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肺癌晚期,最多还有三个月。”我捏着诊断报告,指尖冰凉。
对面的婆婆张兰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眼中迸发出毫不掩饰的狂喜,
一把抢走了我手里的报告。“肺癌?林晚,你竟然得了肺癌!”她像是中了五百万彩票,
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转身就去推搡旁边的丈夫高伟。“儿子,你听见没!她得了癌症!
快,马上跟她离婚!我们高家可不能被一个病秧子拖累死!”高伟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随即是挣扎和为难。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看着我结婚三年的丈夫,在婆婆的催促下,眼神从不忍慢慢变得坚定。“妈,你别这么说,
小晚她……”“说什么说!她都要死了!难道要你守活寡?还要花光家里的钱给她治病?
我告诉你高伟,你要是敢不同意,我就死在你面前!”张兰的声音尖利刺耳,
像一把生锈的刀子在刮擦玻璃。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娶了个媳妇是个不下蛋的鸡,
现在还要变成个短命的病鬼!这是要我们高家断子绝孙啊!”高伟最吃这一套,
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忙去扶他妈。“妈,你快起来,
别这样……”我静静地看着他们母子情深,心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殆尽。结婚三年,
我为了这个家当牛做马,辞掉了高薪的工作,每天围着灶台和他们父子的喜好转。
可我得到了什么?张兰永远看我不顺眼,嫌我不会生孩子,嫌我赚钱没她儿子多。
高伟永远都是那句“她是我妈,你多担待点”。现在,我“病”了。
他们终于露出了最真实、最丑陋的嘴脸。我低下头,视线再次落在那张诊断报告上。
CT影像,诊断结论,医生签名。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只是,在病人姓名那一栏,
清清楚楚地写着两个字——张兰。这张报告,是她的。是我今天去医院帮她取体检报告时,
医生错递给我的。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但下一秒,一个疯狂的念头就冒了出来。
我没有声张,只是默默地收起了报告,回了家。我就是想看一看,当我“身患绝症,
时日无多”的时候,我的丈夫和婆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结果,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心。
“小晚,”高伟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扶着还在假哭的张兰,走到我面前,眼神躲闪,
“妈说得对,我们……我们不能被你拖累。你放心,离婚后,我会给你一笔钱,
足够你……安安稳稳地走完最后一程。”他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仿佛是在施舍。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啊。”我轻轻吐出两个字。高伟和张兰都愣住了。
他们可能设想过我会哭,会闹,会求饶,但唯独没有想过,我会答应得这么干脆。
“离婚可以,”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但我有一个条件。
”张兰立刻警惕起来:“你又想耍什么花样?别想分我们家财产!你一个要死的人,
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放心,”我嘴角的笑意更冷了,“我不要你们高家一分钱。
我只要……风风光光地办一场离婚宴,把所有亲戚都请来,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
跟你儿子断绝关系。”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高家,是如何在我“生命垂危”之际,
迫不及待地将我扫地出门的。我要让他们,永远背负这个骂名。张兰一听不要钱,
眼睛又亮了,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行!不就是要个排场吗?我给你办!
让你死也死得风光!”她生怕我反悔似的,立刻拉着高伟去打电话订酒店,联系亲戚。
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慢慢地摊开手心,那里放着一张被我揉得皱巴巴的薄纸。
是我的体检报告。上面写着:身体各项指标正常,建议保持。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
突然觉得,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似乎也挺有意思的。2婆婆张兰的效率高得惊人。
不到半天,她就把离婚宴的时间和地点都定了下来,就在三天后,
市里最豪华的“金玉满堂”大酒店。她挨个给亲戚打电话,
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假惺惺的惋惜。“哎呀,大姐,你可得来啊!
我们家高伟要离婚了……是啊,就是林晚,哎,别提了,那孩子命苦,得了绝症,
没几天活头了……我们高伟总不能跟着守寡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三姨,
你通知一下你家那边的人啊!都来,都来见林晚最后一面,也算送她一程了……对对对,
孩子提的要求,说想走得风光点,我们家肯定满足她啊,多好的孩子,
可惜了……”她故意开着免提,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里。高伟就坐在她旁边,
低着头,一言不发,算是默许了她所有的说辞。我面无表情地在厨房里洗着水果,
听着客厅里张兰那堪比影后的表演,心中一片麻木。晚上,高伟走进了房间。这是三天来,
他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递给我。“这是离婚协议,你看一下。
财产方面,我们名下的这套房子归我,车子也归我。存款……分你十万块,
算是我对你最后的补偿。”他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一笔生意。十万块。买断我三年的婚姻,
买断我“最后”的生命。真是慷慨。我接过协议,粗略地扫了一眼。
上面罗列的条款比高伟说的还要苛刻,几乎是让我净身出户。协议的最后,
还有一条补充条款:本人林晚自愿放弃所有婚内财产,离婚后不得以任何理由纠缠高家。
字字诛心。“怎么?嫌少?”高伟见我迟迟不说话,皱起了眉头,“林晚,你别太贪心。
你一个快死的人了,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十万块足够你找个好点的临终关怀医院了。
”我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眼前的这个男人,面容英俊,
曾经是我不顾父母反对也要嫁的人。我爱了他整整五年,从大学到步入社会,
我以为他就是我的全世界。可现在,他的脸上只剩下冷漠和不耐。“高伟,”我轻声开口,
“你还记得吗?我们刚结婚的时候,这套房子还是个毛坯房。是我挺着大肚子,
陪着装修师傅,一砖一瓦把它装成了我们喜欢的样子。”高伟的眼神闪躲了一下。
“那时候你工作忙,妈身体不好,都是我一个人跑前跑后。夏天最热的时候,
我中暑晕倒在工地上,还是工人师傅把我送去医院的。”“还有这辆车,是你第一年升职,
我们用攒了很久的钱买的。你当时抱着我说,老婆,以后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高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烦躁地打断我:“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人都快没了,还计较这些身外之物!”是啊,
人都快没了。所以,我过去所有的付出,都可以被一笔勾销。我所有的爱,
都可以被弃如敝履。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酸楚,重新看向他。“协议我没意见。
但是,高伟,你真的……一点都不难过吗?”我还是不死心,
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不舍。哪怕只有一点点。高伟沉默了。良久,他才叹了口气,
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疲惫的施舍。“小晚,我们夫妻一场,说不难过是假的。但是,
人总要往前看。我妈说得对,我不能因为你,毁了自己的一辈子,毁了我们高家。”“所以,
你就当是为了我,好吗?”为了他。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我拿起笔,在离婚协议的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林晚”。笔锋凌厉,没有一丝犹豫。
高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立刻收起了协议,仿佛生怕我反悔。“你早这样不就好了,
”他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笑容,“你放心,离婚宴那天,我一定让你风风光光的。”说完,
他转身就走出了房间,好像多待一秒都觉得晦气。我看着他的背影,慢慢地攥紧了拳头。
高伟,张兰。你们欠我的,我会让你们,加倍奉还。风光?对,我会让你们“风光”的。
风光到,让整个城市的人,都认识你们这对恶毒的母子。3.这三天,我过得异常平静。
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围着高伟和张兰转,不再为他们准备一日三餐,
不再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我每天睡到自然醒,然后出门,去逛街,去做SPA,
去吃我以前想吃但舍不得吃的昂贵餐厅。我花的,是我自己的钱。是我结婚前,
自己存下的积蓄。张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好几次想冲我发火,骂我败家,
但一想到我“时日无多”,又硬生生地忍住了。她只是阴阳怪气地对高伟说:“你看她,
哪里像个要死的人?花钱大手大脚的,我看那十万块都不够她几天折腾的!幸好要离婚了,
不然我们家早晚被她败光!”高伟只是皱着眉,不说话。或许在他心里,我这些行为,
只是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疯狂。他们不知道,我每天出门,除了享受生活,
还在办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我去了那家医院,找到了当初给我递报告的那个医生。
我没有声张,只是以咨询的名义,旁敲侧击地确认了那份报告的真实性。然后,
我花钱请了一位私家侦探。我要他去查张兰最近半年的所有行踪和消费记录。我要知道,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咳嗽的,什么时候去做的检查,又为什么,要把这件事瞒得滴水不漏。
离婚宴的前一天,侦探把一沓厚厚的资料交到了我手上。我坐在咖啡馆里,
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资料显示,张兰在三个月前就开始频繁地咳嗽,一开始她没当回事,
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后来咳得越来越厉害,甚至咳出了血丝,她才偷偷去了医院。
做了一系列检查后,确诊了肺癌晚期。拿到结果的那天,她一个人在医院的走廊里坐了很久。
然后,她做了一个决定。她把自己的诊断报告藏了起来,然后,
开始计划着如何利用我的体检,来一出“金蝉脱壳”。她知道我每年都有体检的习惯,
也知道我体检的医院和她检查的是同一家。她买通了医院里的一位清洁工,
在我的体检报告出来后,用她的报告,换掉了我的。所以,我拿到的,才会是她的报告。
而我的那份“一切正常”的报告,大概早就被她销毁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侦探的资料里,
给了我答案。张兰在外面,欠了一大笔赌债。是她背着我们,偷偷跟她那帮牌友赌钱输的,
足足有五十万。债主天天上门催债,她走投无路,就把主意打到了我们家的房子和存款上。
但家里的财政大权,一直在我手里。高伟虽然愚孝,但在钱财上,还是更信得过我。
张兰拿不到钱,又不敢让高伟知道她堵伯的事,于是就想出了这么一个恶毒的计策。
只要我“得”了癌症,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逼高伟和我离婚。只要离了婚,我净身出户,
那家里的房子、存款,就都成了他们高家的。到时候,她再以自己“年纪大了,
身体不好”为由,让高伟把房子卖了,或者把存款拿出来给她“养老”。那五十万的赌债,
不就迎刃而解了吗?甚至,她还可以多敲诈一笔,后半辈子吃喝不愁。好一招一石二鸟。
好一个恶毒的妇人。我看着资料上,张兰在麻将馆里吞云吐雾、笑容满面的照片,
只觉得一阵反胃。为了钱,她可以诅咒自己的儿媳去死。为了钱,
她甚至连自己身患绝症的事实都可以隐瞒,只为了演好这出戏。我慢慢地合上资料,
端起面前已经冷掉的咖啡,一饮而尽。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
却压不住我心底熊熊燃烧的怒火。张兰,高伟。你们处心积虑,不就是想要钱吗?好,
我给你们。我不仅要给,我还要让你们在拿到钱的那一刻,体会到什么叫从天堂坠入地狱。
明天,金玉满堂。我为你们准备的舞台,已经搭好了。好戏,即将开场。4.离婚宴当天,
我起得很早。我精心挑选了一条红色的连衣裙,化了一个精致明艳的妆容。镜子里的女人,
面色红润,眼神明亮,没有一丝病态,反而带着一种浴火重生般的光彩。张兰看到我的时候,
愣了一下,随即撇了撇嘴,酸溜溜地说道:“都快死的人了,还打扮得这么妖里妖气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结婚呢!”我没有理她,只是微笑着对高伟说:“怎么样?好看吗?
”高伟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过去。他敷衍地点了点头:“嗯,还行。
”“走吧,别让亲戚们等急了。”他催促道,仿佛多看我一眼都是一种折磨。
金玉满堂酒店的宴会厅里,高朋满座。高家和我们家的亲戚,几乎都到齐了。
张兰穿着一身崭新的紫色旗袍,满面红光地在人群中穿梭,接受着众人的“安慰”。“哎呀,
亲家母,你也别太难过了,孩子这也是没办法……”“是啊是啊,高伟还年轻,
总不能耽误了……”张兰一边用手帕假惺惺地擦着眼角,
一边“悲痛”地说道:“我也不想啊!林晚这孩子多好啊,可惜就是命不好……这不,
她自己提出来,想走得体面点,我们肯定得满足她这最后的心愿啊!”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彰显了他们高家的“仁至义尽”,又坐实了我“将死之人”的身份。
不少亲戚看向我的眼神,都带上了同情和怜悯。我的父母也来了。他们坐在角落里,
脸色铁青,双眼通红。来之前,我已经跟他们坦白了一切。
我爸气得当场就要冲到高家去理论,被我妈拦住了。我告诉他们,别急,今天,
我会让他们亲眼看到,他们当初百般看不上的女婿,和那个尖酸刻薄的亲家母,
是如何身败名裂的。宴席开始了。一道道精美的菜肴被端上桌,但几乎没人动筷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高伟和张兰身上。酒过三巡,张兰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她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了下来。“各位亲朋好友,今天请大家来,
是有一件……唉,一件伤心事要宣布。”她又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声音哽咽,眼眶泛红。
“我们家林晚,大家也都知道,是个好孩子。可惜天妒红颜,她……她得了不治之症,
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说着,她还夸张地抹了抹眼泪。“高伟和林晚夫妻情深,本来,
我们是想陪着她走完最后一程的。但是,林晚这孩子,太懂事了,她不想拖累我们高家,
不想耽误高伟的下半辈子,主动提出了离婚。”“我们实在是拗不过她,只能含泪答应。
今天办这场宴席,也是为了满足孩子的心愿,让她能跟大家好好地告个别。”一番话说完,
她看向我,眼神里带着催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该我上场了。我深吸一口气,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缓缓站了起来。我没有哭,也没有像他们预想的那样,说一些告别的话。
我只是端起酒杯,对着众人,微微一笑。“感谢各位亲戚今天能来参加我的‘离婚宴’。
不过,在正式离婚之前,我想先给大家看一样东西。”说着,我从随身的包里,
拿出了一沓文件。不是离婚协议。而是那份,我让私家侦探调查的,关于张兰的所有资料。
我将文件一份一份地发给在场的每一位亲戚。“这是什么?”“张兰……堵伯?欠了五十万?
”“还有医院的检查报告……等等,这上面的名字,怎么是张兰?”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议论声四起。张兰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她冲过来想抢我手里的文件,
被我爸一把拦住。“你干什么!林晚!你疯了!你拿这些东西出来干什么!
”她声嘶力竭地尖叫着。高伟也懵了,他看着我,又看看他妈,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理会张兰的咆哮,只是拿起了话筒,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各位,很抱歉,
欺骗了大家。其实,我没有得肺癌。”“真正得了肺癌晚期的,是我的婆婆,张兰女士。
”“而她,为了骗取我家的财产去还赌债,不惜买通医院的人,偷换了我的体检报告,
制造了我身患绝症的假象,并以此为由,逼迫她儿子高伟与我离婚。”我的话,
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宴会厅里炸响。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看着我,
又看看面如死灰的张兰,眼神从同情,变成了震惊、鄙夷和愤怒。5.“你胡说!
你血口喷人!”张兰疯了一样地挣脱我爸的钳制,冲上台来想抢我的话筒。“林晚,
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竟然敢伪造证据来污蔑我!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变得扭曲,脸上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悲痛和仁慈,
只剩下狰狞和恶毒。我侧身躲过她抓来的手,冷冷地看着她。“伪造?婆婆,
那你敢不敢现在就跟我去医院,再做一次全身检查?我们让所有亲戚都跟着去,当场出结果,
怎么样?”我的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张兰所有的气焰。她僵在原地,脸色由白转青,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高伟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冲上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眼睛通红。“林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
我妈怎么会得癌症?你是不是在骗我们?”他不愿意相信,或者说,他不敢相信。
他宁愿相信是我在撒谎,是我这个“将死之人”在临死前最后的报复。我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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