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大业十三年，洛阳宫紫宸殿。隋炀帝杨广坐在龙椅上，神色阴晴不定，
指尖摩挲着龙椅扶手的雕花：“李玄，百官所请你也知晓，丞相之位干系重大，你年纪尚浅，
代理相位虽有政绩，终究不够稳妥。”我立于殿中，一身绯色官袍衬得身姿挺拔，
闻言只是冷笑：“陛下是觉得，臣不配？”殿下文武百官顿时噤若寒蝉。谁都知道，
这大隋江山，若没有我李玄，早在十年前就已分崩离析。十年前，天下大乱，
瓦岗军起义席卷中原，占据青、并二州，拥兵十万；北方突厥虎视眈眈，
南方陈朝残余势力蠢蠢欲动，大隋内忧外患，风雨飘摇。那年我年方十八，
刚从鬼谷书院毕业，恰逢杨广在白马寺焚香祈愿，跪求我出山救世。
他许诺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位，还将大隋第一美人南阳公主杨琼华许配于我。
我与琼华自幼相识于国子监，她曾说，要嫁便嫁翱翔九天的雄鹰，而非蝇营狗苟的庸人。
为了这句承诺，也为了天下苍生，我临危受命。单枪匹马游说突厥，
凭三寸不烂之舌瓦解其与瓦岗的盟约；亲率十万大军北上，历时四年平定青、并二州，
斩首叛军二十万，“人屠李玄” 的名号能止小儿夜啼；而后推行摊丁入亩、打击门阀，
短短数年，大隋国力复苏，粮仓充盈，兵强马壮。天下皆称我 “白衣丞相”，
虽只是代理相位，实权却早已凌驾百官之上。可如今功成名就，杨广却要卸磨杀驴。“放肆！
” 御史大夫跳了出来，指着我怒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体恤你年轻，
你竟敢顶撞圣驾！”“体恤？” 我目光扫过众臣，“十年前陛下跪求我出山时，
怎不说我年轻？如今大隋安稳了，便觉得我碍眼了？”杨广脸色愈发难看：“李玄，
休得胡言！京兆府尹一职空缺，便由你任职，皇城脚下，不算辱没你。”我心中了然。
京兆府尹看似位高，实则琐事缠身，尽是处理贵族纠纷的烂摊子，稍有不慎便会得罪权贵，
根本无从升迁，说白了，就是把我架空监视。“不必了。” 我拱手道，“当年白马寺之约，
臣已兑现。如今只愿与南阳公主完婚，归隐田园，还请陛下成全。”这是我唯一的执念。
多年来南征北战，推行变法，皆是为了成为琼华心中的雄鹰。
杨广面露难色：“这…… 琼华心有所属，朕也无可奈何。”如遭雷击，
我猛地抬头：“我不信！我要见她，当面对质！”“李玄，不得无礼！
” 一旁的弘农杨氏世子杨玄感站了出来，一脸傲然，“琼华如今是我的未婚妻，
你休得再直呼其名！”弘农杨氏，盘踞中原数百年，富可敌国，三个月前刚归顺大隋，
献出七县之地。我瞬间明白，为了拉拢杨氏，杨广毫不犹豫地牺牲了我。“杨玄感，你也配？
” 我眼神冰冷。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南阳公主到！
”杨琼华身着石榴红宫装，乌发如云，琼肌胜雪，依旧是那般美艳动人，只是看向我的眼神，
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你要问什么？” 她开口，声音清冷。“你真要嫁给这庸碌之辈？
” 我指着杨玄感，声音发颤。杨琼华蹙眉：“玄感是弘农杨氏世子，家世显赫，
与我门当户对。李玄，你出身寒微，能有今日地位已是陛下恩宠，该知足了。你做的这一切，
难道只是为了得到我？你太令我失望了。”说罢，她轻轻靠在杨玄感怀中，姿态亲昵。
我双拳紧握，指甲嵌入掌心：“你真的想好了？”“这是我的选择。” 她抬手，
露出与杨玄感交握的手，“你我之间，差距太大。”那一刻，所有的坚守都成了笑话。
我为她披荆斩棘，她却为了权势弃我如敝履。“好，希望你不要后悔。” 我松开拳头，
心中最后一丝温情化为寒冰，“陛下，臣请辞代理丞相之职，从此归隐山林，不问世事。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我的变法尚未稳固，门阀势力虎视眈眈，没了我，
大隋根基必将动摇。杨广愣了愣，随即冷笑：“你真以为缺了你，大隋就运转不下去？滚！
出了这宫门，你便不再是大隋臣子！”杨琼华脸色微变，厉声道：“李玄，
你今日敢踏出这殿门，我便再也不会见你！”我嗤笑一声，脱去身上的绯色官袍，
整齐叠放在地上，又取下腰间那条琼华亲手绣的玉带，放在官服之上。“草民心意已决。
”转身之际，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北风呼啸。我大步迈向殿外，
留下满殿错愕的百官和脸色铁青的杨广与杨琼华。“谁道天公不好客，漫天风雪送一人！
” 我大笑一声，身影消失在风雪之中。2宫门外，马车早已等候。驾车的是小七，
我在战场上捡回的孤儿，与其他八个兄弟一起，被我教以读书识字、兵法韬略，
如今皆是我遍布天下的嫡系，代号 “玄雀”。“公子，去哪？” 小七拉着缰绳，
眼中满是怒火。“漠北，突厥。” 我淡淡吐出两个字。当年我游说突厥时，
与突厥可汗的女儿阿史那云结下盟约，她曾多次邀我前往突厥，许我可汗之位。
那时我心念琼华，婉言拒绝，如今，大隋已无我容身之地。“不回府了？” 小七问道。
“不必了。” 我闭上眼，“杨广心胸狭隘，不出半日，必会派兵追杀。府中不过些仆役，
无甚牵挂。”马车驶离洛阳，街上百姓见我的车架，纷纷躬身行礼。他们不知道朝堂变故，
只知是我让他们过上了安稳日子。看着这些淳朴的百姓，我心中微叹，杨广昏聩，琼华势利，
这大隋，终究是要亡了。车行月余，抵达漠北边境铁门关。远远便见尘土飞扬，
一支禁军骑兵疾驰而来，领头之人，竟是杨琼华。她身着银甲，英姿飒爽，
却难掩眉宇间的焦急：“李玄，你真要投敌？”“投敌？” 我勒住马缰，背负双手，
“是我要投敌，还是你们逼我无路可走？”“只要你跟我回去，丞相之位依旧是你的，
我也会如约嫁给你！” 杨琼华语气急切。我差点气笑：“现在想起我的好了？
当初你选择杨玄感时，怎么没想过今日？”“我那是权宜之计！” 杨琼华脸色涨红，
“父王和杨氏逼迫，我也是身不由己！你跟我回去，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不必了。
” 我摆了摆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到处都是。”“你！
” 杨琼华气极，长剑一挥，禁军立刻围了上来，“你今日若敢出关，便休怪我不客气！
”“琼华公主，你真要杀我？” 我看向禁军统领蒙超。他曾是我从雪山上救下的孤儿，
一手提拔至禁军统领之位。蒙超脸色纠结，沉默片刻，双手抱拳：“公子之恩，
末将永世不忘。末将不敢背叛大隋，但也绝不会对公子动手。末将护送公子到边境。
”“蒙超，你敢造反！” 杨琼华怒喝。“末将不敢，只是不愿做忘恩负义之人。
” 蒙超挥手，禁军让开一条道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后会有期。
”马车驶过铁门关，身后传来杨琼华气急败坏的嘶吼：“李玄，你若踏出这关，
我必让你生不如死！”风雪越来越大，将马车的影子彻底淹没在漠北的荒原之上。
3铁门关外，突厥骑兵早已等候。为首的红脸大汉是突厥左大都尉阿史那雄，见到我，
他一拳捶在胸口，眼神狂热：“李公子，可汗和公主已等候你多时！
”当年我协助阿史那云平定突厥内乱，将她推上女可汗之位，阿史那雄便是那时被我提拔，
对我极为崇拜。穿过边境，远处草原上，八万突厥铁骑列阵相迎，旗帜飘扬，气势恢宏。
一名少女骑着汗血宝马飞驰而来，身着突厥传统服饰，身姿矫健，乌发飞扬，
正是突厥女可汗阿史那云。“玄哥哥，你终于来了！” 她满脸委屈，一头扎进我怀里。
我轻轻抚摸她的秀发，鼻尖萦绕着她身上的青草香气。当年在突厥，她便对我芳心暗许，
只是我心中只有琼华，一直未曾回应。“这次来，我就不走了。” 我轻声道。
阿史那云瞬间破涕为笑，抬头看着我：“真的？不再去找你的南阳公主了？”我苦笑一声，
给了她一个暴栗：“都过去了。”就在这时，一名哨骑疾驰而来，焦急禀报：“可汗，
大隋大军出关了！领兵的是南阳公主和弘农杨氏的杨玄感，共十五万大军！
”阿史那云脸色一沉，瞬间恢复了可汗的威严：“敢追我的人，真当我突厥铁骑是软柿子？
传我命令，列阵迎敌！”八万突厥铁骑立刻化为滚滚洪流，草原在铁蹄下颤抖。
阿史那云伸出玉手：“玄哥哥，上来，随我去会会你的旧爱。”我翻身上马，与她同乘一骑，
她紧紧环住我的腰，脸颊贴在我背上，像只粘人的小猫。两军对垒，远处大隋军旗之下，
杨琼华和杨玄感并肩而立。看到我们亲密的模样，杨琼华脸色铁青。更让我目眦欲裂的是，
他们的军旗之上，竟然悬挂着蒙超的人头！“蒙超勾结叛贼李玄，已被枭首示众！
” 杨玄感得意大笑，“李玄，识相的就下马受降，否则这就是你的下场！”“杨琼华，
你该死！” 我怒吼出声。蒙超数次为杨广挡刀，忠心耿耿，竟因我而死。“李玄，
只要你跪下认错，随我回洛阳，我便让蒙超入土为安。” 杨琼华喊道，
语气中带着一丝希冀。“疯子！你们一家都是疯子！” 我仰天长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阿史那云勒住马缰，指着杨琼华破口大骂：“你们大隋真是不要脸！许诺的事出尔反尔，
为了权势舍弃奇才，也只有杨广那个蠢货做得出来！杨琼华，你利用玄哥哥的感情，
转头嫁给别人，真是不知廉耻！”“你敢骂我？” 杨琼华气得浑身发抖。“骂你怎么了？
” 阿史那云冷笑，“你们不要的男人，我突厥当宝贝！从今往后，李玄便是突厥的大可汗，
我阿史那云，便是他的王后！”话音落下，八万突厥铁骑整齐划一翻身下马，
单膝跪地：“参见大可汗，参见王后！”我愣在原地，眨眼间，我竟成了突厥可汗。
阿史那云将象征突厥王权的金刀塞进我手中：“玄哥哥，去吧，为蒙超报仇，我永远支持你。
”杨琼华脸色惨白，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或许她此刻才后悔，自己舍弃的是何等珍宝。
“传令，踏平铁门关，杀尽隋军！” 我握紧金刀，眼中杀意滔天。杨玄感见状，
手持宣花大斧，策马冲来：“李玄，敢抢我的女人，找死！
”我提起身旁的霸王银枪 —— 这是当年阿史那云父亲所赠，传说是西楚霸王项羽的配枪，
重八百斤，我回大隋时将它留在了突厥。银枪在手，熟悉的力量感涌上心头。我策马迎上，
一枪横扫，带着阵阵音爆。杨玄感脸色大变，仓促格挡，却被银枪直接斩成两截。
突厥铁骑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咆哮，隋军则士气大跌，主将一招被杀，军心瞬间涣散。
4就在这时，小七策马而来，低声道：“公子，玄雀传来消息，张祭酒被诛九族了。
”我浑身一震，接过他手中的纸条。张庭玉，国子监祭酒，我的授业恩师，贤名满天下，
也是杨广的授业恩师。我曾嘱咐小七保护他，却还是晚了一步。
纸条上还写着：公子府中二十一口，无一活口。一口鲜血从我口中喷出，我从马上坠下。
“师父…… 吴叔……” 我重重跪在地上，悲痛欲绝。吴叔是府中管家，从小看着我长大，
待我如父，竟也惨遭毒手。“玄哥哥！” 阿史那云连忙扶住我。杨琼华看到这一幕，
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李玄，张庭玉当众顶撞父王，为你辩解，父王也是无奈……”“无奈？
” 我猛地抬头，眼中杀意凝聚成实质，“就因为他为我说话，你便诛他九族？杨琼华，
杨广，你们好大的胆子！”“李玄，你不要胡来！” 杨琼华色厉内荏，“你杀了杨玄感，
气也该出了，难道真要造反？”我突然大笑，笑声凄厉：“造反？杨广昏聩，残害忠良，
这样的君主，不配我辅佐！这样的大隋，不配我守护！”“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我李玄，
反了！”滚滚雷声般的声音扩散开来，卷起漫天风雪。我站起身，手持霸王银枪，
指向隋军：“蒙超，恩师，吴叔，今日我便为你们报仇雪恨！这十五万隋军，就当是利息！
”突厥铁骑如狼群般冲向隋军。荒原之上，步军对上骑兵，便是单方面的屠杀。
我率领一队精锐，银枪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无一合之敌。隋军只知我治国无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