的购买记录,
和现实里的凶杀案联系起来吗?应该不能吧。这太匪夷所思了。江澈抱着膝盖,
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很久。恐惧过后,是巨大的困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游戏里的道具,会变成现实里的东西?这个过程是怎么发生的?是只有那把枪,
还是所有东西都可以?他需要验证一下。必须验证。否则,他就像一个抱着核弹按钮的猴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他爬起来,重新打开电脑,登录了《源界远征》。
他打开游戏商城。琳琅满目的商品,武器、装备、药剂、时装……他不能再买武器了。
风险太大。他需要一个安全的,无害的,但又能立刻验证效果的东西。他的目光,
落在了一瓶小小的喷雾剂上。初级治疗喷雾。游戏里的说明很简单:“使用后,
能快速愈合轻微的皮肉伤。”售价:10源晶。也就是10块钱。
江澈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一道划痕。那是前天整理旧报纸时,不小心被纸张边缘划破的,
现在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就是它了。他深吸一口气,点击了购买。支付成功。
游戏背包里,多出了一瓶绿色的喷雾。江澈的心跳开始加速。他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会成功吗?现实世界里,会不会也凭空出现一瓶这样的喷雾?在哪里出现?
他把整个房间都翻了一遍。床底,桌下,衣柜里,枕头下……没有。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我想多了?只有那把枪是特例?江澈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他瘫坐在电脑椅上,
看着屏幕里的游戏角色。他下意识地,点了一下背包里的初级治疗喷雾,
然后点击了“使用”。游戏角色身上冒起了一阵柔和的绿光,那是治疗的特效。就在这时,
江澈忽然感觉自己现实中的手臂,就是那道划痕所在的位置,
传来一阵轻微的、麻麻的、痒痒的感觉。他猛地低头看去。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手臂上那道已经结痂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血痂脱落,新的皮肤长了出来,
光滑平整,和周围的肤色没有任何区别。前后不过三秒钟。伤口,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江澈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臂,大脑一片空白。原来……原来不是在现实里生成一个实体。
而是直接……作用在我的身上?6江澈对着自己的手臂看了足足十分钟。那片皮肤光滑如初,
连一道疤痕都没留下。他终于确定了。游戏里的效果,
可以百分之百地同步到现实中的自己身上。这个发现,让他既恐惧又兴奋。
恐惧的是这种超自然现象的未知性。兴奋的是,他似乎掌握了一种……神一样的能力。
受伤了,可以用治疗喷雾。生病了,商城里还有各种驱散负面状态的药剂。那要是饿了呢?
他立刻打开商城,找到了食物分类。一个能量补充面包,售价1源晶。“食用后,
能快速恢复体力,消除饥饿感。”江澈毫不犹豫地买了一个。他打开背包,点击使用。
一股暖流凭空出现在他的胃里,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
原本因为一天没吃饭而产生的饥饿感和虚弱感,瞬间一扫而空。
他甚至感觉自己比平时更有力气了。太神奇了。这简直就是神迹。他坐在椅子上,
心脏怦怦直跳。他想到了那把枪。卢嵩的死,现在有了合理的解释。不是枪自己跑出去杀人。
而是我在游戏里开枪的时候,现实世界里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我在训练场里,
对着人形靶的脑袋开枪。而卢嵩,在某个地方,在那个小巷里,变成了我的人形靶。
为什么是他?是因为我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吗?这个“现实同调系统”,
难道还能读取我的思想,锁定我的仇恨目标?江澈感到一阵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这样,
那这个能力就太可怕了。他以后再也不敢在游戏里随便开枪了。不,
他甚至不敢再对任何人产生强烈的恨意。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次无意识的泄愤,
会不会又夺走一条人命。他关掉游戏商城,靠在椅背上。冷静下来。必须冷静下来。
他梳理着目前已知的信息。第一,游戏商城里购买的消耗品,
可以在现实中对他本人产生效果。第二,游戏里使用的武器,其攻击效果会同步到现实世界,
并可能作用于他心中怨恨的对象。第三,这一切的前提是——花钱。氪金。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银行卡余额。不到四位数。扣掉这个月的房贷,就所剩无几了。
他苦笑了一下。原来,就算是成了“神”,也得为钱发愁。别人氪金是为了快乐。我氪金,
是为了活着。他忽然觉得有些荒谬。但不管怎样,他有了一张谁也想不到的底牌。这张底牌,
也许能让他安然度过眼前的危机。他重新打起精神,去厨房给自己煮了碗泡面。
虽然已经不饿了,但他还是想尝尝真实食物的味道。热气腾腾的面汤下肚,
他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天塌下来,也得先吃饱饭。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
警察没有再来找他。公司那边,人事只是打了个电话,例行公事地询问了几句,
就批准了他的病假。卢嵩的死,似乎成了一桩悬案,渐渐从同事们的闲聊中淡去。
江澈也努力让自己回归正常生活。他按时吃饭,睡觉,甚至还抽空打扫了一下房间。那把枪,
被他用塑料袋裹了十几层,藏在了床板的夹层里。他希望自己永远都用不到它。7第三天,
江澈的“病假”结束了。他必须回公司上班。站在公司门口,他深吸了一口气。走进办公室,
他能感觉到许多道目光落在他身上。有好奇,有同情,也有幸灾乐祸。卢嵩死了,
他这个和卢嵩矛盾最深的人,自然成了焦点。新的部门主管还没任命,
暂时由副主管老王代理。老王是个和事佬,拍了拍江澈的肩膀,安慰道:“小江,别想太多,
好好工作。”江澈点了点头。他坐回自己的工位,打开电脑,假装投入工作。
但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周围同事的窃窃私语,像蚊子一样钻进他的耳朵。“听说了吗?
卢主管死得好惨……”“警察前两天还来公司调查了。”“你说会是谁干的?”“谁知道呢,
卢主管那个人,得罪的人可不少。”江澈把耳机戴上,把音乐声调到最大。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度过这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他没有去食堂,一个人躲在茶水间,
啃着早上买的面包。他想洗个苹果。茶水间的水果刀就放在洗手池边上。他拿起苹果,
削着皮。也许是心不在焉,也许是手滑。“嘶——”刀锋划过他的左手食指,
一道口子瞬间裂开,鲜血涌了出来。“操。”江澈低声骂了一句,
连忙把手指凑到水龙头下冲洗。血珠混着水流,染红了一小片水池。就在这时,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毫无征兆地袭来。天旋地转。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
耳边传来一阵尖锐的嗡鸣。他感觉全身的力气正在被迅速抽干。不好!江澈心里大叫一声。
他扶着墙,跌跌撞撞地冲回自己的工位。他必须立刻登录游戏!他用发抖的手,
点开了《源界远征》的图标。读条,加载,进入游戏。每一个步骤都显得无比漫长。终于,
他看到了自己的游戏角色。然后,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游戏角色的血条,
那条原本是满的绿色长条,此刻正在飞速下降!
HP:85/100HP:82/100HP:79/100……而在角色头像的下方,
多出了一个负面状态图标。一个滴血的图标。状态栏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三个字:流血中。
江澈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明白了。这个绑定……是双向的!我在游戏里使用治疗喷雾,
现实中的伤口会愈合。那么,我在现实中受了伤,游戏里的角色也会同步掉血!
如果……如果血条掉光了,会怎么样?游戏角色会死亡。那现实中的我呢?江澈不敢想下去。
他手忙脚乱地打开背包,找到了那瓶初级治疗喷雾。还有一半的剂量。他立刻点击使用。
一道绿光闪过,游戏角色的血条停止了下降,并开始缓慢回升。
状态栏里的流血中也消失了。现实世界里,江澈的眩晕感和无力感,也随之潮水般退去。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指。那道还在渗血的伤口,已经奇迹般地愈合了。他瘫在椅子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这个发现,
比知道自己能凭空变出枪来还要让他恐惧。这意味着,他不再是一个普通人。他的命,
和游戏角色绑在了一起。他多了一条命,但也多了一个致命的弱点。
任何一个能登录他游戏账号的人,只要把他的角色删掉……江澈打了个寒颤。
他立刻打开账号安全中心,把密码改成了最复杂的组合,绑定了手机,
开启了所有能开启的安全验证。做完这一切,他才稍稍安心。这个秘密,
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否则,他会死得不明不白。8接下来的日子,江澈过得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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