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九年时间明白一个道理

李寒穿着消防常服，在《寻找遗憾》的镜头前平静叙述：“我的遗憾，是拒绝了一个人九年。

”灯光熄灭瞬间，他轻声说：“但我知道，她就在现场。”灯光亮起，

他身旁的座位空无一人，只放着一支旧钢笔。导演惊呼：“剧本里没这段！

”——————“李寒，该你了。你最遗憾的事是什么？”李寒身后是整排冰冷的摄像头，

以及众人灼热而期待的目光。这里是《寻找遗憾》的综艺录制现场。晚上九点，灯光柔和，

气氛却莫名沉重。一群人围坐在一起，像拾荒者一样，

从记忆的角落里翻找那些被时间掩埋的遗憾。李寒清了清嗓子，在软垫上调整了一下坐姿，

盘起腿。他穿着一身笔挺的消防常服，肩章规整，神情却带着与这身制服不太相称的柔和。

“我要讲的，是一段暗恋。”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点砂砾般的粗糙感。

众人不约而同地“哇”了一声，惊讶中带着鼓励。李寒嘴角微微上扬，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像是隔着一层薄雾，望向很远的地方。“遗憾的是，我现在都还记得你，

但你并没有真正地、长久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他顿了顿，

仿佛在确认某个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节奏。“他是一个……算不上‘好’的人。

至少在那个年纪，绝对不是。吊儿郎当，校服外套永远不好好穿着，

嘴角总是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坏笑。他参与过街角无数场幼稚的架，

谈过几场看似轰轰烈烈实则空洞的恋爱，做过一些混蛋得让当时的我不屑一顾的事情。但是，

回忆起来，我最记得的，还是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真的会弯起来，像月牙，

里面像撒了一把碎星，亮得灼人。他的肩膀，在后来变得很宽厚，看着就很有安全感。

他也是唯一一个，在我心上胡乱蹦哒了这么多年，却始终赶不走的人。

”他的话语将人们的思绪拉回了那个特定的时空。“2013年的路城，夏天悠长而缓慢，

天空是一种洗过的湛蓝，白云低垂，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得到。

”第一章：初遇·盛夏的风故事真正开始于初二那年的夏天，但记忆的伏笔，早已埋下。

李寒叙述的视角，悄然转换成了“她”——周慈。初二的时候，我有个好朋友，叫杨宇宁。

她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生，明眸皓齿，性格像个小太阳，活泼又大胆。印象里，

我和他的相识，皆因为她。那是一个闷热得连知了都懒得叫的午后。宇宁神秘兮兮地拉住我，

眼睛亮晶晶的：“慈慈，陪我去个地方。”“去哪？快午休了，被老师抓到要记过的。

”“就说下午数学要小测，我们提前去教室复习！”她晃着我的胳膊，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走吧走吧，去见我小时候的邻居哥哥，他转学来我们这边了，我可想他了！

”拗不过她的软磨硬泡，我半是好奇半是忐忑地跟着她溜出了宿舍。

我们穿过被太阳晒得发烫的操场，绕过寂静的教学楼，来到了学校后门一处僻静的围墙边。

然后，我见到了他。他斜倚在一辆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摩托车上，

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很瘦，非常高，以至于显得有些单薄，

仿佛风一吹就会倒。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点，他嘴里叼着根草茎，

眼神懒洋洋地望过来。“宇宁，慢死了。”他开口，声音带着变声期特有的沙哑，

却有种漫不经心的磁性。“哥！”宇宁欢快地跑过去，熟稔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周慈。”他的目光这才落在我身上，很短暂，像羽毛轻轻扫过，

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我那时并没有太在意他，只觉得这个男生有点瘦得过分，

而且……有点拽。那个下午，他骑着那辆轰隆隆的摩托车，

载着我和宇宁在城郊不算宽敞的马路上飞驰。风呼啸着从耳边掠过，吹乱了我们的头发，

也吹散了夏日的黏腻。我紧紧抓着宇宁的衣角，心脏在胸腔里怦怦直跳，分不清是因为车速，

还是因为某种陌生的、悸动的情绪。后来，他又带我们去了一家藏在街角的冷饮店，

请我们吃了大份的冰淇淋和炸鸡。他照顾宇宁的样子很自然，递纸巾，擦桌子，

确实很有“哥哥”的样子。我默默地吃着冰淇淋，甜腻的奶油在舌尖化开，

混合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或许，就是那一顿简单却畅快的冷饮，

某种程度上俘获了一个少女懵懂的胃和心。第二章：重逢·沉默的背脊时间像流水一样淌过，

初中毕业，升入高中。学业压力渐渐增大，那个夏天和那个瘦高的身影，

也渐渐被埋在了记忆深处。直到高二文理分班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天。

学校要求我们提前去新班级熟悉环境。我抱着新领的教材，走进陌生的教室，

目光习惯性地扫过一排排空座位。然后，我的呼吸微微一滞。就在前排靠窗的位置，

坐着一个男生。他正低头看着书，逆着光，轮廓有些模糊。但那个宽厚有力的背影，

与我记忆中那个弱不禁风的瘦削身影截然不同。是他。我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他好像感觉到身后的视线，微微侧过头。阳光正好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

比几年前硬朗了许多，也黑了一些，但那双眼睛……我几乎立刻确认，就是他。

那个带着我们在夏天飙车、请我们吃冷饮的“宇宁的哥哥”。然而，他的目光从我脸上掠过，

没有任何停留，仿佛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随即又转了回去，继续看手里的书。

他……不记得我了。一股淡淡的失落感，像细小的藤蔓，悄悄缠绕上心头。高二上学期，

学习氛围逐渐紧张。班主任强制要求周六下午必须来自习，刷一套英语卷子。

我那时最喜欢的学科就是英语，也最不能容忍自习课时有人破坏班级安静的氛围。所以，

当我终于刷完那套难度不小的卷子，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就听到后排有人小声叫他的名字：“李寒，让一下。”我习惯性地回头瞟了一眼。

看见他挤着坐在他外面的同桌的背，有些费劲地从座位上出来。然后，

他在一个打扮很时髦的女生面前停下，脸上是那种我后来非常熟悉的、带着点痞气的坏笑。

他居然……伸手轻轻拉了一下那女生卫衣的领口，飞快地往里看了一眼！“哇，

今天穿的什么颜色？”他压低声音，但在一片寂静的自习室里，还是显得格外清晰。

那女生娇嗔地推了他一下，脸上却带着笑。我像被烫到一样迅速回过头，

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望和厌恶。

我自动把他归类到了“那一类”不学无术、轻浮浪荡的男生里。

我一度在心里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个记忆里虽然瘦削但带着点温柔照顾妹妹的哥哥，怎么会是眼前这个举止轻佻的人？可是，

看着他偶尔转过来时，那双带着笑意的、亮得惊人的眼睛，

我又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个炎热的、有风呼啸而过的夏天。关于他的传闻，

在年级里流传很广。他的感情史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据说因为谈恋爱、打架，

留过两个级。他身边从不缺女生，但似乎没有一段感情是稳定下来的。

他让追他的女生帮他写作业是家常便饭，甚至让女生帮他写暑假作业，最让人不齿的是，

他好像从未真心想过和谁在一起。高二下学期的校园篮球联赛，他作为班级主力上场。

那一刻，他仿佛变了一个人。在球场上奔跑、跳跃、抢断、投篮，动作流畅而充满力量。

一个又一个精准的三分球空心入网，引来全场震耳欲聋的欢呼。他名声大噪，

同时也再次坐实了“花心大萝卜”的属性，场边为他加油的女生队伍格外庞大。

行为据说是同时和好几个女生暧昧被捅到了班主任那里而罚他当着全班的面做俯卧撑时，

他看着汗珠从额角滴落在地板上，脸上还是一副混不吝的表情。我坐在座位上，

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他一句：“活该。

”第三章：交集·别扭的靠近我和他真正算得上有了接触，是在高三搬去新校区之后。

他的一个兄弟，不知怎么注意到了我，开始给我递情书，各种笨拙的示好。而他，李寒，

就像个尽职尽责的“僚机”，每天像个傻子一样，一看见我，就用手肘撞他兄弟，

然后发出意味不明的起哄声。我对此感到非常烦躁。一方面，我不喜欢那个男生，另一方面，

我更讨厌李寒这种轻浮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态度。几次对峙下来，我冷着脸，

明确拒绝了他的兄弟，并且对李寒的起哄报以最冰冷的无视。

他好像终于察觉到了我对他的不喜，甚至可以说是……讨厌。后来，在食堂偶遇，

他会试图很自然地跟我打招呼，比如点点头，或者简单的一个“嗨”。

但我通常都是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然后迅速走开，连一个音节都吝于给予。现在回想起来，

我其实并不是真的那么讨厌他。

那只是一种混合了少女时期莫名其妙的骄傲、对他行为的不认同，

以及……或许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因他遗忘而生的委屈。

而真正让我们关系陷入冰点，甚至让我单方面开始“讨厌”他的导火索，

是因为一个女生——林薇。林薇是当时追求李寒最热烈的女生之一，她漂亮、张扬，

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劲儿。

她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李寒对我那种不同于其他人的、连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