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你和志明商量一下，把你们的婚房让给志华吧，他要结婚了。"
婆婆陈美玲端着茶杯，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正在厨房洗碗，听到这话手一抖，盘子差点掉进水池里。转过身，看见婆婆悠然自得地坐在客厅沙发上，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写满了理所当然。
"妈，您说什么？"我放下手中的碗，走到客厅。
"志华找到女朋友了，人家姑娘要求要有房子才肯嫁。你们年轻人住哪里都一样，先让给弟弟用几年。"陈美玲抿了一口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这套房子是我和丈夫齐志明结婚时，用我的嫁妆钱加上他的积蓄一起买的，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现在婆婆一句话，就要让我把房子让给小叔子？
"妈，这房子是我和志明的婚房，我们刚结婚三年..."
"三年怎么了？"陈美玲终于抬起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不耐烦，"志华是老齐家的独苗，将来要传宗接代的。你一个嫁进来的，还能比得过我们齐家的血脉？"
客厅里安静得可怕，只有茶水冒着热气的声音。我紧紧攥着围裙，指甲掐进掌心都感觉不到疼。
"而且，"陈美玲继续说，"志华看中的那姑娘家里有钱有势，是做珠宝生意的。人家能看上我们志华，是我们齐家的福气。你别拖累了志华的前程。"
就在这时，房门开了，齐志明回来了。他脱下西装外套，看到客厅里的气氛有些不对，疑惑地问："怎么了？"
"你回来得正好。"陈美玲放下茶杯站起来，"我刚和小雨说了，把这房子让给志华结婚用。你们年轻，再买一套就是了。"
齐志明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母亲："妈，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陈美玲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志华是你弟弟，你当哥哥的不帮忙谁帮忙？再说了，这房子买得起第一套，就买得起第二套。你现在当部门经理，工资不少吧？"
我看向丈夫，希望他能站在我这边。毕竟这套房子里有我二十万的嫁妆，那是我父母半辈子的积蓄。
齐志明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妈说得对，志华确实需要房子。小雨，我们先搬回老房子住一段时间，等有钱了再买新的。"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结婚三年，我以为丈夫会保护我，没想到关键时刻，他选择的还是他的原生家庭。
"好，我知道了。"我强挤出一个笑容，"那我去收拾东西。"
回到卧室，我坐在床边，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嫁进齐家三年，我已经习惯了处处让步，习惯了把自己的需求放在最后。但这次不一样，这是我的房子，是我的嫁妆。
我拿出手机，翻到父亲的号码，却又不敢拨出去。当初父母反对我嫁给齐志明，说他家重男轻女，我偏不信，现在怎么好意思回去诉苦？
正想着，房门被推开了，齐志明走了进来。
"小雨，你别生气，我也是没办法。"他在我身边坐下，伸手想搂我的肩膀，被我躲开了。
"没办法？"我抬头看着他，"这房子里有我二十万嫁妆，你说没办法？"
"我知道你委屈，但志华确实需要..."
"他需要，我就不需要吗？"我站起来，声音有些颤抖，"结婚三年，我的工资卡一直上交给妈，自己连买件像样衣服的钱都没有。现在连房子都要让出去，那我嫁进齐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齐志明被我的话说得有些心虚，但很快又变得理直气壮："小雨，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是一家人，应该互相帮助。志华是我唯一的弟弟，我不帮他谁帮他？"
我冷笑一声："一家人？那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在帮助，从来没人帮助过我？"
"你这是在无理取闹。"齐志明站了起来，脸色有些难看，"房子的事就这么定了，下个星期我们搬走。"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卧室，留下我一个人坐在黑暗中。
我擦干眼泪，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三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林小雨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开始，我变成了这个处处受气、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怯懦女人？
不，我不能这样下去。这次，我一定要为自己争取一些什么。
我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律师事务所的电话。既然齐志明不站在我这边，那我就只能靠自己了。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法律上这房子就是我的，凭什么要让给别人？
正查着资料，客厅里传来齐志明和婆婆的对话声。
"志明，小雨这性格得改改，太犟了不好。"
"妈，您别太为难她，毕竟房子确实有她的份..."
"什么她的份？"陈美玲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她一个外人，能有什么份？这房子迟早都是我们齐家的，早让晚让有什么区别？再说了，我手里还有志华的把柄，到时候..."
后面的话声音太小，我听不清楚。但这句"我手里还有志华的把柄"却让我心头一惊。
婆婆手里有小叔子的什么把柄？为什么要这么着急把房子给他？
我悄悄走到房门边，贴着门缝往外听，但客厅里已经没有声音了。
这一晚，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婆婆的那句话在我脑海里反复回响。直觉告诉我，这件事绝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第二天一早，陈美玲就出门了，说是去给齐志华物色房子装修的事。齐志明也去上班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家。
我决定去齐志华的房间看看，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