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冰封的邀约汽车碾过最后一段覆雪的山路时,苏芮的手机彻底失去了信号。
窗外的长白山余脉像裹着白尸布的巨人,连绵的轮廓在铅灰色天空下只剩模糊的剪影,
而目的地“雪鸮馆”就嵌在这片死寂里——那是栋北欧风格的尖顶别墅,
深褐色木墙被积雪压出斑驳的痕,屋檐下挂着的冰棱像倒悬的水晶匕首,
门楣上雕刻的雪鸮雕像正对着公路,琥珀色的玻璃眼珠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陆队,
这地方比资料里还偏。”苏芮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指,转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男人。
陆时正盯着手里的牛皮笔记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封皮上烫金的“顾”字,闻言抬眼时,
镜片反射着仪表盘的冷光:“顾寒山是国内顶尖的明清家具收藏家,选这种地方藏藏品,
合情合理。”他们此行本是受顾寒山之邀。三天前,
这位素来低调的收藏家突然给市刑侦队寄了封手写信,字迹遒劲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信里只说“雪鸮馆藏有危险之物,需可靠之人见证”,
随信附上的还有两张进山的通行证和别墅平面图。队里本觉得是老人多虑,
但陆时看了信尾那个被墨水洇透的“鸮”字,还是决定亲自跑一趟——他认得这种笔迹,
十年前那桩悬而未决的“青花瓷失窃案”里,唯一的目击者留下的字条,就是同样的字迹。
车刚停稳,别墅的大门就开了。一个穿着藏青色管家制服的老人站在门内,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的皱纹像被熨斗烫过的纸,
唯有眼底的红血丝暴露了疲惫:“陆警官,苏警官,我是管家秦忠。
先生……已经等不及见你们了。”玄关的温度比室外高不了多少,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
混合着旧木头的气息。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寒江独钓图》,画轴边缘泛着黄,
却在角落发现了一枚不合时宜的现代图钉——像是有人最近动过。秦忠注意到苏芮的目光,
解释道:“上周风雪大,画框松了,先生让我重新固定的。”穿过客厅时,
苏芮忍不住打量四周。偌大的空间里摆着几套价值不菲的明清家具,紫檀木的八仙桌,
黄花梨的圈椅,却都蒙着一层薄灰,显然有些日子没打理了。最显眼的是墙角的博古架,
上面摆满了青铜器和瓷器,唯独正中间的位置空着,留下一道比周围更亮的印痕,
像是刚被拿走了什么东西。“先生在书房,”秦忠在二楼的一扇胡桃木门前停下,
门把手上缠着一圈暗红色的绳结,“他今早说要整理藏品,让我别打扰。
但刚才我听见里面有动静,敲门却没反应……”陆时的手指刚碰到门把手,就皱起了眉。
门是从里面反锁的,转动时能感觉到锁芯卡住的阻力。他侧耳贴在门上听了几秒,
里面没有声音,只有壁炉里柴火偶尔爆裂的轻响。“苏芮,准备破门。”陆时后退一步,
从背包里拿出撬棍。秦忠在旁边急得直搓手:“会不会是先生睡着了?他最近总失眠,
吃了安眠药就睡得沉……”撬棍插进门缝的瞬间,陆时突然停了手。
他注意到门下方的缝隙里,渗出了一小摊深色的液体,正顺着木地板的纹路慢慢蔓延,
在灯光下泛着黏稠的光。“别过来。”陆时的声音骤然变沉。他用力一撬,“咔嗒”一声,
锁芯断裂的脆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门被推开的瞬间,檀香和木头的气息里,
突然混入了浓重的血腥味。书房里的景象让苏芮倒吸一口凉气。顾寒山倒在书桌前的地毯上,
花白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胸口插着一把青铜匕首,
刀柄上雕刻的饕餮纹沾满了暗红的血。书桌后的窗户敞开着,寒风卷着雪花灌进来,
在地板上积了薄薄一层,而窗户下面的雪地上,只有一串深深的脚印,
从窗边一直延伸到别墅后面的树林里,却没有返回的痕迹。陆时快步走到书桌前,
蹲下身检查尸体。顾寒山的眼睛还睁着,瞳孔放大,嘴角似乎残留着一丝惊讶。
他的右手攥得很紧,陆时小心翼翼地掰开,发现掌心里是半片青花瓷片,瓷片边缘锋利,
上面绘着青蓝色的缠枝莲纹——和十年前失窃案里那只“宣德青花缠枝莲纹梅瓶”的纹样,
一模一样。“死亡时间大概在两小时前,”陆时起身,目光扫过房间,
“致命伤是胸口的刺伤,匕首刺穿了心脏,一击毙命。现场没有打斗痕迹,
凶手应该是死者认识的人。”苏芮已经开始勘察现场。书房是典型的密室结构,
除了敞开的窗户,其他门窗都从内反锁。书桌上摆着一本翻开的古籍,
旁边放着放大镜和一支钢笔,墨水洇染了纸页,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墨团。
桌角的青铜博古灯亮着,灯座上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刮过。“陆队,
你看这个。”苏芮指着窗户框。窗框上结着一层薄冰,冰面下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指纹,
但被雪花覆盖了大半,已经无法提取。雪地上的脚印很清晰,鞋码是42码,
鞋底有锯齿状的纹路,像是户外登山靴,但脚印的间距很奇怪——前半段的间距正常,
后半段却越来越近,像是凶手离开时走得很吃力。秦忠站在门口,
脸色苍白得像纸:“不可能……别墅周围的雪是昨天傍晚停的,今天除了你们,
没有其他人进来过啊。后山的树林里有一道铁丝网,平时都锁着,
钥匙只有先生和我有……”“钥匙在哪?”陆时问。“在我房间的抽屉里,我去拿!
”秦忠转身要走,却被陆时叫住:“不用了,先带我去看看铁丝网。另外,别墅里还有谁?
”“还有先生的助手陈默,和先生的侄女顾晓曼。”秦忠的声音有些发颤,
“陈默今早去镇上买东西了,还没回来。晓曼小姐在自己房间,她今天一直没出门。
”陆时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古籍上。书页上的墨团旁边,有一行用铅笔写的小字,
因为墨水洇染,只能看清“博古灯”“青花”“鸮”几个字。他拿起那盏青铜博古灯,
灯座是空心的,摇晃时能听到里面有轻微的声响。“苏芮,封锁现场,联系市局派支援。
”陆时把博古灯递给苏芮,“小心点,这东西可能有问题。另外,
查一下陈默和顾晓曼的背景,尤其是他们和十年前青花瓷失窃案的关系。”苏芮点头,
刚拿出对讲机,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带着哭腔:“秦伯,我叔怎么了?
刚才我听见楼上有响声……”门口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孩,二十岁左右,
扎着马尾,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她看到书房里的景象时,眼睛瞬间睁大,
手里的玻璃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晓曼小姐!”秦忠连忙上前扶住她。
顾晓曼却挣脱了他的手,跌跌撞撞地扑到门口,看着地上的尸体,
嘴唇哆嗦着:“叔……叔你怎么了?是谁干的?”陆时看着她,
注意到她的羽绒服袖口沾着一点白色的粉末,像是面粉,但在她的手指关节处,
有一道新鲜的划痕,还在渗血。“顾小姐,你最后一次见顾先生是什么时候?
”陆时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顾晓曼抬起头,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今早……今早七点多,我去楼下厨房煮咖啡,碰到叔从书房出来。
他说要整理藏品,让我别打扰他。后来我一直在房间画画,
直到刚才听到响声……”“你房间在哪?”“在二楼走廊的尽头,离书房不远。
”顾晓曼指了指走廊另一边,“我画画的时候,窗户是关着的,没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
只有风声……”陆时点点头,又问:“你知道顾先生收藏的那只宣德青花缠枝莲纹梅瓶吗?
”顾晓曼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我……我知道,那是叔最宝贝的藏品,
放在博古架最中间的位置。但上周我去书房,发现博古架上空了,问叔,
他说暂时收起来了……”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秦忠探头往窗外看了一眼,
说:“是陈默回来了。”陆时和苏芮对视一眼,快步下楼。客厅的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两个购物袋,脸上带着风雪的痕迹。
他看到客厅里的警察,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秦伯,怎么回事?警察怎么来了?
”“陈默,先生他……”秦忠的话没说完,就哽咽了。陈默的脸色瞬间变了,
手里的购物袋“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牛奶和面包撒了一地:“先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顾寒山死了,在书房。
”陆时的目光落在陈默的脚上——他穿的是一双黑色的户外登山靴,鞋码正好是42码,
鞋底的锯齿纹和雪地上的脚印一模一样。陈默的身体猛地一震,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双手攥紧:“不可能……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先生还好好的,
怎么会……”“你早上几点出门的?去镇上做什么?”陆时问。“早上八点左右,
先生让我去镇上买些生活用品,还有他常用的安眠药。”陈默的声音有些发颤,
“镇上离这里有四十多公里,路不好走,我本来想早点回来,结果半路上车胎爆了,
耽误了时间……”“车胎爆了?有证据吗?”苏芮追问。“有,
我换下来的破胎还在后备箱里。”陈默连忙说,“我可以带你们去看。”陆时点点头,
让苏芮跟着陈默去检查车胎,自己则留在客厅,继续询问秦忠和顾晓曼。
他注意到顾晓曼的目光一直落在陈默掉在地上的购物袋上,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顾小姐,你刚才说你一直在房间画画,”陆时突然开口,“能让我看看你的画吗?
”顾晓曼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可以……就在我房间里。”跟着顾晓曼来到她的房间,
陆时发现这里和楼下的冷清截然不同。房间里摆满了画架和颜料,墙上贴着许多素描和油画,
大多是雪山和森林的风景。书桌上放着一幅未完成的油画,画的是雪鸮馆的后院,
画布上的颜料还没干,而在画架旁边的垃圾桶里,陆时看到了一张揉成团的素描纸。
他捡起纸团,展开,发现上面画的是一个模糊的人影,正站在博古架前,
手里拿着一个瓷器——看轮廓,正是那只宣德青花梅瓶。素描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签名,
旁边写着日期:12月15日——也就是昨天。“这是你昨天画的?”陆时指着素描问。
顾晓曼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我……我只是随便画画,想象的……”“想象?
”陆时盯着她的眼睛,“你昨天看到有人在书房里拿那只梅瓶了?”顾晓曼的嘴唇哆嗦着,
眼泪又掉了下来:“我……我昨天下午路过书房,看到门没关严,就偷偷看了一眼。
我看到陈默哥站在博古架前,手里拿着那只梅瓶,好像在往包里塞……我当时很害怕,
就赶紧走了,没敢告诉叔……”陆时心里一动。如果顾晓曼说的是真的,
那陈默就有作案动机——他可能想偷梅瓶,被顾寒山发现后杀人灭口。
但雪地上的脚印没有返回的痕迹,陈默如果是凶手,他离开后去哪了?别墅周围都是积雪,
他不可能凭空消失。这时,苏芮回来了,脸色有些凝重:“陆队,陈默的车胎确实爆了,
破胎上有明显的扎痕,但不是自然爆裂,像是被人用钉子扎的。另外,我查了陈默的背景,
他十年前曾因盗窃古董被判过刑,而他盗窃的对象,
就是当年收藏宣德青花梅瓶的那个收藏家——也就是顾寒山的朋友。”陆时的眼神沉了下来。
线索似乎都指向了陈默,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陈默如果是凶手,
为什么要故意扎破自己的车胎?这不是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吗?
但他的登山靴又和雪地上的脚印吻合,这又怎么解释?“陆队,还有一个发现。
”苏芮递过来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小片青铜碎片,“这是在陈默的冲锋衣口袋里发现的,
和书房里那把青铜匕首的材质一样。”陈默被带到客厅时,看到证物袋里的青铜碎片,
脸色彻底垮了。他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抓着头发,沉默了很久,才抬起头,
声音沙哑:“我承认,我是想偷那只梅瓶。十年前,我年轻不懂事,偷了顾先生朋友的藏品,
被判了刑。出来后,顾先生不计前嫌,让我当他的助手,我一直很感激他。
但最近我母亲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我走投无路,
才想到偷梅瓶……”“昨天下午,我趁顾先生不在书房,偷偷进去拿了梅瓶,
藏在了后山的树林里。我本来想今天早上出门买东西的时候,顺便把梅瓶带走,
卖到镇上的古董店。但没想到,早上我出门的时候,车胎被人扎破了,耽误了时间。
等我回来,顾先生就已经……”“你没杀他?”陆时问。“我没有!”陈默激动地站起来,
“我虽然想偷梅瓶,但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人!顾先生对我有恩,我怎么可能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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