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噼啪作响。
沈清漪猛地睁开眼。
龙凤喜烛刺目的光扎进她眼底。头顶是熟悉的百子千孙帐,身上是沉重繁复的大红嫁衣。
喉咙里仿佛还残留着毒酒灼烧的剧痛,妹妹沈玉柔那淬毒的笑声和丈夫萧煜冰冷的眼神,在她脑中疯狂旋转。
她没死?还是……地府景象,竟与她的新婚之夜一模一样?
“吱呀——”
门被推开。脚步声沉稳,带着酒气,一步步靠近。
沈清漪的心骤然缩紧,指甲狠狠掐进掌心。痛!尖锐而清晰!
不是梦!她回来了!回到了这个决定她悲惨命运的夜晚!
盖头被秤杆挑开,光线涌入。萧煜站在她面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前世,她就是溺毙在这份虚假的温柔里,万劫不复。
“清漪。”他开口,声音低沉悦耳,伸手欲牵她。
沈清漪指尖一颤,强压下翻涌的恨意,微微侧身避开,自己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但姿态依旧端庄。
“世子爷。”她声音平静,垂眸掩去眼底寒芒,“前头宾客都散了?”
萧煜的手落了空,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笑道:“嗯,都打发走了。让你久等。”
他走到桌边,倒了两杯合卺酒。琥珀色的液体在白玉杯中晃动。
沈清漪的目光死死锁住他端着酒杯的手。就是这杯酒,前世饮下后,她腹痛如绞,七窍流血,而他,就那样冷眼看着,说她不守妇道,与家丁私通,死有余辜!
“世子,”沈清漪没有接他递来的酒杯,抬头,直视他的眼睛,“饮酒前,我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世子。”
萧煜举杯的手顿在半空:“何事?”
“我陪嫁丫鬟春桃,此刻在何处?”
萧煜眉头微蹙:“丫鬟?自是留在你院中听用。怎的问起这个?”
“是吗?”沈清漪走到窗边,猛地推开窗户,指向后院柴房方向,“可我方才似乎听见,那边有呼救声,像是春桃。”
萧煜脸色微变。春桃早已被他命人捆了塞住嘴,关在柴房,只等这边事成,便要处置掉,她怎么会知道?
“你听错了。”他语气沉了几分,“清漪,莫要耽搁吉时,先饮合卺酒。”
他再次将酒杯递近。
沈清漪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酒杯,突然抬手——
“啪!”
酒杯被她挥落在地,酒液四溅,白玉碎片滚落。
“这酒,我不敢喝。”她声音冷得像冰。
萧煜脸色瞬间阴沉:“沈清漪,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沈清漪不退反进,一步踏前,目光锐利如刀,“我怕这酒里,加了不该加的东西!”
萧煜瞳孔猛缩:“你胡言乱语什么!”
“是不是胡言,去看看春桃便知!”沈清漪不再看他,转身就向外走。
“春桃若安然无恙,我自当向世子赔罪。若她有个万一……”她猛地回头,唇边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只怕这合卺酒,世子要独自饮尽了!”
萧煜被她突如其来的强势和话语中的机锋震住,眼看她要冲出新房,心中一慌。绝不能让事情闹大!
“站住!”他厉声喝道,快步上前欲拉住她。
沈清漪早有防备,侧身躲过,反而提高了声音:“来人!后院进了贼人,抓贼啊!”
这一嗓子,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院外立刻响起一阵骚动和脚步声。
萧煜又惊又怒,完全没料到一向温顺的沈清漪会如此行事:“你疯了!”
“疯的是你!”沈清漪压低声音,语速极快,“萧煜,你想杀我嫁妆,扶沈玉柔上位,真当沈家是任你拿捏的软柿子吗!”
这话如同惊雷,炸得萧煜浑身一僵。她怎么会知道?!他和玉柔的计划天衣无缝!
就这片刻耽搁,院外已有护卫赶到:“世子爷,少夫人,出了何事?”
沈清漪抢先一步拉开房门,对着门外惊疑不定的护卫和闻声赶来的几个婆子,指着萧煜,扬声道。
“世子欲毒杀我!我的丫鬟春桃被捆在柴房,就是人证!快去禀报侯爷和夫人!再去柴房救人!”
众人哗然,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萧煜气得浑身发抖:“贱人!你敢污蔑我!”
“是不是污蔑,一查便知!”沈清漪站在门口,大红嫁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眼神扫过众人,“谁去报信?谁去救人?莫非这镇北侯府,已由世子一手遮天,连侯爷和夫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这话分量极重。立刻有机灵的婆子转身就跑,也有护卫犹豫了一下,朝着柴房方向冲去。
萧煜想要阻拦,却已来不及。事情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新房外乱成一团。
沈清漪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片凛然不可侵犯。她知道,这只是开始。侯爷和夫人很快就会到。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镇北侯萧远山沉着脸,侯夫人王氏带着惊疑不定的神色,在一众仆从的簇拥下匆匆赶来。
“怎么回事!”萧远山声如洪钟,目光锐利地扫过狼藉的地面和脸色铁青的萧煜,最后落在神色平静得异常的沈清漪身上。
“父亲!母亲!”萧煜抢先开口,指着沈清漪,“这个女人疯了!她打翻合卺酒,污蔑儿子要毒害她!简直荒谬!”
这时,去柴房的护卫也回来了,押着被捆得结实、嘴里塞着布团、头发散乱的春桃。
“侯爷,夫人,”护卫首领禀报,“春桃确实被捆在柴房。”
春桃一得自由,立刻连滚爬爬地扑到沈清漪脚边,哭喊道:“小姐!小姐救我!世子爷的人把我抓起来,说要处置了我,说我碍了世子爷和……和二小姐的事!”
“二小姐”三个字一出,侯夫人王氏的脸色顿时变了。沈玉柔是沈家庶女,时常来侯府走动,与她儿子……
萧煜厉喝:“胡说八道的奴才!拖下去乱棍打死!”
“我看谁敢!”沈清漪将春桃护在身后,直面萧远山和王氏。
“父亲,母亲,春桃是我的陪嫁丫鬟,她若胡言,自有我沈家家法处置!但此刻,她的话关乎儿媳性命,关乎镇北侯府清誉!世子无故捆绑我的丫鬟,又迫我饮那可疑的酒水,儿媳心中恐惧,不得不自救!还请父亲母亲明察!”
她句句在理,字字铿锵,将“沈家”和“侯府清誉”摆在明面上。
萧远山眼神复杂地看着沈清漪,又瞪向萧煜:“那酒呢?”
地上的碎片和酒渍仍在。
沈清漪道:“酒水在此,父亲可寻郎中来验看。另外,”
她从袖中摸出一张折叠的纸,“这是前几日,我无意中截获的,丫鬟欲传递给世子的字条。上面写着……‘事成之后,勿忘柔儿’。”
这张字条,是她前世临死前,从沈玉柔炫耀的话语中拼凑出的信息,今生提前伪造好的!虽不算铁证,但足以种下怀疑的种子!
字条呈给萧远山,他展开一看,脸色顿时铁青。那字迹,他隐约有些眼熟!
王氏凑过去一看,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萧煜看到那字条,如遭雷击,脱口而出:“这不可能!我早已焚毁……”
话一出口,他便知失言!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萧远山猛地将字条攥紧,看向萧煜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失望。
沈清漪适时地露出悲愤而又隐忍的表情:“父亲,母亲,今夜之事,儿媳不敢奢求太多,只求一个公道,一个活命的机会!若侯府容不下儿媳,儿媳愿自请下堂,返回沈家,绝无怨言!”她以退为进。
“胡闹!”萧远山怒喝一声,“婚事乃皇上钦赐,岂是儿戏!”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事情绝不能闹大,否则侯府颜面扫地,还会开罪沈家。
“煜儿!”萧远山盯着儿子,语气森然,“你酒后失德,言行无状,冲撞新婚妻子,从即刻起,去祠堂跪着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父亲!”萧煜不敢置信。
“至于这丫鬟……”萧远山看向春桃。
“春桃受惊,需好生安抚,她是儿媳从沈家带来的人,还是由儿媳亲自照料为宜。”沈清漪立刻接口。
萧远山沉默片刻,挥了挥手:“就依你。今夜之事,谁若敢在外嚼舌根,乱棍打死!”
他这是要强行压下此事。
王氏脸色苍白,想为儿子说情,却被萧远山凌厉的眼神制止。
护卫“请”走了满脸不甘的萧煜。
仆从们噤若寒蝉,纷纷退下。
春桃惊魂未定地跟在沈清漪身后。
沈清漪对着萧远山和王氏微微福礼:“多谢父亲母亲为儿媳做主。”姿态恭顺,仿佛刚才那个咄咄逼人、撕破脸皮的并非是她。
回到暂时安全的新房,关上门。
春桃噗通跪下,泪流满面:“小姐!幸亏您……”她至今不明白小姐为何会提前知道她有难,更不明白小姐为何像变了个人。
沈清漪扶起她,低声道:“别怕,没事了。”她走到窗边,看着祠堂的方向,眼神冰冷。
这只是第一步。撕开了萧煜伪善的面具,在侯爷心中种下怀疑,保住了自己和春桃的命。
萧煜的惩罚太轻了。沈玉柔还没露面。
她的复仇,才刚刚开始。侯府这潭深水,已被她投下巨石,接下来的波澜,将由她一手主导。
夜还很长。她的眼神落在梳妆台上,那支锋利的金簪上,闪烁着幽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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