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顾琛发来的微信。只有三个字，一个标点：她回来了。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指尖有点凉。抬头，
工位对面行政部的李姐正唾沫横飞地跟实习生讲八卦：“……可不就是那位苏晚嘛！
顾总心尖尖上的人！当年出国深造，顾总可是亲自送到机场，那眼神，
啧啧……听说这次回来，直接就进总部管理层，空降！”实习生捧着脸，眼睛放光：“哇，
白月光回归啊！那……颜薇姐怎么办？”李姐立刻压低了声音，眼神却斜斜地瞟向我这边，
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兴奋：“她？一个占着位置的总裁助理罢了，
要不是当初苏小姐走了，顾总心里空落落的，能轮得到她？你看她那张脸，寡淡得很，
哪点比得上苏小姐明艳大气？顾总也就是图个新鲜，现在正主回来了，
某些人的好日子……哼。”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我听见。办公室里其他竖着耳朵的人，
也都默契地交换着眼神，带着怜悯或幸灾乐祸。我低下头，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两下，
把一份刚做完的季度市场分析报告拖进顾琛的邮箱。然后，平静地拿起杯子，起身去茶水间。
玻璃门映出我的影子，简单的马尾，白衬衫黑西裤，素面朝天。确实，寡淡，普通，
扔人堆里找不着。比起苏晚那种一出场就能吸引所有目光的存在，
我像她脚边一粒不起眼的灰。这就是我，颜薇。顾氏集团总裁顾琛的助理，也是所有人眼中，
靠着死缠烂打才勉强留在顾琛身边、即将被正主归来的白月光无情扫地出门的——恶毒女配。
刚冲好咖啡，顾琛的内线电话就来了，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颜薇，
来我办公室。”总裁办公室。空气里有淡淡的雪松味，顾琛偏爱的香水。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我，身形挺拔，带着惯有的压迫感。
阳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线条。“苏晚的入职手续，你亲自去办。”他没有回头，
语气平淡得像在吩咐一件最寻常不过的工作，“职位是战略投资部副总监，
办公室安排在……你隔壁那间空着的。”我隔壁那间？离他办公室最近，视野最好的一间。
看来，是迫不及待要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了。“好的，顾总。”我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公事公办，“需要为苏总监准备什么特殊欢迎仪式吗？”顾琛终于转过身，
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似乎想从我平静的表情里找出哪怕一丝嫉妒或不甘。
他看了几秒，没找到想要的反应，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不用搞那些虚的。
”他走到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坐下，拿起一份文件，“她低调，不喜欢张扬。你只需要，
让她顺利入职，尽快熟悉环境。”“明白。”我点头。“还有，”他顿了一下，
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城西那块地皮，和万成的合作案，你盯紧点。苏晚刚回来，
很多事不熟，别让她太累着。”我看着他。这位在商场上以铁血手腕著称的总裁，
此刻提起苏晚时，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维护。他甚至没问一句我手上的工作是否饱和。
“好的，顾总。万成那边，林总约了下午三点视频会议，相关资料我已经准备好，
会议前半小时会提醒您。”我尽职尽责地汇报。顾琛摆了摆手，示意我可以出去了。
走到门口时，他又叫住我：“颜薇。”我停步，转身。“你……”他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只是蹙了下眉，“没什么，去吧。”门在我身后轻轻合上。走廊里很安静，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只有细微的声响。我能想象顾琛此刻的表情，大概是有些困惑吧。
困惑于我这个“恶毒女配”，为何没有如他所料地失态、质问、或者歇斯底里地挽留。
他不懂。我也不需要他懂。回到座位，打开内部系统，调出苏晚的入职流程。
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录入信息，分配权限。流程走到最后一步，
需要顾琛的电子签名授权。系统弹出提示框。我看着那个闪烁的光标，停顿了半秒。然后，
拿起手机，点开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加密通讯软件，输入一串复杂的指令。
屏幕上跳出一个简洁的输入框。我指尖翻飞，输入一行代码。回车。电脑屏幕上，
顾琛的电子签名印章瞬间亮起，稳稳地盖在了授权栏上。系统提示：授权成功，
员工苏晚入职流程已完成。搞定。放下手机，我端起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涩，但提神。
苏晚回来了。好戏，才刚刚开场。而我这个“恶毒女配”，也终于快要走到舞台中央了。
苏晚入职那天，阵仗不大，但排场不小。没有横幅，没有花篮，但顾琛亲自领着她，
从一楼大堂坐总裁专属电梯上来。苏晚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槟色套装，长发微卷，
妆容精致，笑容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过分热络，又带着一种天生的亲和力。
她走在顾琛身边，郎才女貌，般配得刺眼。“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苏晚，
新任战略投资部副总监。以后大家多多配合。”顾琛的声音难得地带了一丝温度。
整个总裁办的人，包括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高管们，都堆着满脸笑容上前打招呼，
说着“苏总监好”“久仰大名”之类的客套话。苏晚一一得体地回应，目光扫过众人，
落到我身上时，微微停顿了一下，嘴角的笑意似乎加深了几分。“这位就是颜助理吧？
”她主动朝我伸出手，声音温婉，“阿琛总提起你，说你把他的行程安排得井井有条，
帮了他大忙呢。以后工作上的事情，还要多麻烦颜助理指教了。”“指教不敢当，
苏总监客气了。”我伸出手，与她轻轻一握。她的手很软，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欢迎入职，
您的办公室已经准备好了，在顾总办公室旁边。”“谢谢。”她笑着，
目光却若有若无地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顾琛在一旁看着，眼神柔和。
他似乎很满意苏晚的“大度”和我的“识趣”。接下来的日子，
我成了苏晚最得力的“帮手”。至少，在所有人眼中是如此。顾琛吩咐不让苏晚太累，所以，
本该由苏晚主导的项目前期沟通、繁琐的数据整理、甚至是一些需要跨部门协调的琐事，
只要顾琛觉得“复杂”，一句“颜薇，你去跟进一下”，就全落到了我的头上。“薇薇姐，
苏总监让你把上季度所有投资项目的风险评估报告整理出来，下午下班前给她哦。
”苏晚的助理林晓晓，一个刚毕业不久、被苏晚的“女神”光环迷得五迷三道的小姑娘，
总是用这种看似客气实则命令的语气传达指示。“好。”我从堆积如山的文件里抬起头，
应了一声。“还有，”林晓晓没走，倚在我的桌边，压低声音，带着八卦的兴奋，“薇薇姐，
苏总监和顾总，他们是不是……嗯？我看顾总对苏总监真的好不一样啊！
连午饭都是去楼下那家超贵的法餐厅吃的！苏总监真幸福。
”我敲键盘的手指没停：“顾总的事，我们少打听。”林晓晓撇撇嘴，觉得我无趣，
扭着腰走了。办公室里关于苏晚和顾琛的“旧情复燃”、“破镜重圆”的传言甚嚣尘上。
我像个局外人，埋头处理着那些本该属于苏晚的工作，加班成了常态。每次深夜走出公司，
看着顶楼总裁办公室依旧亮着的灯，里面是顾琛陪着苏晚“熟悉业务”的身影。
顾琛对我的态度也越来越微妙。他似乎很满意我这种“安分守己”、“不争不抢”的姿态，
偶尔需要我处理一些苏晚不愿沾手的棘手问题时，语气甚至会带上一点罕见的温和，
像是施舍。“颜薇，万成那边的人比较难缠，苏晚刚接触，容易吃亏。你去谈。
”他递给我一份补充协议，眼神里是理所当然的信任，“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我接过文件：“好的，顾总。”他看着我平静无波的脸，补了一句：“辛苦了。
”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必察觉的安抚。“应该的。”我转身离开。他不知道，
这份“难缠”的补充协议里，有一个极其隐蔽的条款陷阱，是对方律师埋下的雷。
万成集团的林总，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狐狸，这次合作，他表面热情，
背地里一直想做点小动作。而我，不仅知道这个陷阱，还知道怎么利用它。谈判桌上，
气氛剑拔弩张。万成的林总叼着雪茄，眼神精明而傲慢，不断施压。“颜助理，
不是我们万成不讲情面。这个条款，关系到我们后续几个亿的投入风险！顾总既然让你来谈，
想必是信任你的能力，总要拿出点诚意吧？”他把玩着打火机，目光在我脸上逡巡，
带着一丝轻视。我翻看着合同，手指点在那个陷阱条款上，语气平静：“林总，
诚意我们一直有。不过，您方在附件三第7.2条补充的‘优先清算权范围’，
似乎超出了我们主合同约定的框架。这条款的表述很模糊，如果按照字面理解，
一旦项目出现极端风险，万成有权优先抽取项目核心资产变现，
甚至包括我方前期投入的土地产权。这……恐怕不太符合商业惯例吧？
”林总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锐利：“颜助理，你这话什么意思？
条款白纸黑字，怎么会有问题？你这是质疑我们万成的专业度？”“不敢。”我合上文件夹，
身体微微前倾，直视着他，“我只是觉得，合同条款的严谨对双方都是一种保护。
万一项目真走到那一步，闹上法庭，这条款很可能因为表述模糊、显失公平而被判定无效。
届时，贵方不但拿不到优先权，恐怕还要承担恶意设置陷阱条款的声誉风险，得不偿失。
”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砸在林总心头。他眼神闪烁了几下，重新打量着我，
刚才的轻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惊疑和审视。他显然没料到，
一个“总裁助理”能一眼看穿他精心设计的陷阱，还点出了最致命的法律风险点。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万成那边的几个随行人员都屏住了呼吸。我放缓语气，
带着一种公式化的、不容置疑的力度：“林总，我们是抱着最大的诚意来寻求长期合作的。
城西这块地皮的价值，您比谁都清楚。与其在这种地方设置不必要的障碍，
不如把精力放在如何把蛋糕做大上？您看呢？”林总沉默了足足半分钟，脸色变了几变，
最终，他掐灭了雪茄，扯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哈哈，颜助理果然名不虚传，心细如发！
是我的人疏忽了，条款表述确实有点歧义！改！我们立刻改！按顾总之前提的方案走！
”谈判结束，走出万成大楼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琛发来的微信：谈得怎么样？
我回：已解决，条款按我方要求修改。几秒后，他的回复来了：很好。言简意赅，
是他的风格。但我知道，他一定从万成那边听到了什么。因为当天晚上，
苏晚破天荒地主动给我发了一条语音消息，声音依旧是温温柔柔的：“薇薇，今天辛苦你啦！
阿琛都跟我说了，万成那个林总可难缠了，多亏有你！改天我请你吃饭哦！
”我点开那条语音，听着她刻意放软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腻和戒备的声音，
扯了扯嘴角，没回。请我吃饭？鸿门宴吧。果然，这顿饭没等到，
等来了一场精心策划的“事故”。顾氏集团一年一度最重要的慈善晚宴。政商名流云集，
是巩固关系、展示实力的重要场合。顾琛自然要携女伴出席。过去几年，这个人选一直是我。
但今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个位置属于苏晚。晚会前一天，
苏晚的助理林晓晓捧着一个巨大的、包装精美的礼盒，趾高气扬地来到我面前：“薇薇姐，
苏总监说，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这件礼服是她特意从巴黎订的，全球限量款，
本来是她准备今晚穿的，但试了下觉得颜色不太衬她，丢了又可惜，就送给你了，
让你也去晚宴看看热闹。”她把“帮助”和“看看热闹”咬得很重，眼神里满是施舍和嘲讽。
盒子里是一条香槟色的抹胸长裙，缀满细碎的亮片，奢华耀眼。
款式和苏晚的气质确实不太搭，她更适合张扬的红色或优雅的黑色。这条香槟色，
过于温婉柔和。更重要的是，这条裙子，我认得。是某个高奢品牌的高定，但……是过季的，
而且是该品牌某一季里口碑最差的一款，被时尚博主吐槽为“暴发户审美”。
苏晚把她不要的、过季的、甚至被嘲笑的“垃圾”，以“感谢”的名义丢给我，
让我穿着去参加本该属于她的、万众瞩目的晚宴？这哪里是感谢，这是赤裸裸的羞辱和示威。
她要让所有人看看，我这个“前女伴”，只配捡她不要的东西，穿上也只能像个跳梁小丑。
办公室里其他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带着看好戏的兴奋。我看着那件刺眼的礼服，没说话。
林晓晓更得意了，假惺惺地说：“薇薇姐，你可别嫌弃啊，这裙子好贵的呢！
苏总监一片心意呢！明天晚上六点，司机在楼下等你哦，别迟到！”她扭着腰走了。
留下那件礼服，像一个无声的嘲笑。我面无表情地把礼盒盖好，放到桌下。拿起手机，
点开那个加密软件，手指在屏幕上敲击着。明晚六点，礼服备用计划启动。发送。然后，
我打开购物网站，输入关键词“礼服”，按价格从低到高排序，
选了一件最便宜的、销量最高的黑色基础款连衣裙，下单，同城快送。价格：199包邮。
晚宴当天，我穿着那件199的黑色连衣裙，踩着最普通的高跟鞋，素着一张脸，
准时出现在楼下。来接我的司机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大概觉得我寒酸得不像样。林晓晓和苏晚已经在车里了。苏晚穿着一身正红色的曳地长裙，
佩戴着价值不菲的珠宝，妆容明艳，光彩照人。她看到我身上的黑裙子，
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更深的轻蔑和得意。“薇薇来了？快上车吧。
”她语气亲昵，仿佛我们真是好姐妹，“哎呀，你这身……挺特别的，简单大方。
”林晓晓在一旁捂着嘴笑：“是啊是啊，薇薇姐这裙子……真省钱。
”我没理会她们的阴阳怪气，平静地坐进副驾驶。车子驶向晚宴酒店。路上，
苏晚的手机响了一下，她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手指用力捏着屏幕。“怎么了，
晚晚？”顾琛低沉的声音从后座传来。“没什么，阿琛。”苏晚立刻换上温柔的笑容，
收起手机，“一个讨厌的推销电话。”我知道她看到了什么。是我通过加密渠道，
“帮”她订的那件压轴亮相的、据说能惊艳全场的顶级高定礼服，被品牌方临时通知，
因“运输问题”无法按时送达的消息。算算时间，现在通知她，她连找替代品都来不及了。
车子抵达酒店。红毯铺地，闪光灯如昼。顾琛率先下车，绅士地伸出手。苏晚调整好表情，
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将手搭在他臂弯，准备接受万众瞩目。就在她抬脚下车，
一只脚刚踩上红毯的瞬间——“刺啦！”一声清晰刺耳的布料撕裂声，骤然响起！
苏晚身上那件昂贵的正红色曳地长裙，后腰连接臀部的位置，
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长长的、狰狞的口子！露出了里面浅色的打底和安全裤的边缘！
时间仿佛凝固了零点一秒。紧接着，周围所有的闪光灯都像疯了一样，更加疯狂地闪烁起来！
记者们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镜头死死对准了苏晚背后那道巨大的豁口，快门声响成一片！
“啊——！”苏晚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耳膜，她瞬间脸色煞白，浑身僵硬，
一只手死死地捂住后腰裂开的地方，巨大的羞辱和惊恐让她浑身发抖。
顾琛的脸色也在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迅速裹住苏晚，
将她紧紧护在怀里，眼神锐利如刀地扫向四周的记者，带着骇人的戾气。保镖立刻上前，
粗暴地推开涌上来的记者和镜头。一片混乱中，穿着199黑裙子的我，安静地站在车门边，
像个不起眼的背景板。看着顾琛护着狼狈不堪、泣不成声的苏晚，在保镖的簇拥下，
仓皇逃离红毯，冲进酒店侧门。镁光灯追逐着他们狼狈的背影。
我理了理身上毫无特色的黑裙子，低头，从容地走上红毯。没有闪光灯追逐，没有人在意。
经过刚才的惊天大瓜，我这个穿着廉价黑裙子的“前助理”，连当背景板都不够格了。
走进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面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苏晚的“走光门”显然已经像病毒一样传遍了整个会场。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低声议论着，脸上带着兴奋的八卦和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天呐，太丢人了！
那么多记者拍到了！”“她那件裙子是V家的高定吧？怎么会突然裂开？质量这么差？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她那个备用礼服也没及时送到……真是祸不单行。”“我看啊，
顾总的脸都绿了！这种场合出这种丑，顾氏的脸往哪搁？”“啧啧，那位苏小姐，
怕是要好一阵子不敢出来见人咯……”我随手从侍者的托盘里拿了一杯香槟，
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目光扫过会场，
看到了脸色铁青、正被几个元老围着似乎在解释什么的顾琛。也看到了休息室紧闭的门，
苏晚应该在里面哭吧。手机在掌心震动了一下。加密软件的消息：礼服检测报告已发。
材质老化，缝合线人为损坏痕迹明显。我关掉屏幕，抿了一口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
冰凉，微涩。好戏，才演到一半呢。苏晚，这份见面礼，还喜欢吗？红毯风波像一场瘟疫，
迅速蔓延，给顾氏集团蒙上了一层阴影。股价在第二天开盘时，应声下跌了三个百分点。
董事会内部暗流涌动，几位一直对顾琛年轻气盛、作风激进颇有微词的老古董，
更是抓住机会，在例会上发难。“顾总，苏总监这件事，影响太坏了！
外界都在质疑我们顾氏的管理水平和选人眼光！”秃顶的王董敲着桌子，唾沫横飞。“是啊，
慈善晚宴那么重要的场合，闹出这种笑话！让其他集团怎么看我们？
”另一个姓李的董事也帮腔。顾琛坐在主位，脸色阴沉得吓人，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他昨晚显然没睡好，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苏晚更是直接告病在家，不敢露面。“意外而已！
裙子质量问题！公关部已经在处理了！”顾琛的声音压抑着怒火。“意外？”王董冷笑，
“那万成那边的合作怎么说？我听说，原本谈得好好的，苏总监接手过去才几天？
对方就对我们提出的新方案百般刁难，现在僵在那里！城西那块地皮可是今年的重中之重！
耽误了工期，损失谁负责？”矛头直指苏晚的能力。顾琛眼神凌厉地扫过去：“万成的事，
我会亲自过问！苏晚刚接手，需要时间适应！”“适应？顾总，
集团不是让人来适应的游乐场！”李董提高了声音，
“战略投资部副总监的位置有多重要您不是不清楚！当初让苏总监空降，我们就觉得不妥！
现在倒好，项目没见起色，麻烦惹了一堆！连累集团声誉！”会议室里火药味十足。
其他董事虽然没直接开口，但眼神里的不赞同显而易见。我作为会议记录员，
安静地坐在角落，指尖在平板上快速敲击，记录着这场激烈的交锋。
顾琛被几个元老夹枪带棒地围攻，脸色越来越难看，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他习惯了掌控一切，何曾受过这种窝囊气？而这一切，都源于苏晚的“失误”。
会议最终不欢而散。顾琛带着一身低气压回到办公室，烦躁地扯开领带。“颜薇！
万成那个合作案，到底怎么回事？苏晚跟进后，出了什么问题？”他劈头盖脸地问，
语气带着迁怒的意味。显然，他把董事会的压力，部分转嫁到了苏晚的“无能”上。
我调出项目文件夹，平静地汇报：“苏总监接手后，认为我方在前期让利过多，
要求重新谈判核心条款，压缩万成的利润空间。万成林总对此非常不满，认为我们出尔反尔，
毫无诚信，所以合作陷入僵局。”“她……”顾琛噎了一下，眉头紧锁，
“她也是为了集团利益着想！”“初衷是好的。”我客观地评价了一句，话锋一转，“不过，
林总那边，似乎对我们的资金链状况产生了一些……不必要的疑虑。”“什么疑虑？
”顾琛眼神一凛。“他不知从哪里听到风声，说我们集团近期有大额海外投资计划，
可能会影响城西项目的后续资金注入。所以，他要求在原有担保基础上，
追加额外的资产抵押。”我点开一份邮件截图，正是万成那边发来的正式函件。“荒谬！
”顾琛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资金链有问题？谁他妈造的谣！
海外投资计划还在初步论证阶段，八字没一撇！”他气得在办公室里踱步。资金链谣言，
这绝对是商业大忌！尤其在这种关键项目上，足以动摇合作方的信心。“给我查！
是谁在背后搞鬼！”顾琛的声音冰冷刺骨。“已经在查了，顾总。”我垂下眼睫。
他发泄了一通，似乎稍微冷静了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颜薇，万成那边，
你先去稳住林总。告诉他，资金链绝无问题，让他别听风就是雨！
至于条款……先按苏晚调整前的方案谈，尽快把合同签下来！不能再拖了！”“好的，顾总。
”我应下。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让顾琛亲口否定苏晚的“努力”，
让项目回到我铺设好的轨道上。“还有，”他叫住我，语气有些复杂，
“苏晚她……最近压力很大。红毯的事，对她打击不小。你在公司，多……照顾她一下。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有些艰难。“我会的。”我点头，表情无懈可击。照顾？当然。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走出总裁办公室，手机又震了。
加密信息：目标人物账户异常流动记录已截获。可随时启用。我看着屏幕上那个代号，
眼神冰冷。苏晚，你父亲苏明远，那个靠着顾氏关联公司分包工程起家的暴发户，
最近在澳城**的手气，似乎背得很啊。挪用工程款去填赌债？真当顾氏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还是觉得有你女儿在顾琛身边吹枕边风，就能高枕无忧了？这枚炸弹，埋得够深，也够劲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