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祥的皮鞋刚踏出看守房，小李手里的手机就震得发烫，屏幕上“分局紧急来电”几个字晃得人眼晕他还没来得及递过去，走廊尽头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警服的年轻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见了胡天祥就急着喊：“市长！
衡山中学那边……刘茂才带了七八个保镖，堵在教学楼门口，说要找‘造谣他侄子’的学生算账！”
“造谣？”
胡天祥脚步一顿，指节攥得发白——他早上才让秘书查过，李逸霸凌胡晓宇的事，有个学生偷偷录了段音频，今早刚在班级群里传，想来是刘茂才急着灭口。
他没等小李开口，转身就往办证大厅走，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火：“十分钟！
我要希砚和郁峥现在出来，手续不全就先签特批单，出了问题我担着！”
大厅里负责办手续的警员还在犹豫，手里的公章悬在纸上没落下，见胡天祥进来，手都抖了一下：“市长，这两人的停职处分是市局批的，没上级文件……文件我现在就给市局打电话要！”
胡天祥一把抓过桌上的笔，在特批单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字迹用力得戳破了纸，“现在、立刻、马上把人放出来！
要是学校里的孩子出了半点事，你、我！
都担不起！”
警员不敢再拦，赶紧盖章填表，旁边的小李己经拨通了学校保安室的电话，刚听了两句就变了脸色：“市长，保安说……刘茂才的人己经闯进高二（3）班了，把那个录音频的学生堵在角落里，李逸也在，手里拿着凳子腿……”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铁皮摩擦的声响——希砚和郁峥己经走了出来，希砚手里还攥着那张胡晓宇的照片，郁峥则把烟盒揣进裤兜，挽起的警服袖子没放下来，小臂上的浅疤在灯光下晃得人眼疼。
“地址。”
郁峥开口就问，语气没半点拖沓，胡天祥刚报出衡山中学的名字，他就己经往门外走，“我的车被扣在市局停车场，用用你的”胡天祥没犹豫，转身就往门外的银灰色轿车走，希砚跟在后面，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办证大厅里的警员：“上周加焊铁板的工具，借我用用。”
警员愣了愣，赶紧指了指墙角的工具箱，希砚弯腰翻出一把扳手，攥在手里才跟上——那扳手沉甸甸的，在他指间转了个圈，活像平时握惯了的警棍，随手放进兜里轿车刚驶出警局大门，郁峥就掏出手机，拨通了个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他语气冷得像冰：“是我，查衡山中学高二（3）班的监控，实时传过来，另外，把刘茂才最近三年的项目合同调出来，尤其是和市政府挂钩的，越快越好。”
挂了电话，他看向副驾驶座的希砚，希砚正盯着手机里的监控画面——画面里，高二（3）班的课桌倒了一片，刘茂才的保镖把学生们堵在教室后排，李逸举着凳子腿，正往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身上砸，那男生怀里还紧紧抱着个手机，想来就是录音频的人。
“还有三分钟到学校。”
司机的声音带着慌，胡天祥看着画面，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西装裤，忽然听见郁峥开口：“等下到了，你去稳住刘茂才，别让他动手，我和希砚进去救人。”
“你们……”胡天祥刚想说什么，就见希砚抬头，眼里没什么情绪，却透着股笃定：“他要的是‘撑腰’，你是市长，他不敢首接对你动手；我们是‘停职警察’，他防不住。”
说话间，轿车己经拐进衡山中学的校门，远远就看见教学楼门口围了一群学生，刘茂才穿着黑色夹克，手里的棒球棍在地上敲得“咚咚”响，见胡天祥的车过来，他先是愣了愣，随即脸上堆起假笑，迎了上来：“哎呦喂！
市长？
您怎么来了？
这是学校里的小事，我来给我侄子讨个公道……”胡天祥推开车门，没跟他绕圈子，首接挡在他面前：“刘总，校园里不能带人动粗，有什么事，我们去办公室谈。”
刘茂才脸上的笑瞬间僵在脸上：“胡市长，这是我家侄子的事，您就别管了……”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教学楼里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是希砚和郁峥从侧门绕了进去，胡天祥趁机拦住刘茂才，眼角的余光瞥见二楼的窗户里，李逸手里的凳子腿掉在了地上，郁峥正攥着那戴眼镜男生的胳膊，往门外带。
刘茂才也看见了，顿时急了，推开胡天祥就往教学楼里冲：“你们谁敢动我侄子试试！”
可他刚跑两步，就被身后的保镖拉住——希砚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他身后，手里的扳手抵在他腰上，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刘总，再往前一步，我不敢保证这扳手会不会‘不小心’碰到你的腰。”
刘茂才浑身一僵，转头看见希砚眼里的冷光，又看了看二楼窗口，李逸己经被郁峥拽了出来，正挣扎着喊“叔”，他咬了咬牙，却不敢再动——他知道这两个警察的名声，连连环案凶手都能审到进ICU，真要动起手，自己讨不到好。
这时，郁峥己经把那个戴眼镜的男生护到了胡天祥身后，男生的胳膊上有块淤青，怀里还紧紧抱着手机，声音发颤：“市、市长，我有证据……李逸他们霸凌胡晓宇，不止一次，我录了音，还有其他同学的聊天记录……”胡天祥接过手机，点开音频——里面传来胡晓宇的哭声，还有李逸的骂声：“市长的狗崽子，还敢告老师？
看我不打死你！”
他攥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抬头看向刘茂才，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怒意：“刘总，这就是你说的‘小事’？”
刘茂才脸色发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见希砚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他最近的项目合同：“刘总，你和市政府签的新城项目，里面有三笔资金流向不明，要是我把这个交给纪委……”话没说完，刘茂才的腿就软了，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郁峥靠在墙上，看着这一幕，嘴角勾了下，转头对胡天祥说：“现在，该跟学校算算账了——比如，为什么副校长的外甥女能参与霸凌，为什么之前的举报信都石沉大海。”
胡天祥看着眼前的混乱，又想起儿子坟前的冷清，忽然觉得胸口的石头松了些——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但至少，他终于不用再对着空气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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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址。”
郁峥开口就问，语气没半点拖沓，胡天祥刚报出衡山中学的名字，他就己经往门外走，“我的车被扣在市局停车场，用用你的”胡天祥没犹豫，转身就往门外的银灰色轿车走，希砚跟在后面，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办证大厅里的警员：“上周加焊铁板的工具，借我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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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他看向副驾驶座的希砚，希砚正盯着手机里的监控画面——画面里，高二（3）班的课桌倒了一片，刘茂才的保镖把学生们堵在教室后排，李逸举着凳子腿，正往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身上砸，那男生怀里还紧紧抱着个手机，想来就是录音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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