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家变前夕江临舟推开家门，一股浓郁的炖汤香气混着孩童的奶腥气扑面而来。客厅里，
两岁多的女儿暖暖坐在地毯上，正笨拙地摆弄一只昂贵的机械狗玩具，
那是他上个星期刚买的。妻子沈惜晴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身子，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回来了？洗手吃饭吧，今天炖了你爱喝的排骨莲藕汤。江临舟嗯了一声，弯腰换鞋，
目光扫过那只崭新的玩具狗，心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这玩具抵他半个月油钱。
惜晴最近给孩子买东西，越来越不看价格了。饭桌上，气氛温馨得有些刻意。
惜晴不停地给他夹菜，说着暖暖今天的趣事，哪句话又逗乐了外婆，哪个玩具玩得最开心。
江临舟埋头吃饭，偶尔附和两句。排骨汤很鲜美，莲藕炖得软糯，是他熟悉的味道，
喝了几年了。你最近……好像很累？惜晴放下筷子，看着他，眼里有关切。还好，
项目快收尾了，事情多。江临舟避开了她的目光。他不是累，是心里堵得慌。自从上个月，
无意间在惜晴旧手机里看到那些未来得及彻底删除的照片和暧昧聊天记录后，他看这个家，
看惜晴，看蹦蹦跳跳的暖暖，眼神里就多了点别的东西。那些照片里，
惜晴依偎在一个男人怀里，笑容明媚，背景是马尔代夫的海滩。时间戳显示，
那是他们结婚前半年。那个男人，江临舟认识，是惜晴公司的老总，赵晟。聊天记录断续续，
言辞露骨，惜晴曾对那个男人说，怕怀孕，影响工作。男人回，有了就生下来，我养你们。
当时江临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窜起，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他想起和惜晴的初夜，
她确实没有落红，当时她羞赧地说是因为小时候学跳舞。他信了。婚后不久她就怀孕，
他欣喜若狂。如今想来，那时间点，巧合得让人心惊。他不动声色地把那些记录备份，藏好。
然后开始留意。惜晴的手机密码换了，但他有的是办法。
他看到她偶尔还会和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联系，内容寻常，约吃饭，谈孩子近况，
但那种熟稔的语气，刺得他眼睛生疼。他甚至偷偷拿了暖暖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今天，
报告就躺在他的公文包里，薄薄几张纸，重逾千斤。我吃好了，你去陪暖暖玩吧，我来收拾。
江临舟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惜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起身去了客厅。
厨房的水哗哗流着，江临舟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他打开公文包，
抽出那份报告，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支持江临舟与暖暖之间存在生物学亲子关系的假设，
概率为百分之零点零零一。下面那些复杂的基因座数据他看不懂，但这行结论，
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不是他的。真的不是他的。他以为自己会暴怒，会崩溃，
会立刻冲出去质问。但没有。一种奇异的冷静笼罩了他。心脏像是被掏空了，
又像是被什么沉重冰冷的东西填满。他想起追求惜晴时的艰辛，想起她答应嫁给他时的狂喜，
想起第一次抱到暖暖时那种初为人父的战栗和感动。原来都是假的，或者，
至少是打了巨大折扣的。他是个接盘侠。一个精心被选中的，看起来老实可靠，
适合接盘的人。他坐在冰冷的地上，听着客厅里母女俩的笑声，嘴角慢慢扯出一个极淡，
极冷的弧度。第二天是周末，惜晴说要带暖暖去儿童乐园，问江临舟去不去。你们去吧，
我约了人谈点事。江临舟坐在书房电脑前，头也没回。惜晴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只是哦了一声，带着孩子出门了。听到关门声，江临舟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同学，帮我找个靠谱的离婚律师，对，尽快。财产，孩子抚养权，我要最大利益。
挂了电话，他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不是自己的自行车，果然就不用爱惜了。他想起这几个月，因为心里的疙瘩，
和惜晴的亲热都变得小心翼翼，索然无味。现在，真相大白，那层虚伪的薄膜也被捅破。
他心里反而升起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厉。晚上，惜晴带着玩累睡着的暖暖回来了。
安置好孩子，她洗完澡出来，穿着性感的真丝睡裙，贴到正在看书的江临舟身边。
临舟……她声音带着暗示。江临舟放下书，看着她。沐浴后的脸颊泛着红晕，眼睛水汪汪的，
确实是个美人。可惜，心不属于这里，连带着身体，也显得不那么干净了。他没什么前戏，
直接把她压倒在床上。动作粗暴，带着泄愤般的力道。惜晴似乎被他的急切吓到，
微微挣扎了一下，但很快便顺从了，甚至在他过于用力的冲撞下，发出些许吃痛的呜咽。
江临舟心里冷笑，以前怕她不舒服，怕伤到她，总是温柔克制。现在知道了，
这身子不知道被赵晟用过多少回，孩子都给人生了，还装什么清纯玉女？他变换着姿势，
怎么尽兴怎么来，像对待一件没有生命的玩具。
脑子里想的却是赵晟可能对她做过的同样的事，怒火和一种扭曲的快感交织，
让他动作更加凶猛。结束的时候，惜晴蜷缩在一边，背对着他，肩膀微微抽动，像是在哭。
江临舟视若无睹，起身去浴室冲洗。温热的水流冲过身体，
他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神冷漠的男人，对自己说，江临舟，站起来蹬，
把这辆被别人骑烂了的车，彻底蹬散架之前，物尽其用。接下来的日子，
江临舟表面一切如常，甚至对惜晴和暖暖，比以往更“好”了些。他按时回家，偶尔带礼物，
对暖暖有求必应。暗地里，他通过律师，一点点摸清了家里的财产状况，
并开始有计划地转移部分流动资金到自己控制的隐秘账户。
他不动声色地收集更多惜晴和赵晟联系的证据，甚至雇人拍到了几次他们私下见面，
虽然只是吃饭，或者赵晟来看暖暖。每一次收集到新证据，每一次确认了惜晴的谎言，
晚上回到家，他就会在床笫之间变本加厉地“惩罚”她。言语上的羞辱，动作上的粗暴，
他把她当成一个泄欲的工具，一个需要被彻底征服和玷污的领地。惜晴从最初的惊愕、抗拒，
到后来的麻木、顺从，偶尔会用一种复杂的，带着恐惧和不解的眼神看他。
江临舟只当看不见。他心里那点残存的爱意，早已被背叛和算计消磨殆尽，
只剩下报复的快感和等待最终摊牌的耐心。这天，律师打电话来，离婚协议起草好了，
根据他提供的证据，足以证明沈惜晴在婚姻中存在重大过错隐瞒非亲生女事实，
疑似与他人在婚内保持不正当关系，在财产分割和抚养费问题上，对他极为有利。
东西准备好了，江先生，您看什么时候……等我通知。江临舟语气平静。挂断电话，
他看向窗外。天色阴沉，似乎要下雨了。他想，是时候了。这出戏，他演够了，也该收场了。
他要把这份精心准备的“礼物”，在沈惜晴最毫无防备的时候，摔在她脸上。
2 真相大白周末，江临舟提议带暖暖去新开的室内萌宠乐园。惜晴有些惊讶，
随即脸上露出欣喜。你最近……好像空闲多了。项目结束了，可以放松一下。江临舟笑了笑，
伸手揉了揉暖暖的头发，小家伙高兴地抱住他的腿。他看着女儿天真无邪的小脸，
心里那点因为利用孩子而产生的细微愧疚，很快被更强大的恨意压了下去。这孩子，
是沈惜晴背叛的铁证，是他愚蠢过去的活体纪念碑。在萌宠乐园，暖暖玩得很开心，
追着小兔子跑，小心翼翼地喂羊驼。江临舟耐心地陪着她，给她拍照，
抱她看高处笼子里的松鼠。惜晴跟在一旁，看着父女俩的互动，眼神柔软，
偶尔拿出手机拍下他们。在外人看来，这是幸福和谐的一家三口。只有江临舟自己知道，
他此刻的“父爱”里，掺杂了多少表演的成分。每一次对暖暖的笑，
都像是在用力拉扯脸上僵硬的肌肉。他注意到惜晴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
衬得她肤色很白，气色很好。看来，赵晟最近把她滋润得不错？他恶意地揣测着。
中午在乐园餐厅吃饭，暖暖睡着了。只剩下两人对坐，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你最近……好像有点不一样。惜晴搅动着杯子里的果汁，轻声说。哪里不一样？
江临舟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目光落在窗外。说不上来，就是……感觉。惜晴顿了顿，
好像更顾家了，也更……她没再说下去，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大概是想起最近夜里他那些近乎掠夺的索求。江临舟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人总是会变的。他淡淡地说。惜晴看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点什么，最终只是低下头，
轻轻嗯了一声。从萌宠乐园回家，安顿好睡着的暖暖。江临舟脱下外套，松了松领口，
对正在整理买回来的小玩具的惜晴说，我们谈谈。谈谈？好啊。惜晴抬起头，
脸上还带着轻松的笑意。江临舟走到书房，拿出那份已经翻阅过无数次的亲子鉴定报告，
和旁边那份厚厚的离婚协议。他把这两样东西，轻轻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推向沈惜晴的方向。
你先看看这个。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惜晴疑惑地走过来，拿起那份鉴定报告。
当她看到标题和暖暖的名字时，脸色微微变了。她快速翻动着，目光扫过那些复杂的数据，
最终定格在最后的结论上。她的手指开始颤抖，纸张在她手中簌簌作响。脸色由红转白，
再由白转青，最后褪尽血色，一片惨白。你……你什么意思？她抬起头，声音尖利，
带着不敢置信的恐慌，你偷偷去做鉴定？江临舟！你混蛋！我混蛋？江临舟嗤笑一声，
慢条斯理地在沙发上坐下，翘起腿，那么，请你告诉我，沈惜晴，为什么暖暖不是我的女儿？
他刻意放缓语速，每个字都像冰锥，砸在惜晴心上。惜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踉跄了一下，
扶住沙发靠背才站稳。她嘴唇哆嗦着，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说不出一个字。说不出来了？
江临舟点点头，很好。那我帮你回忆一下。赵晟，你的顶头上司，对吧？结婚前半年，
你们还一起去过马尔代夫，照片拍得不错。聊天记录也很精彩，‘有了就生下来，
我养你们’，赵总真是大方。惜晴猛地抬头，瞳孔骤缩，你偷看我手机！不然呢？
等着你主动告诉我，让我喜当爹，帮你和你的旧情人养孩子？江临舟脸上的嘲讽毫不掩饰，
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选了我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接盘侠？不是的……临舟，
你听我解释……惜晴冲过来，想要抓住他的胳膊，眼泪涌了出来，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解释？江临舟甩开她的手，
力道之大让惜晴跌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好啊，你解释。我洗耳恭听。
看看你能不能编出一个让我信服的故事。惜晴泣不成声，
断断续续地说：我……我那时候是和他在一起过，但早就分手了！发现怀孕的时候，
我很害怕，我不知道怎么办……正好你那时候追我，
对我好……我……我就……你就顺水推舟，让我当了冤大头？江临舟接下去，语气冰冷，
婚后呢？你们断干净了吗？为什么还有联系？他为什么来看孩子？你把我当什么？傻子？
提款机？免费的保姆？断了！真的早就断了！惜晴用力摇头，眼泪纷飞，
他来看孩子……只是……只是毕竟他是孩子的……生物学父亲。江临舟替她说完，他站起身，
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沙发里，哭得浑身发抖的沈惜晴，好了，你的解释我听到了。很遗憾，
并不能改变任何事实。他拿起茶几上另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这是离婚协议，你看一下。
家里这套房子，是我婚前财产，跟你没关系。婚后共同存款，基于你的重大过错，
我可以要求你净身出户，不过看在你抚养孩子他刻意加重这两个字的份上，
我给你留了十万块。暖暖的抚养权归你，我自然不会要一个不是我血脉的孩子。
鉴于你不是过错方他顿了顿，露出一丝讥诮的笑，哦不，你是绝对的过错方，所以，
我不需要支付抚养费。至于赵晟要不要支付，那是你们之间的事。
惜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份协议，又抬头看看江临舟，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你……你早就计划好了？你最近对我……那些……都是……都是报复。江临舟坦然承认，
不然呢？你以为我对你这辆被别人骑烂了的破自行车，还有兴趣？他语气轻蔑，用词刻薄，
站起来蹬的感觉，确实不错。沈惜晴的脸色瞬间灰败下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机。
她看着江临舟，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你……你怎么能这么狠……狠？
江临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比起你让我替别人养两年孩子，
把你和野男人生的种捧在手心里，我这算狠？沈惜晴，收起你的眼泪，这招对我没用了。
签字吧，早点结束，对大家都好。他把笔扔在协议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
他不再看那个崩溃的女人一眼，转身走进卧室，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这个家，
他一分钟都不想多待。客厅里，只剩下沈惜晴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哭声。
3 离婚风暴江临舟拖着行李箱走出家门时，没有回头。
身后那个曾经被他称为“家”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令人窒息的虚伪和背叛的气息。电梯下行，
数字不断跳动，他感到一种奇异的轻松，仿佛卸下了一个背负已久、沉重不堪的枷锁。
他在公司附近租了个一居室，简单安置下来。律师很快跟进，处理离婚协议的事宜。
沈惜晴那边起初没有任何动静，大概是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巨变，
或者还在幻想能有转圜的余地。几天后，江临舟接到了惜晴母亲的电话。电话那头，
老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和难以置信的震惊。临舟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惜晴哭得不行，
说你要离婚，还说暖暖不是你的孩子？这怎么可能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妈。
江临舟依然沿用以前的称呼，但语气疏离，没有误会。亲子鉴定报告白纸黑字，
您可以让惜晴拿给您看。其他的，我想惜晴心里最清楚。老人还在试图劝说，宁拆十座庙，
不破一桩婚啊临舟，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暖暖还那么小……江临舟打断她，
语气坚决：妈，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和沈惜晴，必须离婚。至于暖暖，我很抱歉，
但她的确不是我的责任。您多保重。他挂了电话，阻隔了那边传来的啜泣声。
心里不是没有一丝波澜，但对沈惜晴一家最后的怜悯，也早已被欺骗消磨殆尽。又过了两天，
赵晟居然找上门来了。电话打到江临舟的手机上，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沉稳。江先生吗？
我是赵晟。我们……或许需要谈谈。江临舟差点笑出声。谈谈？奸夫和苦主有什么好谈的？
但他还是答应了，地点约在一家僻静的咖啡馆。他倒想看看，这位赵总，想演哪一出。
赵晟比照片上看起来更显年轻，衣着考究，腕表价值不菲。他见到江临舟，
还算客气地点点头，示意他坐下。江先生，惜晴都跟我说了。赵晟开门见山，这件事，
是我们对不起你。江临舟搅动着眼前的咖啡，并不接话。关于孩子……赵晟顿了顿，
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暖暖可能是我的。惜晴她……当时有她的苦衷。
我希望你能看在和惜晴夫妻一场，又疼爱了暖暖两年的份上，不要把事情做绝。
离婚协议的条件，是不是可以再商量？至少，那套房子……江临舟抬起眼，
目光锐利地看着赵晟：赵总，首先，暖暖‘可能’是你的？鉴定报告在我这儿，
需要我给你看看‘确定’的结果吗？其次，苦衷？什么苦衷能让一个女人骗一个男人接盘，
还一骗就是两年多？最后，那套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跟沈惜晴，跟你，跟你的女儿，
没有一毛钱关系。你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谈条件？孩子的生物学父亲？还是沈惜晴的旧情人？
赵晟被他一连串毫不客气的质问噎住了，脸色有些难看。江先生，我知道你生气，
但是……但是什么？江临舟冷笑，但是我就活该当这个冤大头？
但是我就应该把辛辛苦苦买的房子分一半给你女儿当抚养费？赵总，你生意做得大，
道理难道不懂？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你和沈惜晴种的因，现在结果了，
苦果也得你们自己咽下去。他站起身，不想再跟这个男人多费口舌：协议条件不会变。
让你的人他意指沈惜晴尽快签字。否则，我们法庭上见。
我不介意把你们那些精彩的照片和聊天记录，当做证据提交上去。到时候，
看看是你赵总的脸面重要，还是那点财产重要。说完，他丢下咖啡钱，转身离开。
留下赵晟一个人，脸色铁青地坐在那里。这次会面之后没多久，律师通知江临舟，
沈惜晴签字了。拿到那份已经生效的离婚协议复印件时，江临舟正站在新公寓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这个城市璀璨的夜景，灯火辉煌，却照不进他冰冷的内心。没有想象中的狂喜，
也没有彻底的释然，只有一种无边无际的空茫和疲惫。他赢了这场战役，
用最决绝狠厉的方式报复了背叛者。他保住了自己的财产，甩掉了那个不属于他的孩子。
可为什么，心里那个洞，却好像更大了？他想起最后离开家时，沈惜晴那绝望灰败的眼神，
想起暖暖懵懂无知地抱着他的腿叫爸爸的样子。这些画面一闪而过，
很快被更清晰的背叛证据覆盖。他用力甩甩头，试图驱散这些不必要的软弱。都结束了。
他对自己说。然而，真的结束了吗？生活的狗血，往往超出人们的预料。
4 偶遇心软离婚后的日子，并没有立刻变得天朗气清。江临舟投入到疯狂的工作中，
用忙碌麻痹自己。他拉黑了沈惜晴和她家所有人的联系方式，
试图将那段不堪的过去彻底剥离。偶尔，他会从共同朋友那里听到一些零碎的消息。
沈惜晴带着暖暖搬回了父母家。她和赵晟似乎并没有立刻在一起，
据说是赵晟那边也有些麻烦或许是家庭原因。她过得不太好，精神状态很差，
工作也受到了影响。江临舟听到这些，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活该的快意。
几个月后的一天下午，江临舟因为一个临时取消的会议，难得提早下班。
他鬼使神差地开车绕到了以前家附近的那个公园。以前，他经常周末带暖暖来这里玩沙子。
公园里依旧热闹，孩子们嬉笑奔跑。他坐在长椅上，看着那些幸福的家庭，心里空落落的。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是暖暖。她一个人蹲在沙坑边，
用小铲子挖着沙子，旁边没有大人看护。她看起来瘦了些，穿着一条有点旧的粉色裙子，
头发也有些乱。江临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站起身，想走过去，
脚步却又钉在原地。他已经不是她爸爸了，没有立场，也没有必要再去关心。就在这时，
暖暖似乎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抬起头望了过来。四目相对，小姑娘愣了几秒，然后，
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大大的、惊喜的笑容。她丢下小铲子，迈着小短腿，
跌跌撞撞地就朝他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带着哭腔喊：爸爸！爸爸！那一声“爸爸”，
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入江临舟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他僵在那里，
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扑过来，紧紧抱住了他的腿，把满是沙粒的小脸埋在他的裤子上，
里了……暖暖好想你……妈妈哭……外婆也哭……暖暖找不到爸爸了……江临舟的手抬了抬，
最终却还是没有落下。他低头看着这个依赖地抱着他，把他当成全世界的小人儿，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恨沈惜晴，恨赵晟，可这个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是单纯地依恋着那个曾经对她百般呵护的“爸爸”。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掰开暖暖的手，
声音干涩：暖暖，我……惜晴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一把将暖暖从他腿上拉开，
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怕被他抢走。她看着江临舟，眼神复杂，有恐惧，有怨恨，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她瘦了很多，眼窝深陷，早已没了当初的光彩照人。
对不起……她没看住……我这就带她走。惜晴的声音沙哑，抱着挣扎哭闹的暖暖，匆匆离开，
一次也没有回头。江临舟站在原地，看着她们母女消失的背影，腿上的裤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