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签字吧,顾晏尘。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炖了顾晏尘最喜欢的佛跳墙,
从中午十二点开始,守着那个空间砂锅。晚上七点,我搞好了烛光晚餐。我化了精致的妆容,
换上了他送我的那条丝质长裙,安静地坐在桌边等。七点半,他没回。八点,他没回。九点,
桌面的蜡烛快要烧完了。我换了两根新的。十点,佛跳墙的香气已闻不见了,
天花板下满屋的冷清。十一点。玄关听到指纹解锁的声音。我立刻站起来,
脸上堆起练习了三年的、最温顺的笑:“晏尘,你回来了。
饭菜还是热的……”顾晏尘走了进来。他身上穿着剪裁得体的手工服装,目光不苟。只是,
空气中飘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不是我的,也不是他常用的纤细香。是“迷迭”。
贺静宜最喜欢的味道。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攥住,猛地一缩。甚至,
连掩饰一下都懒得做了。顾晏尘扯了扯领带,径直走向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
他根本没看前面提到的准备好的晚餐。“以后别搞这些没用的了。”他喝了口水,
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我站在原地,那股冷意从脚底板,顺着脊椎,爬满了我的后背。
“今天……”我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抖,“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所以呢?
”顾晏尘终于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没有厌恶,也没有不耐烦。
那是一种比恐怖更伤人的东西——漠然。就像在看一件碍事的家具。“阮怜。”他放下水杯,
一步步走到我面前,“你觉得导弹吗?”“这三年,你每天演一个贤惠的妻子,你不累吗?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这张脸,我爱了整整八年。从大学时的惊鸿一瞥,
到后来的费尽心机嫁给了他。我以为,三年,就算是一块冰,也该被我捂热了。可我错了。
他的心,不在我这里。“顾晏尘。”我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的光,彻底灭了。“什么?
”他皱起了眉头,不喜欢我这种平静、不卑不亢的表情。我从旁边的餐柜里拿出一份文件。
“签字吧。”我把离婚协议书,推到了他面前。顾晏尘愣住了。他大概以为,
我这辈子都会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他,永远不可能主动放手。他低着头,看着那份协议,
忽然笑了。“阮惜,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我净身出户。”我平静地说,
“我嫁给你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走的时候,也什么都不要。”“我只要离婚。
”顾晏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死死地抓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脸上,
找出一点点恶作剧的痕迹。可他失败了。我的脸部,只有一片死寂。“你确定?”他问。
“我确定。”他盯着我看了足足一分钟。然后,他拿起了那支笔。2. 他不自觉地签了。
顾晏尘没有显示器。“唰唰”两笔。他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字,龙飞凤舞,
两个如他这个人,永远高高在上,永远掌控一切。签完字,他把笔扔在桌面上。“如你所愿。
”他甚至,连一句“为什么”都没有问。是啊,他有什么好问的呢。他巴不得我赶紧滚,
好给他心尖上的那个白月光,腾出“顾太太”这个位置。我看着那份协议,最后一点余温,
也散尽了。这三年的婚姻,就像一场荒诞的独角戏。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舞台上,
卖力地表演着幸福和甜蜜。而他,是台下那个唯一的观众,冷眼旁观,甚至中途离场。
我记得,刚结婚那会儿。我满心欢喜地学做饭。第一次下厨,切到了手,鲜血直流。
我委屈地给他打电话。他在电话里沉默了半天,说道:“阮惜,我不需要一个厨子。
家务事有保姆。”后来,我再也没有在他面前喊过疼了。我记得,他胃不好。
我专门去学了中医食疗,每天变着花样给他熬汤。有一次,我把汤送到他公司。
推开他办公室的门,却看到他正温柔地,给贺静宜揉着额头。贺静宜靠在他怀里,
皱着眉头说:“晏尘,我头好疼。”而他,那个对我永远冷若冰霜的男人,
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忍一下,药马上就到。”我手里的保温桶掉在了地上。汤,
洒了一点。他回头看着我,眼神瞬间冷漠:“你来了?谁让你进来的?”那一刻,我才明白。
他的温柔,不是没有。只是,不给我。贺静宜,他大学时的初恋,他遥不可及的白月光。
她已经成为国际影后,出生的她身边从不缺男人,她也依然是顾晏尘心口的那颗朱砂痣。
而我,阮怜。是顾家老爷子,强行塞给他的,一个“合适”的联姻工具。一个,
他用来应付家族的,挡箭牌。现在,贺静宜要回来了。所以,我这个挡箭牌,也该退场了。
“顾晏尘。”我拿起那份签好字的协议,折好。“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把证办了。
”“明天。”他很快回答,“我让陈助理安排。”“好。”我点点头,布置上楼。我没有哭,
也没有闹。哀莫大于心死。当我决定离婚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把这个男人,
从我心里连根拔掉了。顾晏尘看着我的背影,莫名的,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的午。她太平静了。
平静得,渴望这三年的婚姻,对她来说,也只是一场交易。可那个追在他男朋友身上,
满眼都是他的阮怜,去哪了?他皱了皱眉,压下了那股异样的情绪。净身出户。呵呵,
算她识相。3.顾总,太太搬走了。第二天,我去得很早。民政局门口,顾晏尘已经在等了。
他却随意地穿了,但却却无法抑制那份矜贵。我们,站在一起,还是那么的两个郎才女貌。
可惜,同床异梦。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没有争吵,没有拉扯。
拿到那本暗红色的离婚证时,我什至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八年的爱恋,三年的婚姻。
就用这一个小本子,画上了句号。“顾先生。”我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合作愉快。
”顾晏尘捏着离婚证的手,紧锣密鼓。他不喜欢这个称呼。“阮怜,你非要这样吗?
”“怎样?”我抬头看他,阳光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顾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
你管我是哪样?”“你……”“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祝你和你心里的那个,
早日修成正果。”我转身,拦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顾晏尘站在原地,
看着出租车消失在车流里。他第一次发现,那个女人,真的不一样了。她的背影,
不再是以前那样小心翼翼的了,带着可爱的卑微。反而挺得笔直。就像一株,
终于挣脱束缚的,带刺的玫瑰。他冷哼一声,也爬上了自己的车。走了就走了。
最后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他回到公司,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开会,解读文件,见客户。
他试图用工作来填补那种莫名的空虚感。直到晚上,他习惯性地开车回了别墅。推开门,
漆黑一片。没有温暖的灯光,没有那个饭菜的香气,也没有,总是第一时间冲上来,
替他拿公文包的女人。“阮怜?”他喊了一声。空荡荡的别墅里,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他这才想起来。他们离婚了。他打开灯,别墅里,还是他熟悉的样子。只是,
阮属于珍惜的东西,都不见了。她的衣服,她的护肤品,她养的那几盆多肉。甚至,
连她用过的衣服和毛巾,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她走得,真的彻底。他走到二楼的衣帽间。
当年她那些时髦的裙子,塞得满满当当的衣柜,现在,空了一大半。极限下那些,
黑白灰色的西装。顾晏尘站在那里,心里那股烦躁的情绪,又涌上了来。“先生,您回来了。
”保姆王妈走了过来,“您现在要用晚餐吗?”“她什么时候走的?”顾晏尘问道。“太太?
太太早上办完手续就回来了。她提着一个小行李箱,就走了。”“一个小行李箱?
”顾尘皱眉。“是啊。太太说,别的东西,她都不要了。”王妈叹了口气,“先生,
您和太太……真的离了啊?太太人多好啊……”“闭嘴。”顾晏尘冷声打断她,
“不该你问的,别问。”王妈吓得不敢再说话。顾晏尘一个人,坐在那张上,
阮惜惜昨晚布置的餐桌前。顶层的残羹冷干,早已经被收走了。他突然觉得,
这个他住了三年的家,变得无比陌生。也的无比,冷。4.阮惜?哪个阮惜?三个月后。
A市,环球金融中心。一场顶级的商业酒会,正在这里举行。顾晏尘作为商界的新贵,
自然是全场的焦点。他端着酒杯,迎着一波又一波的寒暄,脸上是惯常的疏离。“顾总,
久仰大名。”一个地中海男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我是恒天集团的李总。”“李总。
”顾晏尘点了点头,礼貌地打过招呼。“顾总,听说你最近在竞标城南那块地?
”李总笑得一脸油腻。“李总消息灵通。”“哎呀,不瞒你说,我们恒天,
也对那块地感兴趣。不过嘛……”李总话锋一转,“我听说,这次半路杀出来了匹黑马。
一个刚成立的投资公司,叫‘曦光’,出手阔绰,背景神秘,恐怕是不好对付啊。”“曦光?
”顾晏尘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是啊。”李总压低了声音,“听说,
‘曦光’的掌舵人,是个非常年轻的女人。手段那叫一个,快准狠。这不,今天她也来了。
”李总朝着不远处,抬了抬下巴。顾晏尘顺着他的目光,看着过去。只见,宴会厅的另一端,
围着一群人。人群的中心,是一个穿着红色鱼尾裙的女人。女人背对着他,身姿窈窕,
一头利落的短发,身材既性感又干练。她手持端着一杯香槟,正侧耳听着身边的人说话,
时不时点,红唇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作用一个背影,就足以让人浮想联动。顾晏尘的心,
没来由地,跳了一下。那个背影……有点熟。“她是谁?”顾晏尘问道。
“她就是‘曦光’的CEO,阮惜。”“阮怜?”顾晏尘的瞳孔,猛地一缩。“哪个阮怜?
”“还能是哪个阮惜啊?”李总砸吧着嘴,“就是那个,刚一回国,
就撬走了天合集团三个大项目的,阮惜啊。”“听说,她是京城阮家,
失落多年的那位大小姐。刚被认回去,阮老爷子就把大半个家业,都交到了她手上。
”“啧啧,真是同名不同命啊。顾总,我听说,你那个前妻,也叫阮惜?”李总的话,
就像一记重锤,砸在了顾晏尘的心上。他是前妻吗?那个只围着厨房打转、满眼卑微的女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万众瞩目,光芒万丈的女人?就在此时,
那个红色的身影,仿佛在注视着他,慢慢地,转身过去。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撞入了他的视线。还是那张脸。但是,又完全不一样了。没有了唯唯诺诺,
没有了讨好和卑微。取而代之的,是自信,是张扬,是那样,把一切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
掌控感。她也看到了他。她的眼神,在他脸上一扫而过。没有静止,没有波澜。
就像在看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然后,她朝着这个方向,举起了举起的杯子,
红唇轻启,勾出一个,带着几分俏俏的笑容。顾晏尘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
狠狠地刺痛了。疼痛。密密麻麻的疼痛。5. 那个女人,是阮怜?顾晏尘几乎是失态了,
推开了身边的人,一步步,朝着那红色的身影走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
也不敢相信。那个被他抛弃如敝履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京城阮家的大小姐?这太荒唐了。
如果她是阮家的人,为什么这三年,她要装得那么卑微?她图什么?“阮惜。
”他走到她面前,大声喊出了这个名字。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好奇地看着这对,
市里最顶尖的“前任”。阮惜抬起眼皮,猛地扫了他一眼。“顾总。”她开口,声音清脆,
又带着一抹淡淡的沙哑,“有事吗?”这疏离的,公式化的语气,让顾晏尘的火气,
“狮子”地一下就上来了。“你到底是谁?”他压低了声音问道。“我是谁?”阮惜笑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凑到了他耳边。她的身上,带着一股清冷、柑橘调的香气。“顾晏尘。
”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就是那个,被你当了三年保姆,
还被你一脚踹开的,阮惜啊。”“你……”“哦,对了。”阮惜直起身,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那样商业化的客套,“忘了告诉你,城南那块地,‘曦光’,要定了。
”她说完,不再看他,转身,端着酒杯,走向了另一个人。顾晏尘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
都像是被冻住了。她承认了。她竟然真的承认了。这三年,她一直都在骗他。她,
当成了一个傻子一样,打出了全面的三年级。一股南方的,被欺骗,被愚弄的愤怒,
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想冲上去,抓住她,质问她。可他刚抬头脚,就看到,
阮惜走到了一个男人面前。那男子,长得有几分邪气,身穿一身色包的粉色西服,
正是市有名的“混世魔王”,季家的二公子,季淮。季淮看到阮惜,眼睛都亮了。“哎呦,
我这个阮大美人。你可算理我了。”“季总。”阮惜把玩着的手中的酒杯,“我那个项目,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什么项目?”季淮嬉皮笑脸地,“我只考虑,你今晚,有没有空,
赏脸伴吃个宵夜?”“季淮。”阮惜的脸,冷冷的。“好好好,怕了。”季淮举手投降,
“项目我投了。不过……”他凑近阮怜,“你总得给我点甜头吧?”阮怜挑了挑眉,
“季总想要什么甜头?”“比如……”季淮的目光,凸显了她的红唇上。
顾晏尘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抓住了阮惜的手腕。“阮惜,我走。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阮怜手腕生痛。阮惜的脸色,彻底冷了。“顾晏晏尘,你发什么疯?
”“顾总。”一旁的季淮,也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伸手,搭在了顾晏尘的肩膀上。
“当着我的面,动我的女伴。”“你不是,不是把我季淮,放在眼里啊?
”6. 贺静宜回来了。顾晏尘的理智,在看到季淮那只手,搭在阮怜的肩膀上时,
彻底断了线。“滚开。”他甩开季淮的手,另一只手,顺势就把阮惜,拉到了自己怀里。
一股强烈的占有欲,冲昏了他的头脑。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即使离婚了,她也曾经是他的。
她怎么可以,在其他男人面前,笑得那么放肆?“顾晏尘!”阮惜被他勒得有些气不过,
她用力挣扎着,“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阮惜,你长本事了啊。”顾晏尘死地打量她,
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学会勾引男人了?”“勾引?”阮惜突然无法挣扎了。她就那么,
任由他兴奋,仰起头,看着他。“顾总,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勾引谁,
跟谁上床,都鞠,没有一毛钱关系。”“你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前夫的嫉妒吗?
”“你——”“够了。”季淮走了过来,脸色难看。“顾晏尘,放开她。”“如果我不放呢?
”顾晏尘挑衅地看着他。“那我就只能,帮松松筋骨了。”季淮捏了捏拳头,骨节,
发出一阵“咔咔”的脆响。眼看,两个市上最有权势的男人,就要在酒会上,为了一个女人,
大打出手。“都住手。”阮惜猛地踩了顾晏尘一脚。顾晏尘吃痛,下意识拿起了手。
阮惜趁机脱身,躲到了季淮十五。她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裙子,冷冷地看着顾晏尘。“顾总,
请您自重。”“你现在的行为,已经对我构成了骚扰。如果再有下次,我不介意,
让我的律师,跟你谈谈。”说完,她挽住了季淮的手臂。“总季,我们走。这里的空气,
太脏了。”“好嘞。”季淮得意地冲顾晏尘挑了挑眉,揽着阮惜的腰,扬长而去。
顾晏尘伫立原地,沦为全场的笑话。他看着阮惜,毫不留恋的背影,心脏,
像是被挖空了一块。他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女人,
怎么会,变得这么快?他魂落魄地,回到了别墅。刚一进门,就接到了助理的电话。“顾总,
贺小姐……贺静宜小姐,她回来了。”“她明天下午的飞机,到A市。”顾晏尘捏着手机,
愣住了。静宜。他的白月光,回来了。这个,他等了三年的人,终于回来了。他应该高兴的,
不是吗?可为什么,他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他的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阮惜挽着季淮,
留下时的那个背影。还有她那句话——“我勾引谁,跟谁上床,都鞠,没有一毛钱关系。
”“砰”的一声。顾晏尘的手机,狠狠地砸在了墙上。7.顾晏尘,你挡路了。第二天,
顾晏尘还是去机场了。贺静宜的航班信息,是保密的。但他,总有办法知道。
他站在VIP通道的出口处,捧着一束她最喜欢的,蓝玫瑰。说实话,他有点紧张。
三年没见,不知道她,变成了什么样子。闸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色长裙、戴着墨镜的女人,
推着行李箱,走了出来。“晏尘!”她摘下墨镜,找到一张,依旧清丽脱俗的脸。
她还是和记忆一样,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美好。她张开双臂,扑进了顾晏尘的怀里。
“我好想你。”顾晏尘心情舒畅,闻着她身上那股熟悉的“迷迭香”香气。他应该,
把她抱得更紧一点的。然而,他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贺静宜扑了个空,有些尴尬地,
愣在了原地。“晏尘,你……”“路上累了吧。”顾尘尘把花递给她,掩饰住自己的失态,
“我订了餐厅,先去吃饭。”“好。”贺静宜接过花,敏锐察觉到,顾晏尘的冷淡。餐厅,
是市上最贵的那家法餐。同样阮怜,曾经求过他很多次,他都没有带她来过那个家。
悠扬的烛声,精致的器皿,摇曳的烛光。一切,都和他想象中的,和白月光重逢的场景,
一模一样。“晏尘,这几年,你过得好吗?”贺静宜切着托盘里的鹅肝。“还行。
”“我听说……你结婚了?”贺静宜试探地问道。“离了。”顾晏尘喝了口酒。“离了?
”贺静宜的眼睛,亮了,但很快又掩饰了过去,“为什么啊?是……她不好吗?
”“不关她的事。”顾晏尘不想提阮惜。可他越是不想提,那个女人的脸,就越明显,
现在浮在他的脸上。她穿着红裙子,笑得张扬的样子。她挽着季淮,冷漠地看着他的样子。
他突然觉得,托盘里的鹅肝,腻得让人反胃。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送贺静宜回酒店的路上,顾晏尘接到了助理的电话。“顾总,不好了!‘曦光’那边,
突然加价,把城南那块地,抢走了!”“什么?”顾晏尘的脸色,瞬间沉静。那块地,
他志在必得。阮惜,她竟然敢!“顾总,现在怎么办?我们……”“我知道了。
”顾晏尘挂了电话,猛地一打马路,车子在路边,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晏尘,怎么了?
”贺静宜吓了一跳。“你先自己打车回酒店,我公司有急事。”顾晏尘说完,
也不管贺静宜的反应,直接下车,拦住了另一名,直奔“曦光”的公司。
他要当面询问那个女人,她到底想做什么!他冲进“曦光”的办公楼,前台想拦住他,
被他一把推开。“阮怜呢?让她滚出来见我!”他一路冲到了CEO办公室门口,
一脚踹开了门。办公室里,阮惜正和季淮,工件地坐。相对,对方是在……看设计图?
“顾晏尘?”阮惜看到他,皱起眉头,“你采撒什么野?”“阮惜!”顾晏尘的眼睛,
红得吓人,“城南那块地,是你故意的,是不是?”“是啊。”阮惜承认得倒是干脆。
她站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他面前。“顾总,商场如战场。价高者得,
你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你明明知道,那块地对顾氏有多重要!”“我当然知道。
”阮惜笑了,“我就是知道,才要抢啊。”“你……”“顾晏尘,这只是个开始。”阮怜的,
冷了一声,“你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夺回来。”“你做梦!”“不是做梦,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