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花里胡哨的玩具"赵博士，您的‘自适应瞄准系统’，经专家组评估，
不符合实战要求。"军区装备部王主任把那份否决意见书推到我面前时，
我正用镊子夹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光学传感器，在显微镜下调整它的偏振角度。
实验室恒温系统嗡嗡作响，空气里飘着松香和焊锡的味道。我手很稳，
稳到能在0.1毫米误差内，让激光束精准穿过传感器中央的纳米级孔洞。
"不符合实战要求？"我放下镊子，摘下护目镜，"王主任，能具体说说吗？""第一，
系统过于复杂，战场维护困难。第二，依赖算法，可靠性不入人眼。
第三......"他顿了顿，眼神在我脸上刮了一圈，"战士们反映，这玩意儿花里胡哨，
像女人家的玩具。"女人家的玩具。五个字，像五发子弹，精准命中我心脏的靶心。
我盯着否决书上龙飞凤舞的签名，七个人，全是男的，平均年龄53岁。他们测试时，
我全程站在靶场，看他们端起加装了我设备的狙击枪，瞄了十秒，
摇头："不如老85狙顺手。"原来在战争的天平上，性别的砝码比技术的精度更重。
"赵博士，"王主任站起身整理公文包，"你还年轻，27岁就能进军工所很优秀。
但军工这行讲究沉淀，你的方向虽好，太超前了。要不，先放一放？"放一放。
这个词我听过太多次。读博时导师说："小晚，光学算法在狙击领域的应用国内没人做，
风险太大，要不先放一放？"申请项目时专家说："AI辅助瞄准听起来像科幻片，
要不先放一放？"现在王主任也这么说。可他们知道"放一放"的代价吗？我男友林骁，
西部战区某特战旅狙击手，少尉军衔。上周电话里他说："晚晚，月底有任务，可能去边境，
回来给你带昆仑玉。"说得轻松，
可我知道所谓"任务"就是跟越境的雇佣兵、毒贩、恐怖分子打交道。
他用的是85式狙击步枪，有效射程1000米，但在高原沙尘极寒环境下，
人眼极限只有400米。我的系统，能把极限拉到1500米。可专家们说花里胡哨。
我把否决书折成纸飞机哈了口气，从窗户飞出去。纸飞机在春风里打了个旋，
落在楼下柏油路上，被军车碾过，碎了。当天晚上，我自费买了十套民用级光学瞄准镜，
总价八万六千块。工资卡余额从六位数变成四位数，没关系，钱没了可以再赚，
人没了就真没了。我给林骁发微信："月底任务，带上我给你的礼物。"他回："什么礼物？
""能让你闭着眼睛，打中1500米外目标的礼物。"他回了个"哈哈"的表情。
他不知道，我从不开玩笑，尤其关于生死的玩笑。
02 沙尘暴中的较量边境的风比我想象中更硬。我抵达喀什那天，沙尘暴预警已发布三天。
天空是土黄色的，太阳像模糊的光斑有气无力挂西边。林骁开迷彩猛士来接我，脸晒脱皮，
嘴唇干裂。"你怎么进来的？"他皱眉，"这里是军事管制区。""签了保密协议，
技术观察员身份。"我把背包扔后座，"顺便给你们小队做装备升级。"他眼神复杂，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三个月前他休假，我兴冲冲演示"自适应瞄准系统"初代机。
他端着枪瞄了五分钟："晚晚，这东西太复杂，战场上没工夫调参数。""不用调，
它会自适应。"我解释，"环境光、风速、温度、湿度，自动采集计算修正。
""那要是没电了呢？死机了呢？被电磁干扰了呢？"我噎住了。他拍我肩膀："晚晚，
心意我领了。但战场要相信老兵直觉，不是机器算法。"原来在军人的认知图谱里，
经验是固态的，算法是液态的。固态可靠，液态脆弱。可他没说，
老兵的直觉在沙尘暴里像个笑话。我们驻扎的哨所叫"红其拉甫3号观察点"，
海拔4300米，对面是阿富汗瓦罕走廊。这里一年八个月冬季，剩四个月"大约在冬季"。
哨所只有七个人，除林骁全是老兵，平均年龄32岁。班长老韩，三级军士长，狙击手，
胡子拉碴眼神像鹰。他看见我第一眼就笑："哟林骁，你媳妇来探亲了？""不是媳妇，
是......朋友。"林骁解释，"军工所的技术员，来做装备测试。""技术员？
"老韩打量我，"小姑娘，这里是战场不是实验室，你那玩意儿管用吗？
"他指了指我背包里露出的瞄准镜盒子。"管用，"我说，
"能在沙尘暴里打中1500米外移动目标的脑袋。
"老韩哈哈大笑露出一口黄牙："1500米？小姑娘，85狙理论射程才1000米，
你那是炮不是枪。"我没争辩。因为我知道，数据不会说谎，但人会。
当晚我住在哨所储藏室，和林骁装备挤一起。月光从铁皮屋顶缝隙漏进来，
照在锃亮的狙击枪上。我睡不着，爬起来给其中一把枪装上我的瞄准镜。
装完我拍照发给林骁："明早，试试。"他回："别闹，老韩会骂死你。""他不会，
"我说，"因为他打不中的目标，我能让他打中。"凌晨四点，哨所突然响起警报。"敌袭！
"老韩声音在走廊炸开，"三点钟方向，距离1200米，移动目标，数量不明！
"03 算法胜老兵我冲出储藏室时林骁已趴在射击孔，枪托抵肩眼睛贴瞄准镜。"看不到！
"他吼，"沙尘太大，能见度不到300米！
"老韩端着望远镜脸色铁青："无人机也起飞不了，风太大。"哨所里七个人七把枪，
面对看不见的对手像七个瞎子。"让我试试。"我挤到林骁身边，
卸下85狙瞄准镜换上我的。"你干什么！"老韩要拦，被眼神挡回去了。"给我三十秒，
"我说，"三十秒看不到目标，我滚蛋。"我打开瞄准镜侧面开关，小型激光雷达启动，
发出极细红色光束穿透沙尘。镜内显示屏亮起，不是传统十字线，
而是由无数数据点构成的三维网格。"风速每秒17米，风向西北。气温零下12度，
湿度18%。"我报出数据，"目标距离1187米，移动速度每秒3.2米，方向东南。
"林骁愣了："你怎么知道？""算法告诉我的，"我说，"瞄准点网格交叉点第三象限，
偏左0.5米位。"他迟疑一下还是照做了。"呼吸稳住，"我说，"三二一，击发。
"枪响。一秒后望远镜传来老韩声音："命中！目标倒地！"哨所死寂。
紧接着又两个红点出现在雷达上。"目标二距离1265米，风速19米，
瞄准点第四象限偏右1.2米位。"枪响，命中。"目标三距离1089米移动中，
预判提前量0.8密位。"枪响，命中。三枪三个目标，时间间隔不超过15秒。
老韩的望远镜掉在地上。"这......这是什么妖术？"他喃喃自语。"不是妖术，
"我卸下瞄准镜装回枪套，"是光学雷达+AI算法+弹道修正。
三个模块集成在这么一个小盒子里。"林骁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打翻调色盘。
"晚晚你......""我说过，"我打断他，"我能让你闭着眼睛，
打中1500米外的目标。"原来在技术的维度里，性别的标签比沙尘暴更脆弱。
04 智分系统显威那三个目标后来证实是境外雇佣兵侦察小组，隶属"黑蝎"安保公司，
共十二人，受雇于某恐怖组织。目标是渗透边境制造事端，我们哨所是他们的第一个障碍。
黑蝎老板叫安德烈，前法国外籍军团上校，实战经验极其丰富。
他没想到七个兵的中国边防哨所，能在沙尘暴里三枪干掉他三个侦察兵。他更没想到，
这三枪出自一个女人设计的瞄准镜。当天夜里他下令全体出动拔掉这颗钉子。凌晨三点，
哨所雷达捕捉到十二个移动信号，从三个方向包围过来，
距离从2000米缩短到1500米再到1200米。老韩脸色从没这么难看过。
"七对十二，"他咬牙，"拼了。""不用拼，"我说，"智分系统能算出他们的进攻路线。
""什么系统？"我打开背包掏出一个平板，屏幕上是十二个红点的实时轨迹，
每个点都标注速度方向预计到达时间。"我开发的战场态势感知系统，"我说，
"它接入哨所雷达，用AI算法分析敌方行为模式预测下一步动作。
"老韩瞪着我像看外星人。"别这么看我，"我笑了笑，"这套系统在军工所被否决了，
理由是花里胡哨。""否决了你还敢用？""因为，"我盯着屏幕，
"它比任何老兵直觉都准。"屏幕上十二个红点分成三组，每组四人呈品字形向我们推进。
"第一组从正面佯攻吸引火力，第二组从左翼包抄目标是断我们退路。
第三组从右侧悬崖攀爬想从上方突袭。""怎么办？"林骁问。"简单，"我说，
"正面放两枪让他们以为我们中计，左翼埋雷第三组上来时引爆，
右翼林骁你和我一人两个速战速决。""你怎么知道他们会上来？""因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