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影风，业界人称“佛系杀手”。这外号可不是白叫的。
上周我拒了一个价值七位数的大单，原因很简单——目标星座是处女座。不是我歧视处女座，
主要是上次处理那个处女座目标时，
对方临死前非要我把现场摆放的十三件物品按颜色、大小、使用频率重新排列整齐，
还要写一份详细的摆放说明，说是方便他家人整理遗物。从那以后，
我的接单守则上就多了一条：处女座与狗不接。当然，巨蟹座也要慎接。
上上个月那个巨蟹座目标，
死前给我看了他手机里存着的全家福、儿子得的小红花、老婆做的便当照片，
还有他家金毛犬的疫苗接种记录。最后我不仅没下手，
还给他推荐了一位不错的家庭心理咨询师。所以你看，我这人很有原则。接单看心情，
杀人看星座，完事后还要求目标托梦给个五星好评。我的职业信条是：杀生为护生，
斩业非斩人...好吧，后面这句是从某部漫画里抄的，但听起来很有格调不是？
我一直以为杀手是个挺纯粹的职业。甲方付钱，乙方干活，简单直接。
顶多就是偶尔遇到些奇葩客户，比如要求“买一送一”的干掉原配顺便清理小三，
或者要求“分期付款”的首付三成，确认死亡后付尾款，还要求支持花呗。
直到我接了那单让我三观尽碎、槽多无口的订单，才明白这行水有多深。那是个慵懒的午后，
我刚完成一单颇为艺术的活儿——帮一位怀疑丈夫出轨的富婆解决了问题。
我的方法很文雅：用她丈夫的信用卡信息给他订了张去叙利亚的单程机票，
附赠一份“战地记者体验营”报名表，
顺便把他手机里的约会软件全都换成了老年养生交流 APP。完事后，
我正惬意地躺在沙发上，
准备上线和沙雕网友进行一些有益身心主要是提升血压的 PVP 活动。这时，
我的加密通讯器“嗡嗡”震了两下，声音活像只垂死的苍蝇。
来电的是我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同行”——包打听。
这人是我远房表舅的邻居的前女友的弟弟，主业不明，
副业是倒卖各种来路不明的情报和订单。“风哥！风哥！有大单！急单！肥单！
”包打听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捡到钱似的兴奋，背景音里还夹杂着清脆的嗑瓜子声。
我懒洋洋地回：“说重点，别耽误我拯救艾泽拉斯。
要是又是什么抓奸在床、原配打小三的戏码，我就顺着信号过去把你电脑硬盘格式化了。
”“哪能啊！”包打听压低声音，“这次是正经的‘物理劝退’单！目标，张富贵，男，
48 岁，地中海发型，啤酒肚目测怀孕六个月，
职业是某小区业委会副主任兼广场舞‘雷霆战神’队领舞。要求三天内解决，要干净利落，
看起来像意外。”我听着这描述，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这目标画风...是不是有点过于接地气了？广场舞领舞？业委会副主任？
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原因？”我职业病地问了一句。了解目标是我们的基本素养，
毕竟要知道自己为什么送人上路，这叫职业道德。
“听说是在争夺‘星光广场’C 位领舞权和垃圾桶摆放权的问题上，
得罪了隔壁‘夕阳红霸王花’队的领队，王建国王大爷。王大爷咽不下这口气，
决定一劳永逸解决问题。”我：“...”就因为抢广场舞地盘和垃圾桶位置，
就要买凶杀人？！现在老年人的斗争已经激烈到这种程度了吗？！
这他妈比我们杀手界的竞争还卷啊！我感觉我的职业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我，影风，
暗夜中的艺术家，死亡订单的执笔者，
难道要沦落到去帮广场舞大爷大妈解决邻里纠纷的地步了吗？“不接。”我斩钉截铁，
“这单子有损我的格调。传出去我还怎么在业界混？
以后同行见面问起来：‘影风最近忙啥呢？’我怎么说？‘哦，
刚帮两个广场舞大爷调解了下地盘纠纷，顺手弄死一个’？”“别啊风哥！”包打听急了，
“报酬这个数！”他报了个数字。我沉默了三秒。嗯...虽然目标有点掉价，但这价钱，
足够我把 Steam 购物车清空两遍再加个顶配 RTX 显卡了。格调嘛，
有时候也可以适当为五斗米折折腰。“行吧，”我勉为其难，“老规矩，预付三成，
资料发来。”“好嘞！不过风哥...”包打听突然支支吾吾起来，“这单子有点特殊，
我是从‘线头刘’那儿接的，他是从‘中介李’那儿拿的，‘中介李’的上家是‘掮客赵’，
‘掮客赵’听说是从‘源头孙’那里弄来的...层层转包，你懂的。所以到你手上，
可能得抽点成。”我皱了皱眉。转包在这行不算稀奇，有时候甲方为了隐藏自己，
会通过好几道中间人。但“抽点成”？这说法怎么听着这么像房地产中介拉皮条？“抽多少？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呃...到你手上，大概是这个数。
”包打听报了一个比刚才少了整整一个零的数字。我：“！！！”我差点把通讯器捏碎！
“包打听！你他妈再说一遍？！这缩水幅度是用了劣质脱水机吗？！从王大爷到我这，
中间隔了个太平洋吗？！还是说这些中间商个个都是属海绵的，特别能吸？”“风哥息怒！
息怒啊！”包打听声音带着哭腔，“我也不想啊！可上面层层扒皮，
到我这就剩点汤渣了...我看这单子简单，目标就是个普通老头，没啥难度，
就当赚个外卖钱嘛...”我看着终端上那可怜巴巴的数字，
又看了看目标张富贵那张在广场上挥舞红绸子、笑得一脸褶子的照片，
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原价足够我清空 Steam 购物车加换个顶配显卡还有富余。
到手价...只够我买几个游戏皮肤，还得是打折季的！这已经不是抽成了，
这是扒皮抽筋喝血啊！王大爷要是知道他那笔“巨款”经过层层盘剥，
最后就够请个杀手吃顿烧烤，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当场表演个原地爆炸。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平复想把上面那些个“项目经理”全都“物理劝退”的冲动。“包打听，
”我阴恻恻地说，“把上面那几个‘爷’的联系方式，还有他们各自抽成的比例，
都给我弄来。”“风哥...你想干嘛？”包打听声音发抖。“不干嘛，”我冷笑，
“就是想着，用这点预算，是干掉目标张富贵比较划算，
还是干掉我上面那四个也可能是五个？‘中间商’比较回本。或者，来个团购套餐，
买四送一？”包打听在通讯器那头明显哆嗦了一下：“风哥，使不得啊！
业内规矩...”“规矩？”我打断他，“他们抽成的时候讲规矩了吗？
到我这就得讲规矩了？我看起来很像老实人吗？”最终，理智主要是怕麻烦战胜了冲动。
我接下了这单，主要原因是...我最近确实挺闲的，而且张富贵这老小子，
照片上看确实有点欠揍。更重要的是，我对这条“杀手产业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影风行走江湖，讲究的就是一个快意恩仇和性价比！
这口气不出，我念头不通达！于是，我制定了一个全新的行动计划，代号：“链条崩坏”。
目标一：按照雇主遥远的王大爷的要求，“物理劝退”张富贵。方式要“意外”，
预算要控制在可怜巴巴的尾款之内。
目标二：给上面那几个吃相难看的“中间商”一点小小的“佛系”震撼。接下单子后，
我决定先对目标张富贵进行一番深入了解。用这点微薄的预算，传统的杀人方法肯定行不通。
雇凶撞车？不够钱租车。下毒？买不到高档货，用老鼠药太没格调。制造高空坠物？
还得自己去蹲点，不够佛系。我调出包打听发来的资料，仔细研究起来。张富贵，48 岁，
某老旧小区业委会副主任。年轻时曾在工厂当过保安，下岗后靠收租为生。
最大爱好是跳广场舞，是小区“雷霆战神”队的灵魂人物兼领舞。据说舞技了得，
尤其擅长改编流行歌曲为广场舞曲，
代表作有《最炫民族风雷霆战鼓版》和《小苹果电力十足摇》。
他的作息极其规律：早上七点起床，七点半到小区门口吃早餐，八点去菜市场，九点回家。
下午两点到四点午睡，晚上七点准时出现在星光广场，
带领“雷霆战神”队与王大爷的“夕阳红霸王花”队争夺 C 位，九点结束，
回家看电视剧，十一点准时睡觉。每周五晚上，
他会在回家路上拐去“老李红烧肉”打包一份红烧肉，这是他对自己一周辛勤跳舞的奖励。
资料里还附带了几个视频片段。一个是张富贵在广场上领舞，动作夸张，表情陶醉，
确实有几分“雷霆”气势。另一个是他与王大爷在广场上对峙的场面，
两人为了 C 位和音响音量问题吵得面红耳赤，险些动手。最有趣的是第三个视频，
张富贵被他夫人从奇牌室揪着耳朵拎出来，那怂样与广场上趾高气扬的领舞判若两人。
资料特别注明：张富贵极度惧内，工资全数上交，私房钱藏匿技术高超但总被夫人识破。
我看着这些资料，突然灵光一闪。既然预算有限，何不换个思路？为什么一定要肉体消灭呢？
王大爷的目的是不是让张富贵不再跟他争？如果张富贵自己不想争了，或者没能力争了，
目的是不是也一样达到了？我盯着张富贵的资料，
目光最终落在了他的三大命门上：广场舞、红烧肉、惧内。有了！
我拿出缩水后“巨款”的三分之一，
名向张富贵所在小区的物业捐赠了一批...高质量、超耐磨、绝对防滑的广场舞专用地砖，
指定铺设在“雷霆战神”队的常用场地上。这地砖有个特点：材质特殊，跳舞时脚步声极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