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战王府的冲喜王妃,大婚当日夫君便奉命出征。我替他侍奉祖母,打理王府,苦守五年。
五年后,他携白月光胜利归来,递给我一纸休书。“念你辛苦,允你自请下堂,保留体面。
”我笑着吞下他白月光递来的毒药,倒在庆祝他们凯旋的宴席上。再睁眼,回到五年前,
花轿临门。这一次,我直接撕了嫁衣,当众悔婚。“冲喜?我堂堂医仙谷传人,
是来救你祖母命的,不是来给你镇北王当药引的!”“要我治病可以,黄金万两,
王府库房钥匙,先交出来!”后来,他祖母康健,他战场重伤垂死。
他的白月光跪在医仙谷外,求我救他。我捻着金针,漫不经心:“救他?可以。拿你的命,
来换。”---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了烧红的炭火,五脏六腑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搅碎,
剧烈的疼痛让她即使在昏迷中,也抑制不住地痉挛。耳边是喧天的锣鼓,喜庆的丝竹,
还有宾客们模糊的谈笑声。真吵啊……苏落猛地睁开眼。入目是一片刺目的红。红盖头,
红帐幔,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和脂粉气。她正坐在一张铺着大红鸳鸯被的床上,
身上是繁复沉重的凤冠霞帔。这是……哪里?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涌入脑海。五年前,
她作为冲喜新娘,嫁入镇北王府。大婚当日,夫君萧衍甚至未曾揭盖头,便因边关急报,
匆匆领兵出征。此后五年,她替他侍奉年迈病重的祖母,以一己之力撑起风雨飘摇的王府,
应对各方明枪暗箭。寒冬酷暑,晨昏定省,不敢有丝毫懈怠。五年煎熬,
等来的不是夫妻团聚,而是他凯旋归来,身边站着与他并肩作战、名动京城的女将军,
他的青梅竹马——林楚楚。庆功宴上,宾客盈门,觥筹交错。他当着满堂宾客的面,
递给她一纸休书,语气淡漠如冰:“苏氏,念你五年辛苦,允你自请下堂,保留体面。
”满座哗然,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针尖扎在她身上。
而那个英姿飒爽的林楚楚,端着酒杯,袅袅走到她面前,笑语嫣然:“姐姐,辛苦了,
喝了这杯酒,好生上路吧。”酒里有毒。穿肠烂肚的剧毒。她看着萧衍,
那个她名义上的夫君,她苦等了五年的男人。他只是微微蹙眉,并未阻止。心,
在那一刻彻底死去。她笑了,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毒发的痛苦席卷而来,她倒了下去,
最后看到的,是萧衍骤然变色的脸,和林楚楚嘴角那抹来不及掩饰的得意。……所以,
她现在是在……花轿里?不,这是在洞房?她重生了?回到了五年前,
刚刚嫁入镇北王府的这一刻!前世的委屈、不甘、被利用殆尽后弃如敝履的愤怒,
以及那锥心刺骨的毒发之痛,如同岩浆在她胸腔里奔涌、咆哮!凭什么?!
凭什么她就要认命,做那个被用来“冲喜”,用完即弃的棋子?!就因为她苏家小门小户,
就因为她父母双亡,无人撑腰?!不!这一世,绝不再重蹈覆辙!
她猛地一把扯下头上的红盖头,沉重的凤冠被她随手掷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
镶嵌的珍珠宝石滚落一地。“王妃!您这是做什么?!
”旁边伺候的嬷嬷和丫鬟吓得魂飞魄散,惊呼着要上前阻拦。苏落眼神冰冷如刀,扫过她们,
那目光中的决绝和戾气,竟让几人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做什么?”苏落勾起唇角,
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蚀骨的恨意和嘲讽,“这冲喜王妃,谁爱当谁当去!”她站起身,
双手抓住身上繁复嫁衣的领口,用力一撕!“刺啦——!”上好的云锦缎子,应声而裂!
红色的碎片,如同蝴蝶般纷飞落下,露出里面素白色的中衣。“啊!
”洞房内的丫鬟婆子们吓得尖声惊叫,乱作一团。外面的喜乐似乎也停滞了一瞬,
随即是更大的喧哗声传来,显然是被这里的动静惊动了。苏落却不管不顾,
她踢掉脚上碍事的绣花鞋,赤着脚,披散着头发,只着一身素白中衣,
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复仇修罗,猛地一把推开了紧闭的洞房门!门外,灯火通明。
前院宴席的宾客似乎正准备散去,听到动静,全都围了过来。看到洞房门口,
一身狼狈、眼神却亮得惊人的新娘子,所有人都惊呆了,现场瞬间鸦雀无声。镇北王萧衍,
穿着一身还未换下的红色喜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正被几位宗室长辈围着说话。
闻声转过头,看到眼前的景象,他那张向来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上,
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错愕和……怒意。“苏氏!你放肆!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王爷率先反应过来,厉声喝道。苏落的目光,却直直地越过众人,
落在了萧衍身上。这张脸,前世曾让她在无数个孤寂的夜晚有过一丝期盼,
最终却成了她死亡的催命符。恨意翻涌,但她强行压下,只剩下冰冷的理智和决绝的嘲讽。
“放肆?”苏落轻笑出声,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院子,“我还有更放肆的!”她抬起手,
直指萧衍,字字如冰珠砸地:“萧衍!
你真当我苏落是那等攀附权贵、任人摆布的无知女子吗?!”“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们镇北王府要我冲喜,不过是因我八字特殊,妄图用我的命,去填你祖母的命格,
做那续命的药引!”此言一出,满场皆惊!药引?!冲喜之说本就玄乎,
若真涉及“药引”这等阴私恶毒之事,那镇北王府的名声可就彻底臭了!
萧衍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大步上前,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苏落!
休得胡言乱语!污蔑王府,你知道是什么下场!”“污蔑?
”苏落毫无惧色地迎上他冰冷的目光,前世她怕他敬他,今生,她只觉得他可恨可笑,
“我是不是胡言,你心里清楚!太妃娘娘缠绵病榻多年,太医束手无策,若非听信方士之言,
寻那至阴时辰出生的女子冲喜续命,你堂堂镇北王,会娶我一个小小太医之女?!
”她顿了顿,不给萧衍反驳的机会,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傲然:“可惜!
你们打错了算盘!我苏落,乃是医仙谷当代传人!师承药王薛无涯!今日前来,是受师命,
念在昔日与老王爷的一点香火情,来救太妃性命的!
不是来给你们镇北王府当什么狗屁药引的!”医仙谷!药王薛无涯!这几个字,
如同巨石投入湖面,激起千层浪!医仙谷超然物外,谷中弟子医术通神,活人无数,
却行踪飘渺,极少入世。药王薛无涯,更是传说中能肉白骨、活死人的神仙人物!
这冲喜王妃,竟然是医仙谷传人?!所有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身份震住了,包括萧衍。
他锐利的目光死死盯住苏落,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撒谎的痕迹。可她眼神清澈,神态傲然,
那份底气,绝非一个普通闺秀能伪装出来。“你……”萧衍眉头紧锁,
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被他视为棋子的女人。苏落却不再看他,
目光扫向一旁同样震惊的王府管家,冷冷开口:“既然你们不是诚心娶妻,而是求医,
那便按医仙谷的规矩来!”“要我出手救太妃,可以。”她伸出三根手指,语气淡漠,
如同在谈论一笔交易:“第一,诊金,黄金万两!”“第二,太妃病情复杂,需用奇珍药材,
将王府库房钥匙交于我,任凭我取用!”“第三,”她的目光再次落到脸色铁青的萧衍身上,
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我苏落行医,最厌被人打扰。请镇北王殿下,以及王府闲杂人等,
未经传唤,不得踏入太妃寝院半步!”三个条件,一个比一个苛刻,一个比一个……打脸!
尤其是第三条,简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萧衍这个男主人的脸踩在地上摩擦!“狂妄!
” “岂有此理!” 宗室长辈们气得浑身发抖。黄金万两已是天价,库房钥匙乃王府命脉,
岂能交于外人?更何况,不准王爷踏入自己祖母的院子?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萧衍的拳头紧紧攥起,手背上青筋暴跳。他从未受过如此羞辱,
还是来自一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女人!然而,苏落下一句话,却将他所有的怒火都堵了回去。
“当然,王爷若觉得我这医仙谷传人是假冒的,或者舍不得这点钱财,
抑或是……根本不在意太妃娘娘的死活,大可以现在就将我乱棍打死,或者休弃出门。
”她摊了摊手,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我立刻就走,绝无二话。只是,
太妃娘娘……恐怕就撑不过这个冬天了。”她语气平淡,却像一把淬毒的匕首,
精准地刺中了萧衍的死穴。祖母,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在意的人。
也是镇北王府真正的定海神针。他请遍名医,甚至求到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冲喜,
确实是最后的无奈之举,也确实存了那么一丝……不可言说的念头。
若她真是医仙谷传人……萧衍死死地盯着苏落,眼神复杂变幻,
愤怒、怀疑、权衡、还有一丝被拿捏住要害的屈辱。整个前院,
静得只剩下风吹灯笼的呼呼声,和众人压抑的呼吸声。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萧衍身上。良久,
就在众人以为镇北王会雷霆震怒时,他却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王妃,王爷派人将黄金送来了,一共万两,都已入库。
这是库房的钥匙和对牌。” 陪嫁丫鬟青黛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紫檀木盒呈上,
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惊惶。她家小姐,好像变得完全不一样了。苏落,此刻已换下嫁衣,
穿着一身素净的月白常服,正坐在窗边,慢条斯理地翻看着一本泛黄的医书。
那是她前世在王府角落里找到的,据说是她那位早逝的太医父亲留下的,
里面恰好记载了一些医仙谷的零星秘术。如今正好拿来唬人。她抬眸,
瞥了一眼那象征着王府财富和权柄的钥匙,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嗯,放那儿吧。
” 她语气淡漠,仿佛那只是寻常物件,“太妃那边情况如何?”“回王妃,
太妃依旧昏迷不醒,赵嬷嬷来问过几次,看您何时过去诊治……” 青黛低声回道。
“告诉她,急什么。” 苏落合上医书,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药材还没备齐呢。
况且,我这‘冲喜’带来的晦气,总得晾几天才能散干净,免得过了病气给太妃。
”青黛不敢多言,连忙应下。苏落起身,走到那紫檀木盒前,拿起那串沉甸甸的钥匙。
冰凉的触感传来,让她心底那股因重生而激荡的恨意,稍稍平复。萧衍,你前世视我如草芥,
今生,我便让你尝尝,何为求而不得,何为受人掣肘!她拿着钥匙,直接去了王府库房。
看守库房的老管事见到她手中的钥匙,虽然面色古怪,却也不敢阻拦。库房重地,
积累着镇北王府几代的财富。奇珍异宝,古玩字画,绫罗绸缎,堆积如山。
苏落却看也不看那些,径直走向存放药材的区域。果然,王府底蕴深厚,
许多她前世只在医书上见过的珍贵药材,这里竟都有收藏。百年野山参,晶莹剔透的雪莲,
甚至还有几块品相极佳的龙涎香。她毫不客气,挑选了许多她需要的,
以及……许多她暂时用不上但极其珍贵的药材,统统让人搬回她如今独占的“落霞苑”。
王府下人面面相觑,却无人敢置喙。王爷有令,库房任由这位新“王妃”取用。
搬空了大半个药材区,苏落才心满意足地离开。接下来的几天,苏落就待在落霞苑,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外宣称是准备治病所需,
实则是在调理自己这具因长期营养不良而有些孱弱的身体,同时,也在暗中梳理前世的记忆,
规划着未来的每一步。她当然会救太妃。那个老人,前世虽与她不算亲近,
但也从未为难过她,甚至在林楚楚入府后,还曾明里暗里维护过她几次。于情于理,她该救。
更重要的是,太妃是她如今在王府立足,乃至报复萧衍和林楚楚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只有保住太妃的命,她才能继续稳稳地拿捏住萧衍,才能更好地实施她的计划。期间,
萧衍果然信守“承诺”,未曾踏入落霞苑半步。但苏落知道,这王府内外,
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她沉得住气。直到第五日,太妃病情加重的消息传来,
萧衍终于按捺不住,派了贴身侍卫冷锋前来“请”她。
苏落这才慢悠悠地收拾好金针和准备好的药囊,前往太妃居住的福寿堂。福寿堂内,
药味浓郁。太妃躺在床上,面色蜡黄,气息奄奄,已是进气多出气少。几个太医围在床边,
皆是摇头叹息。萧衍站在床前,一身墨色常服,衬得脸色愈发阴沉。见到苏落进来,
他冰冷的视线立刻扫了过来,带着审视和压抑的怒火。“你还知道来?”他声音冷硬。
苏落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床边,伸手搭上太妃的脉搏。片刻后,她收回手,
语气平静:“积郁成疾,加上年迈体衰,邪风入体,阻塞心脉。太医们用的药太温,压不住。
”一位老太医闻言,面露不忿:“王妃此言差矣,太妃凤体虚弱,岂能用虎狼之药?
”苏落淡淡瞥了他一眼:“所以你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油尽灯枯?”她不再理会众人,
取出金针。“都出去,我要为太妃施针。”“施针?如此凶险……”赵嬷嬷担忧地看向萧衍。
萧衍盯着苏落,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苏落坦然回视,眼神淡漠,
没有半分心虚或讨好。最终,萧衍挥了挥手:“都出去。”众人退下,
屋内只剩下苏落和昏迷的太妃。苏落深吸一口气,摒除杂念。她虽借了医仙谷的名头,
但前世为了照料太妃,她确实苦心钻研过医术,
加上父亲留下的医书和那些似是而非的“秘术”,对太妃的病症,她有七成把握。指尖捻动,
金针带着微不可查的颤鸣,精准地刺入太妃头面、胸口的几处大穴。她的动作行云流水,
带着一种奇异的美感和韵律,与寻常医者截然不同。时间一点点过去,
苏落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半个时辰后,她终于起出最后一根金针。几乎是在同时,
床上的太妃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眼皮颤动,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直守在门外的萧衍听到动静,猛地推门而入。看到床上睁开眼的祖母,他冰冷的眸子里,
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太医们涌入,一番诊视后,更是惊为天人!“奇迹!
真是奇迹!太妃脉象虽仍虚弱,但那股死气已然消散!”“王妃真乃神技!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苏落身上,这一次,充满了敬畏和不可思议。
萧衍看着那个站在床边,神色疲惫却依旧脊背挺直的素衣女子,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她……竟然真的做到了。苏落接过青黛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看向萧衍,
语气依旧平淡,甚至带着一丝疏离的客气:“太妃暂时无碍了,后续需按时服药调理。
方子我会开好。”她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我施针耗神,
需要一株五百年以上的紫蕴龙王参补补元气,库房里那株,我便取用了。
”萧衍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那紫蕴龙王参,是王府压箱底的宝贝,
整个大周朝恐怕也找不出第二株!可她刚刚救了祖母……他深吸一口气,
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可以。”苏落满意地勾了勾唇角,转身离开,
留下一屋子神色各异的人。从这一天起,“王妃娘娘乃医仙谷传人,医术通神”的消息,
如同长了翅膀般传遍了整个京城。苏落的日子,彻底变了。
她不再是那个无人问津、战战兢兢的冲喜王妃,而是镇北王府真正意义上的女主人……之一。
至少,无人再敢怠慢她分毫。太妃对她感激涕零,几乎言听计从。王府中馈,
虽未正式交到她手上,但各部门管事见了她,无不恭恭敬敬。她利用库房的资源,
毫不手软地调养自己的身体,暗中配置各种药物,毒药、解药、迷药……应有尽有。同时,
她也开始借助王府的势力,悄无声息地调查林楚楚以及其家族的情况。她知道,
萧衍对她的怀疑从未消除,暗中调查她“医仙谷传人”身份的人一直没停过。但她不在乎。
父亲留下的医书足够她应付,而她展现出的、远超寻常太医的医术,就是最好的证明。
时间一晃,大半年过去。边关再次传来战报,北狄大举入侵,镇北王萧衍奉命出征。这一次,
苏落心中毫无波澜,甚至隐隐有些期待。她知道,前世就是在这场战争中,萧衍为救林楚楚,
身中奇毒,重伤垂死,是林楚楚冒着生命危险为他寻来解药,才让他捡回一条命,
也彻底奠定了林楚楚在他心中的地位。这一世……还会如此吗?她安静地在王府里,该吃吃,
该喝喝,该用珍稀药材绝不手软,将太妃的身体调理得越来越好,同时,
自己的势力也在暗中慢慢渗透。期间,
她也“无意间”向太妃透露了一些林楚楚家族在军中安插人手、贪墨军饷的“蛛丝马迹”。
太妃久居深宅,却并非无知妇人,闻言自是记在了心里。战争持续了将近一年。终于,
前线传来消息——镇北王大败北狄,但自身亦遭敌军暗算,身中剧毒,重伤昏迷,危在旦夕!
随军太医束手无策!消息传回,举朝震动。太妃当场晕厥,王府乱作一团。
就在人心惶惶之际,一个身影风尘仆仆地闯入了落霞苑。是林楚楚。她穿着一身染血的戎装,
发丝凌乱,脸上带着疲惫和焦灼,再也没有了前世庆功宴上的意气风发。“噗通”一声,
她直接跪在了苏落面前。“王妃!求求你!救救王爷!” 她声音哽咽,带着绝望的乞求,
“军中太医都说没办法了,只有医仙谷的神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我知道您身份尊贵,
过去多有得罪,您要打要罚,楚楚绝无怨言!只求您救救王爷!”苏落正坐在窗边,
悠闲地品着一盏血燕窝,闻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用小银匙轻轻搅动着盅里晶莹剔透的燕窝,语气漫不经心:“哦?林将军这是在求我?
”林楚楚抬起头,泪眼婆娑:“是!我求您!只要您能救王爷,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什么条件都答应?” 苏落终于抬起眼眸,目光落在林楚楚那张我见犹怜的脸上,
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弧度。她放下银匙,纤长的手指间,
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细长的金针,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寒的光芒。“可以啊。”她看着林楚楚,
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拿你的命,来换。”林楚楚猛地抬头,泪水还挂在睫毛上,
那双惯会示弱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仿佛没听清苏落说了什么。
“王、王妃……您说什么?”她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
苏落好整以暇地将那枚金针在指间转了转,阳光落在针尖,折射出一点冰冷的寒星,
映在她淡漠的瞳仁里。“我说,”她重复了一遍,语气平缓,却字字诛心,“想要我救萧衍,
可以。用你的命来换。”她微微前倾身子,看着林楚楚瞬间煞白的脸,
唇角那抹弧度带着残忍的玩味:“怎么?林将军对王爷的情意,
难道还抵不上自己的一条命吗?还是说,你方才那句‘什么条件都答应’,只是说来诓我的?
”林楚楚像是被毒蜂蜇了一下,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反驳:“不!我对王爷之心,天地可鉴!
只是……”她语塞,眼神慌乱地闪烁,“只是王妃此言,未免太过……太过强人所难!
王爷若知道……”“他若知道?”苏落轻笑出声,打断了她的虚张声势,“他若知道,
是他的救命恩人,亲手端了毒酒送他苦守寒窑五年的发妻上路,你猜,他是会感激你,
还是……恨你入骨?”最后四个字,苏落说得极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楚楚的心上。
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血色尽褪,连嘴唇都在哆嗦。前世那场庆功宴,苏落饮鸩自尽,
虽然表面是“羞愧自尽”,但其中猫腻,萧衍事后未必没有察觉,
只是当时他需要林家的支持,需要她这个“巾帼英雄”来稳定军心,所以才将事情压了下去。
此刻被苏落如此直白地撕开,林楚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你……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她强自镇定,声音却尖利得变了调。“听不懂没关系。
”苏落收回目光,重新端起那盏已经微凉的燕窝,用银匙轻轻搅动着,意兴阑珊,
“本妃累了,林将军请回吧。王爷是生是死,就看他的造化了。”见她端起架子下了逐客令,
想到萧衍此刻危在旦夕,军中群龙无首,林家乃至她自己的荣华富贵都系于萧衍一身,
林楚楚终于慌了。“不!王妃!不要!”她膝行两步,想要抓住苏落的裙摆,
却被苏落一个冰冷的眼神定在原地。“王妃……求您……除了这条命,您要什么都可以!
金银珠宝,权势地位,只要我林家能给得起……”林楚楚涕泪交加,是真的怕了。
苏落看着她这副狼狈乞怜的模样,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意。前世,
她就是顶着这样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将毒酒递到自己面前。“我只要你的命。
”苏落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想好了,就拿你的命,来换他的命。否则,
就等着给萧衍收尸吧。”她说完,不再看林楚楚一眼,对旁边的青黛淡淡道:“送客。
”林楚楚失魂落魄地被“请”出了落霞苑,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苏落站在窗前,
看着那个踉跄离去的背影,眼神冰冷。她知道,林楚楚会答应的。
不是因为她对萧衍的爱有多深,而是因为萧衍死了,她林家和她自己,也就完了。
在绝对的权势和利益面前,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林楚楚这种人,
未必不会抱着侥幸心理,以为等她救了萧衍,还能有转圜的余地。可惜,
她不会给她任何机会。……两天后,一个惊人的消息在京城悄然传开。
随镇北王一同出征、立下赫赫战功的女将军林楚楚,因忧心王爷伤势,积劳成疾,
加之旧伤复发,竟一病不起,药石罔效,于前夜香消玉殒!镇北王府一片哗然,
太妃更是唏嘘不已,连叹“红颜薄命”。而就在林楚楚“病逝”的当晚,
一具覆盖着白布的尸体,被秘密抬进了落霞苑的偏房。苏落戴着特制的手套,
面无表情地检查着“尸体”。林楚楚面色青白,双目紧闭,气息全无,脉搏也已停止,
看上去与死人无异。是她亲手配置的龟息散,能让人陷入假死状态十二个时辰。
“将她看管好,十二个时辰内,不许任何人靠近。”苏落吩咐心腹侍卫。“是,王妃。
”解决了林楚楚这个心腹大患,苏落这才开始准备前往前线。她没有耽搁,次日一早,
便以“奉师命下山济世”为由,向太妃辞行,只带了青黛和两名可靠的护卫,轻车简从,
离开了京城,直奔北疆战场。……边境大营,气氛凝重得如同冻结的铅块。主帅营帐内,
药味混合着血腥气,令人作呕。萧衍躺在简易的行军床上,脸色乌青,嘴唇干裂发紫,
胸口缠着的纱布不断渗出黑血。他呼吸微弱,身体时而冰冷如坠冰窟,
时而又滚烫如置身火炉。几位军医围在床边,皆是面色灰败,摇头叹息。“王爷所中之毒,
霸道无比,见所未见,我等……无能为力了。”“毒素已侵入心脉,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副将们双目赤红,攥紧了拳头,营帐内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气息。就在这时,
帐外传来一阵骚动。“什么人?!主帅营帐,不得擅闯!”守卫的呵斥声传来。
“镇北王府王妃,奉太妃之命,前来为王爷诊治。”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不大,
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帐帘被掀开,一道素白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众人皆是一愣。
只见来人一身月白素裙,未施粉黛,青丝仅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面容清丽绝俗,
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冷冽气质。她身后跟着一个抱着药箱的丫鬟。“王妃娘娘?
”有认得苏落的副将惊疑出声。这位冲喜王妃,怎么跑到前线来了?而且,她懂医术?
苏落没有理会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径直走到床前。
当她看到床上那个气息奄奄、与前世的冷酷判若两人的萧衍时,
心中涌起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恨,有快意,也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酸楚。
她迅速压下所有杂念,伸手搭上萧衍的腕脉。指尖传来的脉搏混乱而微弱,
毒素果然已经深入肺腑,若非萧衍本身内力深厚,意志顽强,恐怕早已毙命。
“打一盆清水来。所有人都出去。”苏落头也不抬地命令道,语气带着一种天生的权威。
军医们面面相觑,一位资历最老的忍不住开口:“王妃,王爷他……”“出去。
”苏落抬起眼,目光如冰刃扫过,“或者,你们有办法救他?”那军医被她目光所慑,
顿时哑口无言。副将们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这位传闻中的“医仙谷传人”,毕竟,
这是最后的希望了。众人退出营帐,只留下青黛在一旁伺候。苏落取出金针,眼神专注。
她先是用金针刺入萧衍周身几处大穴,护住他仅存的心脉元气,然后拿出自己配置的解毒丸,
用清水化开,一点点喂他服下。这解毒丸虽不能完全解去那奇毒,但能暂时压制毒素蔓延。
接着,她让青黛帮忙,解开萧衍胸口的纱布。伤口狰狞,皮肉外翻,周围一片乌黑,
散发着腥臭之气。苏落面不改色,用烈酒清洗了双手和金针,然后,捻起一根最长的金针,
对准伤口附近一处发黑的穴位,稳稳地刺了下去!她的动作快、准、稳,
带着一种玄妙的韵律。金针在她指尖仿佛有了生命,或捻或提,或深或浅,
丝丝缕缕的内力透过金针,渡入萧衍体内,引导着毒素,逼向伤口。时间一点点流逝,
苏落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也渐渐有些发白。这逼毒之法极为耗费心神和内力。
青黛在一旁紧张地看着,连大气都不敢出。不知过了多久,萧衍伤口处流出的血,
颜色开始由乌黑转为暗红。苏落猛地起出所有金针,低喝一声:“青黛,匕首!
”青黛连忙将一把消过毒的匕首递上。苏落接过匕首,在萧衍的伤口上划开一个十字口子,
然后俯下身,竟直接用嘴对准伤口,吸吮起来!“王妃!”青黛失声惊呼。苏落恍若未闻,
一口接一口地将污黑的毒血吸出,吐在旁边的痰盂里。直到吸出的血液变成鲜红色,
她才停下来,用清水漱了口,又给萧衍敷上特制的解毒生肌膏,重新包扎好。做完这一切,
她几乎虚脱,踉跄一步,扶住了床沿。而床上的萧衍,虽然依旧昏迷,
但脸上那骇人的乌青色却褪去了不少,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了一些。青黛连忙扶住她,
眼圈发红:“王妃,您没事吧?”苏落摆摆手,声音有些虚弱:“无妨。毒暂时压制住了,
但余毒未清,需要连续施针七日,并辅以汤药,才能彻底清除。
”她看着萧衍沉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眼神复杂。萧衍,你欠我的,这才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苏落日夜不休地守在萧衍床边,为他施针、喂药、清理伤口。
她的医术和付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军营中原本对她这个“空降”王妃的质疑和轻视,
渐渐变成了由衷的敬佩和感激。第七日,当苏落起出最后一根金针时,床上的萧衍眼皮颤动,
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眼神起初有些迷茫涣散,随即迅速恢复清明,
锐利的目光扫过陌生的营帐,最后落在了床边的苏落身上。看到她一身素衣,
面容带着几分憔悴,却依旧清冷出尘的模样,萧衍明显愣了一下。“是……你?
”他的声音因为久未开口而有些沙哑干涩,带着明显的意外。他记得自己中毒极深,
军医都束手无策,怎么会……“王爷醒了?”苏落神色平淡,
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感觉如何?”萧衍试着动了动身体,
虽然依旧虚弱无力,但那股侵蚀五脏六腑的剧痛和冰冷已经消失了。他内息运转,虽然滞涩,
却再无阻碍。他真的……被她救回来了?
震惊、疑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他记得自己昏迷前,
听到的最后消息是林楚楚为他寻药,生死未卜……“楚楚呢?”他下意识地问道。
苏落正在收拾金针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语气淡漠:“林将军?
听闻她因王爷重伤,忧思过度,旧伤复发,已经……不幸病逝了。”“什么?!
”萧衍瞳孔骤缩,猛地想要坐起,却因虚弱又跌了回去,牵扯到伤口,疼得他闷哼一声,
脸上瞬间失去血色,“不可能!她怎么会……”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苏落,
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楚楚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病逝?而且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苏落迎上他怀疑的目光,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坦然,
甚至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消息是从京城传来的,太妃亲口所言,想必不会有假。
王爷节哀。”萧衍死死地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心虚或破绽。
可她眼神清澈,表情自然,除了些许疲惫,看不出任何异常。难道……真的是巧合?可是,
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为什么救他的是苏落?这个他曾经轻视、甚至视为棋子的女人,
竟然有着如此惊人的医术?她真的是医仙谷传人?那当初为何会甘心嫁入王府冲喜?
无数的疑问在萧衍脑中盘旋,让他头痛欲裂。而苏落已经收拾好东西,站起身,
疏离而客气地说道:“王爷既然已醒,余毒也已清除,只需好生静养便可。我的任务完成,
也该回去了。”说完,她微微颔首,竟真的转身就要离开。“等等!”萧衍下意识地叫住她。
苏落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王爷还有何吩咐?”萧衍看着她那疏离冷漠的背影,
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道谢?显得苍白。质问?毫无根据。最终,
他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多谢。”苏落背影顿了顿,
轻轻回了一句:“王爷不必客气,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而已。”说完,她不再停留,
径直离开了营帐。萧衍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中第一次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
产生了一种难以掌控的、复杂难言的感觉。她救了他,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冰墙。
而楚楚的死……真的只是意外吗?苏落走出营帐,感受着边疆凛冽的风吹在脸上,
带走了一丝疲惫。她抬头望向京城的方向,眼神锐利如刀。萧衍,你的命,我暂时留下了。
而林楚楚的“命”,也该到收取的时候了。游戏,才刚刚进入高潮。
萧衍那句干涩的“多谢”和紧随其后的关于林楚楚的追问,像两根冰冷的针,
刺破了苏落心头那层薄薄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迷障。她脚步未停,
径直离开了充斥着药味和血腥气的主帅营帐。边疆的风带着砂砾,吹在脸上有些刺痛,
却让她更加清醒。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她说得轻松,心底却一片寒凉。是啊,他们之间,
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一场充斥着算计和背叛的交易。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她不会因为他此刻短暂的脆弱和那一丝微不足道的感激,就动摇分毫。……回京的路程,
比来时更为沉闷。苏落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实则是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萧衍未死,林楚楚“病逝”,朝堂和王府的格局都将发生微妙的变化。
她必须抢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巩固自己的地位,布下更多的棋子。抵达王府时,
已是半月之后。太妃亲自在二门迎接,拉着她的手,老泪纵横:“好孩子,辛苦你了!
衍儿能捡回这条命,多亏了你!你是我们镇北王府的大恩人!”苏落微微欠身,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与谦逊:“祖母言重了,这是孙媳分内之事。
”她目光扫过太妃身后那些神色各异的管事和仆从,
将他们的敬畏、好奇、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尽收眼底。她知道,她救回萧衍的壮举,
已经让她在王府的声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即便是那些原本因她出身而轻视她,
或因她索要库房钥匙而心怀不满的人,此刻也不得不重新掂量她的分量。“王爷还需静养,
边关军务暂由副将代理,不日便会返京。”苏落扶着太妃,一边往福寿堂走,
一边平静地汇报着,“孙媳一路劳顿,有些乏了,想先回落霞苑歇息。”“好好好,
快去歇着!需要什么,只管吩咐下人!”太妃连连点头,此刻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
回到落霞苑,屏退左右,苏落脸上的疲惫瞬间被冷冽所取代。“青黛,偏房那边,怎么样了?
”她低声问道。青黛神色一紧,低声道:“回王妃,按您的吩咐,一直用参汤吊着,
人还活着,只是虚弱得很。”苏落眼中寒光一闪:“看好她,没有我的命令,
任何人不得接近,尤其是……王爷那边的人。”“是!”她知道,
萧衍绝不会轻易相信林楚楚“病逝”的消息。以他的性子,一旦伤势稍有好转,
必定会派人详查。她必须在他的人查到蛛丝马迹之前,处理好这个“祸根”。然而,
萧衍的动作,比她预想的还要快。仅仅回府三日,苏落正在查看库房新送来的一批药材账册,
萧衍便不顾伤势未愈,直接闯入了落霞苑的书房。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锐利如鹰隼,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比在边关昏迷时更盛。
“王爷重伤未愈,不在房中静养,来我这里有何贵干?”苏落放下账册,抬眸看他,
语气疏离。萧衍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想从中找出什么破绽,
最终却只是沉声开口:“楚楚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果然是为了林楚楚。苏落心中冷笑,
面上却不动声色:“我知道的,不是已经告诉王爷了吗?林将军忧思成疾,不幸病逝。
太妃和京城上下皆知,王爷若不信,大可去查。”“查?”萧衍逼近一步,
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本王自然会查!但在这之前,本王想知道,
你为何会恰好出现在边关?又为何偏偏是你,能解那连随军太医都束手无策的奇毒?
”他的怀疑,毫不掩饰。苏落迎上他审视的目光,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带着几分嘲讽:“王爷是怀疑,我与下毒之人有关?还是怀疑,我故意拖延,
待王爷毒入膏肓才出手,好彰显我的医术?”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摇曳的竹影,
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王爷未免太高看自己,也太小看我苏落了。我若真想对你不利,
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在你昏迷时,我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让你悄无声息地‘伤重不治’。
”她转过身,目光清冷地看向他:“我救你,一是受太妃所托,
尽我‘冲喜王妃’的本分;二是因为,你活着,对我,对沈家,暂时还有用。仅此而已。
”“至于林楚楚……”她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残忍的弧度,“她的死活,
与我何干?王爷若实在思念得紧,不如去她坟前多上几炷香,或许她能入梦与王爷一叙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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