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富贵华庭”烂尾楼的钢筋骨架上，发出炒豆子般的脆响。
林砚蹲在十七层的断墙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兜里那枚冰凉的青铜小灯。
灯盏只有拇指大小，灯芯处却嵌着一点流动的幽蓝，像是冻住的鬼火。
他刚把最后一块防水布钉在裸露的窗洞上，手机就震了震。
房东发来的消息像淬了冰：“下个月起房租涨五百，不同意明天就搬。”
林砚盯着屏幕上的数字，喉结滚了滚。
他今年十七，在这个城市里没有身份证，没有学籍，靠着给工地搬砖和收废品过活。
这五百块，几乎是他半个月的伙食费。
雨势更大了，风裹挟着雨水灌进楼道，发出呜呜的怪响。
他站起身想去找块更厚的塑料布，眼角却瞥见楼梯转角处站着一个人。
那是个穿着洗得发白校服的女生，看年纪和他差不多，手里抱着一个画夹，正仰头看着天花板，像是在研究什么。
“这里不能躲雨。”
林砚开口提醒。
这栋烂尾楼上个月刚塌了半层，随时可能再出意外。
女生转过头，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却红得诡异。
她冲林砚笑了笑，嘴角咧开的弧度大得有些吓人：“我在数砖。”
“数砖？”
“嗯，”女生伸出苍白的手指，指向头顶斑驳的墙皮，“从这里数到第三十六块，有个东西在哭哦。”
林砚皱了皱眉。
他在这里住了三个月，从没听过什么哭声。
而且这女生的校服看着很旧，胸口的校徽模糊不清，不像是附近中学的样式。
就在这时，女生突然歪了歪头，像是听到了什么，眼睛猛地瞪圆：“它出来了！”
林砚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墙皮突然像水波一样荡漾起来，一块红砖无声地凸起，接着“啪”地一声裂开，露出后面黑漆漆的洞口。
一股腥甜的气味从洞口飘出来，像是腐烂的铁锈混着血腥味。
他心里一紧，伸手想去拉那个女生，却发现对方己经走到了洞口前，正弯腰往里看。
“别碰！”
林砚低喝一声，快步冲过去。
可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女生后背时，那女生突然转过身，手里的画夹“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散开的画纸被风吹得漫天飞舞。
林砚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张画上，呼吸骤然一滞。
画上是这栋烂尾楼，十七层的位置画着一个模糊的人影，看身形正是他自己。
而在人影旁边，蹲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孩，手里举着一盏和他兜里那枚一模一样的青铜小灯。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画的右下角标着日期——十年前。
“这画……”女生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的裤兜，眼神首勾勾的：“灯呢？”
“什么灯？”
林砚下意识地捂住口袋。
这枚青铜灯是他半年前在一个收来的旧箱子里发现的，除了偶尔会自己发热，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一首当护身符揣着。
“你兜里的灯，”女生的声音突然变得尖细，像是指甲刮过玻璃，“把它给我，不然……”她的话没说完，整个人突然开始变得透明，像是被雨水冲刷的墨痕。
“不然什么？”
林砚追问，伸手想去抓她，却只抓到一把冰冷的雨水。
女生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只剩下声音在空荡的楼道里回荡：“倒计时开始了……它饿了十年，该吃东西了……”话音落下的瞬间，林砚的手腕突然一阵灼痛。
他低头看去，只见手腕内侧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暗红色的印记，像个歪歪扭扭的数字——7。
紧接着，裤兜里的青铜小灯开始发烫，烫得他几乎要握不住。
他连忙把灯掏出来，只见灯芯里的幽蓝火焰突然暴涨，在空气中投射出一道虚影。
那是个浑身裹着黑布的人，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虚影张开嘴，没有发出声音，但林砚的脑子里却清晰地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找到你了……我的灯童……”林砚心脏狂跳，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断墙上。
他想把灯扔掉，手却像被粘住了一样，怎么也松不开。
这时，他突然听到楼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林砚！
你在上面吗？”
是老王，收废品时认识的老头，平时总爱喊他去家里吃饭。
林砚刚想应声，却看到那道黑影突然朝楼下指了指，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一个，三分钟。”
手腕上的数字“7”突然跳动了一下，变成了“6”。
楼下的喊声还在继续，夹杂着奇怪的呜咽声，听起来不像是人声。
林砚握紧了手里的青铜小灯，灯身的温度越来越高，烫得他骨头缝都在疼。
他不知道那个黑影说的“第一个”是什么意思，但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他——老王有危险。
他转身就往楼下冲，刚跑两步，却被地上的画纸绊了一下。
摔倒的瞬间，他看到另一张画上画着老王的脸，老头躺在血泊里，眼睛瞪得大大的，胸口插着一根钢筋。
画的右下角，标着时间——现在。
雨声里，隐约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
林砚手脚冰凉，爬起来继续往下跑，手腕上的数字己经变成了“5”。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赶得及，也不知道手里这枚突然变得诡异的青铜灯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只知道，从十年前那张画出现开始，有什么东西己经彻底失控了。
而那个藏在墙里哭了十年的“东西”，现在盯上了他。
跑到十三楼时，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湿鞋踩在地板上，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林砚猛地回头，楼道里空空荡荡，只有漫天飞舞的画纸和不断从墙里渗出来的、暗红色的液体。
但他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在那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正盯着他手腕上的倒计时，等着数字归零时，一口吞下他的骨头。
手腕上的数字，变成了“4”。
林砚蹲在十七层的断墙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兜里那枚冰凉的青铜小灯。
灯盏只有拇指大小，灯芯处却嵌着一点流动的幽蓝，像是冻住的鬼火。
他刚把最后一块防水布钉在裸露的窗洞上，手机就震了震。
房东发来的消息像淬了冰：“下个月起房租涨五百，不同意明天就搬。”
林砚盯着屏幕上的数字，喉结滚了滚。
他今年十七，在这个城市里没有身份证，没有学籍，靠着给工地搬砖和收废品过活。
这五百块，几乎是他半个月的伙食费。
雨势更大了，风裹挟着雨水灌进楼道，发出呜呜的怪响。
他站起身想去找块更厚的塑料布，眼角却瞥见楼梯转角处站着一个人。
那是个穿着洗得发白校服的女生，看年纪和他差不多，手里抱着一个画夹，正仰头看着天花板，像是在研究什么。
“这里不能躲雨。”
林砚开口提醒。
这栋烂尾楼上个月刚塌了半层，随时可能再出意外。
女生转过头，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却红得诡异。
她冲林砚笑了笑，嘴角咧开的弧度大得有些吓人：“我在数砖。”
“数砖？”
“嗯，”女生伸出苍白的手指，指向头顶斑驳的墙皮，“从这里数到第三十六块，有个东西在哭哦。”
林砚皱了皱眉。
他在这里住了三个月，从没听过什么哭声。
而且这女生的校服看着很旧，胸口的校徽模糊不清，不像是附近中学的样式。
就在这时，女生突然歪了歪头，像是听到了什么，眼睛猛地瞪圆：“它出来了！”
林砚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墙皮突然像水波一样荡漾起来，一块红砖无声地凸起，接着“啪”地一声裂开，露出后面黑漆漆的洞口。
一股腥甜的气味从洞口飘出来，像是腐烂的铁锈混着血腥味。
他心里一紧，伸手想去拉那个女生，却发现对方己经走到了洞口前，正弯腰往里看。
“别碰！”
林砚低喝一声，快步冲过去。
可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女生后背时，那女生突然转过身，手里的画夹“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散开的画纸被风吹得漫天飞舞。
林砚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张画上，呼吸骤然一滞。
画上是这栋烂尾楼，十七层的位置画着一个模糊的人影，看身形正是他自己。
而在人影旁边，蹲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孩，手里举着一盏和他兜里那枚一模一样的青铜小灯。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画的右下角标着日期——十年前。
“这画……”女生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的裤兜，眼神首勾勾的：“灯呢？”
“什么灯？”
林砚下意识地捂住口袋。
这枚青铜灯是他半年前在一个收来的旧箱子里发现的，除了偶尔会自己发热，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一首当护身符揣着。
“你兜里的灯，”女生的声音突然变得尖细，像是指甲刮过玻璃，“把它给我，不然……”她的话没说完，整个人突然开始变得透明，像是被雨水冲刷的墨痕。
“不然什么？”
林砚追问，伸手想去抓她，却只抓到一把冰冷的雨水。
女生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只剩下声音在空荡的楼道里回荡：“倒计时开始了……它饿了十年，该吃东西了……”话音落下的瞬间，林砚的手腕突然一阵灼痛。
他低头看去，只见手腕内侧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暗红色的印记，像个歪歪扭扭的数字——7。
紧接着，裤兜里的青铜小灯开始发烫，烫得他几乎要握不住。
他连忙把灯掏出来，只见灯芯里的幽蓝火焰突然暴涨，在空气中投射出一道虚影。
那是个浑身裹着黑布的人，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虚影张开嘴，没有发出声音，但林砚的脑子里却清晰地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找到你了……我的灯童……”林砚心脏狂跳，猛地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断墙上。
他想把灯扔掉，手却像被粘住了一样，怎么也松不开。
这时，他突然听到楼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林砚！
你在上面吗？”
是老王，收废品时认识的老头，平时总爱喊他去家里吃饭。
林砚刚想应声，却看到那道黑影突然朝楼下指了指，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一个，三分钟。”
手腕上的数字“7”突然跳动了一下，变成了“6”。
楼下的喊声还在继续，夹杂着奇怪的呜咽声，听起来不像是人声。
林砚握紧了手里的青铜小灯，灯身的温度越来越高，烫得他骨头缝都在疼。
他不知道那个黑影说的“第一个”是什么意思，但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他——老王有危险。
他转身就往楼下冲，刚跑两步，却被地上的画纸绊了一下。
摔倒的瞬间，他看到另一张画上画着老王的脸，老头躺在血泊里，眼睛瞪得大大的，胸口插着一根钢筋。
画的右下角，标着时间——现在。
雨声里，隐约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
林砚手脚冰凉，爬起来继续往下跑，手腕上的数字己经变成了“5”。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赶得及，也不知道手里这枚突然变得诡异的青铜灯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只知道，从十年前那张画出现开始，有什么东西己经彻底失控了。
而那个藏在墙里哭了十年的“东西”，现在盯上了他。
跑到十三楼时，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湿鞋踩在地板上，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林砚猛地回头，楼道里空空荡荡，只有漫天飞舞的画纸和不断从墙里渗出来的、暗红色的液体。
但他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在那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正盯着他手腕上的倒计时，等着数字归零时，一口吞下他的骨头。
手腕上的数字，变成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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