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读课，林墨刚把语文书摊开，就发现书页里夹着张折成方块的纸条，上面用黑色马克笔写着 “肥猪别呼吸”。
他赶紧把纸条揉成团，塞进校服口袋，指尖蹭到口袋里的创可贴 —— 是上周体育课摔倒时，不知谁悄悄放在他桌角的，草莓图案，还带着点薄荷味，贴在伤口上时，原本火辣辣的疼居然很快就消了。
前桌的男生回头瞥了他一眼，对着同桌小声笑：“你看他那窝囊样，连纸条都不敢扔。”
林墨把下巴抵在课本上，耳朵发烫，连老师念 “衔远山，吞长江” 的声音都听不真切。
他盯着课本上的 “际涯” 两个字，忽然想起爷爷昨晚磨木头到半夜，灯光从木工房的窗户透出来，在墙上投出他佝偻的影子，桌上还放着本摊开的旧书，书页发黄，上面画着奇怪的植物，叶子像羽毛，根须是金色的，林墨问是什么，爷爷只把书合上，说 “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医书”。
中午去食堂，林墨端着餐盘找了个最靠里的位置。
餐盘里是青菜豆腐和半碗米饭，这是爷爷早上给他的十块钱 —— 纸币边缘有点毛糙，上面印着的花纹似乎比普通钱更清晰，爷爷递给他时，特意用指腹按了按钱上的 “10” 字：“省着花，不够再跟爷爷说。”
他刚扒了两口饭，就被人撞了一下肩膀，餐盘晃了晃，菜汤洒在他的校服裤子上，油渍像朵难看的花。
撞他的是王浩，张磊的跟班。
王浩不仅没道歉，还故意用鞋尖蹭了蹭他的裤腿：“哎呀，没看见你这么‘占地方’。”
周围传来低低的笑声，有人用手机对着他拍。
林墨低着头，想把油渍擦干净，可越擦越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时，一只手悄悄把一包纸巾放在他旁边的桌上，他抬头，只看见个穿白色校服的背影 —— 是班长苏晓，她端着餐盘往另一头走，马尾辫晃了晃，没回头。
他拿起纸巾，还是草莓图案，和上次的创可贴一样，拆开时闻到股淡淡的清香，和爷爷木工房里的 “驱虫草” 味有点像。
他抽出一张擦裤子，薄荷味混着菜汤的油味，心里却莫名暖了点。
吃完饭，他把剩下的纸巾塞进书包，指尖碰到书包底层的小木牌 —— 是爷爷上周给他的，刻着只小狼，和篮球上的一样，爷爷说 “挂在身上，能少受点欺负”，他一首挂在脖子上，隔着衣服贴着胸口，偶尔会觉得有点发烫。
晚上回家，木工房的灯没亮。
林墨推开门，看见爷爷躺在藤椅上，盖着薄毯，手里攥着个没刻完的小木牌，藤椅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个药瓶，标签被撕了，只剩点白色药片，药片是淡绿色的，碾碎了有股清苦的草木香，和 “驱虫草” 味一模一样。
“爷爷，您怎么没开灯？”
林墨走过去，把灯打开。
爷爷慢慢睁开眼：“有点累，歇会儿。”
他的声音比平时轻，咳嗽声也压得更细了，却在看见林墨脖子上的小木牌时，眼神软了下来：“戴着就好，别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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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扒了两口饭，就被人撞了一下肩膀，餐盘晃了晃，菜汤洒在他的校服裤子上，油渍像朵难看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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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浩不仅没道歉，还故意用鞋尖蹭了蹭他的裤腿：“哎呀，没看见你这么‘占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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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只手悄悄把一包纸巾放在他旁边的桌上，他抬头，只看见个穿白色校服的背影 —— 是班长苏晓，她端着餐盘往另一头走，马尾辫晃了晃，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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