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像是每一根骨头都被拆开，又用粗糙的手法强行拼接起来的痛。
孙六指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挣扎着醒来，尚未睁眼，这具身体传来的剧烈不适感就先一步攫住了他。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却被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野兽腥臊、泥土腐败和某种劣质金属锈蚀的气味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他睁开眼，视线花了片刻才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昏暗、潮湿的山洞。
凹凸不平的岩壁上海挂着湿漉漉的水汽，几簇散发着惨绿色幽光的苔藓是这里唯一的光源，勉强勾勒出这个狭窄、憋闷空间的大致轮廓。
身下垫着的是一堆干枯、扎人的杂草，上面还粘着些不明生物的毛发。
这不是他的出租屋。
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意识的堤坝。
他记得自己叫孙小年，一个在城市里挣扎求生的普通社畜，昨晚还在为了一个项目加班到深夜，回家的路上……一辆失控的卡车，刺眼的远光灯，然后是剧烈的撞击，玻璃碎裂的脆响，以及无边无际的黑暗。
再然后……就是这里。
他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揉一揉发胀的太阳穴，却猛地僵在半空。
这不是他的手！
手指粗短，关节突出，指甲厚而弯曲，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黄色。
手背上覆盖着一层稀疏、坚硬的黑色毛发，皮肤粗糙得像是老树的皮。
最诡异的是，在他的右手小指旁边，赫然多长了一根畸形的、如同肉瘤般的小指！
孙六指？
一个陌生的名字伴随着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强行塞进了他的脑海。
这里是黑风山……他是一个刚开了灵智没多久、负责巡山的小妖……没有名字，因为右手有六指，被其他小妖戏称为“孙六指”……大王过几天要抓了一个过路的和尚，据说吃了那和尚的肉可以长生不老，立地飞升……黑风山？
和尚？
长生不老？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让他浑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作为一個在紅塵中打滾的現代人，他或許對很多傳統文化一知半解，但”西遊記“的故事，尤其是”孫悟空三打白骨精“這類經典橋段，早己通過各種影視作品深入人心。
黑风山、唐僧肉……这他妈是撞进了西游记的世界？！
而且还是最危险、死亡率最高的妖怪阵营？！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沙哑，完全不是他原来的嗓音。
他猛地从草铺上坐起，不顾身体的酸痛，踉跄着扑到岩壁边，借着那惨绿色的苔藓微光，努力想看清自己的倒影。
岩壁粗糙，映出的影像扭曲模糊，但依稀能分辨出一张毛茸茸、尖嘴猴腮、完全不属于人类的脸庞，头顶还竖着两只抖动着的、类似于犬科的耳朵。
“呕……”强烈的生理和心理不适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穿越了。
而且还穿成了一个在原著里可能连名字都没有、开局就被孙悟空一棒子打成飞灰的巡山小妖！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背靠着冰冷的岩壁，缓缓滑坐在地，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喧哗声由远及近。
“快！
快！
集合了！
大王有令，全体到洞前广场集合！”
一个破锣嗓子在外面喊道。
“听说那东土来的和尚细皮嫩肉，今晚逮着就可以开锅了！
到时候我们都可以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啊！
哥几个吃了肉，说不定也能混个妖将当当！”
嘈杂的声音充满了兴奋和贪婪。
孙六指（他现在不得不接受这个名字）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知道，剧情开始了。
按照记忆，黑风洞的熊罴怪确实抓了唐僧，然后……然后孙悟空就会打上门来！
他不想死！
他刚死过一次，不想再体验第二次，尤其是被打得魂飞魄散的那种！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连滚爬爬地冲出他栖身的狭窄耳洞，混入外面乱哄哄的妖群之中。
黑风洞的主洞府开阔了许多，但也更加阴暗。
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重的腥臊气和一种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洞壁两侧插着一些燃烧着的火把，跳动的火焰在群妖狰狞的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更添几分恐怖。
洞府高处，一张巨大的、由整块黑石雕琢而成的粗糙石椅上，端坐着一个黑塔般的身影。
那身影笼罩在一片阴影中，只能看到一双猩红色的眼睛，如同两盏鬼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妖威。
这就是黑风洞的主人，黑熊怪。
“小的们！”
一个粗嘎的声音响起，如同砂纸摩擦岩石，震得整个洞府嗡嗡作响。
说话的是站在石椅旁的一个狼头妖将，他是洞府的管事。
底下的小妖们顿时安静下来，一双双或贪婪、或凶残、或麻木的眼睛齐刷刷地望向高处。
“天大的造化要落在了咱们黑风洞！”
狼头妖将挥舞着利爪，声音亢奋，“那东土大唐来的和尚，乃是十世修行的好人，一点元阳未泄！
吃他一块肉，便能长生不老，霞举飞升！”
“长生不老！
霞举飞升！”
小妖们爆发出狂热的欢呼，声浪几乎要掀翻洞顶。
孙六指混在妖群里，也跟着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只感到刺骨的寒冷。
他知道，这所谓的“造化”，是催命符！
“但是！”
狼头妖将话锋一转，声音变得严厉，“那和尚有三个徒弟，都不是易与之辈！
尤其是那个毛脸雷公嘴的大徒弟，叫什么孙悟空，曾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凶顽得很！”
听到“孙悟空”三个字，不少小妖脸上露出了畏惧之色。
大闹天宫的名头，在妖界也是如雷贯耳，那是真正的凶神。
“怕什么！”
黑熊怪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雄浑，带着强大的自信，“这里是黑风山，是老子的地盘！
管他什么齐天大圣，来了也得给老子盘着！
传令下去，加强巡逻，各处隘口多设陷阱！
只要撑过今晚，等咱们享用了唐僧肉，道行大进，便是天兵天将来了，也奈何不得我等！”
“大王英明！”
群妖再次沸腾。
孙六指却听得心不断下沉。
撑过今晚？
原著里这黑熊怪虽然有点本事，能和孙悟空过几招，但最终也没讨到好，这满洞的小妖，更是标准的炮灰！
“你！
你！
还有你们几个！”
狼头妖将的爪子指向了孙六指所在的这个方向，“去南边山脊巡逻！
眼睛都给我放亮点！
发现任何陌生面孔，立刻示警！”
被点到的包括孙六指在内的五六个小妖，连忙应声出列，在一个小头目的带领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洞外走去。
走出阴暗的洞府，外面是黑沉沉的夜。
黑风过岭，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得山林呜呜作响，如同鬼哭。
月光被浓厚的乌云遮挡，只有零星几点星光，勉强照亮脚下崎岖的山路。
孙六指跟在队伍末尾，心跳快得像是要炸开。
他紧紧攥着手里那杆粗糙的木柄铁叉，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知道，死神随时可能降临。
“六指，你他妈抖什么？”
旁边一个獐头鼠目的小妖瞥了他一眼，嗤笑道，“没出息的样子，一个孙悟空就把你吓尿了？”
孙六指勉强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说话。
他没法解释，他恐惧的不仅仅是孙悟空，更是那早己注定、无法挣脱的悲惨命运。
“都闭嘴！”
带队的小头目，一个顶着野猪脑袋的妖兵低声喝道，“仔细听着动静！”
队伍沉默下来，只有脚步声和风声。
山路越来越陡，西周的树木影影绰绰，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
每一片树叶的晃动，每一块石子的滚落，都让孙六指心惊肉跳。
突然——“咦？
那是什么？”
獐头鼠目的小妖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片空地。
月光恰好在此刻穿透云层，洒下清辉。
只见空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影。
那身影背对着他们，穿着一身略显破旧的僧衣，身材算不上高大，甚至有些瘦削。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手里似乎还拄着一根棍子。
和尚？
是那个唐僧吗？
他怎么跑出来的？
孙六指一愣。
但下一秒，一股冰冷的、仿佛能将灵魂都冻结的恐怖感瞬间攫住了他！
不对！
那不是唐僧！
他清楚地看到，在那清冷的月光下，那身影脚下……没有影子！
而且，那根他以为是禅杖的棍子，在月华下，隐约泛起了一丝令他心悸的、暗沉冰冷的金属光泽。
就在孙六指浑身血液倒流，几乎要尖叫出声的刹那。
那身影缓缓地，转了过来。
毛脸雷公嘴，火眼金睛锁定了他们这支小小的巡逻队，嘴角咧开一个带着无尽桀骜与残酷的弧度。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熟悉而又陌生的开场白，却带着斩钉截铁的杀意。
孙六指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如同丧钟般在脑海中轰鸣——他来了！
齐天大圣，孙悟空！
像是每一根骨头都被拆开，又用粗糙的手法强行拼接起来的痛。
孙六指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挣扎着醒来，尚未睁眼，这具身体传来的剧烈不适感就先一步攫住了他。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却被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野兽腥臊、泥土腐败和某种劣质金属锈蚀的气味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他睁开眼，视线花了片刻才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昏暗、潮湿的山洞。
凹凸不平的岩壁上海挂着湿漉漉的水汽，几簇散发着惨绿色幽光的苔藓是这里唯一的光源，勉强勾勒出这个狭窄、憋闷空间的大致轮廓。
身下垫着的是一堆干枯、扎人的杂草，上面还粘着些不明生物的毛发。
这不是他的出租屋。
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意识的堤坝。
他记得自己叫孙小年，一个在城市里挣扎求生的普通社畜，昨晚还在为了一个项目加班到深夜，回家的路上……一辆失控的卡车，刺眼的远光灯，然后是剧烈的撞击，玻璃碎裂的脆响，以及无边无际的黑暗。
再然后……就是这里。
他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揉一揉发胀的太阳穴，却猛地僵在半空。
这不是他的手！
手指粗短，关节突出，指甲厚而弯曲，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黄色。
手背上覆盖着一层稀疏、坚硬的黑色毛发，皮肤粗糙得像是老树的皮。
最诡异的是，在他的右手小指旁边，赫然多长了一根畸形的、如同肉瘤般的小指！
孙六指？
一个陌生的名字伴随着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强行塞进了他的脑海。
这里是黑风山……他是一个刚开了灵智没多久、负责巡山的小妖……没有名字，因为右手有六指，被其他小妖戏称为“孙六指”……大王过几天要抓了一个过路的和尚，据说吃了那和尚的肉可以长生不老，立地飞升……黑风山？
和尚？
长生不老？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让他浑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作为一個在紅塵中打滾的現代人，他或許對很多傳統文化一知半解，但”西遊記“的故事，尤其是”孫悟空三打白骨精“這類經典橋段，早己通過各種影視作品深入人心。
黑风山、唐僧肉……这他妈是撞进了西游记的世界？！
而且还是最危险、死亡率最高的妖怪阵营？！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沙哑，完全不是他原来的嗓音。
他猛地从草铺上坐起，不顾身体的酸痛，踉跄着扑到岩壁边，借着那惨绿色的苔藓微光，努力想看清自己的倒影。
岩壁粗糙，映出的影像扭曲模糊，但依稀能分辨出一张毛茸茸、尖嘴猴腮、完全不属于人类的脸庞，头顶还竖着两只抖动着的、类似于犬科的耳朵。
“呕……”强烈的生理和心理不适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穿越了。
而且还穿成了一个在原著里可能连名字都没有、开局就被孙悟空一棒子打成飞灰的巡山小妖！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背靠着冰冷的岩壁，缓缓滑坐在地，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喧哗声由远及近。
“快！
快！
集合了！
大王有令，全体到洞前广场集合！”
一个破锣嗓子在外面喊道。
“听说那东土来的和尚细皮嫩肉，今晚逮着就可以开锅了！
到时候我们都可以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啊！
哥几个吃了肉，说不定也能混个妖将当当！”
嘈杂的声音充满了兴奋和贪婪。
孙六指（他现在不得不接受这个名字）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知道，剧情开始了。
按照记忆，黑风洞的熊罴怪确实抓了唐僧，然后……然后孙悟空就会打上门来！
他不想死！
他刚死过一次，不想再体验第二次，尤其是被打得魂飞魄散的那种！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连滚爬爬地冲出他栖身的狭窄耳洞，混入外面乱哄哄的妖群之中。
黑风洞的主洞府开阔了许多，但也更加阴暗。
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重的腥臊气和一种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洞壁两侧插着一些燃烧着的火把，跳动的火焰在群妖狰狞的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更添几分恐怖。
洞府高处，一张巨大的、由整块黑石雕琢而成的粗糙石椅上，端坐着一个黑塔般的身影。
那身影笼罩在一片阴影中，只能看到一双猩红色的眼睛，如同两盏鬼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妖威。
这就是黑风洞的主人，黑熊怪。
“小的们！”
一个粗嘎的声音响起，如同砂纸摩擦岩石，震得整个洞府嗡嗡作响。
说话的是站在石椅旁的一个狼头妖将，他是洞府的管事。
底下的小妖们顿时安静下来，一双双或贪婪、或凶残、或麻木的眼睛齐刷刷地望向高处。
“天大的造化要落在了咱们黑风洞！”
狼头妖将挥舞着利爪，声音亢奋，“那东土大唐来的和尚，乃是十世修行的好人，一点元阳未泄！
吃他一块肉，便能长生不老，霞举飞升！”
“长生不老！
霞举飞升！”
小妖们爆发出狂热的欢呼，声浪几乎要掀翻洞顶。
孙六指混在妖群里，也跟着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只感到刺骨的寒冷。
他知道，这所谓的“造化”，是催命符！
“但是！”
狼头妖将话锋一转，声音变得严厉，“那和尚有三个徒弟，都不是易与之辈！
尤其是那个毛脸雷公嘴的大徒弟，叫什么孙悟空，曾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凶顽得很！”
听到“孙悟空”三个字，不少小妖脸上露出了畏惧之色。
大闹天宫的名头，在妖界也是如雷贯耳，那是真正的凶神。
“怕什么！”
黑熊怪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雄浑，带着强大的自信，“这里是黑风山，是老子的地盘！
管他什么齐天大圣，来了也得给老子盘着！
传令下去，加强巡逻，各处隘口多设陷阱！
只要撑过今晚，等咱们享用了唐僧肉，道行大进，便是天兵天将来了，也奈何不得我等！”
“大王英明！”
群妖再次沸腾。
孙六指却听得心不断下沉。
撑过今晚？
原著里这黑熊怪虽然有点本事，能和孙悟空过几招，但最终也没讨到好，这满洞的小妖，更是标准的炮灰！
“你！
你！
还有你们几个！”
狼头妖将的爪子指向了孙六指所在的这个方向，“去南边山脊巡逻！
眼睛都给我放亮点！
发现任何陌生面孔，立刻示警！”
被点到的包括孙六指在内的五六个小妖，连忙应声出列，在一个小头目的带领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洞外走去。
走出阴暗的洞府，外面是黑沉沉的夜。
黑风过岭，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得山林呜呜作响，如同鬼哭。
月光被浓厚的乌云遮挡，只有零星几点星光，勉强照亮脚下崎岖的山路。
孙六指跟在队伍末尾，心跳快得像是要炸开。
他紧紧攥着手里那杆粗糙的木柄铁叉，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知道，死神随时可能降临。
“六指，你他妈抖什么？”
旁边一个獐头鼠目的小妖瞥了他一眼，嗤笑道，“没出息的样子，一个孙悟空就把你吓尿了？”
孙六指勉强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说话。
他没法解释，他恐惧的不仅仅是孙悟空，更是那早己注定、无法挣脱的悲惨命运。
“都闭嘴！”
带队的小头目，一个顶着野猪脑袋的妖兵低声喝道，“仔细听着动静！”
队伍沉默下来，只有脚步声和风声。
山路越来越陡，西周的树木影影绰绰，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
每一片树叶的晃动，每一块石子的滚落，都让孙六指心惊肉跳。
突然——“咦？
那是什么？”
獐头鼠目的小妖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片空地。
月光恰好在此刻穿透云层，洒下清辉。
只见空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影。
那身影背对着他们，穿着一身略显破旧的僧衣，身材算不上高大，甚至有些瘦削。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手里似乎还拄着一根棍子。
和尚？
是那个唐僧吗？
他怎么跑出来的？
孙六指一愣。
但下一秒，一股冰冷的、仿佛能将灵魂都冻结的恐怖感瞬间攫住了他！
不对！
那不是唐僧！
他清楚地看到，在那清冷的月光下，那身影脚下……没有影子！
而且，那根他以为是禅杖的棍子，在月华下，隐约泛起了一丝令他心悸的、暗沉冰冷的金属光泽。
就在孙六指浑身血液倒流，几乎要尖叫出声的刹那。
那身影缓缓地，转了过来。
毛脸雷公嘴，火眼金睛锁定了他们这支小小的巡逻队，嘴角咧开一个带着无尽桀骜与残酷的弧度。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熟悉而又陌生的开场白，却带着斩钉截铁的杀意。
孙六指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如同丧钟般在脑海中轰鸣——他来了！
齐天大圣，孙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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