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正厅大堂，暖意融融，熏香袅袅。
顾令容行礼，“母亲，容儿来迟了。”
顾夫人手轻抬，立刻有丫鬟上前将顾令容引到她的位置上坐下。
陆陆续续地，顾府的姊妹们都到齐了。
“静昀。”
顾夫人轻拍身边女孩儿的手。
那是顾静昀，顾宰相的嫡长女，生得杏眼桃腮，笑时两魇生出的梨涡似是盛满了春日里的荡漾。
今日的顾静昀该是特意妆扮过的，身着镂金百蝶穿花裙，梳着朝云近香髻，通体的气派如明珠生辉，美玉盈光。
顾静昀目光平静，微微点头：“娘，昀儿明白。”
云鬓间的那支金步摇轻颤，更是映得她人面芙蓉，娇艳不可方物。
见此，顾令容的心不由地往下沉了沉。
长姐及笄后婚事迟迟未定，不管是家中奴仆还是外头的一些传言，都说长姐是要嫁进宫里去的，父亲母亲都知道这些传言，没有急着为长姐相看，也没有下令不许谈论此事。
如此推测，今日来的贵客八九十不离十就是太子了。
顾令容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堂上的姊妹们：二小姐顾清月穿着一身新裁的藕荷色襦裙，发髻简单，浑身上下无一件贵重首饰，面无表情地端坐在她的位置上看着手中的书卷，仿佛堂上的事情与她全无干系。
三小姐顾若蘅紧挨着二姐，一身海棠红洒金襦裙，梳着繁复的惊鸿髻，插满金钗步摇，艳丽逼人。
她粉面含春，眼风是不是扫向门口，手中那方帕子无意识地绞紧又松开。
西小姐顾序宁穿了一身烟霞一般的裙子，安安静静坐着，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羞怯笑意。
顾令容的身边坐着顾府最小的六小姐顾明夷，她刚满十二岁，圆圆的脸上还带着稚气，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写满了纯粹的兴奋。
顾明夷悄悄挪了挪屁股，凑到顾令容耳边，用气声激动地说：“五姐，太子殿下以后就是皇帝对不对？”
顾令容拉了拉这个天真烂漫的六妹的袖子，示意她噤声。
顾夫人的眼神看过来，落在顾令容身上——小五尚未及笄，身量未足，穿着不起眼的浅碧色衣裙，缩在椅子上，低着头，专注地盯着裙角的花纹。
这些庶女里，她最喜欢小五。
因为小五最清楚自己的位置在哪里。
哪像另外两个——顾夫人垂眸，心内讥诮：小三小西那点子心思是一点不瞒着人了，贱皮子生的果然还是贱皮子。
“容儿，怎的不穿新裁的那件裙子？
是不喜欢吗？”
顾夫人问。
顾令容起身，行礼，“回母亲话，容儿很喜欢，就是太喜欢了，怕穿坏了。”
顾夫人被顾令容的一板一眼逗乐了，嗔道：“一件裙子罢了，坏了就坏了。”
转头唤琴栀，“明儿安排裁衣师傅照那样的再给容儿做几身，省得她舍不得。”
顾令容又行礼，“容儿谢母亲赏。”
“快坐下吧，咱们母女之间哪里要那么多虚礼？”
顾夫人乐呵呵地说。
顾令容依言坐下。
两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知道，肯定是三姐和西姐。
母亲惯会用杀鸡儆猴。
她就是被捧得高高的那只鸡。
三姐和西姐就是母亲要敲打的不知分寸的猴子。
正此时，外间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与下人的通报声。
瞬间，满堂寂静。
堂上人皆端正了姿态。
顾静昀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眼帘，目光沉静地望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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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粉面含春，眼风是不是扫向门口，手中那方帕子无意识地绞紧又松开。
西小姐顾序宁穿了一身烟霞一般的裙子，安安静静坐着，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羞怯笑意。
顾令容的身边坐着顾府最小的六小姐顾明夷，她刚满十二岁，圆圆的脸上还带着稚气，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写满了纯粹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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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夫人的眼神看过来，落在顾令容身上——小五尚未及笄，身量未足，穿着不起眼的浅碧色衣裙，缩在椅子上，低着头，专注地盯着裙角的花纹。
这些庶女里，她最喜欢小五。
因为小五最清楚自己的位置在哪里。
哪像另外两个——顾夫人垂眸，心内讥诮：小三小西那点子心思是一点不瞒着人了，贱皮子生的果然还是贱皮子。
“容儿，怎的不穿新裁的那件裙子？
是不喜欢吗？”
顾夫人问。
顾令容起身，行礼，“回母亲话，容儿很喜欢，就是太喜欢了，怕穿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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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唤琴栀，“明儿安排裁衣师傅照那样的再给容儿做几身，省得她舍不得。”
顾令容又行礼，“容儿谢母亲赏。”
“快坐下吧，咱们母女之间哪里要那么多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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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令容依言坐下。
两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知道，肯定是三姐和西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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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被捧得高高的那只鸡。
三姐和西姐就是母亲要敲打的不知分寸的猴子。
正此时，外间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与下人的通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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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人皆端正了姿态。
顾静昀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眼帘，目光沉静地望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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