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向行：从秦王到欧陆雄主三更的梆子声刚过，秦王府的灯还亮着。小明猛地从榻上坐起，
冷汗浸透了贴身的寝衣——帐顶绣着的玄鸟纹样陌生又刺眼，
空气中弥漫的不是出租屋廉价香薰的味道，而是浓郁的墨香与淡淡的硝烟气。“秦王殿下，
您醒了？”内侍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捧着叠好的锦袍，“卯时的朝会快到了，该起身梳洗了。
”秦王殿下？小明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骨节分明，掌心带着常年握刀留下的厚茧。
零碎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他是李世民，大唐的二皇子，刚刚平定窦建德、王世充，
军功赫赫，却也正因功高震主，与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的矛盾已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而历史上，再过三日，便是玄武门之变。帐外传来甲胄摩擦的声响，尉迟恭一身戎装，
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单膝跪地：“殿下，东宫的人又在玄武门增兵了，
明摆着是要对我们动手！长孙先生和房先生已经在书房候着，商议对策。”小明，不，
现在该叫李世民了，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玄武门之变……弑兄杀弟，
逼父退位，踩着至亲的尸骨登上皇位，然后留下千古骂名。就算得了天下，夜夜被噩梦缠绕，
被史书钉在耻辱柱上，值得吗？更何况，
史书上还写着“纳弟媳杨氏”——他一个接受过现代文明教育的人，
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违背人伦的事？“备车，我要进宫。”李世民站起身，
声音平静得让尉迟恭有些发愣。“殿下？现在进宫？太子他们说不定正等着……”“无妨。
”李世民打断他，“我不是去见太子，是去见父皇。”太极宫的偏殿里，
李渊正对着棋盘皱眉。看到李世民进来，他抬了抬眼皮，语气带着几分疏离：“世民来了？
有事？”“儿臣有事启奏父皇。”李世民躬身行礼，态度恭敬，“近来突厥屡屡犯边，
朔州、代州一带百姓深受其苦。儿臣愿自请出镇北疆，率领麾下将士，荡平突厥，
保我大唐边境无虞。”李渊手中的棋子“当啷”一声掉在棋盘上，满脸错愕：“你说什么？
出镇北疆？”他本以为李世民是来逼宫的，或是来告状的，却万万没想到，
这个一向视兵权如性命的儿子，竟然主动要求离开长安，去守那苦寒之地。“正是。
”李世民抬头，目光坦诚，“儿臣征战多年，厌烦了朝堂争斗，只想为大唐守护好国门。
太子殿下仁厚，足以辅佐父皇治理天下，儿臣愿为大唐的屏障，此生驻守北疆，
再不过问中枢之事。”李渊死死盯着他，
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野心、算计、伪装……可看到的只有一片平静，
仿佛真的厌倦了权力纷争。他沉默良久，缓缓道：“你可想好了？北疆苦寒，战事不断，
不比长安安稳。”“儿臣想好了。”李世民语气坚定，“只求父皇恩准。
”李渊看着这个战功彪炳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是不知道建成和世民的矛盾，
只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如今世民主动退让，或许……真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准了。
”李渊拿起朱笔，在奏折上批了个“可”字，“朕封你为北境大都督，
节制朔方、幽州、并州兵马，可自行募兵筹粮。三日后，启程吧。”“谢父皇！
”走出太极宫，阳光有些刺眼。李世民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的宫墙，心中没有不舍，只有释然。
皇位？骂名？他不稀罕。与其做个弑兄逼父的暴君，不如换条路走。回到秦王府，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正在焦急等待。听闻李世民主动请缨去守北疆，两人都急了。“殿下！
您怎能如此糊涂！”长孙无忌上前一步，满脸痛心，“太子和齐王早就想除掉您，
您这一离开长安，就是羊入虎口啊！”房玄龄也劝道：“殿下，兵权是您的根基，离开长安，
就等于任人宰割。三日后的玄武门，我们已有布置，只要……”“不必了。”李世民摆摆手，
打断他们的话，“玄武门的刀光剑影，我不想要。杀兄杀弟的骂名，我背负不起。
”他看向两人，又看了看闻讯赶来的尉迟恭、秦琼、程知节，
沉声道：“我知道你们都是我的心腹，愿与我同生共死。但今日，
我想请你们陪我走一条不一样的路。”“殿下请讲！”众人齐声应道。“三日后，
我们不启程去北疆。”李世民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西域，一直向西，“我们带家眷，
带亲信，一路向西，穿过突厥的地盘，往更西边去。”“往西？”程知节挠挠头，
“西边有什么？听说都是些金发碧眼的蛮夷，连文字都没有。”“有我们不知道的土地，
有我们没见过的人。”李世民眼中闪着光，“那里没有玄武门的血，没有兄弟相残的债。
我们可以在那里重新开始，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园。
”长孙无忌愣住了：“殿下是说……要离开大唐？”“是。”李世民点头，“留在这里，
要么杀了建成和元吉，背上千古骂名；要么被他们除掉，死无葬身之地。我不想选，
那就换条路走。你们若愿跟我走，我李世民对天起誓，此生绝不负诸位；若不愿，
我也绝不强求，每人赠予黄金百两，足够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帐内一片寂静，
只有烛火噼啪作响。尉迟恭第一个单膝跪地：“末将这条命是殿下救的，殿下去哪，
末将就去哪！”“俺程知节也跟殿下走！”程知节拍着胸脯，“长安这破地方，勾心斗角的，
早就待腻了！”秦琼、房玄龄、长孙无忌……一个个亲信纷纷跪下，
异口同声：“愿随殿下西行！”李世民看着眼前这些生死与共的兄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扶起众人：“好！从今日起，我们不再是大唐的君臣，是同生共死的兄弟！房先生，
立刻清点府中财物，换成易于携带的金银和干粮；尉迟将军，挑选最精锐的亲兵，
备好战马和武器；长孙先生，通知家眷，收拾细软，对外只说是随我去北疆赴任，
不可走漏半点风声。”“是！”接下来的三天，秦王府表面上平静如常，
暗地里却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李世民像往常一样上朝，
对李建成和李元吉的冷嘲热讽一概不理，只一心一意地“准备”北疆事宜，
连李渊都信了他的“诚意”。出发那天，天还没亮。三百精锐亲兵，加上二十多家眷，
一共五百多人，赶着几十辆马车，载着金银、粮草、种子和武器，悄无声息地出了长安西门。
李世民回头望了一眼沉睡的长安城，这座见证了他战功与荣耀，
也埋藏着无数阴谋与杀机的城市，从此将成为他生命里的过客。“走！”他勒转马头，
朝着西方疾驰而去。队伍一路向西，避开了大唐的驿站和城镇，专走偏僻的小路。
出了并州地界，就进入了突厥的势力范围。突厥骑兵发现他们时，
李世民正带着程知节勘察地形。“殿下，有股突厥骑兵过来了，约莫有两百人！
”程知节握紧了腰间的横刀。李世民眯起眼睛，看着远处尘烟滚滚的骑兵，沉声道：“列阵！
秦琼，你带五十人正面迎敌；尉迟恭，带一百人从侧翼包抄；程知节，护好家眷和辎重！
”“是！”突厥骑兵没想到这队“商旅”竟然敢反抗，
冲到近前才发现对方都是披甲带刀的精锐。秦琼一马当先，手中双锏舞得虎虎生风，
转眼间就砸翻了三个突厥骑兵。尉迟恭的侧翼也杀了过来，
玄甲军的冲击力让突厥人阵脚大乱。不到半个时辰，两百突厥骑兵就被击溃，
丢下几十具尸体，仓皇逃窜。“殿下，要不要追？”尉迟恭勒住马，问道。“不必。
”李世民看着远处的草原，“我们的目标是西行，不是和突厥开战。收拾一下，
尽快离开这里。”穿过突厥草原，就进入了中亚的沙漠。这里城邦林立，语言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