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是大周朝的皇后纪幽,却被我的丈夫、我的妹妹、我的亲弟弟联手背叛,冠以谋逆之罪,全族覆灭,惨死冷宫。
一睁眼,我重生了。
在这个叫“现代”的新世界,我成了一个被全网黑的十八线小明星。
更巧的是,我的仇人们,一个不少,全都在。
我的皇帝夫君,成了万千粉丝追捧的顶流影帝。
我的绿茶庶妹,成了楚楚可怜的国民白莲花。
我那卖姐求荣的亲弟弟,正当着资本的舔狗。
他们在镜头前光鲜亮丽,享受着这个时代的红利。
他们不知道我是谁。
但我,认得他们每一个人。
这一次,没有宫墙,没有王法。
只有更快的刀——舆论。
还有更广阔的刑场——直播镜头。
他们曾让我受尽屈辱而死。
这一世,我要让他们在亿万人的注视下,身、败、名、裂。
我醒来时,脑袋疼得像要炸开。
无数尖锐的、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像钢针一样扎进我的脑子。
“纪幽!你还装死!”
一个尖利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
“推了人还想一晕了事?摄像头都拍着呢,全网的眼睛都看着你!”
我费力地睁开眼。
刺眼的白光让我瞬间眯起了眼。
眼前站着一个穿着华丽衣裙的女人,妆容精致,眼神却淬了毒。
她叫白蕊。
在那些混乱的记忆里,她是当红小花,清纯玉女。
但在我真正的记忆里,她是我那善于伪装的庶妹,亲手给我灌下毒酒的女人。
周围是无数黑洞洞的“眼睛”,记忆告诉我,那叫摄像头。
这里是一个叫《演员的诞生》的真人秀节目,此刻,正在全网直播。
原主,一个叫纪幽的十八线女星,因为挡了白蕊的路,被她设计推倒,撞到了头,反而被倒打一耙,污蔑是她推人。
全网的弹幕,都在骂她。
心机婊滚出娱乐圈!
纪幽这种垃圾也配和我们蕊蕊同台?
装晕?奥斯卡欠你一个小金人!
我撑着地,缓缓坐起来。
原主的身体很弱,一阵眩晕。
但我前世身为大周皇后,就算是在冷宫里被折磨得只剩半条命,也从未在人前失过半分仪态。
我扶着额头,目光扫过全场。
白蕊,我的好妹妹。
不远处,节目的评委席上,坐着一个男人。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面容英俊,气质温润如玉,嘴角噙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
言成。
这个时代最年轻的影帝,粉丝上亿。
也是我前世的夫君,大周朝的皇帝。
那个一边对我说着“一生一世一双人”,一边将我全家送上断头台的男人。
还有一个角落里,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年轻男人,正对着身边一个油腻的中年人谄媚地笑着。
纪澜。
我的亲弟弟。
为了讨好皇帝,亲手伪造了我父亲通敌书信的“好弟弟”。
真好。
老天待我不薄。
我的仇人,一个不少,全都到齐了。
白蕊见我坐起来,眼眶一红,眼泪说掉就掉。
“妹妹,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要跟大家道个歉,我不会怪你的。”
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跟我前世在后宫里演的戏码,一模一样。
总能轻易博取所有人的同情。
我看着她,没说话。
我在适应这具身体,也在整理脑子里的信息。
现代社会,没有皇帝,没有株连九族。
但有另一种杀人的刀。
叫舆论。
言成的声音从评委席传来,温和又有力。
“纪幽,作为前辈,我提醒你一句。艺人,最重要的是艺德。做错了事,就要勇于承认。”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悲悯和失望。
仿佛我真的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后辈。
他总是这样,擅长占据道德的制高点。
我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裙子是节目组发的,廉价又粗糙。
我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白蕊。
“你说我推你,证据呢?”
白蕊愣了一下,随即眼泪掉得更凶了。
“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当时大家……”
“大家只看到了你摔倒,谁亲眼看到我的手碰到你了?”我打断她,声音不大,但很清晰。
“你摔倒的位置,离我三步远。我手没那么长。”
现场一片寂静。
直播的弹幕停滞了一秒,然后疯狂滚动起来。
卧槽?纪幽气场怎么变了?
三步远?真的假的?导播敢不敢回放!
导演的脸色很难看。
这个节目最大的投资商,就是捧白蕊的那个。
他当然不会回放。
我没看导演,也没看言成。
我的目光,落在了舞台边缘一个不起眼的监控摄像头上。
那个角度,没有直播镜头,但足以记录一切。
“那个位置的监控,应该拍得很清楚。”
我平静地说。
“敢调出来,当着全国观众的面,看一看吗?”
白蕊的脸,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