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天,我就要被送去匈奴和亲。临走前,我想去求父皇最后一次。哪怕,
只是让我多留一天。通往御书房的路被封了,侍卫说皇上在与大臣议事。我鬼使神差地,
走向了平日里无人敢靠近的金銮殿。巍峨的宫殿在夜色中像一头沉默的巨兽,殿门虚掩着,
透出微弱的烛光。我心里一动,父皇会不会在这里?我悄悄走上台阶,贴近门缝,正要窥探,
里面却传来一阵压抑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还有一个女人娇媚入骨的低吟。
“珩郎……你慢些……”这个声音!是我的亲姑姑,长公主赵淑。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手脚冰凉。另一个男声低沉地笑着,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霸道。“淑儿,这龙椅,
只有我能让你坐。”轰的一声。我的脑子炸开了。这个男人的声音,我死也不会忘记。
是当朝瑞王,我的皇叔,赵珩。他权倾朝野,手握大周半数兵权,是父皇最倚重,
也最忌惮的弟弟。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透过门缝,
我看到了此生最不堪入目,也最惊心动魄的一幕。明黄的龙袍被随意地丢在地上,
象征着至高皇权的龙椅之上,两具赤裸的身体疯狂地纠缠。我的姑姑,长公主赵淑,
正跨坐在瑞王赵珩的身上。凤钗滑落,青丝如瀑,她的脸上是极致的欢愉。而我的皇叔,
那个平日里威严冷峻的男人,此刻眼中全是燎原的欲望。他的手,
正抚摸着龙椅上雕刻的五爪金龙。“快了,淑儿,这天下,很快就是我们的了。
”“那个老东西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等我坐上这个位置,你便是我的皇后。
”长公主娇笑着,搂住他的脖子。“那昭宁那个小丫头呢?你还真舍得把她送去匈奴喂狼?
”赵珩冷笑一声。“一个丫头片子罢了,留着也是个祸害。把她送走,
断了朝中那些老顽固的念想,也能让匈奴安分几年,正好为我腾出时间。”“等我登基,
第一件事,就是踏平匈奴,再把她接回来,随便找个地方养着就是。”我浑身发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原来,我远嫁和亲,也是出自他的手笔。在他眼里,
我这个亲侄女,不过是一颗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我死死地盯着那张龙椅。
那是我父皇的位置,是大周的象征。如今,却被这对狗男女如此亵渎。这不止是苟且。
这是谋逆!是叛国!我必须离开这里,必须把这个消息告诉父皇!我刚想转身,
脚下却不知踩到了什么,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殿内的声音戛然而止。“谁在外面?
”赵珩的声音瞬间变得冰冷,充满了杀意。我吓得魂飞魄散,想也不想,
提着裙摆就往黑暗中狂奔。身后,传来衣物窸窣的声音和急促的脚步声。“抓住她!
别让她跑了!”夜风如刀,刮在我的脸上。我不敢回头,拼命地跑,肺部像要炸开一样。
我不能被抓住。被抓住,就是死路一条。不,他们甚至不会让我死得那么痛快。
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然后,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就在我快要力竭之时,
前面出现了一队巡逻的禁军。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救命!
有刺客!”为首的禁军首领看到是我,大惊失色。“是昭宁公主!快!保护公主!
”火把亮起,照亮了我惨白的脸和凌乱的衣衫。我回头看去,
追赶我的黑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我知道,他们暂时退了。但我更知道,
从我撞破他们秘密的那一刻起,我和他们之间,已经是不死不休。2我被禁军护送回了寝宫,
一夜无眠。天刚蒙蒙亮,宫人来报,瑞王殿下和长公主殿下来探望我。他们竟然还敢来。
我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他们进来。”很快,
赵珩和赵淑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两人都换上了得体的朝服和宫装,神情关切,
仿佛昨夜在金銮殿上颠鸾倒凤的人不是他们。赵淑一上来就拉住我的手,眼眶微红。
“我的好宁儿,姑姑听说你昨晚受了惊吓,吓死我了。有没有伤到哪里?”她的手温暖柔软,
可我只觉得像一条毒蛇缠在我的手腕上,冰冷黏腻。我抽出手,疏离地退后一步。
“多谢姑姑关心,我没事。”赵珩站在一旁,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宁儿,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可看清刺客的模样?”他在试探我。
试探我到底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我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恨意,
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天太黑了,我……我没看清。我只是想去御书房求父皇,
不知怎的就走到了金銮殿附近,然后就听到了动静,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人追赶……”我故意将地点说得模糊,只提了金銮殿。我看到,
在我提到“金銮殿”三个字时,赵淑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赵珩的眼神也沉了下去。
“金銮殿?”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喜怒,“那里禁卫森严,怎会有刺客?”我抬起头,
迎上他的目光,故作天真地问:“是啊,我也觉得奇怪。皇叔,昨夜那么晚了,
您和姑姑……是在宫里议事吗?”空气瞬间凝滞。赵淑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赵珩的瞳孔猛地一缩,一股无形的压力朝我铺天盖地而来。他怀疑我了。他几乎可以肯定,
我看到了什么。我强忍着心头的恐惧,逼自己与他对视。我不能怕。我现在唯一的武器,
就是他们以为我掌握了他们的秘密。我要让他们投鼠忌器。良久,赵珩忽然笑了起来,
那笑容却不达眼底。“是啊,你父皇身体不适,本王和你姑姑奉召入宫,商议一些国事,
没想到竟让你受了惊。”他走上前,像一个慈爱的长辈,伸手想拍我的头。“宁儿,
你就要去匈奴了,那里不比大周。凡事要小心,不该看的东西不要看,不该听的话不要听,
才能活得长久。”他的手停在我的头顶,没有落下。这已经不是暗示,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多谢皇叔教诲,昭宁记下了。
”他们走后,我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瘫倒在椅子上。冷汗已经浸透了我的中衣。
与虎谋皮,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但我知道,我没有退路了。就在这时,一个太监走了进来,
尖着嗓子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昭宁公主远嫁匈奴,路途遥远,恐其水土不服。
特将婚期……提前至明日。”明日?我猛地站了起来。怎么会这么快!
宣旨的太监谄媚地一笑:“公主殿下,这是瑞王殿下体恤您,特意向皇上请的恩典呢。
说是让您早日到夫家,也能早日安稳下来。”好一个体恤!好一个瑞王!
他这是等不及要将我这个“祸害”送走了!一旦我离开京城,到了他的地盘上,是死是活,
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我不能走!绝对不能就这么离开!我该怎么办?直接去告诉父皇?不,
不行。父皇生性多疑,我没有任何证据,他不会相信我。赵珩在朝中根基深厚,党羽众多,
我贸然指控,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被他反咬一口,说我为了逃避和亲而污蔑皇叔。
我需要一个帮手。一个有分量,又能与赵珩抗衡的帮手。我的脑海里,
缓缓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当朝太子,我的皇兄,赵翼。他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自幼聪慧,却在十年前,母后离奇病逝后,变得沉默寡言,终日只知埋首书斋,不问政事。
所有人都说,太子被母后之死打击得一蹶不振,已然废了。连父皇,也对他失望透顶。
只有我知道,不是的。我的皇兄,是在藏拙。他在等一个机会。现在,我就是他最好的机会。
3去东宫的路,比我想象中还要顺利。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了太子是个无足轻重的透明人,
连守卫都懒散懈怠。我在书房见到了赵翼。他正临窗而坐,安静地看着一卷书,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不真实。听到我的脚步声,
他抬起头,那双沉静如古井的眸子看向我。“宁儿,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却带着一丝疏离。我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皇兄,
我要死了。”赵翼握着书卷的手指顿了一下,眉头微蹙。“胡说什么。”“我没有胡说。
”我走到他面前,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和亲的队伍,明日就要出发。
瑞王等不及要送我上路了。”“这是父皇的旨意。”赵翼的语气很平淡,“君无戏言。
”“父皇的旨意?”我冷笑一声,“还是瑞王的旨意?皇兄,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我俯下身,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前天晚上,
在金銮殿的龙椅上,我亲眼看到瑞王和长公主……”我没有说完,但赵翼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第一次出现了震惊和骇然。他终于不再平静。“你……”“我看到了,
也听到了。”我直起身,冷冷地看着他,“他们说,父皇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等瑞王登基,
姑姑就是皇后。”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赵翼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握着书卷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干涩地问:“你……想做什么?”“我要他们死。”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彻骨的寒意,
“我要活下去。皇兄,你呢?”“你甘心吗?甘心母后的仇无法得报,甘心这大周的江山,
落入那对狗男女的手中?”“母后的仇……”赵翼喃喃自语,眼中闪过痛苦和挣扎。
“你以为母后真的是病逝的吗?”我毫不留情地撕开那层虚伪的和平,“你比我更清楚,
不是!只是我们没有证据!”“现在,我有他们的把柄。一个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的把柄。
”我看着他,“皇兄,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你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赵翼闭上眼睛,
长长的睫毛在颤抖。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耐心地等着。我知道,他会同意的。
因为他和我一样,都是潜伏在黑暗中的狼,隐忍多年,只为等待致命一击的时刻。许久之后,
他终于睁开眼,眼底的懦弱和沉静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锐利和决绝。
“你想我怎么帮你?”我笑了。我就知道,我的皇兄,从来都不是一个甘于平庸的人。
“首先,我不能离开京城。婚期必须推迟。”赵翼沉吟片刻:“这不难。
我会安排一场‘意外’,让你‘重病’一场。父皇再如何,也不会让一个重病的公主去和亲。
”“其次,我需要人手。”我继续说,“信得过的人。”赵翼从怀中取出一块黑色的铁牌,
递给我。“这是我的亲卫‘影卫’的令牌。见此牌如见我。他们会听你调遣。”我接过令牌,
入手冰凉。这就是他隐藏多年的力量吗?“最后,”我看着他,一字一顿,“我要你,
在朝堂上,配合我演一出戏。”赵翼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问是什么戏,只是点了点头。
“好。”一个字,却是我们兄妹二人,对那对狗男女正式宣战的开始。我们没有时间了。
明日,就是我原定的出发之日。我必须在明日的朝堂上,打响第一枪。不仅要让自己留下来,
还要让赵珩和赵淑,开始为他们的所作所为,感到恐惧。4第二日,清晨。
和亲的队伍已经在宫门外集结,号角声苍凉悠远。我穿着繁复的嫁衣,坐在铜镜前,
任由宫女为我戴上沉重的凤冠。镜中的人,面色惨白,眼神却亮得惊人。一个嬷嬷走进来,
催促道:“公主,吉时快到了,瑞王殿下已经在外面等着送您启程了。”又是瑞王。
他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我踏上黄泉路。我缓缓站起身,嫁衣的裙摆拖在地上,
像一朵盛开的血色莲花。“走吧。”宫门外,赵珩一身亲王蟒袍,骑在高头大马上,
面带微笑地看着我。那笑容里,藏着得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机。我走到他面前,微微屈膝。
“劳烦皇叔相送。”“一家人,何须客气。”赵珩笑得和煦,“宁儿,此去山高水远,
一路保重。”他像是在说一句普通的道别,但我听出了里面的潜台词。你,再也回不来了。
我抬起头,也对他笑了笑,那笑容灿烂而诡异。“皇叔放心,我一定会‘保重’的。
”就在我准备上马车的那一刻。“噗——”我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鲜红的血液溅在明黄的嫁衣上,触目惊心。然后,我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公主!
”“快传太医!”周围瞬间乱成一团。我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透过模糊的视线,
我看到赵珩那张瞬间错愕和惊疑不定的脸。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我会来这么一出。
我被迅速抬回了寝宫,太医院的院使和几位太医很快赶到,跪了一地。父皇也闻讯赶来,
看到我“人事不省”,面色苍白如纸,龙颜大怒。“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昏迷!
”太医院使战战兢兢地回话:“回……回皇上,公主殿下……是中毒了。”“中毒?
”父皇的声音陡然拔高。跪在一旁的赵珩和赵淑,脸色齐齐一变。我躺在床上,虽然闭着眼,
但意识清醒无比。这场“中毒”,自然是我和皇兄安排的。我服下的是一种西域奇药,
会呈现出中毒的假象,但对身体并无大碍。而负责“诊断”的太医院使,早就是皇兄的人。
“是何种毒?可能查出下毒之人?”父皇怒不可遏。太医院使磕了个头,
声音发颤:“回皇上,此毒十分罕见,微臣……微臣从未见过。下在公主的早膳里,
分量极轻,若非公主殿下急火攻心,也不会这么快发作。下毒之人……手段十分高明,
恐怕……”他没有说下去,但在场的人都懂了。能在公主的膳食里下毒,
还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绝非普通宫人所为。父皇的目光,如利剑一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最后,落在了赵珩的身上。“瑞王,此事你怎么看?”赵珩立刻跪下,一脸的悲愤和忠诚。
“皇兄!臣弟万万没想到,竟有人如此大胆,敢在宫中对宁儿下此毒手!此事必有蹊D跷,
定是有人想破坏和亲,挑拨我大周与匈奴的关系!请皇兄下令,让臣弟彻查此事,
定要将幕后黑手揪出来,碎尸万段!”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滴水不漏。既撇清了自己,
又将事情引向了“破坏和亲”的政治阴谋。我心中冷笑。皇叔,好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时,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是我。我“悠悠转醒”,挣扎着要坐起来。
“父皇……”“宁儿!你醒了!”父皇立刻快步走到床边,扶住我。我靠在床头,脸色苍白,
嘴唇毫无血色,看起来脆弱不堪。我的目光,缓缓扫过赵珩和赵淑,最后,
带着一丝恐惧和委屈,看向父皇。“父皇……儿臣……儿臣知道是谁要害我。”一句话,
让整个寝宫的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赵珩的眼中,
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慌乱。5.“宁儿,休得胡言!”不等父皇开口,赵珩就厉声呵斥道,
“中毒之事尚未查明,你怎可随意指认?”他的反应太快,太急切,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父皇的眼神沉了下来,他挥手制止了赵珩。“让她说。”我虚弱地咳了两声,
目光怯怯地看了一眼赵珩,又飞快地收回,仿佛十分惧怕他。这个细微的动作,
自然没有逃过父皇的眼睛。“父皇……儿臣不敢说……”我低下头,声音带着哭腔,
“儿臣怕……怕说出来,会给父皇惹来麻烦……”我越是这样,父皇的疑心就越重。“说!
朕为你做主!”父皇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这才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他,
却不说话,只是伸出颤抖的手,指向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我的姑姑,长公主赵淑。
“是……是姑姑。”瞬间,满室哗然。赵淑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你……你胡说八道!
我……我为何要害你?”赵珩也愣住了。他显然没想到,我会把矛头指向赵淑。
这完全不合逻辑。赵淑是我的亲姑姑,又是长公主,她没有任何理由要毒害我。
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但我就是要这种效果。我就是要让所有人觉得,这件事背后,
另有隐情。“我没有胡说。”我看着赵淑,眼神里充满了悲伤和不解,“姑姑,
那晚在金銮殿外,我……我不是故意要听的……”我话只说了一半,
却足以让赵珩和赵淑魂飞魄散。金銮殿!又是金銮殿!赵淑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不稳,
幸好身边的宫女扶住了她。赵珩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地盯着我,
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化为实质。他明白了。我根本就不是要指认赵淑。我是要用这种方式,
告诉他们,我知道了他们的秘密。我用“中毒”之事,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再用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将他们最大的恐惧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我不是在指控,
我是在威胁。父皇何等精明,他立刻就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他的目光在面如死灰的赵淑,
和脸色铁青的赵珩之间来回逡巡。“金銮殿?那晚你们在金銮殿做什么了?
”父皇的声音冰冷。赵珩立刻抢在赵淑之前开口:“皇兄,那晚您身体不适,
臣弟与长公主奉召入宫,在御书房议事,并非金銮殿。宁儿定是受了惊吓,神志不清,
胡言乱语了。”他企图混淆视听。我立刻接话,声音里带着委屈:“我没有胡言乱语!
我……我还听到了……听到了龙椅……”“够了!”赵珩猛地一声暴喝,打断了我的话。
他双拳紧握,额上青筋暴起,显然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他不敢再让我说下去。
“龙椅”两个字,就是他的死穴。他这一声暴喝,非但没有起到震慑作用,
反而让父皇的疑心达到了顶点。父皇冷冷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已经快要晕厥过去的赵淑。
“来人。”父皇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将长公主……带回府邸,没有朕的命令,
不许踏出府门半步!”这是变相的禁足。赵淑浑身一软,瘫倒在地。“皇兄……皇兄,
臣妹冤枉啊!”但父皇没有再看她一眼。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身上,变得复杂而深邃。
“宁儿中毒一事,交由太子全权彻查。”“和亲之事,暂缓。待公主身体康复,再行商议。
”此言一出,赵珩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知道,他想把我送出京城的计划,彻底失败了。而我,
不仅成功地留了下来,还借父皇的手,暂时软禁了赵淑,斩断了他的左膀右臂。更重要的是,
父皇将彻查此事的权力,交给了太子。这是父皇在释放一个信号。
他开始重新审视他这个被冷落多年的儿子了。我赢了第一局。虽然赢得惊险,
但总算是为自己,为皇兄,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我看着赵珩那张阴沉的脸,心中一片冰冷。
我知道,他绝不会善罢甘甘休。接下来,他会用尽一切手段,来让我永远地闭上嘴。
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6和亲暂缓,我“重病”在床,谢绝了一切探望。
这给了我喘息的时间,也给了我和皇兄赵翼暗中布局的机会。东宫。
赵翼亲手为我倒了一杯茶,袅袅的茶香中,他沉声开口:“你这一招,走得太险。”“不险,
如何能破局?”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赵珩生性多疑,我若直接指认他,
他反而会从容应对。只有指向一个最不可能的人,才能让他方寸大乱,自乱阵脚。
”“你禁足了长公主,也等于打草惊蛇了。”赵翼的眉头依旧紧锁,
“赵珩现在定然视你为眼中钉,他下一步,会不惜一切代价除掉你。”“我知道。
”我放下茶杯,眼神冰冷,“所以我需要一个护身符。”“什么护身符?”“匈奴使团。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赵翼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想利用他们?”“不是利用,
是合作。”我冷笑一声,“赵珩想让我去死,我就偏要活得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