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水泥墙壁挡不住那种声音。是刮擦声。像是有人用指甲，使劲地在铁门上划拉。一下，
又一下。没有节奏，带着一种疯狂的急躁。我看着工作台上的最后一个罐头。牛肉味的。
没动它。旁边的水壶里，过滤水还剩下小半壶。角落里的应急灯闪了两下。灯光昏黄。
屏幕上显示的电量，从5%跳到了3%。撑不了多久了。外面的东西，它们不知疲倦。
从三天前第一声撞击开始，就没停过。我叫陆祈。是个技术宅。不好听点，
就是个没什么朋友的家伙。我喜欢自己待着，摆弄那些机械模型和电路板。这个地方，
是爷爷留给我的旧仓库。在郊区。城市里乱起来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躲进了这里。
仓库下面，还有一个他自己挖的地下室。很深，很结实。我当时觉得，
这里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现在看来，我错了。那扇通往地面的铁门，是唯一的出口。
它正在被攻击。我能听到金属被挤压时，发出的那种“咯吱”作响的呻吟。它也快撑不住了。
我站起身，走到地下室最深处。那里有个大家伙，用一块巨大的防尘布盖着，看不清轮廓。
我伸手，一把扯下了布。灰尘扬了起来，在昏暗的灯光里飘荡。
一台造型古怪的机器静静地立在那里。它的外壳是暗灰色的金属，看不到一颗螺丝钉，
也找不到任何品牌标志。只有一个巴掌大的触控屏，黑漆漆的。这是爷爷留下的东西。
他以前总说，这是个“未来的玩具”。我一直以为他是在吹牛。可现在，我没得选了。
我找到电源线，摸索着插进墙上最后一个还能用的插座里。这里接的是备用蓄电池的电。
嗡——一声轻微的电流声。屏幕亮了。一行简洁的白色字体，像刀刻一样清晰，
浮现在屏幕上。万物构造台 V1.0 启动。请投入基础材料。2我盯着那行字，
看了足足有半分钟。万物构造台？听起来像个骗局。或者，是某种工业级的3D打印机？
爷爷以前就是个老工程师，捣鼓出这种东西，倒也不是没可能。“请投入基础材料。
”我默念了一遍。基础材料……什么算是基础材料？我的目光在地下室里扫了一圈。
这里是爷爷的工作间，也是我的。架子上堆满了各种零件，角落里扔着一堆生了锈的废铁。
扳手、螺丝刀、坏掉的齿轮。我走过去，捡起一根最粗的钢筋。大概有半米长，
上面全是铁锈，沉甸甸的。构造台的侧面，有一个方形的投料口。我走过去，
试探着把钢筋塞了进去。投料口内部亮起柔和的蓝光，像是水波一样荡漾开。
那根钢筋刚一接触到蓝光，就像冰块掉进了热水里。无声无息地，被“吞”了进去。
我愣住了。没有切割声，没有研磨声。就那么消失了。屏幕上的字变了。
检测到材料：铁、碳、锰、硅……材料已分解为原子级素材，存入素材库。
当前素材储量：铁 98.2%，碳 0.9%，杂质 0.9%。我凑近屏幕，
心跳得有点快。分解成原子级？这可不是普通打印机能干的活儿。屏幕下方，
出现了一个新的选项，是一个发光的加号图标。旁边写着：创建蓝图。
我点了点那个加号。一个简单的三维建模界面弹了出来。有点像我以前用过的CAD软件，
但要直观得多。可以用手指直接在屏幕上拖拽、拉伸、塑形。我需要什么？
脑子里第一个跳出来的，是一把武器。一把枪，或者一把刀。但理智告诉我，不行。
我不知道外面的东西是什么，枪声可能会引来更多。而且，我没时间去设计一把复杂的枪。
我需要的是能立刻派上用场的东西。加固大门。对，加固那扇快要被撞开的铁门。
我需要一根撬棍。一根又粗又长、结实到不可能被弄弯的撬棍。
我可以把它卡在门和墙壁之间，形成一个额外的支撑。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在屏幕上操作。
拉出一个圆柱体。调整长度、直径。在末端压出一个扁平的撬头。
整个过程比我想象的要流畅。模型建好了。屏幕上立刻弹出了数据。
蓝图名称：撬棍未命名预计消耗素材：铁 4.5kg，
碳 0.04kg预计构造时间：15秒我看着那个“15秒”，有点不敢相信。
这么大一根实心铁棍，十五秒？我把仓库里能找到的废铁，扳手，旧链条，
一股脑地全都扔进了投料口。看着素材库里的储量数字不断上涨。够了。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新的按钮：开始构造。我按了下去。
3构造台内部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声。不响，但是能感觉到脚下的水泥地在轻微震动。
屏幕上，我刚才画的那个撬棍三维模型，正从底部开始，一点点被蓝色的光芒填充。
旁边还有一个进度条，飞快地向前推进。5%… 30%… 70%…我屏住呼吸，
眼睛一眨不眨。外面刮擦铁门的声音还在继续。甚至更响了。伴随着沉闷的“咚咚”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用头撞门。100%。嗡鸣声停了。机器的另一侧，
一个之前我没注意到的托盘，缓缓地滑了出来。“咔哒。”一根通体漆黑的金属棍，
静静地躺在上面。表面光滑，没有一丝接缝。跟我设计的模型一模一样。只是它的颜色，
比普通的钢铁要深沉得多。我伸手去拿。指尖刚一碰到，就感觉一阵冰凉。入手极沉。
我估计它至少有二十斤重。我双手把它举起来，试着挥了挥。分量很足。
这就是十五秒造出来的东西？我走到墙角，那里有一块废弃的发动机缸体，厚得很。
我举起撬棍，用尽全力砸了下去。“当！”一声巨响。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我拿开撬棍，
看向那个缸体。一个清晰的凹痕出现在上面。而我手里的撬棍，连个白点都没有。好硬！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钢铁。我心里涌起一阵狂喜。有了这家伙，那扇门就有救了。我不再犹豫，
扛着这根沉重的合金撬棍，冲到地下室的铁门前。“咚！咚！”撞击声让整扇门都在颤抖。
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板中央，已经向内凸起了一大块。我能看见，在门锁的位置，
有几道深深的划痕。像是被某种野兽的爪子抓出来的。
我把撬棍的一头死死抵住门板最脆弱的中心点，另一头斜着卡进旁边的承重墙缝隙里。
我找了个锤子，把墙角的缝隙砸得更大，让撬棍能更深地嵌进去。“咣！
”又是一下猛烈的撞击。铁门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但这一次，它被撬棍死死地顶住了。
那块凸起没有再扩大。有效！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着墙壁滑坐下来。
汗水浸湿了我的后背。暂时安全了。我扭头，看向那台静静立在角落的万物构造台。
它像是蛰伏在阴影中的一头巨兽。就在这时，构造台的屏幕自己亮了。我站起来，走了过去。
屏幕上，一行新的提示信息，正闪烁着淡金色的光芒。检测到首次构造物承受高强度冲击。
材质强度分析完成。解锁新蓝图：高强度合金板一级检测到潜在威胁环境。
根据威胁等级评估……紧急预案启动，解锁防御性科技蓝图……屏幕上，
一个全新的三维模型，缓缓地浮现、旋转。那是一个充满了科幻感的炮塔。炮管短而粗，
底座是稳定的三脚架结构。旁边还有详细的标注。
名称：自律型电磁步哨型号I功能：通过红外与声呐感应，
自动锁定并攻击指定范围内的移动目标。我看着那冰冷的机械模型，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我这才真正明白。爷爷留给我的，根本不是什么“玩具”。
这是一座兵工厂。4自律型电磁步哨。光听名字，就让我的血液流速加快。
我点开蓝图的详细信息。
所需材料：高强度合金、铜、基础电路元件、光学镜片……所需能源：标准电力接口，
待机功率50W，攻击功率1200W一长串的材料清单，看得我眼花缭乱。大部分东西，
比如合金、铜，我能通过分解废料得到。但电路元件和光学镜片这种东西，就比较麻烦了。
我仔细翻看了一下构造台的功能。原来，只要有基础的原材料，比如硅、铜、塑料，
它也能直接打印出电路板。只是精度越高，消耗的素材和时间就越多。最大的问题，是能源。
攻击功率1200W。这东西一开火，我这小小的备用蓄电池，估计几分钟就得被吸干。
我看了眼角落的应急灯，它又闪了一下，更暗了。电量只剩下1%。没有电，
再厉害的武器也是一堆废铁。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急。一步一步来。火力不足恐惧症，
是我这种技术宅的通病。但我更明白，后勤是火力的爹。我重新回到构造台前，
打开了蓝图列表。除了那个电磁步哨，还有一个刚刚解锁的“高强度合金板”。
这东西很有用，可以用来加固整个地下室。我滑动列表，希望能找到解决能源问题的方案。
很快，我找到了一个初始就有的蓝图。
名称：手摇式直流发电机功能：通过机械能转化为电能。
出功率：50W-80W取决于使用者体力所需材料：铁、铜、磁石……很原始，
很低效。但在眼下，这可能是唯一的办法。我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不算粗壮，
但常年摆弄工具，力气还是有一点的。干了。我开始在地下室里翻箱倒柜，寻找能用的材料。
爷爷留下的东西很杂。除了废铁，还有一箱子报废的旧电机。电机里面，
有我需要的铜线和磁石。我把一个旧电机拖到投料口，费力地塞了进去。
屏幕上的素材库立刻更新了。检测到新材料：铜、钕铁硼永磁体……素材库扩充。
解锁新蓝图：电线解锁新蓝图：电磁线圈果然。投入新的材料，
就能解锁新的蓝图。这个发现让我精神一振。这台构造台，就像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只要不断地“喂”给它新的东西，它就能成长，学会制造更多样的物品。
我把所有的旧电机都拆了，把里面的铜线圈和磁铁一块块地取出来，扔进构造台。素材够了。
我立刻选择了“手摇式直流发电机”的蓝图，点击开始构造。这一次，
嗡鸣声持续了大概一分钟。当托盘滑出时，
一台崭新的、充满了金属质感的发电机出现在我面前。它有一个舒适的握把，
一个沉重的飞轮，侧面还有几个不同规格的电源输出口。我把它固定在工作台上，接上电线，
连到蓄电池的充电口。然后，我握住摇把，开始用力摇动。飞轮旋转起来，
发出“呼呼”的风声。电机内部，细微的电流声“滋滋”作响。工作台上的充电指示灯，
亮了。一抹微弱的，但象征着希望的红色。我看着那点红光，笑了。
汗水顺着额头流进眼睛里，有点涩。但我不在乎。只要还能发电，我就能活下去。
只要能活下去，我就能把这个地下室，打造成一个谁也攻不破的堡垒。
5摇发电机是个体力活。摇了大概半个小时，我的胳膊就酸得抬不起来了。蓄电池的电量，
才堪堪从1%回到了8%。效率太低了。而且，外面的撞门声一直没停。虽然有撬棍顶着，
但那种声音就像催命符，一下下敲在我的神经上。我需要电磁步哨。立刻，马上。
我不能一直被动地困在这里。我需要反击，需要让外面的东西知道，
这里不是它们能撒野的地方。我再次检查了电磁步哨的材料清单。合金和铜线都够了。
最大的缺口是“基础电路元件”和“光学镜片”。制造这些东西，需要硅。地下室里哪有硅？
水泥里有。沙子里有。玻璃里也有。我看向墙角一个破了的玻璃相框。那是爷爷和我的合影。
照片上，他笑得很开心。我走过去，把照片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收好。
然后把碎玻璃连同木头相框一起，扔进了投料口。
检测到新材料：二氧化硅、木质纤维……素材库扩充。
解锁新蓝图：玻璃板解锁新蓝图：简易滤光镜片解锁新蓝图：木板有镜片了！
虽然只是简易的，但应该能用。还差电路元件。电路板的核心是硅晶片。而硅，
可以从沙子和石头里提炼。这个地下室是水泥地。我总不能把地面给刨了吧？
我急得在原地转圈。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后，
我的视线落在了角落里的一堆垃圾上。那是我平时攒下来的，准备扔掉的电子垃圾。
坏掉的手机，烧了的主板，旧的鼠标键盘。这些东西里面，不就有现成的电路元件吗？
我简直是个笨蛋。我立刻扑了过去，把那些电子垃圾一件件地扔进构造台。
检测到材料：塑料、锡、金、银、硅晶圆……素材库扩充，高级材料模块解锁。
锁新蓝图：基础电路板一级解锁新蓝图：数据线解锁新蓝图：微型电容成了！
看着蓝图列表里多出来的一大堆新东西，我兴奋得差点喊出声。电磁步哨的材料清单，
所有项目后面都打上了绿色的勾。材料准备就绪。我深吸一口气，
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电磁步哨的蓝图。屏幕上浮现出它的三维模型，
下面显示着预计构造时间：25分钟。比我想象的要长。看来复杂的设备，
制造起来也更耗时。我点击了开始构造。这一次，
构造台的嗡鸣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机器的表面，甚至有蓝色的电弧在跳动。
我能感觉到，蓄电池的电量正在飞速下降。
8%… 7%… 6%…我赶紧扑到手摇发电机上，拼了命地摇动摇把。我的体力，
在和构造台的电量消耗赛跑。汗水像下雨一样。肌肉的酸痛，很快就变成了麻木。
我只能咬着牙，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的撞门声，
和地下室里发电机的呼啸声、构造台的嗡鸣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末日交响曲。而我，
就是那个不想谢幕的指挥家。6当构造台的嗡鸣声停止时，我几乎虚脱了。我瘫坐在地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蓄电池的电量，最终定格在了2%。只差一点，就前功尽弃了。
“咔哒。”托盘滑出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像是天籁。我挣扎着爬起来，走到构造台前。
一具充满了冰冷杀戮气息的机械造物，静静地躺在那里。它的外壳是暗灰色的合金，哑光，
不反光。炮管黑得深邃，仿佛能吞噬光线。底部的三脚架结构可以折叠，方便运输。
在炮塔的侧面，有一个小小的摄像头，那就是它的眼睛。这就是我的守护神。
我伸手触摸它的外壳，冰凉而坚硬。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从指尖传遍全身。
我把它从托盘上搬下来。很沉，至少有五十公斤。我把它放在工作台上，
开始研究怎么使用它。它的后面有一个接口，是用来连接电源和控制终端的。
我用构造台顺手打印了一根足够长的数据线和电源线。
数据线连接到我那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上。通电后，电脑屏幕上自动弹出了一个控制程序。
界面很简洁。一个实时监控画面，来自步哨的摄像头。一个雷达扫描区域，
可以设定警戒范围。还有几个简单的指令：待机、警戒、攻击。我把它设置成警戒模式。
只要有东西进入我设定的区域，它就会自动开火。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怎么把它部署到门外去？我不可能开门。门一开，我估计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就会被外面的东西撕成碎片。我在门前来回踱步。目光落在了铁门的猫眼上。一个主意，
在我脑子里慢慢成形。猫眼是个洞。虽然小，但它是一个内外相通的通道。我需要的，
只是把这个洞，扩大一点点。大到足够让电磁步哨的炮管伸出去。我回到构造台前。这一次，
我没有去翻找废料。我从自己身上，解下了皮带。皮带头是金属的。我把它扔进了投料口。
料：皮革、锌合金……解锁新蓝图：皮革手套解锁新蓝图：高频切割钻头就是它！
我立刻选择了“高频切割钻头”的蓝图。消耗的材料和能源都很少，
几乎是瞬间就完成了构造。托盘滑出，一个只有手指大小，但造型精密的钻头躺在上面。
我把它安装到我的手电钻上。拿着这把临时改装的切割工具，
我再次走到了那扇决定我生死的大门前。7切割金属的声音，很刺耳。
高频钻头发出的“滋滋”声，像牙医的电钻，让人头皮发麻。铁门很厚。我花了将近十分钟，
才把小小的猫眼，扩大成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铁屑掉在地上，还带着高温。我停下来，
凑到洞口，小心翼翼地向外看。外面是通往地面的楼梯。水泥墙壁上，
布满了暗红色的、像是苔藓一样的东西。它们还在微微地脉动，
散发着一股铁锈和腐肉混合的怪味。楼梯上，有什么东西的影子在晃动。我看不清它的全貌，
只能看到一部分。那是一条腿。或者说，曾经是一条腿。皮肤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灰白色的、像是水晶一样的物质。肌肉纤维和这些水晶交织在一起，
形成了一种诡异的结构。半生物，半机械。它的脚，已经变成了几根锋利的金属利爪。
就是这东西，一直在抓我的门。这就是“晶骸”。末日爆发时，新闻里提到的怪物。
被一种来自太空的孢子感染后，异变而成的生物。我感到一阵反胃。强忍着不适，
我退了回来。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我把沉重的电磁步哨拖到门边。调整好三脚架，
让它稳定地立在地上。然后，我小心地把它的炮管，从那个洞里伸了出去。
就像狙击手从射击孔里伸出枪管一样。我回到电脑前。监控画面亮了。画面很清晰。
我能清楚地看到楼梯间里的一切。那个晶骸，正背对着我。
它还在不知疲倦地用爪子抓挠着铁门。它的身体很瘦长，关节扭曲，像一只被拉长的螳螂。
我能看到，在它的背上，也长出了一些亮晶晶的结晶体。我设定了警戒区域。
就在楼梯间那一片。然后，我把鼠标指针，移到了启动攻击的按钮上。我的手指，
有些颤抖。这不是在玩游戏。我点了下去。“嗡——”电磁步哨的炮塔，无声地转动了一下。
锁定了目标。摄像头画面里，一个红色的准星，套在了那只晶骸的后背上。下一秒。
“哒哒哒哒哒！”没有火药的爆炸声。只有一种清脆、短促，像是金属撞击的声音。
一道道细微的火花，在炮口亮起。7mm的钢芯弹，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
形成了一条金属的风暴，瞬间笼罩了那只晶骸。画面里，灰白色的结晶体四处飞溅。
那只晶骸的动作僵住了。它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它的脸上，没有五官。
只有一块不规则的、闪烁着微光的晶体。它似乎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在攻击它。
但它没有机会了。更多的钢芯弹，把它打得连连后退。它的身体，像一块被重锤敲打的玻璃，
裂开了一道道缝隙。“砰！”它炸开了。碎成了一地灰白色的晶块。楼梯间里，
瞬间安静了下来。8死一样的寂静。持续了整整三天的刮擦声和撞击声，消失了。
我盯着电脑屏幕。监控画面里，楼梯间空荡荡的。只有一地破碎的晶体，
和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弹孔。结束了？就这么简单？我靠在椅子上，
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紧绷了三天的神经，一旦放松下来，
疲惫感就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我又饿又渴。我走到工作台边，拿起了那个牛肉罐头。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拉开拉环。我狼吞虎咽，把一整罐冰冷的、油腻的牛肉塞进嘴里。
吃完，又把水壶里剩下的水一口气喝光。胃里有了东西，身体才恢复了一点知觉。
我回到电脑前，反复观看刚才的攻击录像。电磁步哨的威力，超出了我的想象。普通的晶骸，
在它面前，根本不堪一击。我拉动了一下监控视角。炮塔可以360度旋转。
通过那个小小的洞口，我能观察到整个楼梯间，甚至能看到楼梯尽头，那扇通往仓库的木门。
木门半开着。外面有微光透进来。我的心又悬了起来。一只晶骸被打倒了。会不会有第二只，
第三只？我把电磁步哨设置在自动警戒模式。任何进入楼梯间的东西，
