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真心实意的喜欢过谢珩，
我以为我俩是两情相许但是这是谢珩为了毁灭我编织的梦幻谎言当谎言被戳破的时候，
往日的温情便成了喉头哽住的刺。咽不下去，只能吐出来。于是我选择离开，
但是他却像疯了一样要留住我。1“求夫人开恩，我们哪怕是在周府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
”簌簌的白雪落下，沈雪柔已经磕破了头。我抬头看着娘，娘一向是那么端庄持重的人，
如今却脸色发白，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样子。爹不说话，但是他眼底的心疼却好像要溢出来了。
那一年，我多了一位庶妹，姜若雪。十二岁那年，听说隔壁家自小养在寺庙的小世子回来了。
我并未上心这件事，但是某一日我正准备翻墙出院，偷溜出去的时候，却猛地踩空了。
失衡的一瞬间以为我要被摔死了。结果没有预想中的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我跌入到了一个松木香的怀抱。睁开眼，明晃晃的日光下我看见的是少年人利落的下颌线。
我第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好看的人，不禁有些愣住了。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沛国公府的世子，
之前听说他在寺庙里待过，我还以为他是个光头呢。那天他救了我之后，
我们就逐渐熟络了起来，但是是我的单方面的熟络。
我对这个长得像个画上的哥哥自然而然地有好感。一院之隔，
我时常找借口和谢珩说上几句话，但是多数时候，谢珩仅仅只扮演着一个倾听者的角色。
后来时间长了，他也时不时会回应我两句。2对谢珩生出爱慕之心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或者是一见钟情，又或者是日久生情。我喜欢听谢珩说话，喜欢看谢珩专注的样子，
喜欢和他待在一处。“谢珩哥哥，你什么时候娶妻呀。”秋千晃晃荡荡地，
我看着桌子前专心看书的人。“不知道。”“那，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郎呀。
”用脚刹住了秋千，我的语气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谢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谢珩哥哥，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啊。”脚一借力，我又悠悠地荡了起来。“算了，你还是不用回答了，
万一你说的我不爱……。”“你很好。”我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谢珩，
却撞进了谢珩幽深的目光，脸腾地爆红，我落荒而逃。没想到回府的时候，
却和姜若雪迎面撞上。“姐姐这是怎么了，脸这么红。”她脸上的神色莫名，
我觉得她今天有点没事找事。我准备绕过她走开，却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听到她说：“姜窈，
你喜欢那个谢珩是不是。”抬眼看她，“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的呀，就是问问。
”她咧嘴朝我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瓷白的牙在日光下看着有些发寒。
3那日的小插曲我没有过多放在心上，只是有点疑惑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那心细如发的谢珩岂不是也知道了我对他的心意，一想到这种可能，
我赶紧把头埋到被子里滚来滚去，少女情怀总是诗，暗恋的情愫是很难宣之于口的。
我正打量着最近和谢珩少点接触，防止被看出点什么的时候，
没想到谢珩却主动约我去京郊的济愿寺出游，一高兴，
我什么要避嫌的心思全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我们出行的那天惠风和畅，
没想到在谢珩扶我上马车的时候，姜若雪却跟了出来，“姐姐、珩哥哥，注意安全啊。
”上车后我很疑惑地询问谢珩他和姜若雪认识吗，谢珩眉目低敛着，看不清神色。
“在府外有过几面之缘，点头之交。”言罢他就不再有任何言语了。
我心里的那点异样的感觉很快被出行的新奇取代了。在谢珩还在屋内的时候，
我偷偷溜了出来。听说京郊的这个济愿寺许愿很灵，
我兴奋地将刚刚求来的红绸挂上那棵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菩提树枝干上，
红绸上写着的愿望是：谢珩岁岁长安。“在做什么？”我刚挂好红绸，
谢珩的声音就在背后传来。“我在看别人写得愿望呢。”我紧走几步，
不想让谢珩发现我的写下关于他的愿望。一阵风吹过，
菩提树的叶子发出的沙沙声和远处的钟罄声相和。谢珩俯身靠近我，我一时之间愣住了，
看着他的脸在我的面前逐渐放大。结果他从我的头上拿下来了一片菩提叶子，
我的耳朵直接红透了。但是拿掉叶子之后，他一直盯着我的眼睛，我有点不自在了。“怎，
怎么了吗，我的脸上有东西吗。”谢珩突然笑了一下。“窈娘，
你喜欢我吗?”一时之间我张口结舌，想否认舌头却打结。谢珩的手附上我的脸，
那双眼睛盯着我，像是话本子里摄人魂魄的精怪。“窈娘，嫁给我罢，在你及笄的时候，
我去求圣上赐婚。”那天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府的，脑袋里像是装了很多云，飘啊飘的。
晚间我害羞地裹着被单，想起白天我像个呆头鹅一样就只知道傻傻的点头，
不住地将头撞着床铺，但是心里更多的确实期待和吃了蜜一样的甜。谢珩的速度很快，
在爹娘都不知情的情况下，赐婚的旨意就下来了。及笄之后，
谢家送来的嫁妆就好像是流水一般。一开始爹娘害怕我是被逼的，
三番两次地问我是否真心想嫁给谢珩。但是她们都瞧明白了，虽然这是突然的赐婚，
但是明显看着我对谢家的那个有情，便也不再过问了。但是在此期间，发生了一个插曲，
老沛国公因为急病去世，谢珩自然而然地当上了新的沛国公，
至于他的两个弟弟都早自请离开京城。这期间不是没有流言，但是后来都消失了下去，
这些疽龌我自然不知道。4成婚那天的天气格外晴好，锣鼓喧天中，
我扶住了伸到我面前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屋内明烛燃起，闹嚷嚷的，
谢珩挑开了我面前的的盖头，明烛晃晃荡荡的，我有些害羞地抬头看了谢珩一眼，
又极快地低下了头。屋内的人们纷纷说着吉利话，“哎呀，新娘可真俊俏，
真是郎才女貌”“早生贵子早生贵子！”许久之后，屋内的喧闹声逐渐静了下来。
谢珩走近我，将合卺酒递给了我，我极快的喝下了酒，脸瞬间烧了起来。他离我极近，
近的可以闻到他身上若隐若现的松木香。心跳如擂鼓，我说不出来半个字。
我听到他在我头顶上极轻地笑了一下，些许温热的鼻息落到了我的发间。
我感觉我的脸瞬间烧起来了，我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突然间他扣住我的肩膀，我抬眼看他，
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膛。他的眼里有我看不懂的专注，接着他俯身过来，
唇上像是落了一朵燃烧的花。后来只记得那一夜的龙凤花烛燃了整整一夜，
满头的青丝荡出一层层的波浪。5婚后的谢珩是所有人眼中的模范夫君，
但是我却总觉得他有些太过冷淡。夜晚的时候将头伏在他的膝上，
我央他给我讲一些民间各地的奇闻异事。我也会让他和我说说他在寺庙的清寒时光。
但是每次说起这个，他的眉头都会蹙起，只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只告诉我这些不重要。
我有些不高兴，就偷偷拧他一下，他就会捉住我作乱的手，谢珩的气量真小，我忿忿不平。
府中冷清，我时常会在各处添置小物品。谢珩和他的王府冷冷清清的，
所以我总喜欢和他分享一些有趣的事情，谢珩却总是很难露出笑容。出于自己的小心思，
我喜欢每次都在谢珩的衣物上绣上一片竹叶，就像是我一直陪着他。6冬去春来近三年，
我十分喜欢现在这种安和的环境。一日我准备准备去书房取了一本书，近来天气转凉，
我准备为府上的人备上一些草药茶，防止感染了风寒，
顺便端了壶润肝明目的茶水准备去看看谢珩。刚走到书房门口，我便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应该是有客人在里面，正准备抬步离去，我突然听到了“姜窈”两个字。
而发出声音的主人我也很熟悉，是我许久未见过的姜若雪。脚下霎时像是生了根一般，
但是心跳得如擂鼓一般，脚下无法挪动半分。“谢珩，你什么意思，你难道爱上姜窈了！
”姜若雪的声音骤然高了起来。“谢珩你知道的，我恨她，
松松却得到了所有”“我恨她夺走了了属于我的嫡女身份,我恨她费尽心机夺取父亲的宠爱！
珩哥哥，你答应过我，你娶了姜窈那个贱人，让她爱上你，再休弃她，
让她从高高的神坛跌落，这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良久，
我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放心，我会按照我的计划来。
”我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控制住了一样，慢慢推开书房外室的门，隔着一扇屏风，
我看见姜若雪倚在谢珩的怀里。我看见谢珩轻轻抚着姜若雪的背。谢珩于我，
从来没有这般珍而重之。心脏像是被锐器击中,我的腿一软差点没有站住。大脑嗡嗡作响，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房间的。7傍晚的阳光斜斜地射进窗棂，空气激起微小的浮尘。
阳光照在身体上是暖的，但是心却暖不起来。那些我独自吃的晚饭，他不愿意告诉我的事情，
我为他的冷淡找的所有理由，瞬间都不攻自破。耳边不断萦绕着谢珩和姜若雪的对话，
眼前不断闪现他们紧紧相依的剪影，头痛欲裂。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落在面颊上，
越擦越多。我的眼角触到正在给谢珩缝制的安神荷包。我感觉自己像个笑话，
怪不得他几乎不佩戴我为他缝制的香囊，我还傻乎乎地把手戳破无数次做这些东西。
往日我种种一厢情愿的心动在此刻都让我难堪的无法呼吸，
我哭着将那正在缝制的荷包绞碎了之后呆呆地坐在桌子边，看着日影逐渐西斜。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逸进了室内。谢珩踩着最后一道日影进屋。“窈娘。”循着声音望过去，
谢珩今日穿着一身青松色衣服。那张脸一如既往地明煦，我却看得一阵胆寒，
他怎么能上一秒在盘算着怎么算计我，下一秒就能若无其事地关心我。
似乎是看出我的沉默和恍惚，谢珩走了过来。“怎么眼睛有点肿，怎么了？”正恍惚间，
手上突然覆上谢珩冰凉的手。手心冰凉，像是披着菩萨皮的阎罗恶鬼。
耳边姜若雪和他的声音源源不断灌入耳中，悚然一惊，我感到一阵恶心。
我尖叫一声甩开了谢珩的手，扶着桌子干呕起来。“滚，你给我滚!”谢珩的手停滞在半空，
他敏锐地察觉到我可能知道了什么。谢珩有些强制按住了我的双肩，
我被迫看向他幽黑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看着这双凉薄的眼睛。寒意乍起，
他太聪明了，也太懂玩弄人心了，这几年我居然完全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或者说他太爱姜若雪了，愿意牺牲自己的婚姻。本来我还想虚与委蛇，
但此刻看着他那张脸盛满了虚假的关心。我冷笑一声，直直地盯着他。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为了姜若雪装得这么辛苦，谢大人好痴情啊。
”谢珩的面色僵了一瞬间，但是他转瞬间换上了一副笑脸，
往日在我眼中是那般和煦的笑容在我此刻看来却是无比恶心。
谢珩有些强制地将我揽在凳子上坐下，紧紧捏着我的手。“窈娘，你今日是怎么了，
怎么像是说梦话，我和姜若雪有什么关系。”他嗓音有些嘶哑。手抽不开，
我索性任由他握着。蛮佩服他的，这个时候还能装下去，折在他手里我倒也不意外了。
“你用装傻了，你今天和姜若雪的盘算我听到了”“盘算什么，窈娘。”到这个时候了，
谢珩还能保持住脸上的笑容，我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先前压下去的委屈与难过又袭了上来，“你喜欢姜若雪，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做错什么了呢？唯一做错的就是喜欢你，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握着我的手的力道紧了紧，谢珩的眼瞳黑得仿佛没有光进去。他还试图解释什么，
我克制不住地朝他吼了一句：“你走！你走！你让我自己待会行不行啊谢珩。”话到最后，
我已经哽咽地说不出来话了。谢珩想要为我擦拭掉眼泪，却被我狠狠打开。最后，
谢珩带着室内的一丝暖气，走进了清寒的夜色当中。8后来的十余日，
我默默地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日日的饭食因为过于难过我只能用得下去一点，
谢珩在这期间他无数次地来寻我，在我拒绝他进屋后，他总是在屋外带些哀求的意味，
让我多少用些饭食。我恨他的虚伪，拒绝一切和他沟通的机会。
夜间我也知道他常常在院子中守着，更深露重，窗外偶会传来一声声压抑的咳声，
我只让翠枝拢紧门窗，让声音隔绝地更彻底。十余日后，我想通了，没必要这么折磨自己，
便拟了和离书。谢珩在书房，他看到我来了，立马合上书页，有些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
我打断他将要说的话，将和离书拿出来，“谢珩，签了吧，夫妻二载，我自认为我全心待你，
你若还有心，就不要做得那么绝。”谢珩没有看我递过去和离书，他有些执拗地盯着我，
眼里似乎有受伤的情绪溢出，我不懂他有什么委屈，明明受了伤害的是我。“不和离，窈娘，
我不和离。我这十多日想了很多，我接近你的目的不纯，但是和那是因为我不知道爱是什么。
姜若雪我对她只有怜惜之情，我久前一直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
但是我现在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不要给我定下死罪，好吗？”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猛地想要揽住我，我后撤一步。“窈娘，我求你，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不求你原谅我，
我已经和姜若雪断了联系了。”谢珩的声音近乎哀求，我的心还是难免痛了，
像心上长的腐肉，你一碰它，它痛；但是你一时半会又没有办法剜去他。最后，
许是那句和离有损天家颜面，又或者是我尚有余情，我任由谢珩撕毁了那封和离书。
9那日后，一切好像回到从前。期间我也听说姜若雪来找过谢珩几次，
但是都被堵在了府门外，听闻此我也只是有点想笑，表明真心吗？
人真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谢珩也变得格外黏人，他甚至亲自接手我的饮食起居，
开始学做饭时，他会被烫得满手水泡，他会有意向我露出那些水包，我只当没有看见。
我不为他处理，他自己也不去处理那些，像是赌气一样，看见他手上的伤痕，
我觉得有点好笑，我是应该为他处理吗。夜间滚热的时，
他会将头埋在我的颈项间反复问我爱他吗，往日我怎么回答的，爱，很爱。
但是如今我只会让谢珩不要扫兴，这时他的动作会停下，将我的脸掰正，
将额头覆在我的额头上，“你只能爱我”，我没有回答。身体上离得再近，
但是两个人的心灵却越离越远。10谢珩开始让我接触他生活当中的其他面，
不同于此前我一味地分享，如今他会主动拉着我讲起我遇见他的时光。
他将我带到他年少时修行的山寺，因为在初春，他便带我去挖山上的山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