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冷，饿。
韩晓猛地吸了口气，呛得咳起来，胸口疼得厉害。
西周很黑，甚至没有一点月光照进来。
他躺在硬板子上，身下垫着发霉的干草。
记忆最后是刺眼的车灯和剧烈的撞击声……他记得自己正在开车去签一份重要的合同，雨下得很大，突然对面一道刺眼的远光灯射来，他猛打方向盘，然后就是天旋地转。
醒来就在这儿了。
就在他快要放弃时，一阵熟悉的手机震动声在旁边响起。
他扭头——真是他的手机！
屏幕上亮着王强的备注格外显眼！
怎么可能？
他顾不上想，抓起手机划开接听。
"强子？！
是你吗？！
"他嗓子哑得吓人。
电话那头顿了一秒，随即传来王强带着醉意又有些哽咽的声音："兄、兄弟……我真他妈不是个东西……要不是我非要催你连夜去签那个破合同，你也不会……"王强明显喝多了，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他们都让我别来了，说人死不能复生……可我他妈就是难受！
这手机……这手机你最喜欢了，我给你带来了……你在那边……在那边也得有个伴儿……"韩晓愣住了，原来王强是喝醉了来墓前哭诉，根本没想到电话能打通。
"强子！
是我！
韩晓！
"他急忙喊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醒了就在这鬼地方了！
快冻死了饿死了！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过了好几秒才传来王强困惑的声音："……我喝多了出现幻听了？
怎么好像听见晓子在说话……""你没幻听！
就是我！
"韩晓急得声音都变了调，"我还活着！
"王强的酒似乎醒了一半，声音变得清晰而震惊："放屁！
韩晓死了！
今天我亲眼看他下葬的！
你他妈到底是谁？！
"下葬？
今天？
韩晓脑子嗡的一声。
车祸…死亡…然后在这儿醒来…"听着强子！
我搞不好穿越了！
但你得信我！
现在就得帮我！
"王强喘着粗气沉默了几秒："…你周围什么样？
""破屋子！
要塌的那种！
冷！
饿！
""...破屋子？
"王强声音更懵了，"我就在你坟前。
这儿是公墓，整齐得很。
"两人同时没声了。
一个在"坟里"，一个在坟前，靠手机说话。
"...别管了，"韩晓声音带上了哀求，"先弄点吃的喝的给我！
热的！
还有被子！
快！
""我怎么给？
烧过去啊？！
""你真把我当鬼了？
手机你怎么弄过来的你现在就怎么给我弄过来！
""我…我就是喝多了，难受，把你手机放墓碑前了…""那你现在！
立刻再放点吃的！
就放手边有的！
""现在？
我看看…"那头一阵窸窣，"有半瓶二锅头，一包花生米，车上还有个剩汉堡…""放！
就放手机那儿！
""妈的，我真是喝多了…"王强嘟囔着，但还是照做了。
韩晓死死盯着泥地。
十几秒过去，什么也没有。
"没有…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
我明明…"王强猛地顿住，声音变了调，"等等…韩晓，你那边现在什么时候？
天全黑了？
""黑透了…""我这边…凌晨一点十分！
"王强声调猛地拔高，"不对！
你手机是昨天晚上快十二点我放的！
它肯定是昨天午夜整点传过去的！
我刚放吃的现在是凌晨一点多，早过点了！
又没到今晚的点！
所以过不去！
…这玩意可能就每天午夜十二点整能传一次！
昨天的机会用掉了！
"一天就一次？
下次得等将近一整天？
"那我得熬到明天晚上？！
"韩晓声音抖了，"我会死在这的强子！
"电话那头，王强喘着粗气，酒彻底醒了。
"操！
"半晌他骂了一句，"那场车祸…妈的，都怪我非要催你连夜赶去签那个破合同…"再开口时语气硬了起来："听着！
你必须撑住！
一天！
就一天！
你有手机有光，我能陪着你！
死不了！
"他快速说道："现在找最避风的角落，把所有能盖的裹身上！
别动！
节省体力！
有水吗？
"韩晓用手机照了照，挪到墙角拢了拢干草。
"没…""那就别吭声省着力气！
"王强命令道，"电话我不断，让你知道这儿有人。
你得撑住，听见没？！
""...嗯。
"韩晓把手机攥紧贴在胸口。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某种野兽的低吼，又像是风吹过破败建筑的呜咽。
韩晓猛地一颤，屏住呼吸。
"怎么了？
"王强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外面…有声音…"韩晓压低声音，心脏狂跳，"不知道是什么…"王强也紧张起来："你先别动，别出声。
仔细听听。
"两人都安静下来。
电话那头是王强紧张的呼吸声，这边是死一般的寂静，偶尔夹杂着那若有若无的诡异声响。
韩晓的脑子飞快转动。
他现在完全不确定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是古代？
未来？
还是什么末世？
如果是古代或未来，外面可能是野兽或者某种他不认识的生物。
如果是末世…他不敢想下去。
"强子，"韩晓声音压得极低，"我…我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万一是丧尸什么的…""别自己吓自己！
"王强立即打断他，但声音也带着紧张，"你现在有手机，有光，还能和我联系。
不管外面是什么，总比一个人强。
等天亮了，看清楚情况再说。
"韩晓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王强说得对，现在胡乱猜测只会让自己更恐慌。
"你说得对，"韩晓低声说，"等天亮再说。
""对，等天亮。
"王强重复道，像是在安慰他，也像是在安慰自己，"我这儿天快亮了…然后会黑…等到晚上十二点…我立马把最好的吃的喝的传过去！
撑住就行…"韩晓不再说话，蜷缩着发抖。
手机光映着他苍白的脸和眼里那点摇摇欲坠的希望。
外面的诡异声响时有时无，更添了几分恐怖气氛。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样的世界，只能紧紧攥着手机，把这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
"听着，"王强迅速做出决定，"电话不能一首通着，得省电。
我先挂断，但你放心，我这就去准备东西。
吃的，喝的，药，被子……所有你需要的东西，我都去买最好的。
"韩晓的心一紧："可是……""没有可是！
"王强语气坚决，"我在这儿守着没用，得去准备物资。
你保存体力，保持手机开机，但别乱用。
等我准备好，明天晚上十二点整，我一定把东西传过去！
"韩晓还想说什么，但知道王强说得对。
电量是他们唯一的联系，必须省着用。
"好……"他哑声说，"我等你。
""撑住，兄弟。
"王强声音沉重，"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出事了。
"漫长的等待开始了。
离下一个午夜，还有几乎整整一天。
破屋里，只剩微弱的呼吸声，和一部连着两个世界的手机。
距离下一个午夜，还有整整二十三个小时。
韩晓猛地吸了口气，呛得咳起来，胸口疼得厉害。
西周很黑，甚至没有一点月光照进来。
他躺在硬板子上，身下垫着发霉的干草。
记忆最后是刺眼的车灯和剧烈的撞击声……他记得自己正在开车去签一份重要的合同，雨下得很大，突然对面一道刺眼的远光灯射来，他猛打方向盘，然后就是天旋地转。
醒来就在这儿了。
就在他快要放弃时，一阵熟悉的手机震动声在旁边响起。
他扭头——真是他的手机！
屏幕上亮着王强的备注格外显眼！
怎么可能？
他顾不上想，抓起手机划开接听。
"强子？！
是你吗？！
"他嗓子哑得吓人。
电话那头顿了一秒，随即传来王强带着醉意又有些哽咽的声音："兄、兄弟……我真他妈不是个东西……要不是我非要催你连夜去签那个破合同，你也不会……"王强明显喝多了，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他们都让我别来了，说人死不能复生……可我他妈就是难受！
这手机……这手机你最喜欢了，我给你带来了……你在那边……在那边也得有个伴儿……"韩晓愣住了，原来王强是喝醉了来墓前哭诉，根本没想到电话能打通。
"强子！
是我！
韩晓！
"他急忙喊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醒了就在这鬼地方了！
快冻死了饿死了！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过了好几秒才传来王强困惑的声音："……我喝多了出现幻听了？
怎么好像听见晓子在说话……""你没幻听！
就是我！
"韩晓急得声音都变了调，"我还活着！
"王强的酒似乎醒了一半，声音变得清晰而震惊："放屁！
韩晓死了！
今天我亲眼看他下葬的！
你他妈到底是谁？！
"下葬？
今天？
韩晓脑子嗡的一声。
车祸…死亡…然后在这儿醒来…"听着强子！
我搞不好穿越了！
但你得信我！
现在就得帮我！
"王强喘着粗气沉默了几秒："…你周围什么样？
""破屋子！
要塌的那种！
冷！
饿！
""...破屋子？
"王强声音更懵了，"我就在你坟前。
这儿是公墓，整齐得很。
"两人同时没声了。
一个在"坟里"，一个在坟前，靠手机说话。
"...别管了，"韩晓声音带上了哀求，"先弄点吃的喝的给我！
热的！
还有被子！
快！
""我怎么给？
烧过去啊？！
""你真把我当鬼了？
手机你怎么弄过来的你现在就怎么给我弄过来！
""我…我就是喝多了，难受，把你手机放墓碑前了…""那你现在！
立刻再放点吃的！
就放手边有的！
""现在？
我看看…"那头一阵窸窣，"有半瓶二锅头，一包花生米，车上还有个剩汉堡…""放！
就放手机那儿！
""妈的，我真是喝多了…"王强嘟囔着，但还是照做了。
韩晓死死盯着泥地。
十几秒过去，什么也没有。
"没有…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
我明明…"王强猛地顿住，声音变了调，"等等…韩晓，你那边现在什么时候？
天全黑了？
""黑透了…""我这边…凌晨一点十分！
"王强声调猛地拔高，"不对！
你手机是昨天晚上快十二点我放的！
它肯定是昨天午夜整点传过去的！
我刚放吃的现在是凌晨一点多，早过点了！
又没到今晚的点！
所以过不去！
…这玩意可能就每天午夜十二点整能传一次！
昨天的机会用掉了！
"一天就一次？
下次得等将近一整天？
"那我得熬到明天晚上？！
"韩晓声音抖了，"我会死在这的强子！
"电话那头，王强喘着粗气，酒彻底醒了。
"操！
"半晌他骂了一句，"那场车祸…妈的，都怪我非要催你连夜赶去签那个破合同…"再开口时语气硬了起来："听着！
你必须撑住！
一天！
就一天！
你有手机有光，我能陪着你！
死不了！
"他快速说道："现在找最避风的角落，把所有能盖的裹身上！
别动！
节省体力！
有水吗？
"韩晓用手机照了照，挪到墙角拢了拢干草。
"没…""那就别吭声省着力气！
"王强命令道，"电话我不断，让你知道这儿有人。
你得撑住，听见没？！
""...嗯。
"韩晓把手机攥紧贴在胸口。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像是某种野兽的低吼，又像是风吹过破败建筑的呜咽。
韩晓猛地一颤，屏住呼吸。
"怎么了？
"王强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外面…有声音…"韩晓压低声音，心脏狂跳，"不知道是什么…"王强也紧张起来："你先别动，别出声。
仔细听听。
"两人都安静下来。
电话那头是王强紧张的呼吸声，这边是死一般的寂静，偶尔夹杂着那若有若无的诡异声响。
韩晓的脑子飞快转动。
他现在完全不确定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是古代？
未来？
还是什么末世？
如果是古代或未来，外面可能是野兽或者某种他不认识的生物。
如果是末世…他不敢想下去。
"强子，"韩晓声音压得极低，"我…我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万一是丧尸什么的…""别自己吓自己！
"王强立即打断他，但声音也带着紧张，"你现在有手机，有光，还能和我联系。
不管外面是什么，总比一个人强。
等天亮了，看清楚情况再说。
"韩晓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王强说得对，现在胡乱猜测只会让自己更恐慌。
"你说得对，"韩晓低声说，"等天亮再说。
""对，等天亮。
"王强重复道，像是在安慰他，也像是在安慰自己，"我这儿天快亮了…然后会黑…等到晚上十二点…我立马把最好的吃的喝的传过去！
撑住就行…"韩晓不再说话，蜷缩着发抖。
手机光映着他苍白的脸和眼里那点摇摇欲坠的希望。
外面的诡异声响时有时无，更添了几分恐怖气氛。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样的世界，只能紧紧攥着手机，把这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
"听着，"王强迅速做出决定，"电话不能一首通着，得省电。
我先挂断，但你放心，我这就去准备东西。
吃的，喝的，药，被子……所有你需要的东西，我都去买最好的。
"韩晓的心一紧："可是……""没有可是！
"王强语气坚决，"我在这儿守着没用，得去准备物资。
你保存体力，保持手机开机，但别乱用。
等我准备好，明天晚上十二点整，我一定把东西传过去！
"韩晓还想说什么，但知道王强说得对。
电量是他们唯一的联系，必须省着用。
"好……"他哑声说，"我等你。
""撑住，兄弟。
"王强声音沉重，"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出事了。
"漫长的等待开始了。
离下一个午夜，还有几乎整整一天。
破屋里，只剩微弱的呼吸声，和一部连着两个世界的手机。
距离下一个午夜，还有整整二十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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