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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买来了最粗的铁链将夫君拴在床头。
这是我给他准备的惊喜。
“阿婉!你干什么？”
许是我动静太大吵醒了夫君。
他噌地坐起来，满脸惊恐地摸着脖子上的铁链。
“我在爱你啊江郎。”
夫君生气了。
一定是在怪我不够爱他。
想到这，我抄起手旁的木凳朝他砸了过去。
……
江宴额角的血止不住地流。
他指着我，尾音打颤。
“你，你竟然敢砸我？”
怎么办？
夫君好像误会我了。
我急忙冲上前去。
“啪——”
巴掌结实地落在他脸上。
江宴瞪大双眼捂着脸怒吼，“来人！给我把这贱人拖出去。”
“啪——”
我抬手，又是一巴掌。
夫君越生气我越着急。
我生怕他以为我不爱他。
所以拼了命地想证明。
江宴被扇懵了。
但他很快发现了更可怕的事。
外面根本没人应他。
以前夫君每次打完我都要提醒道：
“阿婉，这是屋里事，出去可不能跟外人提起。”
我一直记得夫君嘱托。
所以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妖术将整间屋子设了幻境。
普通人看不到里面真实的样子。
他们看到的是过往日常情景的重复。
我为江郎更衣，与他一起用早膳，替他收拾书籍.....
“外面人呢？我问你人呢？”
江宴发了疯般地扯拽脖间铁链。
“畜生果然是畜生，等我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行为。
嗯，没错。
从前夫君就是这么教我的。
我是狐妖，本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山林。
可那一日，我遇到一个受伤昏迷的少年郎。
他生得是那般好看，我把他带了回去，用我的修为替他疗伤。
他同我讲外面的稀罕事，我用妖术给他变戏法。
他说，他要娶我。
他说，他不会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
他说，他会爱我一辈子。
我不知道什么是爱。
我只知道跟他呆在一起我就开心。
我答应了。
我本不懂也不习惯宅院里的规矩。
夫君新婚夜送给一本《女戒》。
他让我好好学习，尽快成一个正常的，合格的江夫人。
为了江郎，我什么都愿意改，什么都愿意学。
我照着书本上所说，伺候夫君孝敬婆母，一日都不敢松懈。
我以为我学会了什么是爱。
直到那日，我看见夫君搂着他那个从老宅来的表妹说我不懂情爱，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时，我才明白。
原来我一直没学会。
后来，江郎屡试不第在家靠着祖产过日，每晚都醉醺醺地回来。
他开始拿从前送我的首饰匣子砸我。
慢慢地用油灯，砚台，皮鞭……
每次等他气消了后，都会满脸心疼地抱住我不断重复三个字。
“我爱你。”
人类的情感好难学啊。
我在江郎怀里强忍着痛，懵懂地点点头。
再后来，江郎说要带我出门踏青。
我跟他上了马车。
夫君的怀抱好暖和，没过多久我便睡了过去。
可再醒来时，我恍然发现。
自己已被关在捉妖人的铁笼里。
我看着铁笼外两人在不远处背过身去说着什么。
交谈的最后，江郎掂着钱袋回头看了我一眼。
“一个畜生，懂什么情爱。”
我低头看着紧勒在身上的铁链，不禁恍惚。
“夫君，这就是爱吗。”
江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像瞧傻子一般看着我大笑起来。
“对，这就是爱啊。”
我默默低下头。
原来我耗尽毕生修为他治病，供他求学这不叫爱。
原来我放弃自由为他洗衣做饭，伺候老母这也不叫爱。
都怪我。
是我太愚钝，夫君才会厌弃我。
不过还好。
我现在知道如何爱一个人了。
重来一次，我定要好好爱我的夫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